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宋家這邊倒是和樂融融。
窗外飄著白色的雪花,一大家子圍坐在餐廳的實木飯桌邊,全程大伙兒全是笑哈哈的,甭管大人孩子全是一臉的高興,隔壁的寇巍、岑知微,還有跟著謝戾一起從京城回來的韓戌時,全都在這兒。
等酒足飯飽後,小娃兒興奮勁過了,天也快黑了,她攥著小手揉了揉眼角,然後哈欠連天地靠在了謝戾的肩膀上。
「爸爸,困~~~」
謝戾一怔。
這陣子因為經常煲電話粥,壞心眼的小孩兒早就在電話里管他叫過爸爸了,尤其第一回聽見小孩兒這麼叫時,謝戾真是出了不少的洋相。
如今抱著小丫頭,只覺一顆心都軟了,「乖,爸爸送你回樓上睡覺。」
「嗯!!」
小孩兒摟著謝戾的脖子,睏倦地半眯著眼。
等上樓之後,謝戾守在孩子身邊,孩子已經躺下了,他幫孩子蓋好了小被子,正準備起身時,發現小孩兒睡著後一把摟住了他胳膊。
他忍不住笑,摸了摸小孩兒肉嘟嘟的小臉頰,又撩開額前毛絨絨的小捲毛看了看。
這孩子長得像晴嵐,嘴巴,眼睛,都很像。
宋晴嵐端著一杯牛奶從樓下過來時,正好看見這麼一幕。
床頭柜上開著一盞昏黃的小檯燈,身材高大的男人靠在床頭,正專注地看著床上的小孩兒,似乎為了讓小孩兒睡得安穩些,那隻大手還落在小孩兒的背上,輕輕地一拍一拍。
宋晴嵐神色一柔,過了許久才走進來,輕輕地放下了牛奶杯。
「幼幼睡著了?」
「嗯,剛睡。」
兩人談話時聲音都很小。
宋晴嵐也坐在了床上,摸了摸孩子的小腳,才笑著說:「我剛剛在樓下跟媽說過了,我打算明天帶著幼幼和你一起去京城,不然等回頭我們過去時,你又得抽時間去火車站或者飛機場接人,那太麻煩了。」
謝戾沒想到竟然還能有這樣的驚喜:「真的?」
宋晴嵐納悶這男人怎麼像個傻帽一樣,「不是真的難道還是假的?正好嘉仁在那邊上學,另外我學籍也還在華清大學那邊掛著呢我打算帶著幼幼過去先待一陣子,等嘉仁放寒假的時候和家人一起回來,到時候也差不多該是嘉信的生日了。」
「得回來給嘉信過生日。」
「好!」
謝戾笑得見眉不見眼,叫宋晴嵐忍不住又嗔了她一眼。
第二天宋幼眠醒來時,探頭探腦地問:「媽媽你在幹什麼呀,媽媽咱們是要去京城了嘛?」
昨天媽媽跟她提過這件事。
宋晴嵐點頭說,「嗯,你謝叔叔找人訂了飛機票,省得擠火車了,正好跟他一起飛過去。」
「錯!!」小丫頭像個小大人似的糾正道:「不是謝叔叔哦,是謝爸爸哦!媽媽你給我找了一個好爸爸!」
小孩兒又抱著媽媽的大腿開心笑起來。
「調皮,」宋晴嵐戳了一下她額頭:「快點去洗臉,十一點的飛機,九點就得出發了,這邊離機場有點遠。」
「好!!」
小丫頭立馬轉身,噠噠噠地飛奔下樓,來到樓下時正好謝戾伸出雙手,被謝戾接了個滿懷。
荔城離京城還是挺近的,坐飛機兩三個小時就到了,但這邊雪下得特別大。
宋幼眠坐飛機時有點耳鳴,所以這一路上要麼頻繁咽口水,要么喝水,再不然就是直揉自己的小耳朵。
「怎麼?還不舒服?」
「好多啦!!媽媽,咱們吃啥呀?機場的飯不好吃,這都三點了,我餓了!」她理直氣壯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肚皮。
韓戌時從停車場開來一輛軍車,謝戾打開車門讓這娘倆先上去,他和娘倆一起坐在了後面。
「九爺,您看?」前頭韓戌時回頭問。
謝戾說:「去國賓館吧,那兒的飯菜幼幼肯定喜歡,老楊手藝向來不錯。」
韓戌時笑了,「那看來我今兒有口福了。」
正好能順便蹭個飯。
「清歌咱們兩個的事情也拖了挺久了,我聽說你家最近情況不太好,按我的意思是打算回頭讓我媽去你家提親。」
國賓館這邊,一樓是對外開放的,當然能在這邊預訂餐位的來頭都不小。
一個國字臉的男人穿著一套黑西裝坐在曲清歌對面,這大冷的天,但曲清歌卻依然穿著旗袍,只不過短袖變成了長袖。
她瞥眼高漢源,心不在焉地說:「再說吧,我再想想。」
高漢源今年已經四十出頭了,離過一次婚,不但是京城高家的長子,更是國鋼集團的老總。
而曲清歌也不過才二十多歲而已,這倆人湊在一起在外人看來甚至有點像父女。
高漢源臉色一沉:「從四年前開始你就一直拖著我,清歌,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反悔了?」
「這幾年你們曲家因為搭上了謝家,聽說你當時跟隨外交部去國外當隨行翻譯時正好救了那位謝九爺一命,你們曲家四處宣揚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可你別忘了!清歌,咱們兩個之間的關係,還有咱們之間曾有過一個」
沒等高漢源說完,曲清歌猛然變色:「漢源!!」她不禁加重了聲音,「你這是幹什麼??」
高漢源冷笑,「還能是幹什麼?當初你們曲家不過是個破落戶,那時候如果不是我拉了你們曲家一把,你還上什麼大學,你根本連學費都交不起。」
「怎麼,攀上那位謝九爺了,就以為能把我踹了?如果人家謝九爺知道你是個破鞋,你以為還會要你嗎?」
「還有,不是我看不起你,但見義勇為救人一命這種事,至少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曲清歌可做不來。」
高漢源心裡也是壓著一股火,他跟曲清歌這份地下情已經挺多年了,曲清歌早在十七那年就開始跟著他,後來因為曲清歌救了謝戾,聽說當時情況挺危險的,總之打那之後這人心思就野了。
如果不是怕魚死網破,擔心高漢源把兩人間的那些事抖摟出去,她怕是早就把高漢源踹了,但拖了這麼久,也該有個結論了。
曲清歌攥緊了手中的湯匙,她抿緊了薄唇,神色沉沉地看著高漢源。
高漢源則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又將雪白餐巾一把砸在了面前的餐盤中。
「最近上頭在查前些年全國各地大煉鋼鐵的事情,我家老爺子也頂著挺大壓力,我打算近期出國,你最好儘快給我一個準話。」
「如果你願意嫁進我們高家來,就跟我一起到國外去,如果你不願意曲清歌,我記得你有一條紅繩鈴鐺,以前在腳腕上戴過。」
「不過那條紅繩鈴鐺,應該不是你的吧,對吧?」
說完這話,高漢源意味深長地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一旦那些事被謝家知曉,你曲清歌會是什麼下場,你曲家又會是一個什麼下場!」
高漢源說完就走了。
這已經是名目長大的威脅了。
而曲清歌除了臉色鐵青外,別無他法。
她為什麼那麼執著地想要嫁進謝家,想要把謝戾弄到手?一方面確實是因為謝戾各個方面的條件都非常不錯,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早就受夠了高漢源這個論年紀已經能給她當爹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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