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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之上,李弘基端坐正中,看上去紅光滿面,笑意盎然,像是要過大壽一樣地喜氣洋洋,眉宇之間掩飾不住他的興奮和歡喜之情。
他的左右兩邊,分別坐著李宏業和上官流雲,往下一次排開,都是兩家的人,還有美鳳、美玲、美音三姐妹等人。
李懷風坐在年輕人一輩的座位上,就在李爽旁邊。李懷風很緊張,他能夠感覺得到,這裡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有的是一直皺著眉頭盯著自己看,似乎想把自己看成透明的一樣;有的是躲躲閃閃地,偶爾偷偷看幾眼,眉宇之間帶著強烈的敵意和厭惡的情緒;還有的是表面上根本不理會李懷風,但是李懷風依舊能感覺到他們的餘光會時不時地掃向自己,偷偷觀察自己。
李懷風坐如針氈,度日如年。
李爽微微靠向李懷風:「一會兒一定會有人向你發難,記住,你是孫子,真正的孫子,裝不下去的結果,就是家毀人亡。」
李懷風也小聲道:「我知道了,我不會撒謊,但是我會盡力,現在木已成舟,我算是上了你的賊船了。」
這個時候李弘基站了起來,中氣十足地道:「啊,今天人挺齊啊!還差誰啊?」
一個管家笑著道:「常在清水市的,只有您的外孫孫惟致沒在了。」
李弘基生氣地道:「這個臭小子,這幾天都抓不到人影,把自己的屬下打發回來了,自己去外面放羊(意指到處亂跑)了!沒給他打打電話嗎?」
管家笑著道:「打了,都是關機狀態。」
李爽靠近李懷風:「就裝不知道。」
李懷風道:「我本來也不知道。」
李弘基道:「人齊了,我就跟你們好好說幾句話吧。前幾天,我老頭子基本已經死定了,但是有幸啊,可能是老天爺看我太可憐了,竟然在最後關頭,讓我和我孫子李傑重逢。更可喜的是,這個天大的巧合不但讓我和孫子重逢了,還讓他救活了我的命。我李弘基早就看淡了生死,這輩子自己殺過人,也有多少次的死裡逃生、千鈞一髮的時刻,對這一天早就準備好了,我今天很高興,但是我不是為自己能活著而高興,而是為自己能夠再和自己的孫子相處一些年月而感到高興。」
李弘基道:「李傑啊!」
李懷風站了起來:「老爺爺,我叫李懷風。」
「哎!」李弘基笑著嗔怪道:「你就叫我爺爺就行,不要叫老爺爺,顯得像是外人了,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這裡的人都是你的親人,在這裡你只要隨意就好,不用拘禮。我給你介紹一下吧,這些人,你可能都不認得呢,哈哈。這個我左手邊的,是我的親弟弟,也就是你的二爺爺,他叫李宏業。」
李懷風恭恭敬敬地跪下磕頭:「二爺爺好。」
李爽在一旁點頭,表示讚賞,心裡道:做得好,初次見自己的二爺爺,作為孫子,磕頭是應該的。
李宏業明知道李懷風是個冒牌貨,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方便說別的,只好尷尬地答應這:「哎,起來吧,這孩子,快起來吧。」
李弘基道:「我右手邊的,是你奶奶的弟弟,我的小舅子,你得叫舅爺。」
李懷風轉過身,對著上官流雲又磕了一個頭:「舅爺好。」
上官流雲苦笑著道:「免禮了,站起來吧,不用這般客套。」
之後,李弘基又十分興奮地介紹了李家的人、上官家的人,還有他的三個女兒,都讓李懷風叫姑姑。
「李傑啊……。」
「爺爺。」李懷風為難地道:「您還是叫我李懷風吧,我這個名字習慣了,你叫李傑,我總感覺你在叫別人,感覺……好像自己對這裡很陌生。」
李弘基愣了一下,旋即點點頭:「對,突然讓你接受這些,確實有些陌生感,如果名字都是自己不熟悉的,怕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呵呵,李懷風……李懷風……嗯,這個名字也很好聽,你還沒說,這個名字是誰幫你取的啊?」
李懷風道:「是我師父幫我取的。」
「哦!?」李弘基笑著道:「我剛才在車裡就想問了,是誰在教你功夫啊?你一介散修,功夫還不錯啊,比我預料的強很多啊。」
李懷風難為情地撓頭:「師父說了,不讓我跟別人提他的名諱,要保密,所以,對不起爺爺,我不能告訴你。」
「切!」上官羽不滿地道:「越是這種江湖散修,就越是喜歡故弄玄虛,感覺自己高人一等似得。其實你就算是說出來,我們也未必聽說過。小鬼,我告訴你,在你心裡,你師父是個高人,可是在我們李府,這天下最高的人就是大爺爺!」
李懷風皺著眉頭:「你說什麼!?」
「我說你師父,故弄玄虛,名字都不敢說一說,多半是個沽名釣譽的半吊子。」
李懷風猛地站起來:「你丫會說人話嗎?我師父招你惹你了?」
上官羽看著李懷風:「你在跟我說話?」
李懷風睜大了眼睛:「你以為呢?」
上官羽也站了起來,怒道:「李懷風!別以為你三腳貓的伎倆能騙過所有人,我們上官家人的眼睛可不是白給的!我說你師父怎麼了?我們上官家的人,說你你得聽著!」
李懷風怒道:「你再敢無禮,別怪我不客氣!」
「呦呵!?你還來脾氣了?你不客氣能怎麼樣?來來來,讓我看看一個中四門的廢物不客氣起來能做些什麼……。」
李爽在一邊拉扯李懷風:「喂,你吵什麼?不是告訴你別樹敵的嗎?」
李懷風掙脫了李爽的手,怒道:「他說我兩句我都可以忍,但是我師父,絕對不許他來說,他不配!」
李懷風看著上官羽道:「上官家?哼,上官家又怎麼了?在我看來,這世界上所有的家族,我師父都不放在眼裡!」
「哦?既然那麼厲害,幹嘛不請來讓大家看看啊,讓我們也開開眼,見見這位高人!哼,藏頭露尾,故弄玄虛,這種江湖騙子,我見的多了,他敢來李府走一圈兒嗎?保證他夾著尾巴回去!」
李懷風咬著牙道:「看來舅爺平時不怎麼管教你啊,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說我是冒牌貨可以,你說我是江湖騙子也可以,但是我師父是個你沒見過的人,你沒有權利對一個你根本不了解的人說三道四!」
「啊哈!有什麼樣的徒弟,就有什麼樣的師父,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師父也好不到哪裡去!」
「找你這麼說,你的意思是,我舅舅也像你一樣不講道理,沒有教養了?」
「你……。」
「夠了!」李弘基猛地一拍桌案:「吵什麼吵?」
李弘基長出一口氣:「今天李傑剛剛回來,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認認親,小羽你好端端地說人家師父說長道短的做什麼?丟不丟人?人家師父不喜歡透漏姓名,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和因由,這有什麼好嘲諷的?」
上官羽不服氣地道:「爺爺(正常來講,上官家族的晚輩應該叫李弘基外公,但是他們為了親近,都叫爺爺,習慣了。),這個李懷風根本就是個江湖騙子,他肯定是李爽不知道哪裡找來的冒牌貨,我是怕你被人騙啊!」
「怕我被人騙?我聽明白了,你剛才說的很清楚,你們上官家的人的眼睛不是白給的,我李弘基的眼睛是白給的唄?」
上官流雲之前就聽那句不舒服,此時想,壞了,果然惹的姐夫發火了,趕緊站起來抱拳道:「姐夫,羽兒他一世情急出言無狀,我相信那不是他的本意。」
「本意?」李弘基道:「我當然知道這不是他的本意,如果是他的本意,我就不和他廢話,叫人拖下去打板子了!」
李弘基道:「我知道你們心裡都不舒服,都不相信,都感覺我是老糊塗了,都以為我是被李傑騙了。李傑是李爽千辛萬苦找回來的,我自己親自確定過,準確無誤,就是我的孫子,根本不需要存疑。還有羽兒,你懷疑李懷風我也能理解,但是你攻擊人家師父幹嘛?師徒如父子,有人當你面說你爸爸這不是那不好,你急不急?你管人家功夫高低、行為好壞,最起碼,在我們和李傑聯繫不上這些年,人家教了李傑一身本事,就憑這個,他就是我們李家的恩人,也是你們上官家的恩人。如果人家肯給面子來李府,咱們得恭恭敬敬地伺候,體體面面地招待,這才是為人之道,為徒之道,行走江湖之道!」
上官羽被李弘基一頓呵斥,低著頭不吭聲,只是嘟囔著道:「羽兒之道了。」
李弘基道:「坐下吧。」
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之間雖然沒有語言交流,但是心裡所想都是一樣的。雖然剛才是上官羽先挑事兒,但是李懷風竟然敢在這種情況下站起來和上官羽吵架,這個傢伙膽子不小啊!?
更重要的是,大家發現了,第一個回合,李弘基就明顯偏袒這個李懷風啊!
親孫子!? <!--章節內容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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