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魯將軍提著金瓜錘舉目四望,從三面包抄而來的山匪將他們的退路圍得嚴嚴實實,自己帶著這三百兄弟,能否衝出去還是兩說。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楊雄雖然旅途中對樊魯多有怨言,如今落到這等田地也是其一意孤行所致。但他還是表現出了樊家部屬的忠心耿耿,主動撥馬上前,從腰間拔出長劍指著道路右方的山頭說道:「魯將軍,看到這山頭了嗎,此山坡度較緩,匪徒們部署兵力最弱,你自帶一百五十人從這山上突圍過去,卑職給你拖住追兵!」
「放屁!」樊魯惱聲說道:「我堂堂樊家男兒,豈能捨棄兄弟獨自逃走!」
山谷口這邊兒余增桑揮動令旗,密密匝匝的山匪手執長槍朝他們擠壓過來。榮濤身後領著九曲關的五百勁旅,兀自按兵不動。他要看看這新任左毅衛先鋒有什麼保命手段,他這支勁旅將作為最後的底牌來使用。
樊魯看見密集的山匪刀槍如林殺了過來,他才發現自己過於輕敵,這些匪徒受過最簡單的刀槍陣法操練,不是烏合之眾。
他的胖臉上頓時煞白,忘記了剛才的的壯語,扭頭對楊雄說道:「就按你說的辦!左隊的兄弟們,跟我朝山頭衝過去突圍!」
楊雄擰臉苦笑,當即勒馬舉起長劍喊道:「剩下的兄弟們,跟我殺!」
雲都衛雖然沒有經歷過戰陣,但操練集訓還是很嚴格的,幾十人騎著戰馬朝土匪頭領余增桑所在沖了過來,擒賊先擒王,只要先把余增桑斬殺,山匪必然軍心大亂。
「放箭!」
前排的山匪舉著刀槍盾牌蹲下,後方的弓箭手趁機站立射箭,將密集的箭矢朝他們拋來。雲都衛的騎將們鎧甲堅厚,普通弓箭最多只能入甲兩寸,所以別看這些人身上射得跟刺蝟一般,但基本都是皮肉傷。
三十餘匹戰馬當先陷入敵陣,揮刀左右砍殺,把山匪陣型沖了個七零八落。余增桑勒馬靜候,手中提著四尺寬刃長刀,臉上凝眉冷目,對圍堵陣型的潰敗渾不在意。
他的身後是四十多人的親信和小頭目,各自騎著戰馬手提長短兵器,無動於衷地看著騎兵鐵蹄從兄弟們的屍體上踏過。
楊雄身中十多箭,依然奮力拍打馬韁,咬緊了牙關當先朝余增桑衝來。
余大統領依然面不變色,手中長刀依然低垂握在手中,瞳孔露出冷笑,看著舉劍朝他衝來的敵將。
「殺!」
楊雄沖至近前,挺劍欲刺。
余增桑戰馬不動,身也不動,突然暴起手臂傾斜向上,刀鋒以詭異的角度橫掠斬過。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只見楊雄的頭顱滾落在地,肩膀已經被削平,他的長劍卻還高舉在手中,失去主人控制的戰馬放慢了速度緩慢溜達,楊雄的身子從馬上栽了下去。
余增桑手下的大小頭領立刻撥馬衝上去,與衝來的敵騎大戰,這些人經常做刀頭舔血的生意,殺人經驗遠比雲都衛官兵豐富得多,那三十多餘騎轉瞬間被淹沒斬下馬去。
雖說這楊雄帶了一百五十人衝鋒,但跟著他衝上去的只有三十多騎兵,步卒們被落到了後面,沖也不是,戰也不成,只好抱頭跪地做了俘虜兵。樊魯與他如出一轍,只有三十餘騎與他沖山突圍。
山坡下的叢林中成排的山匪撐起了自製長槍。樊魯夾著馬肚硬頭皮衝過去。他的戰馬前胸處有鐵具裝防護,硬戧著把兩名山匪踏成了泥。
樊魯身後的騎兵卻沒有如此周全的鐵護,有馬腹下方被插入幾支長槍,戰馬痛得長嘶一聲,歪倒在地,馬上騎兵也被人亂刀砍剁。更有人被直接從馬上刺了下來,只有空鞍馬跑到草叢中低頭吃草。
樊魯帶著二十多餘騎衝上山坡,山頭上有弓箭手向下拋射箭矢。他只豎起金瓜錘擋住臉面,其餘箭矢射在甲上就當做蚊子叮咬,又有十人被箭矢射中面門跌落。樊魯伏身在馬背上,揮起金瓜錘左右揮砸,被擊中者頭破血流,倒地身死。
榮濤眯起眼睛,盯著已奔上山頭那個碩大的頭盔,揮手下令:「追,別讓此人給我跑了!」
五百多名騎兵分散朝山頭處衝去,榮濤一馬當先奔在最前。
余增桑冷笑一聲:「林祈年的人,不見兔子不撒鷹。我們跟過去看看。」
樊魯的戰馬有防護具裝,他自己身體也挺肥壯,平白增加了戰馬負重,不善於快速奔跑,很快被榮濤率領的輕騎兵追上。
九曲兵不愧是百戰強卒,雲都衛親兵在其手上扛不下兩個回合,便被長刀砍下馬。樊魯很快變為了孤膽將軍,單手揮錘左衝右突,遇到敵手直接一錘砸過去,對方胸口塌裂口吐鮮血,從馬上跌落下來。
榮濤雙手抱胸駐馬在遠處,驚訝道:「這大腦袋還挺能打。」
余增桑也策馬在一旁稱讚:「此人天生神力,太可惜了。」
數百騎九曲兵將樊魯圍在中間,卻遲遲不能近身,魯豹頭手中的金瓜錘使得如流星飛逝,稍微碰觸就是傷筋斷骨。他轉眼間已經錘殺了二十多員騎兵,膂力仿佛沒有絲毫減弱。
九曲關騎兵們駭然,遲遲不敢有人上前接敵。榮濤高聲喊道:「給我上,誰殺了此人,我賞他六十兩白銀!」
樊魯舉錘哈哈大笑:「狗東西們,給豹頭爺上前來送死!」
余增桑在旁邊皺眉說話:「榮校尉,以你的本領應該能拿下此人吧?何不親自上去?」
榮濤哼了一聲,卻不做任何回答。九曲騎兵們揮舞著長槍又沖了上去,又被樊魯揮錘砸死幾個。
榮校尉悄然從馬上摸出角弓,趁著樊魯不注意,搭上羽箭將弓弦拉滿,瞅准了一箭射了過去。
樊魯慘叫一聲捂住了右眼,血液沿著臉頰流淌下來,他強忍著劇痛將箭矢連眼球拔出,直接扔到地上。
疼痛的樊將軍就像是一隻暴怒的野獸徹底發了狂,主動揮舞著銅錘衝上去左右亂砸,直打得騎兵們連連後退。
榮濤繞過余增桑,直接統攬全局,慌忙下令:「騎兵後撤,長槍兵給我擋住他,弓箭手放箭!」
山匪們密匝匝地端著矛槍擠上來,樊魯在騎在馬上一頓劈砸,中者紛紛倒斃。但他座下的大青馬,也被數杆長槍刺中,失去了生機癱倒在地。
沒了馬匹的樊魯揮舞著銅錘猛衝猛砸,里三層外三層的山匪隨著他的活動範圍形成包圍圈,但就是沒人能給這兇悍的猛獸補上最後一擊。
榮濤騎在馬上張開角弓,拉滿了弓弦又射一箭,戳中了樊魯的左眼。
他的兩盞燈全被人端掉熄滅,眼前昏黑一片。這位狗熊般健壯的先鋒將軍,痛楚中憑感覺判斷放冷箭的惡毒傢伙方位,不管前方有誰,也不管有刀槍劍戟,只憑著最後一口殺氣,咆哮著朝榮濤的方向沖了過去。
只是他雙眼污血流淌,即使空有一身悍勇,也如無頭蒼蠅般完全失去了方位,擋在他前方的人紛紛躲閃。
「無恥小人!給我滾出來!老子要把你剁碎!」
樊魯殺性發作,一雙大耳朵刺棱起,辨尋著強敵的方位,但凡有聲音便揮錘砸去。
榮濤命令眾人噤聲,踮著腳尖輕手輕腳走路。樊魯血糊滿臉,兩個猙獰血洞使他分外陰沉可怖,雙足擰在地面上,丁點兒的風吹草動,都能引得他突然轉身揮錘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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