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尷尬的笑笑,「呵呵呵。」
笑完之後,他忽然發現更尷尬了。
李峰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盛副營長,你剛剛不是說要回家去帶兩身換洗衣服嗎?一起走吧。」
傅宴深微微頷首。
正要起身的時候。
大孝子星星連忙跑過來,「爹,等會兒我給你送來吧!」
護士姐姐交代過,爹最好不要亂動。
所以星星很擔心。
已經了一半的傅宴深:「」
李峰壓低聲音和星星說道,「你爹不僅是要回去拿衣服,還要找政委,有事情商量。」
旁邊的宋清明急忙討好的說道,「要不我把我爹叫來?」
春生踮起腳尖,勾住了宋清明的脖子,「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李峰瞪了兒子一眼,「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插嘴。」
點點邁著小短腿跑過去,拉住了傅宴深的手,「爹,我扶著你一起走叭!」
傅宴深那顆已經掉進冷庫里的心,好像一瞬間被暖和了過來。
一臉欣慰的摸了摸點點的小腦袋。
果然還是小女兒比較貼心。
當兩個大人帶著四個孩子出現在何大花家院子的時候,和大花正在添炭火,被穿在一串鐵絲網上的小乳豬不停的滴著油,一滴一滴的油落在火里,發出呲啦啦的聲音。
烤乳豬的味道濃醇綿香,在整個院子上方迴蕩,又隨著一陣陣微風飄向了其他人的院子。
李峰不爭氣的吞了吞口水。
何大花抬起頭,看到傅宴深,「他怎麼也來了?」
李峰用力的咳嗽一聲。
何大花才不怕李峰,翻了個白眼說道,「咋了?在我自己家我還不能說了算了?我要是某些人,我可沒臉過來的,表面上裝的人模人樣正人君子,背地裡還和爹媽告狀,小氣鬼。」
旁邊的春生蹦蹦跳跳的喊著,「小氣鬼,喝涼水,喝了涼水變魔鬼——」
李峰把孩子們趕出去,「去去去,你們出去玩,飯好了,我出去叫你們。」
正在廚房裡準備配菜的周瑟瑟也走了出來,看到傅宴深,周瑟瑟簡簡單單的點點頭。
傅宴深迅速往前走了兩步,好像扯到了傷口,嘴裡發出一聲悶哼。
何大花撇了撇嘴。
咋滴?
來這裡表演苦肉計了?
真把人都當成傻子的?
李峰趕緊扶住傅宴深,抬起頭對著周瑟瑟解釋,「盛副營長身上的傷已經崩開兩次了。」
周瑟瑟哦了一聲,「那還不在醫院好好呆著?」
李峰抿了抿唇,小聲說道,「這不是想來大院裡見見人嗎?」
何大花哎吆一聲,「來大院見誰呀?是要見那個小時候訂過娃娃親,還在一張床上睡過的小妹妹啊?」
李峰心裡喊了幾句祖宗,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何大花面前。
一把拉起她的胳膊,「你進來幫我找身衣裳。」
何大花被拖進了房間,「李峰,你祖宗啊!」
院子裡只剩下了夫妻兩人,周瑟瑟的手裡端著一籃青菜,隨手放在了旁邊的石桌上。
傅宴深上前半步,「瑟瑟,我們談談吧。」
說完,又趕緊補充,「關於王小妹的事。」
周瑟瑟挑眉,眉眼之間仿佛落入了璀璨的星空,「我對她沒什麼興趣。」
傅宴深聲音低沉喑啞,「我知道,我知道你對她沒興趣,我也知道你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但是事情的真相我還是想說出來。
瑟瑟,她說的娃娃親,都是小時候鄰里鄉親茶餘飯後的玩笑話而已,別說我了,就是瑩瑩,小時候都被說了好幾門娃娃親,要是每一門都算數的話,把盛瑩瑩切成五塊都不夠分。」
周瑟瑟差點笑出來。
不過很快又嚴肅的收了嘴角的弧度。
傅宴深繼續解釋,「至於睡在同一張床上,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們村裡的孩子小時候大概三歲之前,每年農忙,家家戶戶都會把孩子們送到場子的看守鋪蓋上,不只有我和王小妹,還有很多村裡的孩子。」
終於把想要解釋的話說了出來,傅宴深心裡默默的鬆了口氣。
餘光一直緊緊的盯著周瑟瑟的臉。
沒想到周瑟瑟聽完之後也沒有任何反應,「哦,我知道了。」
傅宴深:「」
她就要轉身。
「瑟瑟!」
「」
周瑟瑟頓住自己的動作,「傅宴深,你是不想離婚了?」
傅宴深沒想到自己在心裡一直糾結的問題,就這樣被直勾勾的擺在了明面上。
但是他也沒有任何的猶豫,輕輕的點了點頭。
周瑟瑟笑了笑,「你想離婚的時候,我得時刻準備著,憑什麼你不想離婚的時候,我也得點頭答應你?
合著我們兩個人的這一場婚姻,只有你是主宰,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要跟著你的步伐來調整我自己的生活和節奏?」
傅宴深張了張嘴,卻發現根本沒有話來反駁。
周瑟瑟又往前走了一步,「盛西江,你是親眼看著我現在對孩子好了,能賺錢了,所以覺得能和我過下去,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裝的呢?」
傅宴深立刻搖頭,語氣堅定的說,「不會,我看人很準。」
周瑟瑟噗嗤一笑,「盛西江,其實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照顧好兩個孩子的保姆,而並非一個妻子。
我們兩個人結合本就是算計和錯誤,現在一切步入正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將來,你能找到一個和你琴瑟和鳴,有共同的理想和目標,並為之奮鬥的妻子,我也能找到一個我喜歡的,同樣也喜歡我的的好丈夫,我們好聚好散,我祝你幸福。」
周瑟瑟說完,就轉身進了廚房。
給傅宴深留下了一抹裊裊的身影。
傅宴深站在原地。
只覺得自己胸口處的傷口好像又崩開了,有一種淅淅瀝瀝綿綿不絕的疼。
就好像用幾根繡花針輕輕的戳著那裡,不至於喪命,卻又讓自己疼的恨不得去死。
傅宴深下意識的抬起手,捂了捂胸口,他眉目一擰,感覺到喉嚨里突然湧上來了一股腥甜。
怕嚇到孩子和周瑟瑟,他用力的吞了下去。
他從來沒把周瑟瑟當成保姆看待。
他之所以不想離婚,不是因為周瑟瑟好好照顧孩子,能賺錢了,而是因為他親眼看到了周瑟瑟的勤奮,努力,堅韌,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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