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柜上被鄭千鶴砸的嗡嗡作響,憤怒的聲音在病房裡迴蕩著。
站在門外的隨行人員,聽到病房裡的聲響,推開門向屋子裡看。
溫暖急忙道:「沒事,我爸剛才說話有些激動。」
那兩個隨行人員點了點頭,然後默默的將門關上。
溫暖看著鄭千鶴依舊憤怒的神情,低聲安撫:「爸,都過去了,他們也算罪有應得,那對夫妻壞事做盡,喪盡天良,現在都在監獄裡服刑,溫家老太太在農村里死了,還剩下三個兒子。大兒子還有二兒子都在貨場當司機跑長途,小兒子在體校。」
鄭千鶴眼裡的怒氣才漸漸的平緩,心疼的看著溫暖:「孩子,都是爸爸不好,如果不是當年我沒有照顧好你們母子,你和你媽媽也不會」
想到這些年自己女兒的艱辛,妻子的慘死,鄭千鶴老淚縱橫。
溫暖不想讓父親在傷心,影響硬傷,安慰道:「爸,我們不想這些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對了,我還有什麼親人嗎?」
鄭千鶴擦了眼淚,深吸一口氣:「你還有一個姑姑和奶奶,她們知道你還活著,別提多高興了,還吵著要過來看你」提到自己的親人,他的神色緩和了很多。
溫暖對自己的姑姑和奶奶也是充滿了好奇,低聲道:「好啊,有時間讓他們過來,我請奶奶還有姑姑吃飯。」
「溫暖,我想去看看你母親的墳墓。」鄭千鶴雙眼帶著無盡的哀傷,找了大半輩子,當初他就說過活要人,死要見屍。
想到自己可憐的母親,溫暖點頭:「好,等你傷好了,我帶你過去。」
「不用等我傷好了,我們現在就過去。」對於自己的妻子,鄭千鶴心裡總是有很多的愧疚,翻身下床站起來,溫暖阻攔都來不及。
門一下子被推開,孫教授從外面走進來,看著鄭千鶴從下了床,急忙道「鄭千鶴,你怎麼又下床,你就算是身體再好,也要先臥床休息。」
鄭莉莉端著飯菜從孫教授身後走出來,走到父親身邊攙扶著他上床,嘆了一口氣:「你這個老頭又不聽大夫的話,趕緊上床。」
「大哥,你怎麼來了啊,正好,我和溫暖去看楠楠的墳,你要不要去。」鄭千鶴十分激動的說道。
「那也明天去看,你現在是我的病人,我要對你負責。」提到自己的妹妹,孫教授的眼神深沉了許多。
溫暖也表示贊同:「爸,媽的墳墓在後山,就算是現在開車過去,也是晚上了,不如等到明天再過去吧。」
鄭千鶴點頭,眼裡含著淚光:「我只想跟你媽說聲對不起。」
一時之間屋子裡充滿了哀傷的氛圍。
鄭莉莉揉了揉發酸的鼻子,沉聲道:「爸,我們吃飯,姐姐也忙活了大半天,估計也餓了。」
周野將飯菜撥到小碟子中放在病床移動桌上,端著飯桌到鄭千鶴面前:「爸,明天我早上我開車帶著你和溫暖去後山,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柔和,口氣好像是實在哄小孩子一樣。
鄭千鶴點了點頭,拿著筷子吃飯。
鄭莉莉挽著溫暖的胳膊低聲道:「姐,我們也過去吃飯。」
溫暖點頭坐在飯桌前吃飯,她回頭看著周野給鄭千鶴倒了溫水,又拿了軟枕頭放在鄭千鶴的腰後。
鄭莉莉笑著,小聲的說道:「我之前去紡織廠找過兩次姐夫談孔雀藍展銷的事情,姐夫那時候總是冷著臉,看著可嚇人了,沒想到他是一個這樣細心的人。」
溫暖低聲道:「你姐夫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對待親人總是盡職盡責的人。」
鄭莉莉也頗為贊同的點頭。
溫暖抬頭問道:「舅舅,你吃了嗎?」
「我已經吃過了,對了,剛才我遇到了婦科主任,她還特別的囑咐我說,讓你這兩天過去孕檢的,你明天不是要去看你媽,要不待會過去就孕檢吧。」舅舅低聲道。
溫暖點頭:「好,我一會兒就過去。」
鄭千鶴臉上露出了一些欣慰的笑容:「我找到了女兒,看來我的小外孫也快要見面了,溫暖,你奶奶要是知道了,別提多高興了。」
周野坐在溫暖身邊,兩個人相視一笑,溫暖盛了一碗米飯放在周野面前,小聲的說道:「待會有沒有空?你陪我去孕檢好不好?」
「好,反正下午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周野夾了一口米飯放在嘴裡,點頭答應。
舅舅看到鄭千鶴得意的樣子,哼了一聲:「看把你得意的。」轉身就要離開。
「大哥,你幹什麼去,明天你要不要一起去看楠楠?」雖然孫教授表面上對待鄭千鶴很嚴肅,其實到關鍵的時候,他還是很關心鄭千鶴的。
「去。」孫教授的眼睛裡滿是哀傷,要不是研究自己新儀器太忙,他早就應該去看看妹妹的。
吃了飯之後,溫暖本來還想多坐一會兒的。
鄭千鶴躺在床上打了一個哈欠,朝著溫暖擺手:「你們趕緊去孕檢,我也有些累了,想睡覺。」
溫暖看著鄭千鶴閉著眼睛,真的要睡覺,抬頭拉著周野的手道:「我們去孕檢。」
她又看著鄭莉莉小聲道:「爸爸這邊就辛苦你照顧了。」
「嗯,放心,我會照顧好爸爸的。」鄭莉莉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道。
周野拉著溫暖的手悄悄離開了病房之後,鄭莉莉拍了拍床邊,小聲道:「爸爸,姐姐走了。」
她和父親生活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看到過父親喊過累,白天也從來不睡覺。
果然鄭千鶴睜開了眼睛,鬆了一口氣:「我是想讓她趕緊回家休息,你姐懷孕,不想讓她太過勞累。」
「我知道。」鄭莉莉點頭道。
溫暖和周野兩個人去了婦產科做孕檢,婦科主任看著檢查好的單子,低聲道:「目前看,孩子所有的指標都很正常,下個星期,你過來做羊水穿刺。」
羊水穿刺最終能確定孩子智力是否健康,也是最後一項。
溫暖不由得心裡有些緊張,周野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緒,將她的小手放在手心裡低聲道:「別擔心,我覺得我們的孩子會很健康。」
溫暖和周野兩個人走出婦產科的時候,看到孫教授站在走廊里來回踱步,溫暖奇怪的問道:「舅舅,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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