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沛媛當然聽得出齊清諾說「楊老闆保密工作紮實」這樣的話也是諷刺自己,她忍了,甚至在她下車後,齊清諾還有「告訴四零二以後別去輝煌」這麼過分的,也是笑一笑就過去了。可是年晴呢,竟然又要一起吃飯,說得好聽她請客,不就是怕她閨蜜還沒罵過癮嗎?
「大不了翻臉,我辭職不幹了!」何沛媛豪邁得轟油門:「這一步退了以後更抬不起頭,吃就吃。」
楊景行痛快驕傲:「就是,想嚇唬我老婆就搞錯對象了。」
何沛媛還有還不太確定的合理懷疑,就是那兩人可能早就知道今晚的飯局甚至已經有了陰謀,所以年晴當時就藉口試駕而賴上了何沛媛的車:「就是想監視我,不讓我給你打電話。」
楊景行被故事深深吸引:「之前是你主動叫她們帶你還是她們?」
「我。」何沛媛思慮:「應該不知道,沒那麼虛偽……不過她們倆互相蛔蟲,在前面幾個眼神就什麼都勾結好了。」
「也有點可能。」楊景行深思熟慮:「所以讓她們一起可能對你更不利。」
何沛媛應該是輕蔑男人的智商:「鬼,知不知道年晴上車就說什麼?」
楊景行反而十二分精神眼睛放光:「嗯?」
「試探我。」何沛媛先結論再舉證:「還沒開車,就問我有哪些人?我就說應該有她爸和酒吧的人,其他的不知道,沒問你。」
楊景行拍手叫好:「答得漂亮。」
何沛媛得,但還是怕無賴沒抓住要點:「就是試探跟你商量沒,還以為是我作梗呢。」
楊景行有點氣:「要不是媛媛強烈要求我連她爸都不請了。」
「就不該跟你提,不然沒這麼多事。」何沛媛後悔呢,而且:「我又不能跟她說這些。」
「對……」楊景行領悟地點頭,抱著學習的心態期待下文了:「然後呢?」
「問我專輯怎麼樣什麼歌,問付飛蓉和劉才敬怎麼樣了……」何沛媛準備平靜的語氣一個停頓,又猛然拉高:「對,她還說我不是省油燈!」
「還二十多秒早點松油門少剎車。」楊景行還能不慌不忙一心多用:「你問燒她家油沒!」
「啊……」何沛媛一個恍神又嘿嘿得更不高興了:「燒你的油了?」
「沒,很省油。」楊景行覺得:「只不過偶爾脾氣有點刁,所以要細心養護。」
「你找不刁的去。」何沛媛咧著嘴生氣,又忍不住透漏劇情:「吃飯的時候,她說一起去露個面,讓那些人看看四零二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都放老實點。四零二的女人!都!」
女朋友那麼強調了,楊景行都抓不住重點:「那你沒表現出來,還那麼溫柔得體。」
「年晴的意思是!」何沛媛氣得難以啟齒:「齊清諾和我,一起去,還不懂?」
楊某人的眼神好天真。
「齊清諾和你什麼關係?我和她什麼關係?」何沛媛越想越窩火:「我們能一起去給你捧場,你想想!面子大不大?」
「我有什麼面子。」楊景行覺得:「是我老婆好,這不正好說明媛媛大方賢惠,怎麼不省油了?」
似乎有道理,何沛媛得想想,不對:「讓你們見面就好?想得美。本姑娘不賢惠,也不想大方。」
楊景行傻嘿:「那怎麼來了?」
何沛媛很無助:「她們要來……」
「決定權在你。」楊景行說得輕鬆:「你不點頭能來?」
怎麼怪自己頭上了?何沛媛真是悲苦:「我不點頭還搖頭呀?話都說成那樣了……聽我跟你講。」
楊景行簡直乖巧:「老婆講。」
下午從國際名園去大悅城是有點堵的,而年晴也沒那麼多可以試探的,再加上兩個人少有機會這麼一對一,所以何沛媛事後總結其實路上主要還是普通聊天,從付飛蓉和劉才敬的八卦開始的……對了,何沛媛還跟年晴商量了一下幫菲菲介紹男朋友的大事,年晴表現得很有興趣,可是看一眼何沛媛手機里邱志堅的登記照後就完全暴露了她比王蕊更以貌取人的醜陋嘴臉,甚至口出惡言。
儘管年晴牙尖嘴利的很多話讓都難以反駁,尤其「看到他們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時就會明白你在他們眼中是什麼貨色」這種雞腸小肚更危言聳聽,氣得何沛媛把照片都刪了,但她始終是問心無愧的:「如果我和你是普通朋友,然後你說給我介紹男孩子,我肯定不會只看照片就下結論,我會想這個人一定有他的優點,這麼多年朋友我能故意噁心菲菲嗎?」
「當然不會。」楊景行卻也動搖了:「不過我也覺得還是算了吧,邱志堅是有優點,菲菲也很好,兩個人的優點能結合出火花更好,可愛情是整體的碰撞。媛媛是美好祝願邱志堅會把菲菲捧在手心愛護,不過有情有義和心疼女人,我感覺可能不是同一種情感功能。」
都不算打過照面的人,何沛媛也很了解:「邱志堅肯定是那種只做不說默默付出,日久見人心禁得起考驗的那種。」
「你少一廂情願。」楊景行都不耐煩了:「更不要以為你中意那種別人就都喜歡。」
哼,何沛媛心直口快了:「我就是喜歡,總比你這種有了如花似玉的新女朋友還跟前任眉來眼去的好。」
楊景行驚坐起:「講清楚,什麼眉來眼去怎麼眉來眼去?」
「你就看她了!」何沛媛真是無微不至:「我發現的都有三次。」
「哦……」楊景行找到點眉目了:「這樣不省油呀?你這太隱蔽了我都沒看出來別人怎麼感受得到?你應該當時就大聲數數,第一次提醒,第兩次警告,然後就把酒瓶提起來,這樣才能立威。」
何沛媛咦嘻嘻嘻:「有個笑話看過沒。」
楊景行篤定:「沒。」
「說兩口子剛結婚,新媳婦進門,家裡狗還不認識女主人,就對女主人叫,女主人就說這是第一次……」
應該是學習「戲劇文學」的成效,何沛媛講笑話越來越有節奏,而且自己也不先笑了:「……從此以後,夫妻倆就過上了相敬如賓的幸福生活,一輩子沒吵過架。」
楊景行已經笑完了,領悟到:「我也養條狗先幫我擋一輪。」
何沛媛嘻嘻嘻:「那你要找一條有過對象的狗。」
楊景行後悔:「狗靠不住呀,還是養只天鵝。」
「丹頂鶴才是最專一的,它們還會夫妻對唱。」何沛媛現在也思路活泛了,突然有興趣:「你知不知道狗怎麼叫的?」
楊景行可不蠢:「怎麼叫?」
「我會學狗叫。」姑娘還有點難為情:「聽不聽?」
楊景行已經岔開嘴:「聽。」
何沛媛反而笑得好看了:「聽。」
楊景行又:「叫呀。」
何沛媛更燦爛:「叫呀。」
楊景行也沒蠢透:「憑什麼?」
何沛媛好得意:「憑什麼?」
楊景行再來:「叫你個大頭鬼。」
何沛媛好開心:「叫你個大頭鬼!」
楊景行還會:「狗狗笑哈哈。」
何沛媛就疑惑猶豫這憤怒了:「笑你個頭!」
「哦。」楊景行虛心糾正:「是笑我個頭。」
「你才狗笑!」何沛媛悲憤交加嗚咽一聲扭過頭去了。
楊景行也真是狗膽包天,還拍起手來:「這聲正宗,如假包換……」
呈口舌之快是要付出代價的,好不容易哄得女朋友願意重新開口說話了,楊景行得到的通知是現在就叫代駕去浦鋼二村,在大門等就行。
何沛媛還不解氣:「你諾諾講了你好多好話,本來想幫她轉達到,算了,狗也聽不懂人話。」
這事可沒得商量,楊景行義正辭嚴了:「別來這套,還想釣魚執法,一聽就是一次警告你以為我不知道。」
被識破的何沛媛嘿嘿嘿,但也沒死心:「真的,說你特別好特別好……」
楊景行珍愛生命,捂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你才王八……」
各種威逼利誘之下,楊景行還是得聽女朋友講下去。說呀,到大悅城之後,三個人也沒急著吃東西,先一起逛了逛,不過也沒認真看什麼東西。吃的日式燒烤,看菜單不算便宜,但只能說勉強過得去,完全不值得當回頭客,不過也不是為了吃的而去。
何沛媛知道年晴並不是真的想點酒,只是用「他不請你們我請,沒他面子大?」來打開話題,而且說的是「你們」,這個女人才真的不省油呢,為什麼這麼說,且聽後文。
沒喝酒就吃吃聊聊得平平常常,不提那些影響胃口的人和事,八卦「徐安夜會妙齡美女」都忽略四零二的存在。
何沛媛表示了對徐安新專輯的期待,不用避嫌因為製作人完全是虛的一首歌都沒寫,全靠歌手自己的態度和努力,但是再出色再突破恐怕也難保銷售,畢竟現在就是這麼個行業形勢。
年晴也關心了成路,打聽準備怎麼運作,還建議是不是可以借一借徐安的東風,總比給程瑤瑤當樂手有面子更能學東西。
何沛媛對夥伴也算是知無不言了,說對付飛蓉和成路並不急於求成,為了表明沒好高騖遠也不忘恩負義,還說了要在輝煌辦專場的打算。誰知道!她齊清諾,直接就是「不用了,沒那麼大面子」。
「又不是給她面子,也用不著她給面子。」何沛媛的戰鬥力還是挺強的,只是:「我真想這麼頂她一句。」
楊景行看熱鬧不嫌事大:「下次一定,有些人就是不能慣著。」
何沛媛瞥眼就看穿了:「你就說得好聽,當面怎麼不跟她對峙?」
「好男不跟女斗……」
「跟我就斗得一套一套的!」何沛媛更惱火男人的不爭氣:「自己想想在酒吧被欺負成什麼樣了?那麼多人看著,傳出去,以後隨便來個人,四零二!給我寫首歌!快點!」
楊景行嘿嘿哈哈,似乎很期待。
可能是發現離家不遠了,何沛媛還是先抓進度:「不過她也是開玩笑的樣子,不開玩笑我也沒辦法,反正她們兩唱雙簧,年晴怎麼說?叫我代表三零六道賀,我說我代表不了。」
「怎麼代表不了?」
何沛媛看男人的眼神像是懷疑他究竟哪邊的:「這麼明顯的陷阱,我憑什麼要代表?」
楊景行深思了一下:「是有點可疑,不答應好。」
「我說我說不出口……」何沛媛復盤得都有點委屈了:「我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都有人說,就儘量少說少做。」
楊景行好像也於心不忍了:「跟她們這麼講的。」
「嗯……」何沛媛黯然點點頭,然後又滿臉飆戲:「她們,沒有呀,哪有呀,想多了,假惺惺。」
楊景行又嘿嘿了:「……也不全是假惺惺,如果我是你的朋友,你跟講這樣的話,我首先會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是沒錯,但是沒必要防我,因為我不會那樣對你,他們是不是這個意思?」
何沛媛居然沒炸毛男人幫別的女人講話,這姑娘想了一下後還為自己解釋:「我也不是說她們呀,我去給付飛蓉說代表三零六恭喜他們,他們跟齊清諾認識多久見了多少面說過多少話,我才幾次?我說這種話成路怎麼看我?」
楊景行點頭:「也有道理。」
「老齊還問我不去宣傳部是不是這個原因,我說有少部分,主要是不想做行政。」 何沛媛秘密起來:「她說我應該接下來跟她打配合,年晴就問她早幹什麼去了早不說。」 姑娘似乎欣慰夥伴也不是完全拉偏架
楊景行還有點不相信:「年晴說齊清諾?」
「嗯。」不過何沛媛表情又降溫:「然後,又問我怎麼不跟她商量,就是我沒跟老齊商量,關鍵是我說了呀。」
楊景行可是見證了的:「年晴搞不清狀況就別胡說八道。」
「她的意思……」何沛媛又要幫夥伴說明:「就是叫我和老齊之間,懂吧?」
楊景行似懂非懂:「多溝通?」
「沒抓住重點。」何沛媛又不太想說重點:「就是別像兩口子,人前親親熱熱回家就不講話,年晴講的啊。」
楊景行哈哈。
何沛媛問心無愧:「我從來沒有,好多次都是我主動給她打電話,她都是有人的時候才跟我講話。」
楊景行呵呵:「我們嚴於律己就行了。」
何沛媛嫌棄:「噁心死了!」
楊景行想辯解:「這怎麼噁心……」
「齊清諾說愛情變親情了。」何沛媛更反感的是:「還叫親一口!」
楊景行也冷臉了:「她想得美,我老婆!」
何沛媛氣鼓鼓:「我當時就想到……真的噁心,我都忍了。」
姑娘臉色不好看,楊景行也不敢多問:「然後呢?」
何沛媛有點回想不起來,總結吧:「反正算說得很直白了。」
楊景行點點頭。
何沛媛還是想講一下:「老齊說,別覺得她礙眼,該怎麼樣怎麼樣……這話我聽得很不舒服。」
還沒接到第一次警告,楊景行放得開手腳:「應該沒惡意。」
「就算沒惡意聽著也不舒服。」何沛媛想了一下:「不過她說剛開始她也有點不適應,你覺得是不是真話?」
楊景行似乎仔細斟酌:「可能會有點吧。」
沉默了好幾秒,何沛媛等到一個駐車機會,眼睛眨巴著看向副駕駛呢喃:「我差點說對不起了……」
「不行!」楊景行簡直兇惡:「沒必要,更說不通。」
何沛媛苦笑慶幸:「沒說,不然肯定後悔死。」
楊景行呵:「……還講什麼了?」
「年晴說讓我們兩個人聊,說她不能共情當不好陪聊。」何沛媛又恨得牙痒痒:「明擺著針對諷刺我!」
楊景行認為應該是:「大嘴巴不過腦子。」
「才不是不過腦子。」何沛媛自信起來:「年晴,我現在越來越明白她了,她就是勸別人的時候都特別大度,跟小潔、翩翩呀。看電視劇都是,說這個女主角心胸狹窄那個女的不通情達理……我懶得說她!」
楊景行哈哈。
「把事情想得特別簡單。」何沛媛真是恨鐵不成鋼:「一起露個面她說得多簡單,就沒想到老齊她爸也在,想沒想我的感受?今天晚上這事回過頭別人肯定都是說齊清諾千好萬好。我?就是襯托。」
楊景行搖頭:「至少對我來說,今天晚上最好的是媛媛。」
何沛媛懷疑:「為什麼?」
「還是那句話,決定權在你。」楊景行把坐姿嚴肅點:「你們過來,我其實也有點尷尬,但更多是感動。年晴說的有道理,你們是可以祝賀一下,齊清諾也算是看著成路一路走過來的,也幫了他們一些……所以對我來說,就是我老婆的這個決定成全了他們之間的友誼,還成全你們之間,更重要的是成全了我們之間。」
何沛媛沒聽明白:「我們之間的什麼?」
楊景行理直氣壯:「媛媛的坦然面對當然是成全我們的愛情,彌補上了一個比較重要的缺失。」
何沛媛思索了一下,小嘴一歪:「你是坦然了,我多難受……老公,我問你。」
「嗯。」
「要是她爸給我臉色看,你怎麼辦?」這個問題重要呀,姑娘直視男人眼睛。
楊景行不用考慮:「實在不能周全的話就保住最重要的,我拉著媛媛走人,我賬都不結,我去平京發展。」
「你敢。」何沛媛都被逗笑了,又翻臉:「那你高興了,天天見劉苗夏雪!」
楊景行苦口婆心:「做出了那麼重大英明決定的媛媛別把自己說得那么小氣好不好?」
何沛媛還一臉得意呢,再質問:「說一下就小氣了?」
「也不算。」楊景行解釋:「就是落差太大不適應。」
何沛媛哼,想了一下:「其實我當時沒答應,你說的這些我也想到一點,但是年晴講得好難聽,過來就是為了顯示姐妹同心,就是顯示四零二的女人……聽著不舒服,反正我不點頭,我把球踢給齊清諾,讓她說。」
楊景行捧哏:「她說什麼?」
「她說也行,行就行唄,我也不怕。」何沛媛這是離家近了更有依靠了:「退一萬步,要是你也不幫我,正好認清現實了。」
楊景行驚詫:「你還這麼想了?成全個屁啊成全,你來打擊我的。」
何沛媛嘻:「因為,人家好幾天沒見老公了,但是看到老公的那一瞬間我就一點都不怕了。」
「少來,你補償我精神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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