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口,馮錫范瞬間察覺到不對勁,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麼。
當即馮錫范想要改口,然而周圍的氣氛卻已經變了,不少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廝殺江湖漢子,面色抽搐,帶著絲絲的畏懼。
被人直接殺死,他們倒是不怕!但要是成了殘廢的話,被仇家尋上門來,那可真的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馮頭,這樣下去不行啊,咱麼轉眼間就死傷了接近兩成的兄弟,在這麼下去,咱們還沒碰到他們的戰馬,恐怕人就死光了。」
雖然在馮錫范他們聽來,這張嘴的主人實在是碎嘴,但是回頭一想,自己也是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神威鎮獄軍的可怕他會還只停留在傳言之中,今日經歷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他們算是摸到了這支超級軍團的一棱半角。
然而代價卻是慘重無比,上百位四五品修為的高手如同牲口一般被瞬間屠戮,反觀神威鎮獄軍那一方,仍然是有條不紊的逼近。
「舵主,怎麼辦?想要衝出那片箭雨,起碼得一流高手在體表形成真氣護體,否則的話,中上一兩箭,那基本是跑不出去了。」
剩餘活下來的近四百人都是譁然一片,他們大多數人雖然修為不弱,但達到八品內勁修為的,亦不過二三十餘人罷了。
「辣手書生,你這句話何意?咱們可是聖地尊者欽點的先頭隊伍,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區區數百的神威鎮獄軍怎麼能夠嚇到我們!」
刀疤臉低聲呵斥,雖然他也知曉現在形勢危若累卵,但是要是現在他認可了這句話,剩下的那數百人還不得徹底暴動?
誰都不想死,但是這一次必須要有人拿命來填,那他們當中的不少人才有機會跑出去。
馮錫范也是個有眼色的,當即附和:
「舵主言之有理,外面的那些神威鎮獄軍撐死不過數百人,即便再怎麼進退有據,攻伐狠辣,但咱們也不是吃素的,想要吃下俺們,怎麼也得崩掉滿嘴的牙!」
一握拳,馮錫范的赤紅面頰上泛起了絲絲的煞氣,被看他粗人一個,但好歹也是天龍廷的一尊太上長老的血親,經歷的陣仗不少。
望著地上還在呻吟的二三十人,刀疤臉的眸孔中滑過了一道陰霾,他不動聲色的對著自己的幾個嫡系點點頭:「將傷員抬到樓上的客房裡面去,注意好生照顧著。」
那四五個一臉橫肉的漢子微微頷首,一手一個將那些還在哀嚎的傷員抬上了樓。
不少緩過氣來的江湖老手都是對著刀疤臉拱手:「舵主仗義,待會有什麼事情還請儘管吩咐,大不了和那些軍頭一命換一命。」
氣氛逐漸緩和起來,只有辣手書生的眼角帶著一絲的冷意,方才刀疤臉吩咐屬下將那些受傷呻吟的人抬到樓上,他就知道不安好心。
暗中示意自己的人從後門院牆上爬了上去,沒一會自己的心腹回稟了,面色帶著一絲的後怕和驚懼。
「老大,那些人,全部被···」
那小個子暗中做了一個割脖的動作,看得辣手書生亦是一陣的毛骨悚然。
他沒想到刀疤臉為了防止那些受傷的人擾亂軍心,竟然一轉臉就將那些人全部咔嚓了,其手段之狠辣,連他都感覺到了心顫。
似乎是察覺到了辣手書生的異常,刀疤臉的眼睛瞥了過來,恰巧迎上了他的目光,兩人都是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嘴角。
待得刀疤臉轉過頭,辣手書生直接對自己的心腹做了一個動作,看起來刀疤臉似乎是察覺到什麼了。
「辣手書生,後院似乎有不少的神威鎮獄軍甲士摸上來了,就由你的人將他們解決掉吧?」
馮錫范說實話他對疤臉和辣手書生都是相當看不順眼的,刀疤臉那是因為背後有尊者撐腰,故此不得不忌憚。
而辣手書生,此人之所以能夠讓刀疤臉和馮錫范兩人忌憚,說到底還是其狡詐如狐,坑了不知道****中的大佬才換得的『名聲』。
辣手書生的修為,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人能夠摸清楚他的底細。似乎此人能夠在一個個****大拿的手上掙脫、反擊,依靠的就是比誰都無恥、心狠手辣。
馮錫范和刀疤臉都是目光灼灼的盯著辣手書生的面龐,一旦他拒絕的話,迎接的可能就是雷霆打擊。
周遭的數百雙眼睛就這麼盯著,辣手書生的雙眼眯了起來,也不做作:「既然舵主下了令,屬下自當遵從。弟兄們,和本座到後院守著,防止那些大頭兵殺進來。」
數十人轟然應諾,他們都是辣手書生這半年一隻手拉攏起來的,似然不似一直培養的心腹,但比起跟著刀疤臉和馮錫范,他們還是更傾向於辣手書生。
畢竟雖然辣手書生手段如何的詭譎狠辣,對於自己人,他可從未下死手,方才刀疤臉吩咐心腹將那些重傷可能拖累他們的傷員,全數勒死的情形,可是驚醒了他們。
跟著刀疤臉這樣的老大,一旦沒有了用處,其結局不言而喻,就連留個全屍恐怕都是奢望。
見到辣手書生如此識趣,竟然連反駁的話都沒說出來,刀疤臉和馮錫范心中咯噔一下,雖然覺得有些反常,還是將疑惑吞進了肚子裡。
就在他們在驛站內相互扯皮的時候,神威鎮獄軍的二十餘位精銳斥候已經摸到了驛站的圍牆下,從縫隙間打量著驛站內的動靜。
「將軍,那些龜蛋縮回去了,裡面的動靜逐漸小下來了,那些人的士氣似乎有所回升。」
聽著手底下斥候的匯報,端坐在黑龍馬身上的那位統領眼角跳動了幾下:
「老鼠竟然跑進了洞裡,那就將他們熏出來。這些人已經不配稱之為人了,一群畜生跟他們講什麼章法。」
統領背後的諸多虎賁校尉都是氣息一滯,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統領如此得不將人命放在心上。
神威鎮獄軍三十萬無敵甲士橫掃大乾朝萬里疆域,而在這三十萬的鐵騎之中,能夠被稱之為佼佼者的,唯有白龍騎、赤焰騎、黑雲騎各一萬人馬。
這三騎又各自分為是五個統制,每一個統制兩千人馬,內勁修為最低的也在五品上層次,伍長、百夫長大多是校尉,而且是建忠和虎賁校尉。
至於千夫長層次的左右都統,都是有男爵爵位在身的偏將,地位不低,是正四品的武將,這放在地方上可是相當於一個重鎮的指揮使了。
如今這一支圍剿驛站匪軍的,便是隸屬於白龍騎的一個統制,大統領名為鄭乾剛,剛剛踏入宗師層次不足一年,但驍勇善戰,謀略不凡。
但凡是作戰,鄭乾剛必定是進退有據,儘可能的保全自身和麾下的戰力,對於敵人,尋常情況下,只要是降了,一般也不會趕盡殺絕。
今日竟然連招降的動作都沒有,直接動用大殺器將驛站內的那幫崽子轟殺,實在是有些令人驚愕。
「將軍,全部殺了麼?」
右手邊的那位都統雙眉蹙在一起,一雙大眼炯炯有神,煞氣逼人,背後的雙板斧比起蠻族的戰斧都不遑多讓。
「這些畜生想要擾亂大乾朝的崛起,肆意屠戮吾皇朝的子民,想要本將放過他們,沒門!用火油,全部給本將逼出來,見一個殺一個,不需要俘虜。」
濃郁的殺氣惹得周圍的甲士打了個冷戰,只是其中的一位虎賁校尉想起了什麼,連忙開口:
「將軍,那空騎軍的那個重要眼線呢?沒有他咱們的不到這幫孫子的下落,若是動用火油的話,恐怕會殃及池魚啊。」
聞言,鄭乾剛眉頭皺了一下,半晌之後才說道:
「既然是空騎軍的精銳暗線,那應當懂得暗語,吩咐斥候對接,以暗語告知對方,咱們要發動死戰了!」
那位校尉摸了摸自己的頭盔,也不管大雨模糊了雙眼,直接打馬到了斥候們潛伏的地方,低聲吩咐了幾句就回來了。
得了命令的那些弓箭手,兩人一組,紛紛從自己腰間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個小袋子,捆綁在箭杆上。
一個小個子斥候已經摸到了驛站內的深井旁,對著驛站的廂房內發出了神秘的韻律,聽著如同鳥叫,但卻又似是而非。
遠在後院抱著一把羽扇輕搖的辣手書生緊閉的雙眼驀然睜開,兩道精悍的眸光透射而出,讓人發寒。
「二子,憨牛,支開其他人,咱們準備溜了!」
辣手書生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隨意找了一個理由,直接消失在了忙忙大雨之中。
隨著一聲轟雷落下,鄭乾剛單手一揮,上百位神射手舉起了已經包裹著燃燒的火油包,直接朝著驛站攢射而去。
一連三波,即便是有大雨籠罩,但是火油那可不是水能夠澆滅的,尤其是驛站內的茅草房居多,瞬間火勢蔓延了整個驛站。
呼嘯的大風成了驛站內那些殺手的催命符,濃郁的油煙直接熏得裡面的人睜不開眼,這才數十個呼吸就有強者引火燒身,悽慘的燒死在刀疤臉等人的面前。
「這?這都是怎麼回事,哪來的這麼大的火,為什麼難以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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