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進入五月就開始熱,花未央怕熱,舒蕘便在她屋前屋外置了幾口大水缸為她消暑。[燃^文^書庫][www].[774][buy].[com](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水缸里植有睡蓮,此時剛剛開始開枝,一片片小碗口大的綠葉浮在水面上,看著就特別清涼,幾條金魚在水中游來游去,一靜一動十分養眼。
花未央閒來無事最喜歡做的事便是拿根稻草逗魚玩。
「本宮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幾日未曾露面的舒蕘跨進院來,一身深青色的長衫,和一身淺碧小衫的花未央站一塊,恍若情侶。
花未央凝望著水缸里的金魚,唇角含了一抹淡淡的笑:「你心急了?」
舒蕘略欠了欠身,扶著水缸看她:「本宮的太子妃都沒有這等待遇,能讓本宮如此上心的,這全下也只有你一個。告訴本宮,你可有一點兒動心?」
「殿下看這缸里的魚,一直不停的游來游去,明明剛剛才游過的路片刻之後又重複游一遍,殿下可知原因?」花未央問。
「這缸便是它們的天下,不在此中游還能去何處?」舒蕘道。
「非也!」花未央棄了稻草,直起身,「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再美好的風景也只能在它心中定格七秒鐘。所以它總以為自己還沒游過前面的路,沒看過前面的風景,便一直游來游去,樂此不彼。」
舒蕘聞言愣了愣,看花未央的目光更加幽深。
「知足常樂,不知足者常憂。殿下覺得呢?」花未央輕輕的說。
「你是在拒絕本宮。」舒蕘暗中握緊了拳頭。
花未央正要答話,一名士兵灰頭土臉的跑了進來,一見舒蕘就跪趴到了地上:「殿下,大事不好了。」
舒蕘臉色大變,不悅的瞪著士兵:「何事如此驚慌?沒看到睿王妃在這兒嗎?」
「我們的糧草被燒沒了……」士兵說罷,吐出一口鮮血便氣絕身亡。
「什麼?」舒蕘驚得僵了一下,一掀衣袍就往外沖。
花未央暗暗鬆了口氣,此人來得甚是時候。
舒蕘此刻最缺的便是錢,沒了糧草就得花錢買,不知道劉伯準備得怎麼樣了。這混蛋太子,也藏得太隱蔽了些,這都幾天了還沒看到半個自己人。
一把大火把藏於花溪谷的糧草付之一炬,最後的囤糧也沒有了。舒蕘大發雷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失火?」
「殿下,最近天氣太過乾燥了,也許是起了山火……」廳中一干人等都急得火急火燎,尤其是舒蕘的心腹尹軍師。
「也許?」砰!舒蕘一掌拍在桌子上,吼得更大聲,「花溪谷已經用了五年了,再乾的天也沒起過山火!」
「殿下……」尹軍師苦著臉。
「查!立刻給本宮查!凡是玩忽職守的一律殺無赦!」舒蕘氣得臉都綠了。
尹軍師苦著臉進退兩難。大業在即,若無錢財供養軍隊,那誰來幫你打戰?可燒都燒了,再急也沒用啊,總不能為一堆糧草內訌。現在花溪谷圈了養的士兵們正在議論太子的實力呢!
舒蕘焦燥的在廳中走來走去,劇烈起伏的胸膛彰顯著他的怒氣,連空氣仿佛升高了溫度,一觸即燃。
「如果睿王妃的嫁妝到了就好辦了。」
忽然,不知是誰冒出一句,這話好像一陣清風,把屋裡的焦燥吹散了不少。舒蕘停下腳,慢慢冷靜下來:「怪門那邊最近可有動靜?」
「聽說東西已經送進子規城,瑤夫人死活不願拿東西來贖人,還說什麼王妃嘛死了一個便再娶一個,娶得越多得到的嫁妝越多……」尹軍師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自己都沒臉再說了。早聽說王皇后有個厚臉皮的妹妹,沒想到是這麼個人,耗子拉秤砣,只認進不認出啊!
舒蕘唇角抽了抽。
尹軍師急忙又道:「不過殿下放心,怪門的劉伯已經在拼湊財物,不日便會送來贖睿王妃……」
「不日?不日是什麼時候?明天?後天?還是一個月後?」
「這……」
「到那時我們全都餓死了!」舒蕘怒氣的又吼了一聲,繼續暴走。
「殿下,要實在不行就先從狄連城那裡借一點兒……」
一個大國的太子竟然還得向附屬小國的皇子借錢度日,哎,虎落平陽被犬欺啊!舒蕘鬱悶死了。但怎麼也不能斷了軍糧,這是兵家大忌。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同意了:「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你去把狄連城給我召回來!」
「是!」
尹軍師正要走,又一人走進來:「殿下,怪門的人在白石鎮貼了書信,說有現銀若干欲送恩人,請恩人現身。」
「來得正是時候!」舒蕘高興極了,「那個,不用召狄連城了,讓他回他的北狄去!帶上一百精英,我們去白石鎮拿錢!」
「那睿王妃……」
「如今她是本宮的搖錢樹,先扣著,等本宮拿足了銀子再說!」
「是!」
……
白石鎮,劉伯只帶了十多押送銀子的人,坦蕩蕩的坐在茶館裡喝茶。龍應天一把火就燒到了舒蕘的眉毛,如今別說五十萬銀子,就是五萬銀子他也會來取的。只要他現身,就可以找到主子了。
他貼了告示在這裡等了三天了,今天太子的人必定會現身取錢。
果然,不多街就多了一支人馬,雖然穿了便衣,但行動基本上是統一的,一看就是舒蕘的人。
「他們來了。」劉伯放下茶杯,握住桌上的劍,從窗外看著街上過往的人,隨時備戰。
「別緊張。」坐在對面的大寶搖搖頭,示意他鬆開劍,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我知道主子在哪裡了!」
「在哪裡?」劉伯低聲追問,不時瞟瞟外面,看太子的人有沒有進來。
「太子的人馬是從容城的方向過來的,他們轉移到了容城!」大寶篤定的說。
「這不可能?」劉伯大驚,他也曾懷疑舒蕘會帶著花未央往京城的方向走,所以派了人去打探。但是並沒有找到什麼。不止是去京城的路,四面八方都一一打探過了,什麼痕跡也沒留下,他們就像從白石鎮憑空消失了一般。
「等下你注意看他們的腳,黃色的泥土裡面還有紅色的泥土,那是容城的!」
就在這時,舒蕘帶著幾個人進入茶館,正四下張望,劉伯仔細一看,果然如此!他的目光緊了緊,心裡只覺得恐懼。從白石鎮到容城城郊除了官道便是山路,官道沒人,他們走的定是山路。但那些都是盤山路啊,再快也得走上四五天啊!
「恩公,我們在這邊!」大寶站起來,揚揚手。
舒蕘闊步走來,氣勢洶洶。他身後足有二十人,架勢之大把茶館的老闆夥計都嚇得縮到了櫃檯後。他在他們桌前站定,目光冰冷如霜,倨傲的微昂著下頜:「錢呢?」
「人呢?」劉伯問,氣勢不輸分毫。
「本宮要的是已經送進子規城的嫁妝,這些東西你就想打發本宮了?」舒蕘冷冷的說。
「子規城拒此路途遙遠,而且東西已經送進去,除了王妃他日成了子規城的主母,恐怕誰也取不出來。」劉伯說,目光越過他往身後尋找,「我們主子呢?」
「等你拿全了本宮想要的再來交換!今天這些只能當個訂金!」舒蕘道。
「這五十萬已經是怪門的所有,便是殿下拿了主子的人頭來,我們也想不出其它辦法。子規城是什麼地方,殿下應該很清楚。子規城那位瑤夫人的脾氣,殿下更應該清楚!」
「那些都不是本宮要想的問題,是你們!」舒蕘冷笑,「這五十萬也表足了你們的誠意,本宮答應你們會善待你們主子。但要換她,遠遠不夠!」他大手一揮,「來人,裝車走!」
「是!」
「你!」劉伯氣極,拔劍就要上前,被大寶死死拉住,「不要激動不要激動,要以主子的性命為重啊!」
「還是這位識趣。」舒蕘冷笑,甩甩衣袖就走。
劉伯掙開大寶想追,二十名精衛同時上前排在人牆,擋住他的去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帶著五十萬白銀離去,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直到他們走遠了才慢慢緩過來。大寶拍拍他的肩:「老劉,五十萬買個餌,值啊!」
劉伯一反剛才的生氣,沉下臉來從容的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從容城趕來,他們一定有秘密通道!龍城主已經去追蹤了嗎?」
「已經埋伏好了,這次絕對能直搗黃龍!」
…………
出了幽幽谷,舒夜以最快的速度一路朝青州城奔來,路上聽到各種消息。
「睿王妃被人從青州城劫走了,是誰那麼大膽子,敢在龍城主眼皮底下犯事?」
「是啊是啊,龍城主發怒了,那人倒霉了。」
「可憐這睿王妃,聽說已經胎了胎氣,龍城主想盡辦法才幫她保住胎兒。這回被人劫了去天知道會受什麼折磨,只怕那胎兒要保不住羅!」
「……」每聽到一次傳言,舒夜的心就疼一次。他不在時候她都承受了什麼?!惟一慶幸的就是她還活著!沒有比更好的了!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他僑裝成一個老農夫,潛進青州城,一個小姑娘攔住了他:「你是睿叔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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