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萬曆首輔張居正會頂著極大壓力的情況下,力排眾議,讓大明與扶桑再度進行交流,因為他還有更深層次的考慮——女真。
因為大明北方的總體戰略態勢是以夷制狄,即扶持女真諸部來牽制多次犯邊的蒙古諸部。
但是,這也是有一個很大的弊端在,那就是大明此舉極有可能會讓女真諸部壯大起來,甚至大明將來還有可能會因此遭到反噬。
為此,張居正不得不對女真諸部提前進行相關防範。也正巧,扶桑國在兼併了琉球國後主動請求成為大明的藩屬國。
對於大明來說,也不是第一次對藩屬國見死不救,滿剌加就是第一個。
雖說大明少了一個藩屬國琉球,但是替換成了扶桑,總體上來說無關痛癢。而且,張居正不打算完全恢復與扶桑的勘合貿易,因為勘合貿易對於如今財政吃緊的大明來說並不適合。加上扶桑攻滅大明藩屬國一事會引起眾怒,張居正倒是能以此為由拒絕與扶桑進行勘合貿易,僅接受扶桑的朝貢。
而朝貢所需的貢賦之物,為一地「所生異物」,也就是特產之物。
如今扶桑所產的新珠洲燒瓷器世間罕有,若是能由大明朝廷進行專賣,進而在富商權貴之中進行推廣,必然能因此大為獲利,甚至還有可能讓國庫充盈。
正所謂王者不治夷狄,來者不拒,去者不追。大明主要是以不治主義態度對待他國的,原則上並不干涉藩屬國的內政。
更何況,原先的琉球王室尚氏(第一尚氏)才是獲得大明官方所認可的琉球之主,而這琉球金氏一族純粹是冒姓尚氏,甚至還忘恩負義的剷除了尚氏一族,完全是鳩占鵲巢,若是大明真的就這樣一直默許下去,也非善事。
鑑於扶桑國中已『改朝換代』,張居正認為不如順水推舟,冊封如今的扶桑國主上杉謙信為扶桑國王,並讓其將新珠洲燒瓷器作為朝貢之物進獻給大明。
較之帝國主義的挾武力脅迫屈服、建立殖民地,宗藩關係不訴諸武力即可使對方誠服更顯文明。
而另一方面,井尹直緒在被八條景定提拔為上杉將軍家的直臣後匆匆前去新設置的沖繩國赴任。雖說他一開始對此還是有些不滿的,畢竟原先是出身於遠江,而後又作為今川氏定的與力轉封至和泉,如今又被突然任命為沖繩守護兼任琉球探題。
從表面上看,井尹直緒如同坐上了火箭一般地位直線上升,可在其他人的眼中,無異於是被貶官一樣,發配至偏遠地帶。
可話又說回來,井尹直緒這個首任的琉球探題、沖繩守護,也是個肥差。
曾經的琉球將大明賞賜及貿易所得的大量絲綢、瓷器運往東南亞諸國,又將東南亞諸國所出產的蘇木、胡椒、香料以及扶桑出產的太刀、銅、錫等作為貢物運往大明,以此來獲得豐厚利潤。陳侃曾在《使琉球錄》中記載:「琉球貢物,唯馬及硫黃、蝟殼、海巴、牛皮、磨刀石乃其土產。至於蘇木、胡椒等物皆經歲易自暹羅、扶桑者。」
加上地理位置的優越,井尹直緒完全能經大明福建、浙江等沿海諸省購入大量紡織品、漆器、紙、傘、徽墨、硃砂以及眾多中藥材,而後再銷往九州、四國、西國甚至是近畿諸國、東國等地,從而獲得大量利潤。
不過好在景定對琉球群島的開發相當重視,之後還讓井尹直緒兼任了那霸湊、運天湊兩座海港的湊奉行役職,並為其配置了兩艘鐵甲船、五艘安宅船,以加強沖繩本島的防衛力量。同時,景定還許可了井尹直緒全權負責對大明的貿易與溝通交流,並下發了朱印狀,允許沖繩藩獨占與大明的貿易。
至於先島國,景定也沒有將其忘卻,而後便安排了越後櫪尾眾、上杉謙信旗本眾出身的大河戶忠繁,讓其從左渡澤根城轉封至先島石垣島,築石垣城,領有先島諸島一萬五千石知行地,並擔任先島守護、琉球探題代。
其餘左渡一國的大小領主也一一進行相關調整:原赤泊城城主渡邊綱景轉封至雜太城,領有八千石知行地,並擔任左渡守護、雜太郡郡司等役職;小木館館主竹村彥右衛門轉封至澤根城,領有兩千石知行地,並擔任左渡藏入地奉行;久知城城主山田長秀轉封至赤泊城,領有兩千五百石知行地,並擔任左渡守護代;島垣隼人佑(越後水軍眾出身)受封小木館五百石知行地,負責維護左渡周邊海域的警戒,維護海運商路的安全;相川館館主山田喜右衛門轉封至久知城,領有一千石知行地,仍擔任大須銀山、鶴子銀山、三川砂金山、相川金山等地的礦山奉行······
如此一來,左渡三郡的石高為兩萬一千石,剩餘的七千石則是收為了上杉將軍家的直領。
其實,景定對雄踞南九州的島津家也不太放心,萬一上杉將軍家在沖繩諸島、先島諸島的防衛力量薄弱,島津家野心突然膨脹,趁虛而入,將其奪取,那麼急需休養生息的上杉將軍家可能會鞭長莫及,疲於應付。
故而,景定特意安排了擅長打防禦戰的井尹直緒入駐沖繩今歸仁城,以及讓上杉將軍家的越後元從家臣大河戶忠繁入駐先島石垣島。
一方面,井尹直緒、大河戶忠繁二人能對沖繩諸島、先島諸島進行開發和經營;另一方面,還能起到監視島津家的作用,以防止島津家坐大。
元龜四年,二月十五日。
鑑於扶桑全境再無大的戰事發生,景定在與近衛前久、上杉景信等人返回京都以後,就馬不停蹄的上奏朝廷,進行改元一事。同時,景定還將奪取琉球王室府庫中的夜明珠十顆、黃金五百兩、白銀一千兩、虎皮一張、熊皮一張等諸多財物進獻給皇室。
正所謂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很快,朝廷就在景定的授意下宣布改元「天正「,以象徵一個全新時代的開始。
天正取自《文選》中:「君以下為基,民以食為天,正其末者端其本,善其後者慎其先」,以及《老子》中:「清靜者為天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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