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深吸一口氣,臉上儘是凝重之色,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張衍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恐怖的回憶,眼中露出幾分懼色。
看著黃淮,張衍緩緩開口道:「公子,乾屍之禍的源頭就在那西蓮山一處山谷之中,前番城中不少百姓喪命於西蓮山,大河門便第一時間派出長老趙理率領十幾名精銳弟子前往西蓮山誅魔。」
眾人聞言皆是點頭,這點就是黃淮也有所耳聞,當時不少城中百姓都以為只要大河門上神出馬,肯定能夠解決西蓮山上為禍的邪祟。
只是任是誰都沒有想到,短短的時間內竟然會發展到如今這般的程度。
「趙理師弟一行十幾人在山中發現了一處山谷,進了山谷再出來之時便已經變成了一具具乾屍,只有一名弟子逃出了西蓮山將消息帶回。」
似乎是想到了化作先前他所見到的那一尊恐怖的由無數乾屍所組成的可怕邪魔一部分的趙理等人,張衍露出幾分悲傷之色。
眾人也是一陣沉默,這消息大河門一直對外封鎖,怕的就是引起城中恐慌,外人還真的不知道大河門一位長老帶隊,十幾名精銳弟子就這麼一去不復返了。
抬起頭來,張衍苦笑道:「接下來的事情大家應該都能猜到,一位長老,十幾名弟子進了那山谷連一點動靜都沒有便化作了邪魔的一部分,這等邪魔又豈是大河門所能夠應對的,掌門想盡了辦法,甚至求到了城中隱居的強者處,卻被告知那邪魔遠比我們所想像的還要可怕,如果沒有奇蹟,大河城註定是要為其所滅的。」
身為大河門弟子的吳琪顯然也是第一次知道這等隱秘,不由面色一變道:「就算是這個原因,也不能這麼捨棄了大河門,捨棄了城中眾多百姓啊。」
沒有理會吳琪,張衍看向黃淮道:「大河門一直派人遙遙監視著那一片山谷的動向,就在前幾日,自山谷之中出來的乾屍越來越多,我和掌門楊立便判斷那一尊邪魔怕是要離開那一處山谷了。」
黃淮眉頭一皺道:「張衍,你的意思是說城中這些突然之間冒出來的乾屍全都是從西蓮山那一處山谷當中走出來的?」
張衍微微點了點頭道:「那些乾屍似乎是邪魔的分神,天然有著遁地無影的手段,便是我們派去監察的弟子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乾屍走出了山谷,離開西蓮山潛入到了大河城之中。」
說著張衍眼中閃過一道凝重之色道:「就在今天,派往監視那一處山谷的弟子忽然之間失去了聯繫,我便心生不安,當即趕往西蓮山那一處山谷處,只是遙遙看了一眼便差點送了性命。」
張衍說的簡單,可是眾人卻是都能夠感受到張衍話語當中的那種絕望。
張衍一身實力在這廳中已經是僅次於竇先生的了,只差一步便邁步第四境的強者,就算是放在泰安府府城,那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名強者了。
就是這樣一尊強者,因為看了邪魔一眼便差點送了性命,眾人心中頓生凝重之感。
「那是一尊高達數百丈,由成千上萬具乾屍匯聚而成的一尊可怕邪魔,半個身子已經離開了那一處山谷,這邪魔最可怕的地方在於,只要被其身上眾多乾屍看上一眼,你周身的精氣神就會被吸乾化作那邪魔的一部分。」
紀陽露出即興奮又害怕的神色道:「這這應該是一具屍魔吧!不是說這樣的邪魔最為常見,也最容易對付嗎。」
瞪了紀陽一眼,紀琳道:「讓你平日裡多看書,你就是不看,難道你不知道似這等屍魔雖然最為常見,可是一旦有大邪魔出世,也最為恐怖,因為眾生念頭之中,對屍體的恐懼也是最多,最普遍的。」
說著紀琳看向黃淮道:「黃公子,看來這尊邪魔很不簡單啊,必須慎重應對才是。」
微微皺了皺眉頭,黃淮看向張衍道:「這麼說的話,那尊邪魔似乎是被鎮壓在那山谷當中,否則的話以那一尊邪魔的實力,怕是早就可以下了西蓮山,屠了大河城了!」
張衍點了點頭。
黃淮又道:「既然是被鎮壓封印的邪魔,那麼大河城傳承數百年,難道說就沒有關於那一尊邪魔的記載嗎?」
在黃淮看來,大河門好歹也傳承了數百年,而且那邪魔就被鎮壓在距離大河城只有一二十里遠的西蓮山中,肯定有關於那一尊邪魔的記載才對。
然而讓黃淮感到驚愕的是張衍聞言直接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和掌門尋遍了門內所有的典籍,也沒有尋到一絲關於西蓮山中那一尊邪魔的絲毫記載。」
紀陽驚訝的道:「不是吧,在你們家門口鎮壓著這麼一尊可怕的邪魔,伱們大河門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聲音自外面傳來,由遠及近道:「他們大河門自然不知道那一尊大邪神的存在,他們大河門才傳承了多少年,就是這大河城也才建成多少年!」
這聲音忽然之間傳來,尤其是說話的內容直接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黃淮只覺得這聲音非常熟悉,循聲望去便見一道身影正大步向著大廳走過來,赫然是薛氏茶坊的那位薛先生。
「薛先生!」
「咦,是薛先生啊!」
廳中幾聲驚呼。
薛先生邁步而來,行至廳中,臉上掛著幾分淡淡的笑容先是看了竇青、紀琳、紀陽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黃淮身上笑道:「黃淮小友,薛某不請自來,若是有什麼失禮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黃淮反應過來當即起身相迎道:「薛先生客氣了,您可是貴客啊,何來失禮之說。」
紀陽、紀琳也是起身向著薛先生見禮,可見薛先生身份不凡。
黃淮本就猜測薛先生身份不一般,畢竟能夠令大河門掌門那般恭敬,又與紀氏老祖乃是故交,如今只是沒想到薛先生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張衍同樣是一臉驚訝的看著薛先生,心中無比的震驚。
先前掌門楊立可是親自前去相求,希望薛先生能夠出手救他們大河城一救,然而根據楊立回來之後所言,那邪魔之可怕就是薛先生都難以應對,根本就不想趟這一趟渾水。
在張衍看來,如薛先生這樣的存在,肯定會在那邪魔下山之前離開大河城,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現身前來,最重要的是薛先生似乎知曉那邪魔的底細。
招呼薛先生落座,黃淮看著薛先生道:「先生,方才聽你之言,似乎對西蓮山中的那一尊邪魔頗為了解?不知先生可否為我等解惑,那究竟是一尊何等的邪魔?」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薛先生身上。
捋著鬍鬚,薛先生目光掃過眾人,這才緩緩開口道:「真要說起來的話,西蓮山中那一尊邪魔至少被鎮壓在那裡有一千多年了,就是城外那一座西蓮山也是專門為了鎮壓那一尊邪魔被大燕帝君一道化身攝取而來的,那個時候可沒有什麼大河城,更不要說什麼大河門了!」
此言一出,頓時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們已經是儘可能的想像那一尊邪魔的來頭到底有多大了,可是現在薛先生竟然告訴他們,那一尊邪魔是被大燕帝君一道化身鎮壓的,這衝擊力可想而知。
就是竇青都忍不住皺眉道:「怎麼可能,一千多年前,既然是大燕帝君出手,為何沒有將之徹底磨滅,反而是將之鎮壓,以至於釀成今日之禍!」
竇青的話也道出了眾人的心聲,黃淮也是頗為好奇,因為竇青所言在理,正常情況下對於邪魔自然是能誅滅就誅滅,肯定不會選擇將之鎮壓禍患後世。
薛先生淡淡道:「如果說大燕帝君也沒有餘力將之磨滅呢。」
說著薛先生輕嘆道:「眾所周知,大燕王朝乃是大燕帝君於蠻荒之地開闢的新朝,四方邪魔環伺,屢屢想要覆滅大燕王朝,大燕帝君四處剿滅鎮壓邪魔,後來帝君本尊受兩尊帝君位格的邪魔牽制,只能以化身行走四方,對於一些強大邪神,縱然是帝君化身短時間內也無法徹底磨滅,只能選擇將之重創鎮壓以待將來騰出手來再行處理」
紀琳聞言驚呼一聲道:「這和泰安府城三神宮下面鎮壓的那一尊大邪神沒什麼區別啊。」
顯然這種處理方式讓紀琳聯想到了三神宮下面的那一尊魔神。
薛先生似乎是沒想到紀琳竟然知曉這等隱秘,看了紀琳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道:「只能說帝君當年所想是好的,可惜帝君怎麼都沒想到,他竟被兩尊魔神牽扯了這麼多年,以至於其化身當年所鎮壓的眾多大邪神一個個有掙脫鎮壓封印、死灰復燃的跡象。」
吳琪一臉呆滯,口中喃喃道:「完了,這下大河城真的完了啊。」
別說是吳琪了,換做是誰聽了那魔神的來頭,恐怕反應都不會比吳琪好多少。
大燕帝君的化身都無法將之徹底磨滅,只能選擇將之鎮壓留待將來,他們又如何能夠應對。
雖然說同樣也遭受了衝擊,可是張衍卻瞪了吳琪一眼冷哼一聲道:「慌什麼,無非就是一死,不就是一尊邪魔嗎,既然當年可以將之鎮壓,那麼如今我們一樣可以趁著其實力未復之際將之鎮壓。」
薛先生含笑看向黃淮道:「黃淮小友如今既然已經知曉了那一尊魔神的來歷,那麼是否還想鎮壓邪魔,救大河城於水火嗎?」
黃淮聞言不由笑了起來道:「張衍說的對,不就是一尊邪魔嗎,斬了便是!」
一股凜然霸道之意自黃淮身上浮現,一時之間眾人看向黃淮的目光當中不禁充斥著一種欽佩,那可是一尊大邪魔啊,一般人聽到怕是就已經嚇破了膽,可是黃淮卻毫不在意,直言要將之斬殺。
微微一愣,紀陽興奮的叫道:「黃大哥威武!」
捋著鬍鬚,薛先生看著黃淮緩緩道:「若要將之鎮壓或者斬殺,最好早作決斷,否則一旦其脫困而出,除非帝君親臨否則再想將之鎮壓怕是就難了。」
黃淮神色一正,微微頷首道:「多謝薛先生提醒,不知薛先生可願助我等一臂之力?」
薛先生深深看了黃淮一眼,只是稍作遲疑便笑道:「也罷,既然小友相邀,那麼薛某便盡一份力,不過不是薛某妄自菲薄,薛某縱使拼命也絕非是那邪魔對手。」
黃淮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看了眾人一眼道:「諸位,明日我等便前往西蓮山去會一會那邪魔。」
送走了薛先生,黃淮看向紀琳、竇青、紀陽三人道:「竇先生、紀姑娘,明日你們便不用一同上山了」
不等黃淮將話說完,紀陽便是急了,繃著一張笑臉看著黃淮道:「黃大哥,你莫不是覺得我紀陽是貪生怕死之輩!」
黃淮聞言不禁苦笑,他只是覺得紀琳、紀陽、竇青他們是來幫他,明天上山前去對付那邪魔肯定免不了一場惡戰,便是有二爺庇佑,黃淮也不敢保證真的就能夠穩壓那邪魔一頭。
所以說黃淮不想紀陽、紀琳他們一同前往冒險,甚至黃淮還打算勸說竇青帶著紀陽、紀琳先行離開大河城,等到邪魔真正被鎮壓或者誅滅之後再考慮返回的事情。
畢竟一旦鎮壓邪魔失敗,可以想像被激怒的邪魔絕對會第一時間覆滅大河城,他還有現世做為退路,倒是不用太擔心自身安危的問題,可是紀陽他們就不同了。
紀琳同樣也看著黃淮搖頭道:「黃公子,你也太小瞧我們了,若是你還拿我們當朋友的話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黃淮不禁看向竇青。
然而竇青卻是衝著黃淮微微搖了搖頭,再看紀陽那一副倔強的模樣,深吸一口氣道:「罷了,明日大家一起上山便是。」
紀陽大喜道:「我們這就回去做準備。」
竇青則是看了黃淮一眼,衝著黃淮拱了拱手,緊隨紀陽、紀琳二人而去。
目送竇青幾人離去,黃淮突然之間看向張衍道:「張衍,吳琪你們準備一下,一會兒隨我上山!」
二人聞言不由一愣,似乎是沒想到黃淮方才還同紀陽他們說著明日上山,結果轉眼之間就改變了決定,一時之間二人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張衍回神過來看了黃淮一眼道:「公子,沒有什麼好準備的,我們隨時都可以上山。」
黃淮哈哈一笑道:「待黃巾力士清繳了城中乾屍歸來,我們便上山。」
張衍遲疑了一下,看向黃淮道:「公子,要不要我去通知一下薛先生。」
顯然張衍明白黃淮之所以改變主意,說到底是不想牽連紀琳、紀陽他們。
黃淮本來是準備請薛先生一同上山的,畢竟看薛先生也是一尊深藏不露的強者,可是就在方才黃淮改變了主意。
在那一瞬間,黃淮反應過來,他既然要斬殺邪神,拯救大河城,那麼他就只能憑藉自身的力量,而非假借薛先生、紀氏的力量,如此才能夠真正的做到眾望加身,攜大義收攏人心,接管大河城。
薛先生自己也說了,他並非是那邪魔的對手,也就是說,如果到時候憑藉關二爺的實力鎮壓不了那邪魔的話,縱然是請了薛先生相助也是於事無補。
微微搖了搖頭,黃淮笑道:「只我們前去,薛先生、紀氏,就不勞煩他們了!」
天邊夕陽灑下一片金色的餘暉,大河城中所有禍亂的乾屍被斬殺一空。
原本無數惶惶不安只覺天塌了一般的百姓得知一位名喚黃淮的上神挺身而出,在大河城覆亡之際站了出來,欲替他們撐起一片天頓時生出無限的希望,滿城高呼黃淮之名。
而這會兒被無數百姓寄以厚望,視作救命恩人一般的黃淮正帶著十幾尊黃巾力士,以及僅存的張衍、吳琪、羅虎等寥寥幾名大河門弟子向著西蓮山而去。
城中乾屍暴動,原本留下來的十幾名大河門弟子經歷了一場廝殺,真正倖存下來的也就只剩下了張衍、吳琪、羅虎以及兩名分別喚做牛仁、牛義的兄弟。
一行人走在寂靜無聲的山林之間,似乎就連山間無數飛禽走獸也都感受到了那即將脫困而出的邪魔的恐怖氣息早早的逃之無蹤。
張衍頭前引路,黃淮等人緊隨其後。
看著在護法神將簇擁之下走在前方的黃淮,身形狀如鐵塔一般的牛仁、牛義眼中滿是懷疑之色,他們根本就不信黃淮能夠鎮壓那一尊驚走了掌門一行人的邪魔。
不過他們的性命是黃巾力士救下的,而且不管是否能夠鎮壓邪魔,黃淮都是為了拯救大河城,拯救大河城眾多百姓,只憑這一點便足夠讓他們兄弟心悅誠服了。
看了一眼身旁的吳琪,牛仁低聲道:「吳琪師兄,等下若是有什麼危險,咱們兄弟拼命也要擋在黃淮公子身前,用咱們的命替公子爭取逃命的時間。」
牛義連連點頭道:「不錯,只要咱們兄弟還活著,就不能讓黃淮公子為邪魔所傷。」
雖然隔著數丈距離,可是黃淮卻是清楚的聽到了牛仁、牛義這一對兄弟與吳琪的對話。
黃淮心中不禁一暖,就是為了張衍、吳琪、牛仁、牛義、羅通他們這些有情有義的漢子為邪魔所害,他也得想辦法除了這邪魔。
就在這時,在前帶路的張衍腳步一頓,神色凝重的道:「大家小心,前方就是那一處山谷,那邪魔也不知有沒有脫困離開。」
眾人聞言頓時心中凜然,黃淮深吸一口氣,看了眾人一眼,大步上前。
轉過一片叢林,頓時眼前一片開闊,一處山谷出現在眾人眼前。
然而就在這時,眾人也都一個個的呆立當場,震驚無比的看著前方山谷中的景象。
只見一尊高達百丈,由不知多少的乾屍堆砌而成的恐怖邪魔一隻腳正邁出山谷,那恐怖的身形直接遮蔽了夕陽,灑下一片恐怖的陰影。
哪怕是有心理準備,可是除了已經見過一次的張衍之外,所有人在見到這可怕的邪魔的第一眼心中都生出一種驚悸以及一股可怕的壓迫感。
就是黃淮也被眼前的邪魔給驚到了,密密麻麻全都是的大大小小的乾屍,只讓人看得密集症都要犯了。
更何況構成這邪魔的無數乾屍還在不停的蠕動,努力的張開乾癟的大嘴似乎是想要發出嘶吼,如此情形就越發的恐怖。
忽然之間,似乎是感應到了黃淮一行人的目光,原本瘋狂蠕動的無數乾屍齊齊一僵,隨即齊刷刷的扭頭向著黃淮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幾乎是本能一般,張衍再次提醒眾人道:「不要看它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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