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音階狂潮 第一四四三章 相生相剋

    星期六也不用很早，楊景行七點半出門，何沛媛計算著還能跟劉苗夏雪吃個早餐，她自己就回床上了，昨天可是跟那兩位側面說明自己要回家的。

    大學生才沒想得那麼單純，在酒店大堂一碰上面，劉苗就開門見山：「人呢？不來送你？」

    楊景行倒是會打馬虎眼：「這麼早，又不是出遠門。去外面還是就這吃？」

    劉苗明確點：「沒做個愛心早餐？」

    楊景行都好笑：「誰做？」

    劉苗威逼表情：「你給她做呀！」

    楊景行幾乎切出聲來：「你是在侮辱九純男人。」

    劉苗表情變化自如，看向夏雪就溫柔得肉麻了：「吃呀，這麼大一把，給你一個人剝的喲，我的乖乖小寶貝，不要被別人影響心情，不要著急，該慢的時候一定要慢，安全第一……」

    夏雪被愛人做作得只想找牆撞：「求求你放過我吧。」

    好過分的歪曲抹黑，但楊景行也不敢辯解，何況有些事平京大學生雖然沒經歷過卻也能明察秋毫，就算沒有那些裝可愛的瓶瓶罐罐盤盤碗碗，那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也充分顯示分明是把楊雲也當客人嘛。故作成熟刻意賢惠還屢有嬌嗲，切。

    飛機上三個人擠一排，劉苗口口聲聲惦記勞苦大眾，自己還是開始嫌棄經濟艙。楊景行早已習慣，跟空乘都熟悉得能一笑謝絕金卡服務了，卻又被劉苗發現懷疑是不是打暗號呢？不過放心，不會有人告狀，只要楊某人自己不怕上當吃虧。

    象牙塔里的還在飛機上給社會人士上起人生經驗課來，要楊景行提防各種有意無意的可能，人口基數和物質水平導致想走捷徑的人不會少，頗有姿色的女生能為了一個學生會幹部的名額而使出渾身解數，實驗室的女博士也可以以美色示人，何況名利圈。

    你楊景行別笑，不提高警惕和思想道德覺悟，等哪天遇到手段厲害的了只怕是要被玩得暈頭轉向還渾然不知，這就是相生相剋。何沛媛是挺好看的，你楊景行也不傻，但這些都不是絕對保障，甚至有可能起反作用，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教訓最多也最深刻。

    劉苗的意思就是安全起見，楊景行要對何沛媛好一點，畢竟身材樣貌都拿得出手性格好像也沒什麼大缺點，差不多就行了。

    法律人比新聞人嚴謹些，有些事夏雪還不敢下定論，為什麼吃桃色的虧的大多是中老年男人，大家往往認為只有他們才有犯錯條件，不過其他因素呢比如工作壓力？中年危機？生活枯燥？有沒有可能年輕人反而更自信更相信愛情？不過夏雪還是鞭策一下：「你不願意傷害人，但是現在的你很容易造成傷害。」

    「好好好。」楊景行很安慰：「理論知識都這麼紮實我就放心了。」

    劉苗顯然覺得被諷刺：「你幫忙實踐呀。」

    楊景行幫不上，但是可以跟應屆生們分享一些工作經驗。因為劉苗的耳朵早就聽起繭了，所以今天就換一種方式來講，從一個公司老闆和一個學校部門領導的角度去看問題……

    今天負責接機的是代尹蘭，難怪這麼強烈要求呢，見到大學生可高興了，要好好彌補上學期末沒能顧得上的疏漏。劉苗夏雪本不想打擾，但楊景行臉皮厚，既然蘭姐都準備好了就別太客氣，他都不急。

    搶著幫大學生把行李推上後，代尹蘭給人打電話才真像是發暗號呢：「接到楊總了，還有劉小姐和夏小姐……你等我們，就我們幾個，一共五個人……這樣也好楊總趕時間，菜可以不用太多不然浪費……一會就到了你快點準備，就五個人……」

    等經紀人掛了電話，楊景行顯得自己也是關心朋友的：「林雅接新戲了？」

    「還沒有。」代尹蘭呵呵：「工作我再找時間跟楊總匯報，今天主要是歡迎慶祝……」

    當配角好呀，楊景行就給浦海打電話。何沛

    媛居然還在國際名園，說起來可憐呢，十點多的時候本來醒了，想著再眯一會，誰知再睜眼就是十二點，多少年沒睡過這種大懶覺了，這充分說明什麼？說明臭流氓有多不心疼人，把她折騰慘了……

    楊景行還是快點掛電話，這些賬只能等他回去才算得清楚。

    代尹蘭並不需要楊總幫忙，畢竟年輕一些又是溫柔型的，不像杜林那樣經常一片好意還要頤指氣使，能帶動大學生聊起來。

    慶祝的當然是學業有成，十幾年的努力要修成正果了，今天只是預祝，到時候肯定還要隆重正式。不過杜林沒來不是因為非正式，她要準備家長會。杜玲的兒子上學期進了全年級前一百五，從吊車尾到年紀前三分之一，應該是男孩子開始發揮潛力了，也是爸爸的辛苦付出有了成果，所以全家人會爺爺老家過年給祖墳燒高香了。

    代尹蘭是感觸又佩服，自己的老闆大部分時間都在受人恭維很少需要跟人陪笑，可是一遇到老師，代尹蘭親眼見過，杜林就變得十分客氣特別恭敬，全然沒有平時的江湖氣。代尹蘭的兒子下半年也要上小學了，她深感責任重大，不僅要繼續跟老闆學習工作處事更要學習擔負家庭責任，雖然沒有林姐那樣的全職好老公但是一定要盡最大努力規劃好孩子的學業。

    說了不聊工作，不過代尹蘭可以跟大學生提一點圈內八卦，外面不是傳言曾家儒和高心龍鬧掰了麼？其實都是知天命和耳順的男人了，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下來能有什麼事談不攏的呢？主要還是女人的原因。

    圈內大都知道杜林跟曾家儒關係挺好，說實話那些簽到杜林工作室的年輕演員誰不想上曾導的戲呢？演個三號四號也算成名成星了嘛。但是大部分人不知道的是杜林其實跟曾導的演員老婆才是真正私交甚好，堪稱閨蜜。

    曾家儒的原配前妻給他生了個兒子早已經結婚生子，後來的演員老婆又生了個女兒，代尹蘭也見過，富養的姑娘挺可愛的，跟杜林兒子年齡相仿。兩家人本來約好了送孩子到同一所國際學校讀初中，還開過玩笑要結親家。

    不愉快出現在杜林拼了老命把兒子送到附中之後，向來比較挑剔嚴苛的導演夫人就不高興了，背地裡講了些不中聽的話又傳到杜林耳朵里來了。

    曾家儒當然不會那么小氣，估計也只是為了避免家庭矛盾才斷絕了跟高心龍的合作關係導致外面傳得沸沸揚揚。杜林不跟外人說這些也是顧及大導演的面子，都年過花甲的人了享受點天倫之樂不容易。

    代尹蘭當然站在杜林這邊，說什麼不能說孩子是不是！她們這些當媽的平時聚在一起也都是一本孩子經，誰家的讀什麼學校成績怎麼樣，只要一聽說杜林兒子上的是人大附中，很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找的什麼門路能不能介紹一下可以不惜代價。其實主要還是孩子自己爭氣，不然也沒啥好驕傲的了。

    對那些幾乎使得閨蜜反目成仇的諷刺嘲笑，杜林雖然沒回應但是私底下也有氣話，她只要兒子能讀好書就行，養他一輩子沒關係也養得起。代尹蘭十分贊同老闆的話，如果她兒子以後能考個清華北大，也就養他一輩子，不然就自己吃苦頭去吧。

    代尹蘭還很反感有些人說什麼學歷無用，是呀，周圍放眼一看，好像大部分的老闆也不是什麼大學生高材生，可是你要是問問這些已經腰纏萬貫的有誰會不盼著自己的下一代好好讀書嗎？一百個人中能有一個不在乎的，也是實在沒辦法只能講講氣話。恰恰是這些沒有學歷又苦苦掙扎到了這個階段的人才最知道那個東西有多重要，如果能重來一次，肯定都會拼命讀書……

    劉記者可不會被別人帶著走，有自己的思路：「這麼說吧，用你一半的財產換一個北大的學歷，願不願意？」

    代尹蘭果決又自信：「願意，絕對願意，能有那麼好的腦經，我七六年的，九幾年讀北大的現在都是

    學者教授，最差也在部委工作，他們孩子上學多方便。」

    怎麼轉來轉去還是讀書呢，劉苗覺得有點片面了，聰明和努力不是只有讀書一種，成績差的孩子或者是讀不上好學校的難道就低人一等？

    還真是，代尹蘭似乎是大一統地認為人的所有行為歸根結底就都是比較，都是怕被人看不起怕不如別人。別的行業代尹蘭不太清楚，但劇組裡的那點事她可是早就看得明明白白了，為什麼早就家喻戶曉的童星也要卯足了勁考個電影學院？

    真實案例，曾經有帶資進組的演員想感受一下大牌滋味就對組裡的小角色不太客氣，結果是被從導演到劇務的一條龍聯合起來好好一頓收拾，就因為人家都是科班出生有學歷的，終歸瞧不起這些野路子。財大氣粗一擲千金的煤老闆這兩年為什麼不熱衷砸錢了，其實不是沒錢了，而是發現再多錢投下去了還是進不了文化圈。製片人和導演表面上老闆老闆喊得可親熱，一轉身儘是冷嘲熱諷。

    不過代尹蘭得說明一下：「但是楊總不一樣，雖然楊總說自己爐灶剛起是謙虛，不過峨洋的資金這方面是還沒追上幾個大公司，但是我們為什麼都想跟著楊總做事，主要就是楊總的起點高未來的平台肯定也更高，跟著他做事有面子更高級。」

    劉苗真是忍不住：「怎麼他就有面子就高級？塵泥里的汗水和善良就卑微？」

    夏雪反應快：「我覺得代小姐的意思是在專業上更受尊重。」

    代尹蘭使勁點頭：「對，夏小姐說得很對。」

    楊景行就支持代尹蘭了：「真是要讓孩子好好努力，北大的水平還是高一點。」

    代尹蘭覺得只要是是一本就都是高水平……

    高唱了一路的自古惟有讀書高，其實在飯店等著的武明楊也是一本院校畢業，可看上去乾的還是打雜的活。偌大的包廂里足夠坐二十個人的桌子上面擺了十來個菜，吃完是不可能，武明楊解釋是因為怕不合胃口，今天多了解一下就好了，對了都大四了應該也習慣喜歡上平京的一些地道飲食了吧？

    聊起來後就有共同語言了，十年前的大學生活和現在好像也差別不大，武明楊當初也是玩遊戲看女生曠課補修，到畢業的時候就滿是傷感離別，大家喝酒唱歌徹夜長談，至今和幾個室友一些同學好常聯繫時而聚。

    武明楊還能給劉苗一些衷心建議，他其實挺喜歡挺懷念那段在電視台的日子。要說黑，是有很多不好的人和事，要說白，也有理想奮鬥正義善良的舞台，就看個人怎麼對待。不過不管劉苗是想簡簡單單還是轟轟烈烈，電視台都是她最好的選擇，那樣的話很多事情還不用楊總出馬，林姐蘭姐和自己都能幫忙，至少是順順噹噹吧。

    選擇一多劉苗反而惱火了，再考慮考慮吧。

    代尹蘭十分支持，工作又不是擇校有這麼大後台在這擺著完全不用著急，都去試一試也是可以的嘛，先高高興興畢業再說，那麼這個學期主要忙些什麼呢？好，既然武明楊這麼了解，那就和自己一起保駕護航吧，就看誰有時間誰方便，再安排兩個候補……

    排場擺得不小但是桌上並不能久聊，楊景行甚至都不能送劉苗夏雪去學校了，兩個方向，不過對代尹蘭的車技也比較放心了。

    武明楊就送老闆去錄音棚，男人之間好說話，武明楊嘆氣代尹蘭跟了林姐這麼多年還是只學了點皮毛。早明明白白說請楊總吃頓飯介紹幾個演員幾個朋友認識一下有什麼不行的呢？她非得等楊總到了由她自己來說。好吧，等她接到人了，就一個電話要武明楊把這邊都已經等著的十幾個人趕走，點的那點菜還捨不得換了撤了，搞得檯面上一點都不親切。

    楊景行並不介意，並認為代尹蘭作為杜林的助手是很合格的，慢慢的應該也能獨當一面。峨洋跟杜林工作室的橋樑，武明楊可要當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