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進化 十五章：覆手為雨

    毒蛇心中確實不想和白齊翻臉。

    白齊飛矛威力他比別人更加清楚，他的小隊中，除了他自己和鋼岩，其他三人絕對是被秒殺的下場，而且，白齊殺他們，是榮譽擊殺，不但不會受到懲罰，還能得到好處，而他們如果反擊殺了白齊，卻會受到無法忍受的懲罰，所以白齊的威脅實實在在，沒有一句空話。

    更讓毒蛇如芒在背的是，白齊竟然能夠看穿他的潛行！

    暗行者失去了潛行術，就像戰士失去了盔甲和盾牌，法師失去了精神力一樣，從殺神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白齊甚至不用等到以後再來搗亂，他現在就有能力殺了毒蛇。

    白齊之所以沒這麼做，一方面是以因為他沒有十足的把握留下本就善於逃命的暗行者。

    另一方面，如果沒有了虎牙的這隻小隊，他們這隻臨時團隊，完成進階任務的可能就會變得極為渺茫。

    內心掙扎了許久，毒蛇問道：「如果我讓你留在隊伍中，我怎麼知道你的飛矛不會隨時飛到我的頭上？」

    聽到對方這麼說，白齊心中大喜，他知道對方心裡已經鬆動了。

    他說道：「這很好辦，第一，回到營地，咱們完全可以重新分組，只要我的人和你們虎牙的人不在一個分組，大家自然可以安心戰鬥。第二，我們可以在系統的公正下，簽訂一個臨時合作契約，咱們雙方無論誰先向對方發起進攻，都會受到比這次任務收益更大的懲罰。」

    聽了白齊的話，毒蛇沉默了下來，白齊知道他是在私下和手下溝通商量，也不去催促他。

    許久之後，毒蛇對白齊點了點頭，說道：「好！」

    聽到對方答應，白齊繃緊的神經稍微放鬆下來，卻仍不敢掉以輕心。

    白齊進入最深沉的「戰士之心」狀態，雖然能夠看破暗行者的潛行術，卻不能持久，他進入這種最深沉的戰士之心狀態，一旦超過十五秒鐘，就會精神透支，陷入衰弱。

    剛才毒蛇如果心志再堅強些，在潛行狀態拖的更久一些，白齊就會被迫出手，否則，一旦他不得不退出戰士之心狀態，失去了對毒蛇行蹤的把握，那就弄巧成拙，自取滅亡了。

    白齊收起了飛矛，以示誠意，只拿著盾牌向著毒蛇走去，毒蛇猶豫片刻，也收了雙刺。

    其實收入儲物空間的東西，動念就能回到手上，兩人也只是做個姿態罷了。

    白齊在毒蛇身前五米開外外站定，這個距離，就算有一人驟然發難，另外一人也有時間反應。

    兩人商量著弄出了一份合同，申請了系統公正，然後簽訂了合同。

    這份合同規定，在本次進階任務完成之前，兩隻隊伍無論誰先向對方動手攻擊，不但會失去這次任務的所有收益，還會受到五點功勳的懲罰。

    白齊還在合同中承諾，在本此任務完成之前，放棄對毒蛇小隊中幾個人的復仇權，以此換得這個臨時團隊的領袖身份。

    簽訂了合同，雙方緊繃的神經都稍微放鬆下來。不過此時雙方再也沒有心情和對方合作捕獵異形。

    毒蛇一言不發，帶著有些喪氣的子龍和鋼岩兩人鑽進了叢林中。

    白齊使了個眼色，讓黃毛遠遠的跟了上去。

    看著黃毛隱身跟在毒蛇幾人身後消失在雨林深處，秦晴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看出對方的破綻的？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白齊解釋道：「我也是在和異形交戰的前一刻才看出破綻，著實嚇了一聲冷汗。

    「你還記得在異形即將出現前，毒蛇臨時變換位置時，所使用的那種悄無聲息的古怪走路姿勢嗎？」

    「我在訓練空間中，接受過專門針對暗行者的對抗訓練，所以一眼就看出，他所使用的那種古怪姿勢正是暗行者專門用來配合『潛行術』的身法，只有掌握了潛行術的正式職業者，才能如此習慣成自然的使用這種彆扭的身法。」

    「再聯想到此人一直帶著頭盔，從來沒有露出過真面目，我就覺得事情不妙。

    「有了線索，我又聯想到對方小隊中，那個和毒蛇一樣，從來不露真面目，叫做夜鷹的女人。」

    「你現在仔細想想，那個女戰士的走路姿勢和背影，是不是有些熟悉？」

    聽白齊說道這裡，秦晴恍然大悟，狠狠一揮法杖，抽在旁邊的一叢樹葉上，咬牙道：「封燕！又是封燕！……」

    看著秦晴咬牙切齒的樣子，白齊安慰道：「也怪不得我們大意，那天在軍營中，至少有幾十人都自始至終帶著頭盔，毒蛇和封燕的做法並不算太突兀。」

    「這些空間士兵，日日在死亡線上打滾，都充滿戾氣，動不動就要取人性命，像我們一樣被資深者和大中型團隊到處追殺的人並不在少數，誰又能想到我們這麼倒霉，偏偏就碰上了我們以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個空間的封燕呢？就算是碰上狂狼，在我們的相貌被系統修正的情況下，也不會被對方一眼認出來。」

    等到毒蛇幾人走遠後，白齊和秦晴兩人避開了毒蛇他們離開的方向，也朝著營地返回。

    途中黃毛不斷傳來消息，毒蛇幾人並沒有耍什麼花樣。

    從黃毛傳來的視頻分析，心不在焉的毒蛇，看上去似乎被白齊能夠看破他潛行的事情弄得有些方寸大亂。

    兩隊人前後腳回到了營地，留守營地的那些實力不濟的戰士，對他們的提前返回都大感奇怪。

    大家不敢問子龍他們，都來詢問白齊三人。

    白齊笑呵呵的告訴大家，子龍老大在獵殺異形的時候，似乎有了重大的發現，所以提前返回營地，想和另外兩個首領商量商量。

    大家問他是什麼重大發現，白齊手一攤，說道：「子龍老大沒說，我這人腦子不好使，也沒看出來。」

    毒蛇三人不理會白齊在那裡胡說八道，找了一塊乾燥的地方坐了下來，吃了些乾糧，低聲的討論著什麼。

    這樣一來，大家反而對白齊的胡扯相信了幾分。

    留在營地這些人，在任務中幾乎沒機會出力，自然也就難以獲得什麼好的任務評價，就算任務完成了，他們獲得的好處也十分有限，但最基本的聲望獎勵，和一個f級的任務評價，還是少不了他們的。

    一般來說，完成同一難度的任務，隊伍整體實力評價越高，獲得高評價的難度也就越大，所以其他團隊才會將這些沒什麼用處，又會拉高隊伍總體實力評價的散人排除在外。

    毒蛇幾人為了將白齊三人騙進隊伍，一股腦的將這些人收了下來，也就難怪其他隊伍對他們的做法不屑一顧。

    亞伯和伯爵私心裡其實也頗有微詞，但他們自己手下就有這種人，自然也就沒有立場反對這種做法。

    這些實力不濟的散人中雖然有人對子龍的不公平頗有微詞，但大多數人還是心存感激的，此時見子龍幾人臉色難看，都以為狩獵碰到了什麼難題，心裡都有些擔心。營地里的氣氛便有些凝重，很快安靜下來。

    下午，亞伯和伯爵帶領著隊伍先後返回了營地。

    先回來的亞伯突然看見一直帶著頭盔，不願露出真面目的毒蛇摘下了頭盔，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一細看，他頓時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他快步走到毒蛇面前，問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應該是虎牙的毒蛇吧？怎麼……」

    亞伯和毒蛇曾經在一次任務中合作過，合作還算愉快。

    毒蛇此人綽號雖然難聽，實際上為人還算不錯，亞伯對他映像深刻，而且不壞，所以，即使毒蛇的模樣經過系統調整，他還是很快認出了對方。

    坐在地上的毒蛇站了起來，伸手和對方相握，說道：「真是抱歉，因為一點小麻煩，所以不得不影藏了真面目……」

    亞伯露出一個理解的神色，生死重壓讓大部分空間士兵變得極為暴躁嗜血，不可理喻，各種衝突不斷，惹上麻煩實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問道：「怎麼樣？看樣子，你的麻煩已經解決了？」

    毒蛇苦笑道：「算是解決了吧。」

    看著對方臉上苦澀的表情，亞伯打了個哈哈，將話題岔開，他們雖然曾經合作愉快，但也僅此而已，他當然沒有將對方麻煩攬上身的意思，對方不願意說，他當然不會多問。

    跟著亞伯返回的博士看了看坐在營地另外一角，談笑風生的白齊三人，又看了看摘下頭盔的毒蛇老大，不由有些驚疑不定。

    他離開亞伯的隊伍，湊到子龍身邊，輕聲的詢問情況，當他聽了事情的經過，頓時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去。

    不久之後，封燕也跟著伯爵小隊返回了營地，看到這一幕，問了事情的經過，心裡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博士聽了事情經過，只覺得不可思議，同時也驚嘆於這個叫白齊的新人進步之神速。

    封燕聽了這一切，卻只覺得背後寒氣直冒，心中透涼。

    既然白齊連毒蛇都認了出來，那自然也認出了她，但封燕卻不願意摘下頭盔，掩耳盜鈴般只當對方沒有認出自己來。

    黃毛剛才已經從秦晴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見到封燕返回，他從地上一躍而起，就想上去找對方問個明白，被白齊按了下來。

    白齊輕聲說道：「別衝動，我們以後再收拾她。」

    正在這時，子龍站起身來，向著亞伯，伯爵，以及隊伍中幾個實力稍強的見習職業者招了招手，請大家過去，表示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