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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中秋節,一家三口是在宋河村老家度過的。
沒有秦天柱的消息,一家三口臉上寫滿了愁容,秦家人這個中秋節過的是愁雲慘澹。
王鳳英一邊抹眼淚,一邊問秦小飛,「要不你明天再去趙三猛家裡問問?」
秦小飛說:「趙三猛家我回來以後就去了,他老婆說沒有任何的消息,我給他老婆說了,有啥消息就告訴我們。」
父親的事情,秦小雲覺得越提家人越傷心,她心中忍者難過,卻不讓母親和哥哥難過,她就挑起來在學校的話題。
從秦小雲口中得知,趙庚舉和蘇金萍好上了,楊雨霏離開了學校的食堂去上班去了。
這些消息對於秦小飛來說,也是很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心中還無時不關注宋晴天,宋晴天身邊的人和事情,對他也挺有吸引力。
儘管如此,秦小飛的心中還是因為沒有找到父親的消息而惆悵萬千。
吃完飯八點多,一家人開始收拾東西的時候,就聽到遠處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哭聲似乎朝著秦家的方向越來越近,秦小飛不由的一陣心驚肉跳的,連忙打開門,月光下遠遠看到一個女人披頭散髮的跑過來。
秦家母女也出了門,一看是趙三猛的老婆於么妹。
於么妹跑到秦小飛家門口,上氣不接下氣,險些跌倒在地上。
秦小飛扶住了她,「趙家嫂子,發生什麼事兒了。」
於么妹喘著氣,夾雜著哭泣,言語含糊不清。
「小飛,小飛,三猛,三猛他,我男人和你爹都死了!」
忽如一個晴天霹靂在秦家人頭上炸開。
王鳳英險些暈倒,秦小雲淚如雨下。
秦小飛嗚咽著問清楚了事情的真實情況。
於么妹斷斷續續的描述中得知,趙三猛帶著附近村子裡面挖煤的人去一個新煤礦挖煤,那個煤礦太深了,可是給的錢多,趙三猛也和他帶著的工人下了煤礦,沒想到下去不久,煤礦就坍塌了,十幾工人都被埋在了地下幾十米的黑煤窯中,煤礦主逃跑了,屍體都挖不出來。
傍晚時候,秦小飛去找於么妹打聽秦天柱消息的時候,於么妹還沒有收到信息,秦小飛前腳剛走,於么妹就守到了煤礦上面趙三猛一個朋友發來的電報,電報內容聲稱,趙三猛,秦天柱和其他附近村子的十幾個人全部遇難。
痛苦淹沒了秦家人,秦小飛的眼淚不停的灌進嘴裡,苦澀而又酸澀。
雖然秦小飛不是秦家的親生兒子,小時候,秦小飛總覺得秦天柱對他也不是極好,但是秦小飛長大後,秦天柱是代替他去的煤礦,這份感情足以證明秦天柱把他當成了親生兒子,十幾年的父子親情被一場無情的災難給毀滅了。
有什麼比骨肉分離更痛苦的事情!
秦小飛胸中一陣憋悶,痛恨不已,自己應該聽宋晴天的話,早點去山西找回父親。
宋晴天為了這件事,曾經說過無數次,因為各種原因,秦小飛都沒有去找。
現在,他深深的自責和後悔,應該聽從宋晴天的話。
夜半時分,月光清冷,秦小飛躺在床上,耳邊還傳來了母親低低的哭泣聲。
他的腦海中浮現了秦天柱各種時期的樣子,眸然間,他想到一個自己曾經疑惑的問題。
宋晴天數次阻止村里人去山西挖煤,包括秦小飛,宋西風,宋春生,以及自己的父親,而且是沒有理由的阻止。
秦小飛心中曾經有過無數次的疑惑,宋晴天這樣做的原因。
直到自己這次去找父親,他在路上想了很多次,覺得只有一個理由,宋晴天可能提前知道煤窯會發生什麼事情。
山西距離豫州距離不近,宋晴天也沒有去過,她如何得知這些?
不但這些問題,宋晴天做生意,總是能洞悉到很多東西,似乎她提前都知道了一般。
難道宋晴天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不可能的,未卜先知是封建迷信。
宋晴天到底是怎麼提前預知的?
宋晴天重生以後,先知先覺的能力,只能是永遠藏起來的秘密,她可以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但是對於趙雷鳴來說,她前世生活中沒有的人物,她根本不可能預測到以後發生的事情。
趙雷鳴和韓重失去聯繫已經很多天了。
除了從趙庚舉口中得知,有一個叫白小姐的人從廣東給他郵寄錢,對於趙雷鳴的事情一無所知。
中秋月圓之夜,方便麵廠也放假了,宋晴天重生以後,第一次過中秋節。
她在南陽籌備建廠的空閒,買了一些那個年代稀缺的東西,帶回家中給媽媽楊秀蓮吃。
母女二人坐在院子中,吃著美味賞月,談起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
楊秀蓮只覺得恍然如夢,短短的幾個月,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期都得益於女兒的變化。
變化之大,實在超出了她的想像範圍。
若是丈夫宋東風可以看到這一期,該多好啊。
可惜成昆鐵路的山體滑坡事故,把丈夫宋東風永遠的埋葬在了無情的泥石之中。
屍骨無法找到的宋東風,宋家人依舊為他舉辦了葬禮,在空空的棺槨中放進了宋東風的衣服,弄了一個衣冠冢。
「媽,你在想什麼呢?」
宋晴天看到楊秀蓮臉上的失落神色,輕聲問了一句。
楊秀蓮沉默一會兒,正要說話,家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宋晴天跑進屋裡,那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沉穩的聲音,「中秋節快樂。」
宋晴天心頭有些莫名的緊張,那正是趙雷鳴的聲音。
「中秋節快樂,你現在在哪裡?」
「我現在還在國外,英國。」
「哦,韓老師呢?」宋晴天不覺想到了韓重。
趙雷鳴說:「韓老師還沒有醒來。」
宋晴天不免一番擔憂,「醫生怎麼說的?他還會醒來嗎?」
「醫生說,一切都是未知。」
「那你一直要在英國嗎?」
「韓老師是因為我才變成一個植物人,我必須要照顧他,他一日醒不過來,我就一直照顧他。」
趙雷鳴如此的知恩圖報,重情重義,宋晴天心中不免很少感動,可是這樣也會影響到趙雷鳴的前途。
男兒大丈夫,重情重義固然好,可是沒有理想也總歸讓人覺得遺憾。
「那你就打算一直這樣嗎?」
「白小姐也幫忙找了專業的人士看護韓重,我很多空餘的時間,在這邊找個學校讀書。」
白小姐這個人名,這是宋晴天第二次聽到。
趙庚舉那日懷疑這個白小姐是趙雷鳴的對象,那一刻宋晴天心中有些莫名的不舒服,甚至差點也信了。
不過,她是多活了別人40年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要了解清楚才能下結論,此刻就是一個機會。
「白小姐是什麼人?」
電話那頭的趙雷鳴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在電話裡面詳細的解釋了他遇到白小姐,以及白小姐和他在香/港發上的事情。
宋晴天這才安了心,不覺自問道,「我怎麼這樣緊張這個白小姐?」
趙雷鳴問:「晴天,你在說什麼?」
宋晴天回過神來,不由的臉色發燙,「沒什麼。」
「晴天,你放心吧,我和白小姐不會有任何的關係的。」
趙雷鳴這話似乎在向宋晴天保證什麼,類似於情人之間的忠誠表述。
「嗯,我相信你。」
「晴天,你現在還好嗎?生意做得怎麼樣了?」
「一切都很順利,最近打算在南陽建設一個新廠了。」
「恭喜你,你真的很厲害,我在這邊要好好學習點東西,希望以後可以幫到你。」
宋晴天笑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趙雷鳴那邊的呼吸緊促,宋晴天在電話這頭都聽得一清二楚。
「晴天,我一直想有一句話對你說……」
他這是要表白嗎?
宋晴天的胸中小鹿亂撞。
她心中有一些期待,低低的問:「你想說什麼?」
「晴天,你可以等我嗎?」
「等你什麼?」宋晴天覺得似乎是自己多心了,可是似乎這是趙雷鳴的鋪墊。
「等我在國外念完書,等韓老師醒過來,我回去找你,幫你做生意。」
宋晴天笑道:「可以。」
鋪墊完了以後,趙雷鳴那頭停頓了一下,聲音極其溫和的說:「從我離開三川鎮以後,在廣州的時候,我心裡就特別的想念你,日夜不分。後來到了英國以後,我更是覺得自己心裡除了你,總是不知覺的想到你,我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給我帶去了白糖,關懷我,當你在田野上走路的時候,風吹拂過你的發梢,藍天白雲在你的身後,如同一幅絕美的畫卷,不但印在我的一雙眼睛中,也從此印在了我的心中。」
宋晴天的握著電話的手都要出汗了,她的緊張無法自制。
「晴天,很多天以來,我都有一個想法,想著我可以擁有那副絕美的畫卷,永遠的守護著它,守護著你。」
沒想到這趙雷鳴表達的居然這般有詩情畫意。
宋晴天的心微微的顫抖著。
趙雷鳴繼續說:「晴天,你在我得知身世以後,不但沒有嫌棄我,還給我開導,讓我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我把這句話銘刻在心裡,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我不知道你是憐憫我,還是心裡有我才這樣對我?但是,我心裡只有你,晴天,你等著我回來好嗎?我們可以,可以一輩子,一輩子……」
宋晴天面紅耳赤,心臟更加劇烈的跳動,甚至忘記了呼吸。
趙雷鳴靜靜的等待著宋晴天的回覆。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歲月靜好,莫不過是如此純真的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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