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嘉仁的車子停在一家餐廳後門。
秦悠問:「宋副省長,我們這是?」
嘉仁正欲下車,但聞言一頓,「私底下相處的時候就喊我名字吧,或者叫宋大哥,仁哥之類的,也可以。」
秦悠瞳孔一縮,而嘉仁則是回頭看來,仿佛在等她改口。
秦悠心跳聲微微加快,她吭哧了半晌才囁嚅道:「宋、宋大哥」
聲如蚊蚋,幾不可聞,但饒是如此,那張雪白的小臉兒也整個紅了起來。
嘉仁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走吧,我看也快中午了,正好順便請你吃個飯。」
他為秦悠打開車門,之後十分自然地牽起秦悠的手腕,這叫秦悠又是猛地一愣。
秦悠是那種「人不可貌相」的類型,她長相其實很知性很恬淡,是個氣質型美女,與陌生人相見時乍一看甚至還有點疏離。
可誰說頂著一張御姐的臉就必須性格霸氣,她其實很內向也很容易害羞,並且臉皮兒賊薄。
這家餐廳是宋家名下的,嘉仁早就包了場。
等從後門走進餐廳,路過一面鏡子,看見秦悠正低著頭,不但臉紅,就連脖子都紅了。
嘉仁眼底閃過了一抹好笑。
等二人來到餐廳樓上,事先就已預訂點好的菜品陸續送了上來。
秦悠吃驚:「這??」
她並沒有點菜啊,可桌上這些,至少有一大半全是她愛吃的。
嘉仁薄唇微彎,旋即依然是那副從容模樣,神色淡淡地道:「正好昨天因為一些公事跟劉副局聯繫了一下,聽說他是你家親戚?聽他說的。」
秦悠心裡正在悄悄發熱,她忍不住偷瞄了他幾眼。
這個人是不是太溫柔了?面面俱到,行事也周到,帶著幾分感人的小細節,可他這樣她真的很容易會錯意。
喜歡他,是她自己的事情,但也只是悄悄的暗戀,不是沒幻想過有朝一日興許能走到一起,可對於她來講,他真的很遙遠。
不論是他的職位、地位,又或者是這些日子逐漸所了解到的,宋家背後所意味著的那些背景,她其實有點小自卑。
如果說在這之前她敢悄悄妄想個七八分,但在知曉宋嘉仁到底是什麼出身和家庭後,她已經完全不敢妄想。
雙方差距真的太大太大了。
何況他本身於她而言就已經像是個耀眼奪目的發光體了。
是的,在許多人看來從容冷靜,甚至還有些冷淡的嘉仁,在秦悠的眼中很耀眼,非常耀眼,仿佛一輪明亮但並不刺目的暖陽,而沐浴在這份高掛天空的暖陽下,她深刻感知自己的渺小。
「在想什麼?」
秦悠回過神來,發現坐在她對面的嘉仁已經停下了筷子。
正好餐廳這邊有人送來紅酒,秦悠一對上他關切的目光便有些口乾舌燥,下意識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咕咚咕咚咽下肚,口中回甘微苦的酒味兒令她察覺不對。
僵硬了一瞬後,才晃了晃頭,「沒想什麼」
「秦秘書,說謊並不是個好習慣。」
秦悠抿了抿嘴,低下了頭:「宋副省長您剛剛讓我私下叫您宋大哥,可為什麼您還是稱呼我為秦秘書」
驚覺失言,連忙捂了一下嘴,有點懊惱地看了看那杯紅酒,她其實不勝酒力,很容易醉。
嘉仁揚眉,「是我錯了,那麼,你希望我用什麼稱呼你呢?秦悠?小悠?」
她微微瞠目,白皙秀氣的耳廓微微發紅,「我、我」
他的嗓音是真的很好聽,尤其當他念自己的名字時,比剛剛那杯紅酒更醇厚,也更醉人,她的神色也因此而朦朧。
嘉仁瞭然,「懂了,看來比較喜歡聽我直接叫你的名字,秦悠。」
對,她喜歡,秦悠的秦,秦悠的悠,或許有人會覺得,連名帶姓的這樣講,一點都不親密,顯得很生疏有種距離感。
可她反而愛聽他這樣叫她,仿佛只要他喚一聲「秦悠」,他就能「看」得見她,他的眼中就有自己,就可以多記住她一點。
這是她的小私心。
時間在流逝,但她頭腦逐漸迷糊,酒品很好就算醉了也不會毫無形象地哭鬧發瘋,頂多是話更少些,腦子也更遲鈍一點。
然而她本就安靜內向,嘉仁也是過了一會兒才發現她竟然做了。
「你不能喝酒?」
秦悠一激靈,立即看過來,用力搖著頭:「不是不能喝但,酒量小,容易醉」
她這模樣莫名很乖,講話也文文靜靜越顯秀氣。
嘉仁哭笑不得,「你可以早點告訴我,並沒有勉強你喝酒,如果不喜歡可以不喝。」
他抬手打了個手勢,讓後廚準備一份解酒湯。
秦悠講話速度越來越慢,「沒有不喜歡好喜歡」
「嗯?」真的沒看出,原來她嗜酒?
「對,喜歡!」她用力點了一下頭,然後迷濛漂亮的眼睛痴痴地看過來。
她望著嘉仁那張臉喃喃,「好喜歡」
嘉仁:「…」
僵默片刻,驀地一笑,「倍感榮幸。」
「榮幸?」她歪歪頭。
嘉仁單手支著額,他突然覺得,酒這個東西,也沒那麼不好。
小酒怡情,就好比現在的秦悠,叫人看著整顆心都軟了,像個小迷糊一樣。
「秦悠。」
「嗯?」
見他起身,她迷濛的眸光追隨著她。
嘉仁來到她身旁,又定睛凝視她許久,而後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腰。
她只覺得腰間一緊,然後整個人被他提了起來,兩隻白皙纖細的柔荑搭在他肩上,她軟軟地靠在他懷裡,迷濛地繼續望著他,「怎麼了?」
嘉仁抬指輕撫她那張誘人的紅唇,「雖然這有點趁人之危,但是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想先問一問,我可以嗎?你同意嗎?」
秦悠盯著他那張薄唇怔怔出神,突然兩隻小手按著他的肩,微微一用力,踮高自己的腳尖。
大概是酒壯慫人膽,她做了一件以前只敢偷偷想像的事情,就那麼莽莽撞撞的吻了上去。
然而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蹭,軟軟的紅唇輕輕蹭著他薄唇。
嘉仁神色轉暗,那雙本就深邃的眼睛越發深邃,他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後頸,突然凡客為主,用力地加深著這個吻。
…
對比宋家其他人來講,今年已三十出頭的嘉仁自覺自己已經是個老男人,這方的欲求不能說是沒有,只是向來很淡,忙碌的工作已占用了他許多精力,使他完全沒那個空閒去想感情方面,又或兩性的方面。
當年謝戾為了小姑宋晴嵐常往宋家跑時,曾有人笑話謝戾是老房子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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