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也不能吃得太清閒,劉思蔓還要去和攝製組碰面。楊景行主動要求和劉思蔓一起去:「……團長辛苦了,好好休息。」
王蕊又多嘴:「阿怪好體貼。」
齊清諾自己點頭認同:「嗯,沒那麼羨慕阿怪的蕊蕊了。」
王蕊漲紅了臉:「……我怎麼了?我什麼都沒有!」
女生們笑,楊景行也不知道是幫誰:「你們別欺負蕊蕊呀。」
王蕊還是理得清的:「不要你管……你故意的!」
何沛媛也有點同情王蕊了:「你是他們對手!?」
楊景行繼續:「別小瞧我們蕊蕊。」
齊清諾不領顧問的情:「女人說話男人別插嘴……」
吃完飯了,楊景行和劉思蔓直接出發,一路上主要聊藝術,也閒話家常。劉思蔓也計劃在明年或者後年結婚,自己這邊的工作已經趨於穩定,但還要給男朋友一些時間。
楊景行也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依然是看好劉思蔓的獨奏家前途的,和三零六的工作也不會多衝突。楊景行甚至希望三零六每個成員在團體之外都有自己的個人建樹,但是真正的藝術家也不是一年兩年練就的。
楊景行說要給獨奏也不是開玩笑,他為三零六量身定作的上一個系列獨奏,叫好是非常叫好,行內一片盛讚,但是在叫座方面就欠缺了一些,所以顧問這一次打算媚俗一點。
劉思蔓還是比較支持楊景行的想法,但是她的意見是在媚俗和藝術之間的取捨一定要有個底線,所謂不忘初心。
碰面地點在酒店,楊景行和劉思蔓早到了一會,等了更久,因為來浦海打前站的攝製組編務不光要見三零六。
編務是個近三十歲的女人,對工作是認真的,但人不是很熱情客氣。編務話里話外地表述了這個系列紀錄片的內容優質和良好市場,可能是覺得正派領導沒有親自接待她,別人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都是求著拜訪呢。
還好楊景行也不是剛走上社會,應付人還有兩把刷子,很快就把編務逗得咯咯笑了,讓雙方工作暢聊兩不誤。
聊得高興了,編務很樂意地接受楊景行的邀請,去三零六樂團實地考察一下。
出發之前,編務去洗手間一下,劉思蔓跟楊景行建議:「給她們說一下吧?」
楊景行嗯:「你給團長發個簡訊,隨意點,沒那麼隆重。」
劉思蔓發了簡訊,對楊景行笑:「老大你了解……我代大家跟你說聲謝謝。」
楊景行超級鄙視的表情:「惡不噁心。」
劉思蔓繼續:「我知道你是在做老大不願意做的事。」
楊景行說明:「我不是為她做……不全是。」
劉思蔓點頭。
又去民族樂團,一路上楊景行更加詳細地給編務介紹了三零六的情況,甚至還提出了一些建議。不過這小小編務對製片是沒發言權的,楊景行就打聽出了攝製組的底細,明天過來負責拍三零六的是二組,二組導演和總導演總製片又是什麼關係……
三零六還是挺歡迎編務的,齊清諾也蠻熱情。不過編務好像更喜歡跟顧問交流,這才知道楊顧問也是作曲家呢,讓人好驚喜的。
帶著編務考察了一個多小時,也該下班了,楊景行當然是又送編務回酒店。知道編務沒安排後,榮幸地邀請一起吃晚飯。
晚上八點多,楊景行送編務回酒店,連對方老公幹什麼兒子讀幾年都一清二楚了。當然了,對方也知道了四零二的來頭,不免又有點榮幸自己被重視了。
跟編務再見沒多久,楊景行就接到導演的電話了,別說四零二,現在峨洋在影視圈也有點名頭了呢……
楊景行還要趕回峨洋,主要是拿郭菱說的那個說唱歌手的小樣。這歌手挺積極,下午接了龐惜的電話後直接就把自己的小樣送到峨洋,顯然本土說唱歌手確實不容易找到個像樣的機會。
楊景行聽了小樣之後親自給這個藝名叫奇傑的歌手打電話,兩人溝通了好一陣。對方顯然沒想到四零二對說唱藝術有那麼深入的了解,就接受了四零二布置的任務,用幾天時間去創作幾首古詩詞。
楊文盲終於可以裝一回了:「你記一下,岳飛的滿江紅,蘇軾的懷古赤壁……柳永的雨霖鈴……雨霖鈴呀,寒蟬淒切,你自己去查一下……」
不到十點,王蕊給楊景行打電話,居然是試探閨蜜是不是出賣色相去了,當然是開玩笑,不過:「……你們走了後,瞎子好玩,說你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邊搞定了。」
楊景行哈哈得意:「哪用出賣色相,我是以德服人。」
「嗯。」王蕊好像不忍打擊閨蜜:「瞎子是這麼說……不過她們有點不高興,主要是不喜歡那個女的。」
楊景行問:「誰不喜歡?」
王蕊說:「旋子,郭菱,覺得你太掉價了……翩翩說你有時候沒有原則。」
楊景行哼:「就她有原則。」
「不是……」王蕊解釋:「不是說你不好,知道你是幫我們,不是為自己。」
楊景行坦白:「我就是想早點出名,給你們那麼多作品,才收到幾塊錢版權費。」
「哼,我們還不知道你。」王蕊很蔑視,然後好消息留在後頭的,哈哈:「老大說了,你是樂在其中。」
「別光說我。」楊景行提醒:「你們好不早點休息。」
王蕊說是準備休息了,大家在網上都互道晚安了,不過肯定都要醞釀一下,明天還是有點激動人心的,再加上也還有些不得不想事,比如舞台的搭建會不會萬無一失,明天要不要趁早去檢查一下,演出嘉賓那邊會不會再出什麼問題……
楊景行放話:「你們就好好演出,其他什麼都不用擔心。」
王蕊還追究起來了,這種話為什麼不下午對大家一起說呢,多麼溫暖人心啊……
跟王蕊囉嗦完了之後,楊景行打電話給齊清諾:「沒休息?」
齊清諾明顯覺得楊景行廢話:「幾點?」
楊景行就說正事:「菱子說的那個說唱歌手,我了解了一下,基本還行,我再進一步看看,讓他弄個滿江紅試試……」
齊清諾建議:「長話短說吧。」
楊景行就說:「原來不是說過,你們搞個快閃之類的,我覺得想要有爆炸性效果,用這種極端結合的形式可能比較好,好好做一做,mv的水準……」
齊清諾訴苦:「沒這筆預算,窮呀。」
楊景行有打算:「我想簽這個歌手,要先試試水,你們友情出場幫幫忙,可以吧?」
「楊老闆說哪裡話。」齊清諾驚喜了:「別這麼客氣,應該的!」
楊景行也高興:「那我就開始準備了。」
齊清諾說:「好,你直接跟菱子她們商量吧。」
楊景行說:「我正規點,先弄個方案。」
齊清諾也支持:「好,我們學習學習。」
楊景行不囉嗦了:「過幾天,先忙完這齣……沒事了,你早點休息吧。」
齊清諾嗯一聲就掛電話了。
八月十四號星期六,早上天氣很好,不過最新的天氣預報是下午有雷陣雨。楊景行沒去民族樂團,而是在酒店等到了紀錄片攝製組的到來。
楊景行和分組導演像老朋友一樣寒暄,然後到房間裡聊。楊景行現在也算半個電影人了,有紀錄片項目找到過峨洋尋求投資,楊景行也愛看紀錄片,更知道當下紀錄片這種藝術形式面臨的困難。
楊景行更佩服導演組的藝術堅持,多不容易,住得這麼簡樸,都沒個像樣的午飯安排,明天還要補拍,一行十來個人的衣食住行……楊景行敬佩得掏出了一個牛皮紙包,裡面是十萬塊,要對紀錄片藝術做點微薄感恩,鄭重交給導演,敬請收下。
導演是真推辭了,但最後還是被四零二的誠意打動了,就當是接受了捐助,爭取把這一集拍得更好。楊景行話不多說,讓導演先休息一下,自己去安排午飯。
午飯吃完,攝製組計劃之外地立刻出發,一二號機趕赴民族樂團,三號機這就去演出場地看能不能搶到點素材。
導演和編務坐楊景行的車,楊景行當中間人和三零六聯繫,讓女生們抓緊時間準備,追求漂亮是理所當然,但是要注意,今天穿的衣服明天還要穿同樣的,髮型變化不能太大,化妝不化妝的要統一……
田珍琪下午還要到三零六再排練一次?那實在是太好了,如果能做通田珍琪的工作,肯定會得到非常好的素材……
導演也是專業的,到了民族樂團還沒下車就開始安排:「這個方向給個推進,兩棟樓都拍下來,去那邊去溝通一下,麻煩大家讓一讓,別穿了……」主團的人好像鄉巴佬,在看稀奇。
文付江星期六還加班,親自接待了一下攝製組,讓人給攝製組準備冷飲之類,更要保證對拍攝工作的全方位配合。
齊清諾也下樓來,和導演認識一下,導演這就開始說自己的構思:「我們設定是這樣,剛剛楊總也同意了,就是我們到的時候,你們正在和田珍琪排練……確定要來吧?」
齊清諾點頭:「田老師願意配和我們。」
導演很高興:「那就太好了,我們先取一個畫外音……」
齊清諾也不傻,導演說的那些意思她立刻就清楚明白了。
導演又說:「楊總給我提了個寶貴建議,不要太刻意,我想齊團長你們都是專業的演員,經驗肯定很豐富,我們就不用預演了,像平時一樣……」
齊清諾看楊景行一眼,那表情的意思很明顯:這還不刻意?
導演爭分奪秒的:「要一組今天排練完之後,大家下班回家,對明天的演出充滿信心和期待的鏡頭,天氣預報有雨,等會如果天色能暗下來,我們就搶一下時間……」
贊助商楊景行現在敢於說話的:「導演,這些素材可不可以等明天,大家今天的精力主要在演出上。」
導演就歉意自己想得不周到……
外景是次要,還是趕快看看拍攝主體。三零六都沒化妝,但是穿著打扮都對得起演奏家和青春美少女的雙頭銜。導演還藝術家地感嘆實在太好了,都這麼漂亮。
趁田珍琪還沒來,趕快先做準備工作,攝製組要給三零六做資料,每個人的名字,演奏樂器……導演沒忘記楊景行的要求:「師承千萬別記錯了……麻煩我們每個演奏家自己多確認一遍。」
三零六有點懵,這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完全不知道怎麼施展,一個個傻傻地看著攝製組在那扯線布光拾聲。
楊景行顯得經驗多豐富:「來來來,要不我們先跟鏡頭建立一下感情,找個招呼做個自我介紹。」
齊清諾拍手:「一起來,誰怕誰。」
女生們聽團長調動,但是怎麼打招呼呢?
導演建議:「齊團長來介紹一下大家吧,字幕到底怎麼打,是浦海民族樂團還是三零六樂團?」
齊清諾說:「浦海民族樂團三零六樂團……還是我們一起來,站兩排,就一起說,我們是三零六樂團……笑好看點!」
女生們笑,開始站隊。這邊打光的趕快打好光,拾音的趕快指好話筒。
女生們站好了,都看好鏡頭了,但是笑得不夠整齊。導演說明,自己手勢三二一,保持好笑容,然後再一二三,再喊口號。
楊景行在對生們對面跳起舞來,就是三零六群里會時常發的那種雙手臂做波浪起伏的那種,何沛媛尤其喜歡這一系列。三零六還沒笑呢,攝製組笑起來了,楊景行就更加賣力,腳步也左右飄浮起來。
顧問的舞姿還是起作用的,三零六整體而言算是笑得挺燦爛了,導演就打手勢了。楊景行舉起雙手過頭頂,上下做起波浪來,真噁心。
雖然笑得燦爛甚至誇張,但是三零六的口號喊得不是很響亮。導演建議是不是重來一次,更激昂一些,體現青春活力。
楊景行又插嘴:「不用,就這樣,不用太大聲……我覺得表現得從容淡定一點會比較好。」
導演繼續同意,但是不知道有沒有後悔拿那個紅包。
田珍琪還沒來,那就拍一段三零六內部排練的鏡頭。紀錄片也講究構圖的,導演和女生們溝通,怎麼調整一下排練的陣型,還有排練室的一些陳設。這就要有特寫了,唯一的化妝師給女生們臉上吸油撲粉。楊景行則巴結一下錄音的,請教一下點和面的問題。
準備好了後,再尋思錄什麼東西呢?導演是覺得有個兩三分鐘的曲子最好,要來就來個完整的,依次特寫介紹一鏡到底。
齊清諾提議:「《就是我們》的結尾怎麼樣?」
女生們強烈同意,立刻準備。
導演很注重細節,譜子呢?女生們得意,這曲子根本不需要譜子。
楊景行覺得還是做做樣子吧:「……讀譜子的樣子很好看。」
三零六的適應能力還是強,蔡菲旋就問了:「誰?」
楊景行當然說:「所有人。」
正忙著呢,都沒人留意到田珍琪來了。楊景行連忙道歉,不過田珍琪並不介意,而是主動認識導演:「……我能不能借這個機會說幾句想送給三零六的話?」
楊景行鼓掌,而且就他鼓掌,真是噁心到頭了。
看看人家田珍琪,三零六得好好學學,人往沙發上一坐,那坐姿就專業得不得了,而且跟本不用什麼醞釀準備,直接就主持人的風采開始:「這次合作之前,我對三零六這群女生的了解並不多……」
聽著前輩歌唱家在哪誇獎自己,三零六並沒不好意思,前輩確實有風采,確實值得學習借鑑。
爭分奪秒地拍到下午四點多,楊景行喊暫停了,三零六得休息一下了,等會就要出發了。而顧問自己,則和攝製組先走一步,趕去演出場地。
《三零六女子樂團華音麗章露天音樂會》,在世博中國館的前廣場圈了兩千多平米的地方,設置近三千個座位。
舞台搭建是昨天連夜到今天上午完成的,很專業化集成化,後台也蠻寬敞,化妝間就有六個。演出場地四周有非常好的城市背景,攝製組的三號機還圍著場地周圍轉悠,因為現場安保太嚴密,他們還進不去。
在認識總導演的楊景行的帶領下,攝製組才和音樂會幕後團隊接上頭了。演職人員基本全部就位,看樣子大部分人都喜歡上電視。總導演同志侃侃而談,看口才說個一集兩集完全沒問題。
雨也終於下下來了,不過設備被提前保護得很好。
楊景行站舞台後方避雨欣賞風景呢,突然看見了遠處高大的身影,他一步就從蠻高的舞台蹦了下去,快速穿過密密麻麻摺疊椅的觀眾席,來到高高的鐵柵欄邊,沖外面大聲驚喜:「張警官好。」
一米八八的張鈺陽明顯是在執勤,全副武裝只是沒帶槍,一身遮蓋嚴實的作訓服加上帽子,帽子後不長的馬尾辮,真是帥氣。但是肯定很熱,那怕淋雨了。
和張鈺陽一起的還有兩個男特警,身高比楊景行也差點,感覺完全是張鈺陽的陪襯。這兩位楊景行也沒見過,他就只能點點頭打招呼:「警官好,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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