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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初期,一個縣城的主要工業都是棉紡廠之類的,關乎著必須的衣食住行的生活用品生產廠家,而且大多都是國營單位。
火柴這個家家戶戶都必須的東西,在那個年代中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金平縣是南陽市三區十三縣為數不多的一個火柴生產廠家。
蘇金萍為了趙庚舉,也是拼了命,委託親戚給楊雨霏找到火柴廠上班。
當然,楊雨霏的工作性質和其他大多數工人不一樣,廠里大多數都是國家正式工,而楊雨霏和她同時期進廠的工人,都是臨時工,他們做的工作室手工糊火柴的紙盒,待遇和工資和正式職工少了很多。
雖然是如此,但是頭上頂著一個在國營單位上班的頭銜,這要是說出去可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
楊雨霏心裡有一方面對於這個頭銜的渴望,更大的原因是想減肥。
在一高食堂幹活兒,那個胖老闆人還不錯,每天吃飯儘量供應,這才讓楊雨霏慢慢的身形開始變得肥胖。
她想離開這個讓她頓頓吃的都很飽飽的地方,不然一天到晚看著食物,實在忍不住飢餓,想減肥是不可能的。
她不想和小姨宋冬梅一樣,看著就讓讓人討厭的圓滾滾的身材。
若是有一天自己變成那樣,趙庚舉根本就不會看她一眼。
蘇金萍的條件,楊雨霏覺得正好可以有機會減肥,也能有個值得炫耀的工作地方。
代價是付出和趙庚舉相處的日子,拿自己和趙庚舉的來往和蘇金萍交換,不過她眼下也不擔心,蘇金萍在學校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和趙庚舉有什麼舉動,而且還送給蘇金萍一個「定是炸彈」。
在火柴廠上班的日子,開始兩天覺得挺新鮮的,每天就糊紙盒非常簡單,可是日久天長,楊雨霏就覺得非常非常的枯燥,而且極度的不自由了。
幹活兒有人守著,那看守的車間的車間主任姓王,叫王桂花,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長得五大三粗的,活脫脫一副男人模樣,而且嗓子還非常的粗,眼睛可尖,一點懶都不能偷,每天的數量和質量還要達標。稍有不妥當的地方,王桂花說話特別難聽,好幾個工人都被罵哭過。
而人家正式工人們工資比她們臨時工高,上班八個小時,王桂花對那些人都是喜笑顏開,對她們臨時工都是惡語相向,還分配他們每天晚上還要加班幹活兒。
王桂花對所有工人都很苛刻,而且對楊雨霏更為的挑剔,每次都故意的讓楊雨霏當眾難堪。
楊雨霏打聽過,這王桂花就是蘇金萍的親戚,她懷疑這是蘇金萍故意讓親戚擠兌自己的,心中對王桂花和蘇金萍都埋下仇恨的種子。
幹活兒時間長,楊雨霏又是長身體的時間,偏偏又想減肥,楊雨霏也算是個狠人,堅持少吃多幹活,一個月下來,整個人都恢復到以前苗條的身材,但是臉上沒有了血色,顯得非常的蒼白,失去了少女應該有的光彩,偶爾還有一些頭暈。
楊雨霏每次照鏡子,都覺得有些心疼自己。
夜裡睡覺時候,更是心裡難受的很。
大家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麼宋晴天什麼都比自己好?憑什麼蘇金萍從小家庭條件那麼好?憑什麼他們都能在一高讀書?偏偏自己在這裡拼死的幹活兒?
宋晴天還好,最近沒有惹到自己,蘇金萍這個人之前就有些過分了,她憑什麼嘲笑自己身材發胖?憑什麼仗著家裡親戚關係,借著為自己好的理由讓自己離開趙庚舉?
要找工作也給我找個好的,這天天累死人的活兒,每天還要被那個男人婆一樣的王桂花盯得死死的,動不動就找自己晦氣,這啥時候是個頭兒啊?
好想休息兩天啊,順便去一高看一眼趙庚舉,可是廠里有規定,臨時工是不能請假的,請假了要扣雙倍的工資。
請一天假,三天都白幹了,楊雨霏又心疼錢,更重要的是王桂花也不會同意,那個男人婆似乎從來不批准臨時工請假的。
除了有重大節日開業放假之外,楊雨霏心裡認為,如果想請假,除非廠里有事故,比如說發洪水淹沒了廠,比如說發生地震,比如說發生火災。
這些都是不可能的,金平縣城位於中原腹地的西南,地勢相對於較高,縣城鄉鎮河流眾多,洪水來了也淹沒不了。縣裡多年來也沒有發生什麼地震之類的。
火災呢?
她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火柴廠最怕的就是火災,如果廠里發生一點火災事故,那就可以休息很多天了。
可是放火被逮到了,可是大罪過,要坐牢的,楊雨霏只是想了想,還是按壓住了心頭的罪惡想法。
第二日幹活兒時候,楊雨婷突然又感覺到眼前一晃,似乎要暈倒,她勉強支撐著身體,揉著眼睛,可是眼前突然又是一陣發黑。
她實在堅持不下去,就爬在了工作檯上休息片刻。
虎視眈眈的王桂花很快就看到這一切,嘴角露出冷笑,立刻就跑了過了喊道:「楊雨霏,你怎麼不好好幹活兒?今天的任務完不成怎麼辦?」
楊雨霏嘴裡面前突出幾個字,「我,頭,頭暈。」
「頭暈不會請假?」
「王主任,你不是都不批准請假嗎?」
王桂花聽到這話可惱了,「楊雨霏,你什麼意思?你說我是剝削人的黃世仁嗎?我不批准假不是為了你們能多點收入?我也沒有說過生病不能請假的。」
能進火柴廠當個臨時工,大家都是好不容易進來的,一般有個小毛病工人都撐著過去了,楊雨霏進廠這麼久沒有見過誰請病假,倒是有請事假的,王桂花從來沒有批准過。
王桂花這樣說,楊雨霏心裡就覺得機會來了,「王主任,我生病想請兩天假。」
「生病是什麼病?你去醫院檢查一下,開個病歷單再來請假。」
這年頭,掙倆錢不容易,小病小災的誰去醫院啊。
楊雨霏這頭暈她自己也知道是減肥的結果,到醫院能檢查出來什麼毛病?
「王主任,我剛剛來上班一個月,工資還沒有發,沒有錢去醫院。」楊雨霏說的也是實情。
王桂花冷笑道:「你這個妮子,和我胡攪蠻纏不成?這是廠里的規定,沒有病歷單不能請假。大家要是都和你一樣,空口無憑的說自己生病,廠里的生產任務還能不能完成?」
「王主任,我真的頭暈。」
「頭暈你還能和我說話?你撒謊也要找點好藉口,你這種人我可見多了,一肚子謊話,你這種人最討厭了。我先給你說好,你以後少在我面前耍花樣,只要是你請假,以後都要扣三倍的工資。」
人家請假扣兩倍工資,自己三倍,這分明就是故意整自己的。
楊雨霏氣的牙齒咬碎,胸口都炸了,可是沒有辦法,眼前不停的發黑,幾度想暈過去,也只能硬著頭皮堅持幹活兒。
她心裡對這個王桂花恨透了,恨不得拿刀子給她捅幾十下才過癮。
晚上睡覺的時候,宿舍的女工們紛紛替楊雨霏打抱不平,說著王桂花就是周扒皮,兩面三刀的,只給臨時工臉色看。
其中一個女孩說:「我聽別人說過,咱們王主任偷過廠里的火柴,你們看到過沒有?」
大家都搖搖頭,說從來沒有看到過。
這話讓楊雨霏聽到,心裡就記了下來。
偷火柴是小事兒,可是偷盜廠里的公共財產,這個年代那可是大罪過,有機會逮到到就給她一個好看。
王桂花所管理的車間是糊火柴盒的,怎麼能偷到廠里的火柴成品?楊雨霏想了半天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不要緊,可以暗中觀察她,只要她做了什麼終究會露出破綻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楊雨霏終於發現了王桂花偷廠里火柴的路數。有兩次楊雨霏就發現王桂花去倉庫領材料的時候,順手裝了幾個空火車盒,回來時候,明顯的可以聽到裡面盒子裡面有火柴棍微弱響動的聲音。
楊雨霏猜測,王桂花去倉庫領材料的時候,口袋中裝幾個空盒子,到了倉庫以後,她就把空火柴盒換成裝有火柴的成品。
經過幾次確認之後,楊雨霏認準了王桂花今天又偷了三盒火柴,就在去廁所的空閒,寫了一張舉報字條,塞進了廠長的辦公室里。
一切都是在楊雨霏的預料之中,廠長發現了字條,隨即帶人在廠門口對王桂花進行了搜查,人贓俱獲。
第二天,廠里就掛起來橫幅,上面寫著:「王桂花偷盜國家財產,罪不容恕。」
廠門口也貼上了王桂花被開除的消息。
楊雨霏心裡美極了,想欺負我,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楊雨霏有仇必報。
王桂花不是個細心人,可是也能覺察到是誰舉報了自己。
工作丟人,還丟人,她心中氣不過,先是找到蘇金萍罵她一頓。
「金萍,你找的這是什麼人?居然敢害我!」
蘇金萍心想,這暗中舉報的事情也只有楊雨霏能幹出來,楊雨霏真夠狠毒的,我給她介紹一份工作,她居然恩將仇報。
她突然心生一計,附在王桂花耳邊一陣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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