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很豐盛,八菜一湯。
周瑟瑟還特地讓星星跟春生一起去打了五斤酒回來。
梁牧插著腰站在飯桌旁,「今天喝兩盅?」
周瑟瑟一邊拿馬扎一邊說,「看你酒量怎麼樣。」
梁牧拍著胸脯打包票,「不是我給你吹,我這酒量沒得說。」
周瑟瑟意味深長的說,「最好不是吹的。」
孩子們又跑去把顧中華喊來。
顧中華一進門就抱起了點點,「還是孩子想著我,知道家裡吃好吃的,忙不迭跑去軍區把我喊回來。」
一家人圍在飯桌前,老太太在廚房裡磨磨唧唧,周瑟瑟主動過去喊人。
結果老太太搖了搖頭,「我今天中午吃太撐了,晚上不怎麼想吃東西,我什麼時候餓了,什麼時候吃個蘋果就好,你趕緊去吃吧。」
周瑟瑟晶亮亮的眼睛眨了眨,「鍋里還有菜,餓了就吃點。」
老太太應了一聲。
梁牧的酒量中規中矩。
喝了太多之後就容易胡言亂語了,就像眼下,梁牧一隻手搭在盛西江的肩膀上,一隻手搭在顧中華的肩膀上,「兄弟,我心裡苦啊,沒人知道我心裡有多苦,什麼都不說了,一切都在酒里,你們幹了我隨意。」
盛西江:「」
顧中華嘿了一聲,「這小子可真是一點都不吃虧。」
梁牧又幹了兩杯,終於被放倒了,直勾勾的趴在了桌上。
盛西江隨手把人滴溜起來,扔到了床上。
梁牧翻了個身,抱著被子呼呼大睡。
盛瑩瑩吃完飯之後就帶著點點星星出去玩,顧中華又喝了口酒,辣的嘻哈了一聲,「你讓我給你問的,我給你打聽著了,就家具廠的那個劉有志,今年二十一歲,家裡只有獨苗苗一個,爹媽身體健康,家裡房子也不錯,配瑩瑩倒也不是不可。」
盛西江端著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人長得怎樣?」
顧中華噗嗤一笑,「你們全家人一個壞毛病,只看臉,你家女兒在軍區,專門找長得漂亮的哥哥抱,長得不好看的哥哥,沖人家笑一笑就跑。」
也難怪。
畢竟一家人都長得好看,就連從村里來的小姑子,現在都越髮長得漂亮俊俏。
盛西江:「以後少讓他們抱點點。」
顧中華:「」
真不知道以後誰有福氣能當你閨女婿。
他端起酒杯,「乾杯,好久沒喝那麼痛快了,反正明天沒任務,敞開了肚皮喝,乾杯乾杯,今年過年的時候,最好咱倆都沒任務,再好好喝個夠。」
盛西江隨口告訴他,「今年過年我打算帶瑟瑟和孩子們回家去看看。」
聞言。
顧中華捏著酒盅的手,微微一頓,干呵呵的笑,「也是,你和弟妹從頭一回結婚到現在都快兩年了,也是時候帶著弟妹去見見你爹娘了。」
盛西江的意思其實是,「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去。」
這話差點把顧中華給逗笑了,「你說話可真有意思,我沒皮沒臉跟著你回家過年啊?我才不去,我留在軍區和兄弟們一起過年,包包餃子,嘮嘮大嗑,熬個大夜,年就過了。」
盛西江手指在桌面上輕輕點了一下,「你也很久沒回去了,要不然趁著今年也回去看看?」
顧中華嘴角的笑容緩緩消失,他裝作毫不在意,「我跟你不一樣,我沒必要回去,你說我回去是去誰家?眼看著說是我有三個家,實則每一個家都不待見我,與其回去像皮球一樣被人踢來踢去,倒不如跟兄弟們在一塊快快樂樂。」
盛西江主動的伸出胳膊同顧中華碰了碰酒盅,「乾杯。」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塊兒不毛之地。
盛西江或多或少的聽顧中華喝醉之後提起過,顧中華,是父母的非婚生子,他的親生父母是同學,兩人追求平等,自由戀愛,十九歲的時候,就生下了顧中華。
誰知雙方父母無論如何也不同意這一門婚事,當時的顧中華被送到了女方這邊的一戶親戚家,長到五歲之後,親生父母陸陸續續分別結了婚,偶爾會讓他回家住兩天,但是自從他們組建了各自的家庭,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顧中華的位置就變得尷尬起來。
而收養顧中華的那一戶人家因為養母去世之後,養父重新娶了個媳婦兒,也不待見他了。
盛西江拍了拍顧中華的肩膀,「不說讓人不開心的事兒,你不是愛吃我媳婦兒做的肘子嗎?吃吧。」
第二天。
梁牧從宿醉之中醒來,頭痛欲裂。
老太太提前煮了一碗醒酒湯放在床頭,梁牧一口氣喝下去,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才覺得好多了。
換了一身新衣服,神清氣爽的出門去,「星星點點,還有那個小胖墩,等我刷完牙帶你們去逛街,給你們買糖吃。」
春生四下看了看,「哪裡的小胖墩?」
梁牧沖他嘿嘿一笑,「就是你。」
被說胖的春生立刻從地上跳起來,兩隻胳膊抬起,「我哪裡胖了?我這是壯!」
梁牧洗漱乾淨後,抱著點點,帶著星星和春生,朝著鎮上走去。
卻剛好被他們四個碰見了,盛瑩瑩跟劉有志一起去看電影。
一大三小鬼鬼祟祟的趴在牆角。
「噓!」
「那就是我未來的姑父嗎?」
「瑩瑩姑姑要結婚了啊?我要去給姑姑滾床。」
「你家姑姑眼光不行啊,對著你爹那麼好看的男人,還能看上這麼普普通通的男的,嘖嘖嘖,眼神不太好。」
瞬間。
三個小孩排成一排,紛紛雙手叉腰,兇巴巴的,「不許你說姑姑的壞話!」
梁牧眨了眨眼睛,「行行行,是我錯了,我認罪,我以後再也不會說你們姑姑壞話。」
電影院裡面一片漆黑。
兩人找到了位置坐下來,電影很快開始,中途,劉有志忽然試探著伸出手輕輕地搭在了旁邊那隻小巧的手背上。
可盛瑩瑩卻在第一時間抽出手,把雙手放在自己腿上,同時也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身子,這讓劉有志有些責怪自己急於求成。
電影散場之後。
劉有志緊緊的跟在盛瑩瑩背後,「盛同志,對不起,我剛剛是情不自禁,我保證類似的事情以後不會發生!我可以以主一席的名義向你發誓。」
盛瑩瑩抿了抿唇,好像也是自己反應有些過度了,「嗯。」
劉有志開心的笑起來,「對了,你明天下午有事嗎?沒事的話,我想請你去我家嘗一嘗我媽做的肉包子,我一個遠方親戚家殺了只小羊羔,分給了我們一條羊腿,我媽把羊腿上的肉取下來,準備剁肉餡,包肉包。」
話音剛落,還沒等到盛瑩瑩答應,劉有志忽然抬手打招呼。
「陳哥。」
陳列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們,他把車停在路邊,從車裡跳下來,「你們在看電影?」
劉有志用力的點點頭,「我約盛同志來看一場電影,陳哥,你這是?」
陳列隨口道,「前幾天借的種豬,剛剛給人送了回去,我身上有點味,你們別靠我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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