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嬸,周大哥把孩子託付給你,你就是這樣照顧孩子的嗎?」陳嬌冷冷的問。
「不是的,哎呀,孩子太淘氣了,不好好吃飯,還把碗給砸了,飯也撒了,我就是教育一下她,不能這麼毀壞東西是不是?」那女人還在振振有詞的狡辯著。
程想走到女孩身邊,蹲下身子,拉過孩子的手,小手被燙的通紅,女孩子怯怯的看著她,抱著她的男孩更是一臉戒備。
程想環顧四周看了看,院子裡有兩張桌子,一張桌子上放著兩碗軟糯的大米飯,還有一碟子紅燒肉,一碗魚湯。
而三個孩子旁邊的另外一張桌子上,放著一疊黑不拉幾的青菜,兩碗稀粥。
是個人就能看得出這是什麼情況,這個女人真他媽夠陰毒的。
「人家說,最毒婦人心,我今天算是見識了」程想瞪著女人冷冷的說。
「你誰啊你」女人兇巴巴的問。
「他是周大哥未過門的妻子」陳嬌在一旁說道。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那個清瘦的男孩一臉冷峻的上下打量著她。
那個女人更是瞪著眼,這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居然是周天磊那個城裡來的老婆?不是說是個瘸腿的醜八怪嗎?
「你,你怎麼.....」女人此時有些口條不順。
「我想周天磊應該不知道你這樣虐待他的孩子吧」程想看著女人說。
「我,我哪有虐待?她打碎了碗,我不能教育她嗎?」
「周大哥給你的錢多少碗買不了?」陳嬌在一旁搭腔,「周大哥成扇的豬肉送過來,孩子們卻怎麼也吃不胖,原來都進了你們的肚子」
「你別胡說啊,孩子這幾天腸胃不好,那大夫說了,要忌油膩,我才給他們做了點清淡的」女人訕訕的躲避著陳嬌的目光。
程想冷笑看著小胖子說:「我看,你兒子肥頭大耳的,更需要多吃青菜涮涮腸子,既然都不適合吃油膩的,就都別吃了」
隨著話聲落下,程想一手掀了桌子,連菜帶飯滾落一地。
小胖子看著掉落地上的肉,張嘴大哭起來。
那女人拍著大腿喊叫起來:「哎呀,你這個潑婦,你竟然敢這麼對待你的婆婆,你挨千刀啊你」
程想回頭丟下一句:「婆婆?你也配?」
說完便抱起小女孩,拉起小男孩說:「回家」
小女孩在她懷裡看向那個清瘦的小男孩,怯怯的說:「小叔」
程想回頭一看,那男孩看他們要走,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慌亂,原來是周天磊的弟弟。
「走,回家」程想沖他揚一下下巴,示意他過來。
陳嬌也過來幫著拎起東西,拉著男孩一起要走。
這時小胖子撲過來攔住路:「不許走,你還我肉」
程想揪住小胖子的耳朵,瞪著杏眼,惡狠狠的說:「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牆上,讓你媽扣都扣不下來?」
小胖子嚇得哇哇哭起來。
程想一把推開他,帶著一行人走了出去,身後傳來小胖子的鬼哭狼嚎,和女人的咒罵聲。
回到家三個孩子都驚呆了,懷疑是不是走錯門了,這還他們那個又髒又臭的家嗎?
乾淨整潔的地面,鋥亮的家具,屋子裡還散發著絲絲香甜的味道。
程想拿出一包餅乾給他們,讓他們先墊墊肚子,然後拉著陳嬌到一旁說話。
「周天磊不知道他繼母這樣虐待孩子嗎?」程想疑惑的問,周天磊看起來也不像個糊塗蛋呀。
陳嬌低聲說:「周大哥太忙了,沒時間管孩子,那個周大嬸又是個會說話的,表面上對孩子們很好,又是乖乖,又是寶寶的。
周大哥本來打算專門請個人看孩子的,可是她非要把這活兒攬過去,說一定好好待孩子,周大哥總是會送很多肉,菜,吃食,也送錢。
其實即便不給看孩子,周大哥看著他父親的面子,也要照顧她們的,畢竟是他父親的遺孀」
「可孩子們這個樣子,你們都看不出來嗎?」三個孩子髒兮兮的,而且瘦的皮包骨頭。
「周大嬸只說已經好吃好喝的伺候了,但是孩子們腸胃不好,所以長不胖,孩子們也不說什麼,周大哥不喜歡人搬弄是非,所以我們也不好說什麼」
看來陳嬌他們這些外人對那個周大嬸的為人,肯定是略有耳聞的。
這個周天磊還真是個糊塗蛋,大冤種。
送走陳嬌,回到客廳,看到孩子們坐在沙發上,看到他進來,怯生生的看著他,餅乾依然放在那裡沒有打開。
孩子們都略顯拘謹的看著她,小女孩鑽在小叔的懷裡,不敢說話。
書里說周天磊的弟弟叫周天行,後來去當兵了,這個小男孩應該就是他的兒子周揚,未來走上歧途,搶劫涉毒的那位。
小女孩周青,長大後與父親鬧掰,遠走他鄉。
看著眼前著三個髒兮兮,臉色蠟黃,瘦到皮包骨頭的孩子,程想內心唏噓不已。
在沒有愛的環境裡長大,被虐待,被壓迫威脅,又怎麼可能活的陽光呢。
程想走過去,看看女孩的手,還是通紅的,便想拉她去沖洗冷敷一下。
但是小叔死死的抱著她不撒手。
「青兒的手燙傷了,我帶她去處理一下,不然會起泡發炎的」程想解釋著。
男孩猶豫一下,放開了女孩。
程想帶著小女孩去廚房用涼水沖洗了一下,家裡沒有燙傷藥,就只好拿出牙膏先幫她塗擦了一下。
程想看著女孩兒髒兮兮的小臉,蓬亂的頭髮,索性給她洗個澡吧。
燒了熱水,拿出大盆,把女孩放進去,孩子雖然有些怯生,但是很乖巧,她的眼睛一直跟隨者忙碌的程想,程想對她笑一下,很溫柔,小女孩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像仙女。
給孩子脫下衣服的瞬間,程想不禁發出一聲咒罵。
小小的身體,骨瘦嶙峋,背上,大臂上,腿上,隱約可見片片於痕,想必是出自那個惡婦之手。
程想的咒罵嚇壞了孩子,孩子縮著身體,恐懼的看著她,似乎在擔心自己是不是惹怒了她。
程想的心裡突然一陣酸澀,眼眶湧出了淚,她輕輕的為孩子擦拭著。
「這是那個奶奶打的嗎?」程想的聲音有些哽咽。
孩子點點頭輕聲說:「擰的」,也許是想起了那些場景,孩子身體發出一陣戰慄。
程想輕撫她的背安撫著她:「為什麼不告訴爸爸?」
「小叔不讓」孩子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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