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天黑之後,林葉從北野王府出來,他能感覺到有人暗中盯著他,可他沒有在意。讀爸爸 www.dubaba.cc
如果他推測沒錯的話,此時盯著他的人不會在雲州城節外生枝。
因為雲州城,已經有了一次節外生枝。
此時林葉的心情,只能用八個字來形容。
四個字是......果他媽然。
另外四個字是......無人可及。
前邊這四個字是給玉天子的,後邊這四個字,也是給玉天子的。
從來都不會只做一手準備的玉天子,這次,又讓林葉大開眼界。
也讓林葉又一次學到了,每一次領教,都是學到。
林葉覺得幸好自己在這個時期,還不是玉天子的對手,因為他還不夠格。
這不是貶低自己,這是事實,也真的是幸好如此。
如果玉天子將他視為對手的話,那這千迴百轉又十面埋伏一樣的設計,他應付不來。
好在,誰還沒有計劃呢。
林葉此時最大的計劃,就是活到那個時候,既然這個復仇的人是他,他便從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死的太早。
林葉回到武凌衛大營去接子奈,說好了一起吃午飯,結果一直拖到了晚上。
他到地方的時候,子奈正在陪著十色吃飯,十色勸了幾次,子奈只是堅持不吃。
她說與哥哥商量好了,要一起吃飯,所以不能先吃。
十色看到子奈,就想到了她和哥哥七欽鷹。
可是,她不如子奈的地方太多,她太刁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沒有去想過別人怎麼想。
從小到大,莫說不會等著哥哥一起吃飯,有了好吃的,也不會想著給哥哥留一些。
她總覺得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根本就不需要去多想,如果哥哥不是什麼都讓著她,那才不好呢。
這次也是她吵著要來,所以她後悔。
她剛才還在想著,若不是為了保護她,哥哥自己安然脫身應該沒有問題。
她的哥哥是部族第一勇士,從來就沒有遇到過能打贏他的人。
可是這次,哥哥動手顧忌太多。
她還想著,若不是哥哥分心保護她,可能哥哥非但不用受傷,還能冷靜的帶著隊伍殺出重圍吧。
最起碼,不該死這麼多人。
她回頭看了一眼,受了傷的摩爾當還忠心耿耿的站在軍帳門口。
想到這,她就低下頭,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入碗中。
「子奈,咱們回家吧。」
就在這時候林葉回來,離著還遠就朝著子奈招手。
子奈立刻站起來:「好嘞。」
她跑了兩步,回頭看向十色:「十色姐姐,你別太難過,在我哥這裡就不用怕,我哥一定會幫你的。」
十色嗯了一聲,看向林葉的時候,心情格外複雜。
林葉往回走,子奈就自然而然的拉了他的手。
「哥,我們能不能把十色姐姐帶回家?」
「不能。」
「哥,她是個女孩子,住在這軍營里,實在不方便。」
林葉:「不能。」
「呼......」
子奈點頭:「知道了!」
林葉道:「想殺她們的人不會罷手,在軍營里沒人敢輕易出手,在家裡,不只是她,連你也有危險。」
子奈:「我就是有些......下次我不胡亂說話了。」
林葉道:「你說你的,我又不會隨便答應。」
子奈這沒心沒肺的,因為這句話還嘿嘿笑了起來。
林葉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子奈的懂事,如果她不懂事,她不是在這個時候和林葉商量,而是提前自作主張的和十色說,我讓我哥帶你回家。
「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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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色姐姐她們是遇到了仇人嗎?可是不該啊,這裡是大玉,她們是火勒人,這裡應該沒有仇人。」
林葉道:「有些災禍,不是因為仇恨而發生。」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補充:「十之七八,都不是。」
「那是什麼?」
「利益。」
林葉一邊走一邊說道:「見利起意做出傷人之事,甚至是殺人的事,遠比因仇恨而殺人傷人的要多,多許多。」
子奈點了點頭。
不管懂了還是不懂,哥說的就一定對。
子奈走了一段後,忽然問:「那,那些平白無故就欺負人的呢,就打人傷人的,是為什麼?」
林葉:「窮者逞強鬥狠,富者飛揚跋扈,還有的,大概就是變態,心裡扭曲。」
子奈:「如何治?」
林葉:「重典。」
子奈:「可是這樣的事,太多了。」
林葉:「那就多用重典。」
兩個人說著話到了大營門口,跳蚤已經在等著了。
才走了沒多一會兒,忽然下起了雨,說來就來,雖然不大,可卻一下子就有了涼意。
跳蚤披上蓑衣,還點上了他的菸斗。
跳蚤說喜歡在雨天抽兩口,不是因為什麼矯情的惆悵,而是因為他說雨天吐出去的煙,顯得多。
「小爺。」
跳蚤壓低聲音說:「暗裡有人。」
林葉嗯了一聲:「不必管,走咱們的。」
跳蚤嗯了一聲,繼續若無其事的趕車。
他不是一個高手,要說打架的話,大福狗現在數千兄弟,他連前五百都排不進去。
可是他有自己獨特的本事,要說到輕功身法,放眼整個雲州也沒有幾個及的上他。
黑暗中,高處,一個中年男人舉著傘站在那,俯瞰著下邊的馬車經過。
一直到馬車走遠,他都沒有任何舉動。
等到看不見那車了,他才轉身,身形恍惚了一下就消失不見。
他親自來看看,看過之後就覺得,林葉比預想中要好對付一些。
因為林葉有在乎的人。
那個小姑娘是林葉的妹妹,看起來感情極好,所以林葉有軟肋。
而且人和人不一樣,拓跋烈也有個妹妹,拓跋烈的妹妹也是他的軟肋。
可是拓跋烈強,所以就沒人敢輕而易舉的去觸碰他的軟肋。
不說十萬北野軍,只說拓跋烈那賦神境下第一人的實力,誰敢去輕易招惹?
天下萬萬人,除了有數的那幾個賦神境的大高手,拓跋烈想殺誰就能殺誰。
這就是底氣。
甚至有人說,就算是賦神境的強者來了,想殺拓跋烈也不可能那麼簡單。
最起碼,拓跋烈會用他的刀,讓賦神境的強者也明白,刀是可以傷神的,或許,還可弒神。
到家之後,林葉讓跳蚤住下,跳蚤本來還拒絕,可林葉不准他走。
現在雲州城裡看似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可實際上,比起整個雲州江湖攻打鬼市的時候還要複雜。
「我去做飯。」
子奈一進門就跑去洗手,卻見廚房裡,老陳那微微駝背的身影,已經在忙活著。
子奈衝進廚房:「爺爺,我來我來,我哥說今天飯菜得我來做。」
老陳回頭笑了笑,臉上的皺紋都顯得那麼慈祥。
老陳說,丫頭啊,我知道,我就是把該洗的菜給你洗好,該切的菜給你切好,都給你備上,等你回來就能直接動手了。
子奈問:「爺爺,你知道......為什麼我哥非要讓我做這頓飯?」
老陳說:「我是偶爾糊塗,但我又不傻,我看見了......你哥交代你買了那麼多元寶紙錢。」
子奈眼睛微微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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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連忙抬起手,在子奈的頭頂輕輕的拍著:「不哭不哭,這是大事。」
子奈一哭,老人就顯得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老陳怕自己的手掌太粗糙,不敢直接給子奈把眼淚抹一抹,他在身上翻找,翻出來他總備著的那條乾乾淨淨的手帕。
這條手帕,他最起碼一天洗一次,就是專門給子奈用的。
至於林葉,那個稍稍有些潔癖的臭小子,老陳倒是不怎麼在乎。
或許老人心中都是這差不多的想法,那就是小姑娘就得用乾乾淨淨的,至於小伙子......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你來做,我在旁邊看著,你不會的就問我,咱們這頓飯,一定要做好。」
老陳說:「做菜的時候,嘴裡嘟囔著,就說......今天是大日子,回來吃飯吧,有大事跟你們說。」
老陳還說:「別嫌麻煩,我知道這都是老百姓們的說法,不一定作準,可是......」
子奈使勁兒點頭:「我會!」
她挽起袖口。
一邊準備做菜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話,老陳就彎著腰在後邊看著她,哪怕她只是磕碰了一下碗筷,老陳都會下意識的伸手,唯恐是子奈會摔著。
「好久......」
子奈手上的動作僵硬了一下。
很快她又動了起來,她說:「好久沒有叫過爹娘了,在街上的時候還總是會叫你們,在心裡朝著你們喊我怕。」
「後來,有我哥了,有爺爺了......真的很久沒叫過你們了,不是我忘了,是我不怕了。」
「呼......嗯,子奈長大了,不怕了。」
她翻炒著菜:「我哥讓我買了酒,這酒本該是我來敬的,可我哥說,我還小呢,不能喝酒,說我本來就笨,喝酒又傷腦子。」
子奈說到這,忍不住笑了笑。
一笑起來,眼淚就更容易流到嘴裡去了,可是今天這眼淚的味道,好像沒有那麼苦澀。
「我哥說,他來。」
子奈說:「其實我知道,你們都看得見,我在心裡都好久沒喊你們了,爹,娘......你們也踏實了許多吧。」
老陳回頭看向院子裡的林葉,林葉坐在台階上看著天空。
跳蚤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他能猜個大概。
父母之仇,這種事,只要臻天還在,大地尚存,就一定要報。
「小爺。」
跳蚤把菸斗遞給林葉。
林葉搖頭:「不用。」
跳蚤自己點上,抬頭看一眼,雨在面前是一片珠簾。
他們坐在台階上,頭頂是屋檐,雨落下的時候,每一滴雨里好像都有一個被人思念的人。
你仔細看,仔細看,有時候就會在雨若珠簾里看到朝思暮想的容顏。
飯菜做好了,擺在正堂。
林葉拉著子奈走到門口。
「子奈,跪下。」
林葉說。
子奈就跪下。
林葉說:「磕頭。」
子奈就磕頭。
林葉把杯子裡的酒灑在地上,然後也跪了下來。
「都放心,有我在。」
林葉朝著雨幕中說話,然後他對子奈說:「子奈,你想說什麼,就說幾句什麼。」
子奈抬起頭看向門外的雨幕。
「都放心,有我哥在。」
然後磕頭,再磕頭。
額頭都磕紅了,老陳看著心疼,林葉也心疼。
不阻止。
她想磕多少,就磕多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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