夜色靜謐,河水潺潺,大地陷入黎明前的黑暗。[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忽然,一陣若有若無的笛聲傳來,白芷在馬車上翻了個身,睜開眼。仔細一聽卻又什麼聲音也沒有。她閉上眼想繼續睡,那笛聲卻如幻音一般傳進耳膜。
笛聲悠揚,空靈中帶著一絲憂傷。
莫名的,白芷的心揪了起來。
是誰在吹笛?
她躡手躡腳的下了馬車,站在草地上舉目四望。燒了**的篝火只剩小小的一堆,四周靜悄悄的,只有火星兒偶兒發出啪啪的聲音。以她的馬車為中央,四周皆是護衛。哪裡有什麼吹笛人?
有人也醒了,小聲問:「小姐,你怎麼下來了?」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白芷問。
「沒有啊。」那人奇怪的四下看看,笑了,「小姐,您安心去睡,有我們守著!」
這笛聲分明就在耳畔,為何他沒有聽到?白芷奇怪的蹙起眉,再無睡意。她道:「你睡,我坐會兒。」說著她便在火堆旁坐下,拿了一根木***撥弄著火堆。火堆里有昨晚埋下的番薯,此刻一翻,番薯的香味便散開來。
在另一輛馬車上睡覺的龍應天聞得香味,奇怪的探出頭來。
微弱的火光映得她的臉明明滅滅,他的心動了動,也下車來坐到她身邊:「餓了?」
白芷的思緒隨著笛聲而飄遠,只是條件反射的點頭:「恩,有點兒。」
「我幫你剝。」龍應天說,春風聞聲拿了盤子下來,龍應天吹去柴灰,再用筷子把金黃色的番薯肉挑出來放到盤子裡。
白芷怔怔的看著他們,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斷:好像她也曾這樣為誰挑過番薯肉……
「好了,吃!」他把盤子送到她面前,眉眼帶笑。
那模糊的片斷如白煙一般消散,她默默點頭,小口小口的吃。
這段時間她已經習慣了他的照顧,她感覺自己好像生來就如此受人照顧,養尊自優。可是剛才腦中的片斷是怎麼回事?幻覺?還是她以前的記憶?
吃了沒幾嘴,她就放下筷子:「我不吃了。應天,我想彈琴。」
應天點頭,春風立刻去抬琴。
她在火堆旁盤腿而坐,雙手立於琴上,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落下。
龍應天挑挑眉,詢問的看著她。
她看都不看他,緩緩的閉上眼睛,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追隨笛聲上。
她的神情那樣專注,龍應天皺皺眉,問:「你是不是在聽什麼?」
她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腦中耳畔只有笛聲繚繞。此時此刻,她只想追隨那笛音而去……
側耳傾聽,除了水聲什麼聲音也沒有呀!她這是在幹什麼?
纖指輕輕落下,輕輕的撥動琴弦,竟是從未聽過的曲調。
琴音錚琮,隨風飄散,那笛聲似乎頓了一頓,隨後又響了起來。白芷閉著眼,完全憑直覺彈奏,她一心追著笛音走,那笛音也像有意和她的琴,如同彩雲追月一般,你藏我躲,樂趣十足。
只是,依舊含著淡淡的憂傷。
直到天際出現曙光,劃破這黎明前的黑暗,那笛音才消失。笛音一散,白芷如同失了主心骨,手指停下來,輕輕的按在琴弦上,緩緩睜開眼睛,一滴淚自眼眶滑落。
龍應天先驚於這獨特的曲目,後被她突然落下的淚水而嚇住,急忙握住她的手:「芷兒,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我哭了嗎?」她張嘴,聲音卻是出人意料的哽咽,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龍應天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輕輕攬她入懷,溫柔安撫:「你剛才彈的琴太好聽了,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曲子。」
「我也是第一次……」她啞聲回答,整個人還沉浸在笛聲之中,「應天,我心裡好難過好難過……」
淚,控制不住刷刷的往下流。是誰在黎明吹響長笛?他又在為誰而悲傷?她好想想見一見他……
龍應天被她嚇壞了,認識她這麼久,她從未這樣失態過。她剛才到底聽到了什麼?長眉微擰,他輕柔的拍著她的背,誘哄道:「告訴我,你剛才聽到了什麼?」
「我聽到有人吹笛子,那個吹笛子的人好像很難過,是那種孤獨了上萬年的難過……」她低低的回答,「我是被笛聲驚醒的,我問侍衛,他們什麼也聽不到。應天,你聽到了嗎?」
笛聲?龍應天驚訝揚眉,因為他也什麼都沒聽到。他抬眸,看向河對岩茂密的原始森林。晨曦初起,那林子不再似昨夜那般黑沉沉的嚇人,綠蔭蔭的好看而神秘。他點點頭:「恩,我也聽到了。」
「原來不是我的幻覺……」白芷從他懷裡掙出頭來,仰面望著他,「應天,那吹笛的人是不是很難過?」
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一雙黑眸濕潤而溫柔,如同最溫馴的小馬鹿,讓人不忍傷害。
「有點兒。」龍應天笑,愛憐的抬手為她抹去臉上的淚,「你呀,還這麼多愁善感,不就是一個普通的曲子嘛!這裡是北方,曲風自然與我們南方不同,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這樣嗎?白芷沒有問。
問了他也不能理解的。這是她第一次在音律上與龍應天有了分歧。
太陽慢慢爬上山坡,像一個巨大的火球懸在山尖上,整個世界都被照亮了。金色的光芒灑在河面上,潺潺水面如同碎金一般晃得人眼花繚亂。
所有的人都起來了,洗漱的洗漱,燒火做飯的燒火做飯,一下子就變熱鬧起來。
「去洗一洗,哭得跟小花貓一樣。等吃過早飯我們就過河進林子。」龍應天扶著她站起來。
白芷點點頭,忽然對叢淵不那麼恐懼了。或許,吹笛的人就住在那裡!
夏雨和秋陽過來一左一右的扶著她去河邊梳洗,龍應天直起腰板,望著叢淵眯起眼睛。「城主,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張亭過來低聲道,「屬下昨天已經去河對面偵察過了,暫時沒什麼異常。」應天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塊褪了顏色的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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