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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醫生!」倪殷紅沖了上前,緊張問:「我兒子怎麼樣?他沒事吧?」
醫生解開口罩,歉意低聲:「病人的情況不算太好,腎功能偏差,加上長期熬夜導致體虛,內分泌好些地方也不怎麼對勁兒。等明天其他檢查報告出來,我才能仔細診斷。」
倪殷紅目瞪口呆,轉而「哇!」地一聲痛哭。
「兒啊!我的……阿冰啊……~」
黃鐵松趕忙攙扶住她,焦急道:「夫人,您冷靜點兒。醫生,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醫生解釋:「病人已經在打點滴,生命體徵暫時沒問題。你們且不要擔心,等明天其他檢查報告出來,我跟同事商量後再給病人增加適當的藥劑。」
倪殷紅慌了,一把拉住醫生的衣角。
「醫生,你剛才說我兒子哪兒不好?他除了臉色差一點兒,沒其他不對勁兒的啊!」
醫生微微尷尬,下意識壓低嗓音。
「病人可能平時過於放縱自己,仗著年輕為所欲為,導致嚴重腎虛。他的眼下烏黑,顯然是經常熬夜喝酒。肝明顯有毛病,多半是喝酒過多。太太,眼下已經半夜,好些同事都沒上班,只能等明天儀器齊備了,再仔細檢查。」
倪殷紅又是生氣又是傷心,哭罵:「這個小兔崽子!
說他他偏偏不聽!不聽!」
醫生將診斷表蓋上,做了一個噓聲動作。
「病人已經睡沉了,你們可以進去照顧,輪流休息。這邊雖然是單獨病房,但隔音效果一般,還請家屬控制好情緒,不要吵到其他病人休息,醫院嚴禁喧譁。」
語罷,醫生匆匆離去。
黃鐵松趕忙攙扶倪殷紅進了病房。
只見陳冰沉沉睡著,一隻手正在打著吊瓶,臉色差得非常難看,又白又黃。
倪殷紅抽泣哽咽:「阿冰……」
黃鐵松低聲提醒:「夫人,讓陳少好好睡一會兒吧。病了,應該得睡多一點兒。」
倪殷紅坐在床邊,擦去淚水。
「我讓你去打電話,你究竟打了沒?」
黃鐵松忙不迭點頭:「打了打了。廠長說了,他馬上就開車過來。」
「馬上?」倪殷紅氣呼呼:「都大半個小時了,他還沒到?他唯一的兒子現在躺在病床上,他還有心思陪那個狐狸精不成?!」
黃鐵松訕訕埋下腦袋,不敢搭腔。
此情此景,他不管是接什麼話,都得挨上一頓罵。
廠長身邊也有女人,只是他沒兒子陳冰那麼張揚,低調養在郊外,平時自己也住在那邊。
那女人黃鐵松見過,年紀跟陳冰差不多,模樣長得不算很好,不過身段極豐滿,嗓音嗲得讓人腿酥。
黃
鐵松只記得那女人不是本地人,姓賈,具體什麼名字他沒機會知道。
廠長將她藏得很隱蔽,那邊除了一個婦人幫忙打掃衛生做飯,不許其他人進出。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皮鞋聲。
片刻後,門被推開了。
只見廠長神色略慌張探頭進來,當看到他們時,忙快步進來,將門關上。
黃鐵松忙屁顛屁顛打招呼:「廠長,您總算來了。」
廠長沒理他,徑直往兒子走去。
「醫生怎麼說?什麼病知道不?」
倪殷紅黑著臉不開口。
黃鐵松壓低嗓音,低聲:「醫生說,陳少……腎虛,肝也不怎麼好。大晚上的,檢查室都關著,只能等明天才能仔細全身檢查。」
陳水柱聽得老臉暗沉,恨鐵不成鋼瞪了瞪兒子。
可惜,兒子沉沉昏睡著,連他這個父親來了都不知道。
倪殷紅冷聲:「小黃,你出去接些熱水。」
黃鐵松瞄到勢頭不怎麼對勁兒,立刻提著熱水壺出去了。
剛關上門,裡頭馬上傳出來吵鬧聲!
黃鐵松一溜煙跑遠了,腳底抹油般。
病房裡頭,倪殷紅捶打陳水柱的胳膊,又哭又罵:「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整天不回家?!早些時候兒子突然暈倒,要不是小黃在,我去哪兒找人幫忙背兒子來醫院!車你開走,人也走!你還要
不要這個家?啊?!還要不要?要不要?!」
陳水柱皺著眉頭,避著躲著。
「要要要!我當然要!電話一去,我這不就來了嗎?!路上總得耗時間,對吧?大晚上的,我眼神也不怎麼好,只能慢慢開。你夠了啊!收手!收手!臭娘們!再不收手我就抽你了!」
倪殷紅坐在病床上,大聲:「來啊!來啊!你現在就將我抽死!把兒子也抽死算了!反正這個家您都不要了,我們母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陳水柱黑著臉沉聲:「你又在發什麼瘋?兒子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發瘋?!」
「我瘋?」倪殷紅哭道:「我如果瘋,也是被你逼瘋的!你摸摸你的良心,摸一摸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敢摸嗎?敢嗎?!陳水柱你他媽的混蛋!口口聲聲說要將那個女人攆走,每次都這麼說,每回都這樣搪塞我。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廠子沒了,兒子病了,你還整天只顧著那個女人!你還要不要這個家?啊?」
陳水柱尷尬躲閃著,低喝:「夠了!別瘋了,一會兒弄掉兒子的吊瓶了!」
倪殷紅顧著兒子,只好被迫停手。
她重新坐回病床的末端,嗚嗚傷心哭著,頭髮亂糟糟,滿臉的皺紋和淚水鼻涕。
陳水柱無奈嘆氣,看著昏迷的兒子,側過腦袋
瞪了瞪兒子的娘,心情愈發地糟糕。
「廠里的事已經讓我夠煩了,你就不能消停會兒?兒子這樣,你也這樣!他就是太像你,才會這樣不成事!」
倪殷紅冷靜了許多,擦著淚水。
「是,都是我的錯,什麼都是我的錯。我老了,人老珠黃了,你就怎麼看我都不順眼。我就是太相信你,連你的花言巧語也信,才會傻乎乎讓你整天待在那賤女人那邊。說什麼儘快將她攆走,說了多少回了,直到現在都這樣了,你還捨不得她……造孽啊!我咋就那麼倒霉嫁了你這老不死的齷蹉鬼!」
「好了!」陳水柱沉聲:「別蹬鼻子上臉,這事我自然有主張。我不攆她,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別什麼都不知道就胡亂猜。」
倪殷紅嗤笑,幽道:「陳水柱,你夠了。你覺得我現在將你包養女人的事捅出去,事情會不會錦上添花?啊?」
陳水柱嚇了一跳,怒目以對。
「你敢!下午不還好好的嗎?你怎麼突然發瘋成這樣?!兒子只是病了!你至於嗎?搞得魚死網破,你能得到啥?!啊?你只會最慘!」
倪殷紅幽幽冷笑,眼神冷冽而平靜。
「那女人懷上孩子了,是嗎?」
陳水柱驚訝瞪眼,轉而訕訕撇開臉去。
「你……你是咋知道的?誰告訴你的?」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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