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淵鷹王的聲音響起時,白衫人影那望著殿中王座的身影也是緩緩轉了過來。
雖然他口角與下巴有著幾撮撇須與山羊鬍,但依然擋不住他那一臉的秀氣,想必還是年少時定是一位清秀美男。
他就是雷獄四大法王中排名最末的,白衣龍王。
他神色淡漠,有點書呆子的意思,不過那淡漠中,卻給人一股正直之感,一身散發著正氣,他負手,聲音緩緩慢慢的道:「各位師叔皆乃我長輩,每逢議事,師侄自然是要第一位到場,不可讓各位師叔久等。」
對他的話黑淵鷹王只是置之一笑,然後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你的表面功夫做得還是一樣不錯。」
黑淵鷹王的話中充滿諷刺之意,當然這不是僅針對於白衣龍王,如今的四大法王之間,彼此皆是不睦。
而就是在他的聲音落下沒多久,廊道中又一道聲音響徹而起。
「哼,只怕他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吧!」
那道聲音雄渾無比,讓得大殿聽得都是顫顫巍巍,隨之響起的是一陣宛如震動大地般的腳步聲,一道一道的自廊中傳來,那就仿佛是,當每一腳步落下時,白玉大殿都為之泛起那麼一絲的震顫。
而後,廊中一道龐大無比的黑影由暗到明逐漸浮現在了大殿之中。
那是一位身材極其高大魁梧的男子,他在黑淵鷹王身後,但個頭卻是比身高有兩米的黑淵鷹王足足高了一倍!
他黑髮披肩,頭上長著一對巨大的血色犄角,上半身赤裸,粗碩無比的大塊肌肉裸露出來,皮膚黃糙,腰間繫著注連繩,其軀仿佛能力拔山河。
他眼眶深陷,一雙眉目十分的濃厚又粗碩,看起來凶神惡煞,此時他嘴角一彎,露出白亮的整潔牙齒,邪惡的笑道:「嘴上說的好聽,但我看你小子心裡恨不得我們三個老不死的早點隕落,你好繼承獄主之位!」
當他的聲音響起時,整個大殿中的灰塵都給震飛了起來。
他就是雷獄四大法王之一的,赤獠象王!
赤獠象王在四大法王之中輩分排名第二,而他的肉身強度,乃是四大法王之中修煉至最頂尖之人,就連黑淵鷹王也是不及。
面對赤獠象王上來就開口大罵的雷霆之聲,白衣龍王的神色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依然是一臉的淡然,就好像沒有什麼事能打破他臉上的平靜一般,他聲音徐徐的回應:「師叔,師侄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也從來沒有說妄想著去爭獄主之位,一直都是你們在為此爭鬥不休。」
「哼!這麼說來還是老子的不是了?!」
聞之赤獠象王瞬間勃然大怒,嘯聲猶如雷霆響徹殿中,看其架勢甚至還有著要上去教訓白衣龍王一頓的衝動。
這時黑淵鷹王出言阻攔道:「二位,還請稍安勿躁,如今四大宗已兵臨我雷獄南境,我們四大法王多年未見,今日相聚在此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商討禦敵之計,往日前嫌還請相互放下,以往我等之間鬥來鬥去,無非就是為了獄主之位,但如今大敵當前,乃我等一致對外之刻,非內鬥之時,獄主之爭,我等尚且將其放置一旁,一同聯手應敵。」
聽得黑淵鷹王的正色直言,赤獠象王的火氣方才漸漸收斂,悶哼一聲,轉過身去,在他的座椅上「噗通「一聲靠坐了下來,翹起大腿,白衣龍王那因其有些不悅的苦瓜面龐也是轉向了一邊,彼此互不理睬。
而也就是黑淵鷹王說完沒多久,這座大殿內忽然一陣詭異的笑聲。
「嘶啦啦啦啦啦啦啦~」
「看咱們鷹王可終於算是說了句人話~」
這陣笑聲在殿中迴蕩,其聲十分尖銳,餘音不絕,但只聽其聲,卻始終不見其人。
「快出來吧,蛇王,別裝神弄鬼了,這裡的人早就煩了你這套了。」赤獠象王一臉不耐煩的道。
嘶啦!
這時只聽得殿內似是有什麼東西在地板上迅速掠過的聲音響起,若換作其他人在此,必為此聲所驚嚇,以為這殿中是藏著什麼蟒類。
與此同時,殿中的牆壁上有一道巨大的蛇影掠過,但卻是轉瞬即逝,令人難以捕捉。
那蛇影來來回回,卻就是不見其真身,讓人覺得是鬼影重重,不由膽寒而栗。
只見其影,不見其身,只能說明,此人身法極其之快!
「別玩了,出來吧。」
當黑淵鷹王淡淡的聲音落下時,一道黑影閃爍而出,一下便是射到了大殿的最裡面,以一種肆無忌憚的姿態翹腿仰坐在了那座湛藍王座之上。
那人身披綠色披風,發束銀冠,身裹一身黑色緊身皮甲,讓其本就有些乾瘦的身形顯得更為瘦小。
他尖細的臉也是十分瘦小,長得有些像是老鼠,老年斑遍布,下巴上長有一撮錐形的尖細白須,兩邊眼角顴骨凸起,將他一對尖銳的雙目襯得也是小個小個的,整一個跟個老鼠一樣。
他就是碧鱗蛇王。
他坐那王座上歇斯底里的一笑,將他那一雙有些小巧又尖細的虎牙也是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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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他往那王座上一坐時,鷹象龍三位法王無疑是一驚,尤其是赤獠象王,感覺他十分的著急,就像是寶貝被人捷足先登了似的,立馬站立了起來,火急火燎的沖碧鱗蛇王大喝道:「死老鬼!你想幹什麼?!獄主之位豈是你坐的?!還不趕緊給老子下來!」
「切,如今雷獄無主,這位置我想坐就坐,你管得著?」碧鱗蛇王戲謔的一笑。
「你你!」赤獠象王被他氣得氣急敗壞,鷹王與龍王也是面露不爽。
「嘿嘿~」碧鱗蛇王坐在王座上搖著腦袋怪氣的一笑,目光掃了掃底下的眾人,好像他就是老大,然後指了指黑淵鷹王,調侃的道:「鷹王,聽說你的雷毒治好了?稀罕呀稀罕,真是稀罕,要再晚幾天,我蛇王差點就為你奔喪了。」
黑淵鷹王不怒,反笑道:「那是,區區雷毒,能奈本王何,反倒是你,本王看你這一臉吸血吸多了瘋瘋癲癲的模樣,你的怪病似是更加重了呀。」
「切,這病我蛇王喜歡,才不想好了。」碧鱗蛇王無所謂的擺手笑道:「你可不知道這吸食鮮血的快感,那叫一個爽的,只不過人血蛇王我現在是有些吸膩了,哪天有空了讓我換你這鳥血嘗嘗看味道如何?」
「呵,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黑淵鷹王咧嘴笑道。
「好啊!那不如現在就讓我蛇王嘗嘗看!」說罷碧鱗蛇王就欲起身如蟒蛇撲鷹之勢朝黑淵鷹王射去,不過這時,白衣龍王的聲音卻是響起:「各位師叔,莫是忘了大師叔方才所說?如今大敵當前,我們理應聯手禦敵,往日的一些口舌之爭,我們就沒必要再重複下去了,浪費時間,此刻前線告急,我們應該爭分奪秒才是!」
「哼哼…」聞言碧鱗蛇王方才罷下手來,眼睛眯眯的一笑,又坐了回去,黑淵鷹王也懶得理會他,白衣龍王的話算是給了他們一個台階。
旋即碧鱗蛇王忽又作聲:「誒…?鷹王這次說的話算是有些人樣,我蛇王第一個同意好吧。」
「不過嘛…他說的,我只同意一半!」
「這聯手禦敵自然是要御的,但同時,這獄主…也還是得選的。」
他笑眯眯的看向眾人:「如今四大宗一齊討伐我雷獄,我雷獄若不選出一個帶頭人,那誰來帶領我雷獄百萬獄眾一同禦敵?難道你們有誰覺得咱們四大法王之間會互聽差遣嗎?!」
「所以呀,咱們當下還是得先把這獄主給選出來,再討論別的,你們說是吧?」
聽了他的話,赤獠象王與白衣龍王皆是有些無語的撇了撇嘴,他的這點鬼心思誰聽不出來,而黑淵鷹王則是投其所好的笑道:「那依蛇王之見,你覺得由誰來當這個獄主比較好呢?」
「害!」前者點到此處,碧鱗蛇王拍了拍座把,重嘆了一聲,道:「雖然我蛇王還是比較謙虛的,但你們若硬要選我,那我蛇王還是會勉為其難地接受下的,畢竟無論是論才智,論資歷,還是論相貌,我蛇王都是在你們之上,這獄主之位的第一人選,當然是非我莫屬了。」
說這話時,他臉上滿滿的自得之意,竟是毫無羞色,令人震驚。
「老子…啊呸!」赤獠象王立馬破口大罵道:「不說你這成天吸血跟吸毒一樣的怪病,你也不去照照鏡子,就你這尖嘴猴腮的老鼠樣,也配得上獄主二字?」
「死山豬!你說啥呢?!信不信你爹現在就吸乾你的血!」碧鱗蛇王面目立馬變得猙獰起來,說話說得腦袋都上下搖個不停,一雙小眼死瞪著象王。
「來啊!老子今天就撕了你這條破蛇!」赤獠象王大罵。
這時黑淵鷹王插口道:「二位,且先不要爭吵,聽本王一言,蛇王所說也並非完全無道理,倘若今日真要選出一位帶頭人,也沒必要真得是獄主,我等可令其暫代獄主之位,等到此次危機過去後,再將其罷免就是,如此一來便不侵犯到各位的利益。」
碧鱗蛇王一雙小眼衝著黑淵鷹王眯笑道:「看咱們鷹王說的多好呀,然後往下繼續說,是不是該由你來擔當這個暫代獄主?」
黑淵鷹王沒有點頭,但是道:「若論資歷,自獄主死後,本王在雷獄中可以說是輩分最高,若由本王來帶領眾弟子,四堂中必然無人不服,定能攏聚人心,高漲我雷獄之士氣,共御外敵。」
碧鱗蛇王不屑一笑,嗤之以鼻,道:「照你這麼說,我蛇王在眾弟子中還是人氣最高呢!怎麼不讓我來當這暫代獄主?!我也可以攏聚人心,沒人敢不服!」
赤獠象王則道:「唉,臭蛇,這次你就別湊熱鬧了,我覺得鷹王這暫代獄主的提議不錯,只是…人選不行,既然是要率領百萬獄眾,那自然是要由我這個實力最強的來才行。」
碧鱗蛇王立馬朝他吐了口口水:「我呸,就你這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山豬,也能領導得了我百萬雷獄弟子?!」
「要我說,你們誰我都不服!」
象王怒瞪:「好你個死臭蛇,看來咱們今天是非得做過一場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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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二人又是吵了起來,黑淵鷹王也是眉頭一皺,心中百般無奈,而這時,沉默已久的百衣龍王忽開口道:「三位師叔,能否先安靜片刻,聽師侄一言。」
「有屁快放!」象王暴躁道,而其他二人也是將目光投射而去。
「師侄認為,從長遠來看,無論是這獄主還是暫代獄主,其都必須能夠領導我雷獄,渡過此次大劫,因此此人,不僅需要具備一定的實力,還需要在雷獄當中具有德高的威望與領袖的氣質,方才服於眾人,並執掌大局。」
「然而,大師叔如今在我們雷獄中雖是輩分最大,德高望重,但卻年事已高,精力有限,不宜指揮作戰,而二師叔雖肉身修煉在雷獄中已無人能及,受諸多弟子敬仰,但不具備領導變通的能力,至於三師叔就更不用說了,如今您重病纏身,就連自身都難保,加之以您如今在中州的形象,實是不宜代表我雷獄。」
白衣龍王一臉鄭重地分析道,而碧鱗蛇王聽了後眼中閃著寒光的垂垂首,一雙銳眼盯著前者,而聲音卻是向著鷹象二人緩緩道:「都聽出來了吧,這小子藏了這麼多年,表面上不與我們爭獄主之位,但心裡卻是早就計算好了,把我們每一個人的不是都說得明明白白…」
「我們都不行,那是不是就只有你能當這獄主?!」
與碧鱗蛇王一樣,黑淵鷹王與赤獠象王面容上也是透著不悅。
「師叔!我只是客觀而論,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樣挑撥離間?!」白衣龍王神色終是變得激動起來。
「哼。」碧鱗蛇王不屑的一笑,盯著他道:「其實在你之前我早到了這殿中,早看到你盯著這獄主的寶座一直不放,我就知道你心裡早就惦記著這獄主的位置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你藏得還是挺深的嘛,是不是覺得本應是子承師業,但卻是我們三位師叔擋住了你的去路?!」
白衣龍王也是忍無可忍,衝動道:「蛇王!我敬你是師叔,平時忍讓三分,莫要再咄咄逼人!這些年來,我們四大法王之間哪次爭吵不是因為你在其中興風作浪,這個不服那個也不服的,方才有我雷獄到現在都群龍無首的局面!要我說,你就是我們四大法王甚至整個雷獄中的毒瘤!若不是你在中州上到處吸食人血,又怎會有如今四大宗群起圍攻的局面!」
白衣龍王字字見血,而碧鱗蛇王聽了後無疑是立馬氣急攻心,煞紅了眼,下一刻便是自獄主王座上暴射而出,直射白衣龍王而去。
「好呀!如今獄主不在了,我就替獄主好好教育下他這齣言不遜的弟子!」
「蛇王!」黑淵鷹王吶喊,想要阻攔,可碧鱗蛇王速度極其之快,瞬間便是臨至白衣龍王面前,右掌毫不手軟的猛拍而出。
白衣龍王絲毫不讓,左掌相迎而上,兩掌相碰,瞬間一股恐怖的元氣波動自二人掌間擴散而出,引得殿壁盪出波瀾。
頓時間,碧鱗蛇王便是以前傾擒鷹勢與白衣龍王兩掌相合在一起比拼元氣掌力。
「山豬!還不來助我!一起教訓這小子!」
碧鱗蛇王向來如此,一言不合便是爪手相向不說,關鍵是打起來了還總喜歡教唆象王一起出手。
「好!我也早就看這小子不爽了!」
咚!
「象王!」
赤獠象王一腳猛蹋而出,黑淵鷹王攔也攔不住,隨即又是一掌對著白衣龍王拍去。
白衣龍王悶哼一聲,目光鋒銳如山,餘下的右手相繼拍出,與赤獠象王右掌碰撞在一起。
赤獠象王肉身號稱全獄第一,這裹挾著肉身之力的一掌更是恐怖無比,當兩者相碰時,玉石所築的大殿都泛起一道漣漪。
不過,白衣龍王的右臂卻是紋絲不動,並且看他的神色,依舊是淡然且從容。
「哼,幾年不見,這小子的功力又有長進了。」碧鱗蛇王目光如鼠的狡黠一笑:「但我就不信他這次還能以一敵二!」
頓時,三股偉力在忘雷峰峰頂的大殿中蕩漾,相互碰撞。
「三位!此值我雷獄危難之刻,不宜內鬥,還請速速束手!」
黑淵鷹王頓時也是著急起來,當即暴射而出,沖向三人而去,意欲將他們扯開。
「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讓黑淵鷹王所料未及的一幕發生了,白衣龍王右手臂腕忽然一轉,便是將赤獠象王的右掌推開,震其手背,將其推向碧鱗蛇王,後者見狀,另一左手不得不迎向象王,與其相碰在一起,於是就變成了一手比拼白衣龍王,一手比拼象王的局面。
與此同時,白衣龍王的右掌拍向迎面而來的黑淵鷹王,想來其是以為後者也是來摻和一手,於是不由自主地防衛之。
黑淵鷹王出乎意料,然而箭在弦上,他不得不下意識的一掌回擊,然後掌對掌便是與白衣龍王的右掌相碰在一起。
「師叔,我這一招叫雷鳴八卦,能夠借力打力,你們若要一起欺負師侄,師侄也不能無動於衷了!」白衣龍王義正言辭。
「放屁!本王只是想來攔架,你這小子不分青紅皂白的出手!」黑淵鷹王怒斥。
「管他的鷹王!既然來了,就和咱們一起揍這小子。」碧鱗蛇王一雙小眼氣急敗壞。
「臭蛇!我傳力給你,揍他!」赤獠象王大喝道。
「好!」
於是,殿中便變成了黑淵鷹王右掌與與白衣龍王右掌比拼,後者左掌與碧鱗蛇王右掌比拼,而碧鱗蛇王左掌則是與赤獠象王右掌承接的,一字形比拼元氣掌力的場面。
頓時間,大殿中四股恐怖的底蘊轟然爆發,誰也不讓誰,可以說是白衣龍王以一敵三的困局,於是這種局面便是在四者的膠著下,在這大殿中久久僵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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