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景行的女士優先,袁皓楠並不在意地搖搖頭:「沒什麼。」
王安君奇怪:「沒?真的沒?」
袁皓楠好像隨口一說:「尊重不用別人給。」
楊景行點頭:「是。」
袁皓楠繼續陳述觀點:「尊重是互相的。」
楊景行嚴肅認同:「說得對。」
袁皓楠看看楊景行,心平氣和:「你說不能上去,我們沒上去。你忙不能接電話,我沒多打……也沒叫你下來。」
楊景行慚愧:「我應該先問問你再下來。」
袁皓楠搖頭平和:「不需要。」
電梯老不來,楊景行建議:「我們走樓梯上去……」
走出大樓,火辣晃眼的太陽,王安君抬手遮眼,袁皓楠則從包包里拿出一把小摺扇保護皮膚。空氣灼熱讓人都不願意開口講話,三個人就這麼默默走去咖啡館。
咖啡館的空調又有點冷,坐下後,袁皓楠抱一下胳膊,宣布:「我就喝上次那個。」
王安君看一下楊景行,再問表妹:「你上次喝什麼!?」
袁皓楠自己也不太記得:「果汁,有點酸……」
姐妹倆回憶一下,楊景行也幫忙:「應該就是這個。」
然後開始等著,等了幾秒鐘,王安君鼓勵:「聊呀,兩位朋友。」
楊景行對挺悠閒的袁皓楠尷尬地笑:「不知道聊什麼……感覺距離有點遠,你們過的是悠閒自得無憂無慮豐衣足食的日子,我慘了點,要為生活打拼,這麼坐會是奢侈。」
王安君嚴肅說明:「哎,別誤會,沒人無憂無慮,我也很忙。」
楊景行俗氣:「你有工作?」
王安君覺得可笑:「不賺錢拿什麼泡妞?」
楊景行呵呵:「你可以等人泡你比較好。」
表姐妹倆都看楊景行,袁皓楠有點驚訝,王安君則驚喜:「也想過,不過我喜歡主動。」
楊景行問袁皓楠:「你喜歡被動還是主動?」
袁皓楠看看楊景行,搖搖頭:「都不喜歡……你呢?」
楊景行嘿:「我喜歡主動,不過沒小野條件好,經常失敗。」
王安君笑:「條件是次要,關鍵在技術……可以探討啊。」
楊景行搖頭:「我認命了,現在也沒精力想這些……其實我朋友也不多,所以真有點受寵若驚,謝謝你們看得起我。」
袁皓楠好像沒聽楊景行說話,王安君則有點無語,翻個白眼勉強開口:「……別謙虛。」
楊景行認真的:「因為朋友也需要共同語言,俗話說人以群分,我感覺自己是很無趣,不像你們豐富多彩。」
王安君鼓勵:「一塊玩幾回就有趣了。」
袁皓楠突然來了點精神,坐直了看正了跟楊景行闡述:「因為你是金牛男,所以保守、自我、慢熱,我爸爸就是金牛。」
楊景行笑:「我不信這個。」
王安君提醒:「恰恰說明你保守、自我。」
袁皓楠輕笑一下,勸勸楊景行:「有時候可以信。」
楊景行繼續表現星座特徵:「說我壞話的,不信。」
袁皓楠實事求是:「不是壞話,性格有兩面性,不極端就好,而且金牛男非常重視家庭。」
楊景行分析:「星座就是這麼騙人的,說一些模稜兩可的話,或者是人性共同的東西。」
真是話不投機,袁皓楠又變成無視楊景行,喝的也來了。
王安君接力,給楊景行介紹一下:「楠楠獅子座,八八年,八月八號。我看著長大的,都要二十了……」
袁皓楠看表姐,有點責怪:「沒要你說。」
楊景行笑:「這麼吉利。」
袁皓楠實事求是:「其實是九號,晚上過十二點了才出生……你是的五一八也一樣,你是幾點鐘出生的?」
楊景行搖頭:「不知道……小野什麼座?」
袁皓楠回報表姐:「射手座,十二月七號,八四年出生。」
楊景行驚訝:「你八四年?」
王安君點頭:「怎麼?」
楊景行卻搖頭:「沒。」
王安君也不追究,象徵性喝口冷飲。
楊景行又打聽:「你們平時在一起玩些什麼?」
王安君說:「看她想為什麼。」
袁皓楠說:「在一起的時候,唱歌、逛街、旅遊……我喜歡看動漫,他們不喜歡。」
楊景行有點遺憾:「怎麼你喜歡的沒一樣我喜歡。」
袁皓楠明顯不信:「你不唱歌嗎?」
楊景行搖頭:「那是工作。」
袁皓楠發問:「不喜歡一件事能做好嗎?」
楊景行說:「我喜歡音樂,不喜歡唱歌。」
袁皓楠有把柄:「你在酒吧唱,不是工作啊。」
楊景行嘿:「那是為討女朋友喜歡。」
袁皓楠點頭,表示理解。
王安君笑起來,提醒楊景行:「唱歌這招只能用一次兩次。」
楊景行點頭:「後來是不靈了……你女朋友呢?」
王安君呵:「哪一個?」
楊景行仰慕起來:「我就見過一個,去過酒吧,挺高挺瘦……」
王安君搖頭:「那個不是,玩玩的……花了我不下十萬,床也沒上,大虧!」
楊景行哈:「你技術也一般啊。」
王安君不介意地笑:「強中自有強中手……主要還是我君子愛美,取之不色!」
楊景行佩服:「有境界。」
王安君呵呵鼓勵:「多經歷點就練出來了。」
楊景行相信:「你肯定見多識廣了。」
王安君也不多謙虛,說起自己的愛美之路,確實讓人嫉妒,如果不是吹牛的話,是十八歲到二十八歲的都經歷過,從學生到職業女性,從一米五的到一米八的。
楊景行也算開了眼界,原本年輕女孩子中還有那麼一個群體,專門騙那些喜歡女人的女人,當然是騙錢騙物,但是王安君很會辨別,方法也簡單:「……十秒鐘就分辨得出來,什麼都可以裝,吻技裝不了,尤其女人,是不是初吻,是不是真心享受,瞞不了我。」
楊景行更佩服了:「偶像。」
王安君又謙虛了:「我主動呀……你才偶像,有楠楠這種美人主動跟你交朋友。」拍一下已經無所事事當了好了一會聽眾的袁皓楠。
楊景行對袁皓楠笑:「有這個表姐,你應該了解世道險惡了,尤其對女孩子而言。」
王安君十分不滿:「我做什麼險惡的事了嗎?」
袁皓楠輕描淡寫幫表姐說話:「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楊景行又點頭同意:「對,求同存異……這麼一說,我覺得我們還真的有可能當朋友。」
袁皓楠輕點頭一下,算是同意,不夠都沒看楊景行,比較無所謂的樣子。
楊景行高興:「真的啊?我就不保守了,當真了。」
袁皓楠還是那樣點頭一下,不過這次抬眼看了一下。
楊景行不客氣了:「那我跟你商量個事,你別去宏星了。」
袁皓楠有原則地搖頭:「不行,有合同,我要工作兩個月。」
楊景行拍胸脯:「我保證不會追究你……而且你不會開車,要麻煩小野接你送你,也耽誤她的時間。」
王安君立刻表態:「我沒怨言啊。」
楊景行拆穿:「你跟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袁皓楠就對表姐說:「那我不要你了。」
王安君簡直震驚:「……你信他還是信我?」
袁皓楠不表態,無所事事去了。
楊景行繼續勸袁皓楠:「實習是為了學東西,你在那能學到什麼?」
袁皓楠上身稍微活動,雙手整理一下裙擺,臉上沒什麼大表情地坦誠:「我想見你。」
王安君的表情豐富,雖然在克制。
楊景行急切地蒼白:「我有什麼好看的?而且我一個月去不了幾次。」
袁皓楠搖頭,好像是承認沒啥好看的,卻說:「就是想。」
王安君提醒楊景行:「理解,跟我們想看美女一樣。」
袁皓楠卻搖頭:「因為是新朋友,所以要多見面。」
楊景行質問起袁皓楠了:「你這叫什麼朋友,太不夠意思了,第一次讓你幫忙……」
王安君笑得好燦爛地反問楊景行:「你能為朋友辭職?」
楊景行不肯認輸地強詞奪理:「這份工作對我重要,你根本是可有可無打發時間的。」
袁皓楠想了一下:「……如果我答應你,你也要答應我。」
楊景行又失望了:「朋友講交情,不是交易。」
王安君說明:「是交情,交情也是有來有往。」
楊景行看王安君,懷疑:「我看你也不忙。」
王安君哈哈:「好玩兒……再次申明,不是玩你。」
楊景行看看雲淡風輕的袁皓楠,說:「好,先說說你的條件。」
袁皓楠要想,目光有點游移,神情比較慎重,想了好幾秒種後才看楊景行,輕柔地說:「你要和我們一起玩,不能不答應。」
楊景行為難:「真的沒時間,我剛剛還在開會,很多事情沒做完。」
王安君懷疑:「你不是七乘二十四吧?」
楊景行不要臉:「差不多,那邊、這邊、學校、手上還接了好多活……你也要上學啊!」
袁皓楠稚嫩的臉龐,公事公辦的表情:「每個星期兩次,每次幾個小時就夠了,其實他時間可以只打電話,但是不能不接。」
楊景行也調整一下談判坐姿,顯得更正式點,還沒啥表情了,看著袁皓楠:「我現在很認真地跟你說……我覺得你真的不走尋常路,不知道看上我什麼……」
王安君笑了,但沒出聲,袁皓楠倒是聽得比較認真。
楊景行並沒中斷:「……我唯一能剛想到的就是因為音樂,可能你對音樂人比較好奇,但是我告訴你,音樂和其他工作一樣沒有什麼特別,其實音樂的門檻比很多行業還低,唱歌每個人都會,寫歌也不神秘高深……
袁皓楠聽了一會卻搖頭了,依然平靜平淡:「不是因為音樂,我就想和你當朋友。」
王安君明顯戲謔楊景行:「你長得帥。」
袁皓楠不表態。
楊景行當然不信:「比我帥得多的多了去,不管你喜歡什麼風格的,都一抓一大把……」
袁皓楠又搖頭了:「不是……沒有原因。」
楊景行也比較冷靜地說話:「當朋友也要基礎,我們其實連熟悉都算不上。之前我態度不好,是希望你不要浪費時間玩這種遊戲。現在我覺得你是認真的,所以我也認真地告訴你,我們可以當朋友,但也就是萍水相逢。除了沒時間和你互相增進了解,更重要的是我沒心情,我剛失戀不久,工作很多很忙,對我來說,很多重要的事等著要做,交新朋友這種事,不值一提。」
王安君好像聽得尷尬起來,低頭喝點東西。袁皓楠開始還尊重地看著楊景行,現在沒看了,好像想別的去了,因而沒聽進去後半段話,所以也不回應。
楊景行問:「不知道我說明白沒……因為我們其實沒交集,我有我的生活工作,你也有很多種方法開心快樂,沒必要強求。當然,不能當朋友損失的肯定是我,因為你漂亮又可愛,只是我現在的狀態讓我願意承受這種損失。」
袁皓楠事不關己的樣子東瞧西瞄的。
王安君抬起臉來回應楊景行,也比較認真:「你的意思楠楠應該聽明白了……說你漂亮可愛!」對表妹笑一下,還伸手一推。
被表姐推得一歪的袁皓楠依然在自己的世界裡。
楊景行繼續說:「你喜歡旅遊,暑假真是好機會……你去過的地方,印象最深刻的是哪?」
袁皓楠聽到了,明顯開始想:「……不知道……那個島國叫什麼,去年我們一起去的。」問表姐。
王安君說:「帕勞。」
袁皓楠對已經點頭:「嗯,有點漂亮。」
楊景行也點頭:「聽說過,喜歡的地方,再去一次會有不同的感受。」
袁皓楠搖搖頭:「不好玩。」
楊景行建議:「去日本,看動漫。」
袁皓楠搖頭:「不好玩。」
楊景行不要臉:「這些都不好玩,我有什麼好玩的?」
袁皓楠抬眼:「不好玩。」
王安君哈哈,楊景行呵呵:「現在就發覺了,要是真熟悉了,更覺得無聊。」
袁皓楠歪歪嘴角無所謂的樣子:「……不一起玩,打電話可以嗎?」
楊景行擔心:「沒事啊,面對面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別了吧。」
袁皓楠有想法:「我給你說我去哪兒玩了。」
楊景行還是搖頭:「我羨慕嫉妒,別。」
王安君又勸起袁皓楠來:「幫我跟你爸請假,我陪你去,想去哪去哪。」
袁皓楠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想去哪……我發信息給你!」
本來始終有點笑容的王安君突然變色了:「發,發,發,發毛線!你走!」指楊景行。
楊景行好聽話:「那你們再坐會……再見。」
袁皓楠看著楊景行,禮貌點一下頭:「再見。」
王安君冷著臉,又突然看楊景行,命令:「直接走,不用結賬!」
楊景行點頭:「謝了。」
回到公司忙活一陣後,楊景行又趕去輝煌酒吧,看看上周給付飛蓉的新歌準備得怎麼樣了。
楊景行對應《隱藏瞬間》寫的一首歌,把旋律和編曲都做好了,歌名也起好了,叫《漫長》,只是歌詞全是啦啦啦,填詞的任務交給了趙古。
上周末在成路的基地,樂隊是邊排練付飛蓉邊啦啦啦,對歌曲的感覺是差不多了的,根據旋律和編曲,趙古覺得真的只能叫《漫長》,而且確實和《隱藏瞬間》的那點不太明顯的風格有呼應。
一個樂隊要有自己的理念,或者說是音樂的靈魂,成路當然知道,付飛蓉也早就接收了這種觀點,只是從幾乎零基礎開始做,難免會艱難漫長。
楊景行也說了,《漫長》只算是自己給的一個參考思路,因為那麼多的交流,他對成路不成系統的雜散理念也多少有點了解了,然後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做了出來,希望能給成路一點展望未來音樂道路的空間。
楊景行也是在用事實說明,一個樂隊一定要努力創作,光《隱藏瞬間》一首歌,是無法讓一般樂迷大呼精彩過癮的,但是一旦再加上一首《漫長》一起表演,感覺就不是翻一倍,而是很多倍,這點成路自己也能感覺到。
楊景行也堅決不同意《漫長》比《隱藏瞬間》好多少的說法,提醒劉才敬幾人是做搖滾的,不能完全用商業的角度去看問題,《漫長》也只是為了在迷笛音樂節上爭取有所收穫,並非長遠之計,這首歌也絕對沒能力讓成路和付飛蓉一下紅遍大江南北,《清風》也還要那麼多的運作呢。
趙古的詞早就填好了,比楊景行預想的還好一些,只是大家排練得依然不怎麼樣,付飛蓉的鍵盤成了最大問題,稍微複雜一點就理不順了。
楊景行也好意思,等齊達維到了後就去商量,想再找一個鍵盤手。還好齊達維現在一股子幹勁,說自己正有此意。
待了兩個小時,不到七點,楊景行就告辭,東西都沒喝一杯。
齊達維還挽留一下:「給諾諾打電話沒?」
楊景行嘿:「現在不匯報了,應該不會怪我了。」
齊達維呵呵:「怪你什麼……她現在也有點忙。」
楊景行點頭:「嗯,前天晚上在學校和諾諾聊了一會……」
齊達維比較讚賞兩個年輕人現在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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