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江市畢竟是地級市,自然要比代化縣的情況要複雜得多。碧雲區在高占林主政的時候,他就跟一個叫羅四海的稱兄道弟。羅四海在碧雲區道上,人稱羅四爺。以前是通吃黑白兩道。碧雲區公安分局的人間道他還得跟他客客氣氣。
羅四爺以前是混黑出身的,不乾不淨的勾當幹過不少,自從結識了高占林之後,他便將沾黑的勾當交給手下人去做,自己則搖身一變成為了城客出租車公司的老總。通過高占林這層關係,羅四海跟尹燕民也拉上了關係。城客出租車公司慢慢地發展成為碧江市最大的出租車公司,整個碧江市有一大半的出租車都是城客的。
尹燕民倒台之後,羅四海的城客出租車公司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碧江市火車站、長途汽車站這些人流最多的地方,幾乎成為了城客出租車公司的出租車的天下。宰客的現象經常發生。
劉舒揚慕名從京城來到碧江市,他想前往代化縣旅遊。直接坐火車到碧江市,然後準備轉乘汽車前往代化縣。
「出租車!」劉舒揚在碧江市火車站攔下了一台出租車,一看出租車是正規出租車公司的,也沒多問,坐進車裡就說道,「我要去代化縣,你送我去汽車站。」
「好咧。」出租車司機三十來歲,叫耿興利,一聽乘客是外地口音,他就開始打壞主意了。出了火車站,就拉著劉舒揚在市區繞圈。繞第一圈的時候,劉舒揚還沒留神,但是第二圈的時候,劉舒揚就發現不對了。因為有個地方,他印象比較深刻,一個路燈被撞歪了,然後路燈的旁邊就有一個銀行,結果過了沒多久,竟然又從這個地方經過。
「師傅,你沒搞錯吧?這個地方來過兩次了。」劉舒揚很是生氣地說道。
「什麼?」耿興利一愣。
「你莫繞路啊。不然我會投訴你的!」劉舒揚怒道。
「那你去投訴我好了。」耿興利直接將出租車停到了路邊,「車費五十,接下來的你另外去打車吧。你不是覺得我繞路麼?你去坐一台不繞路的。」
耿興利拉開車門,要讓劉舒揚下車。
劉舒揚個子很高大,一看耿興利這麼不講道理,下了車之後,抓住耿興利的衣領將耿興利按在車上:「我不想搞事,你不想挨揍的話,最好立即送我去車站。」
耿興利也是個狠人,直接通過車裡的呼機呼叫了一群人過來。一群人將劉舒揚暴揍了一頓,還搶走了劉舒揚的貴重物品。並將劉舒揚扔在馬路上。
耿興利原本是社會上混的,後來羅四海搞出租車的時候,很多原來跟著羅四海混的人都跑去開出租車去了。不過他們就算幹了正當職業,卻始終改不了他們的本性。總喜歡撈偏門。
當路人發現劉舒揚的時候,劉舒揚已經奄奄一息了,送到醫院之後,經過搶救才救得一命,身體多處骨折,多處組織嚴重挫傷,臟器受損。
劉舒揚哥哥劉敏是京城一家報社的記者,得知弟弟在碧江市被打,立即前往碧江市對碧江市出租車宰客、欺壓外地旅客的事實進行採訪報道。
張叫花對此事一無所知,等到看到報紙上的報道的時候,才震怒萬分。因為碧江市未來的發展戰略是要打造生態旅遊城市,但是這一則新聞幾乎將會將碧江市形象徹底地抹黑。並且會嚴重影響代化縣的發展形勢。
「在碧江市發生這樣的事情,讓我非常震驚。我難以想像在我黨領導的碧江市里竟然會發生如此令人震驚的事情。某些不法分子已經將碧江市當做是他們的後花園了。這一則宰客傷客事件在碧江市絕對不是個案。而是已經根深蒂固了,否則他們不會如此囂張。我們有關部門不聞不問,究竟是什麼原因?這裡面肯定有深一層的原因!前一段時間我們才制定了打造生態旅遊城市的發展戰略,這個案子將是對我們的這種戰略的毀滅性打擊。現在全國人民都知道我市的出租車宰客傷客。我們之前所有提升城市形象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市委已經向省廳請求派出精幹力量對該案進行徹查。希望我市相關部門能夠配合省廳同志進行調查。」張叫花這一回真是怒了。這種行為簡直不可饒恕。
碧江市公安局局長楊培雲急得額頭冒汗,他沒想到張叫花反應會如此激烈。竟然主動要求省廳派工作組下來查案。這種事情,不應該是由本市的公安機關查辦的麼。到時候,找出那幾個罪魁禍首出來,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張叫花這麼一來,完全已經對他持不信任的態度了,而且完全是想要將事情搞大的節奏啊。
「張市長,這件事情這麼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啊?」楊培雲試探性地問道。
「怎麼不合適?城客出租車公司欺行霸市,宰客傷客!這只是現在才有的事情?你們公安系統之前都沒有耳聞?為什麼這件事情能夠變成潛移默化的事情?這裡面肯定存在利益輸送。甚至有些人在充當保護傘!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省廳過來好好查查!誰敢砸咱們碧江市人的飯碗,我先砸了他的!」張叫花瞪著楊培雲,根本不打算和他妥協。
王宗賢清了清喉嚨說道:「這件事情,張市長是與我商量過的。為什麼沒有經過市委討論,就向省里匯報,原因很簡單。一個出租車公司,竟然能夠有這種氣候,這裡面肯定牽涉的人不少。如果我們這一次選擇不了了之,就會給未來留下巨大的隱患。幸好,我們的生態旅遊城市戰略剛剛開始實施,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來挽回我們城市形象。但是我們首先也要給世人一個明示,碧江市官方不會容忍污垢,我們有足夠的決心蕩平醜惡現象!」
楊培雲無話可說,他的底子是經不起查的。只要羅四海的城客出租車公司被查,他在城客出租車公司占乾股分紅的事情,就會東窗事發。
不過楊培雲不知道的是,省廳的調查組在此事已經掌握了大量的證據。就在楊培雲急匆匆想去找羅四海商量對策的時候,幾名陌生的警察攔住了他的去路。
「楊局長。有些事情想請你回去說清楚。」
這是在規定的地點規定的時間交代有關問題了。楊培雲心中一涼,這個時候找上他,怕是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了。他這才想明白了,張叫花與王宗賢為何會那麼強硬,顯然已經知道已經掌握了他的犯罪證據了。
楊培雲知道這個時候反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一聲不吭地跟著那幾個警察進入了一台省城牌照的警車中,呼嘯著奔向遠處。
張叫花與王宗賢一起從會議室走了出來。
「王書記,看來我還是忽略了太多的東西。這一次是一個巨大的經驗教訓啊。如果我能夠早一點發現這個問題,就不會出這麼大的問題。」張叫花說道。
王宗賢尷尬地搖搖頭:「其實這件事情,我早就有所耳聞,只是當時沒將這事提起重視。才讓這個問題變得如此嚴重。這個城客出租車公司老闆羅四海不是一個簡單貨色。前些年,他可一直都是本市很多官員的座上客。否則他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氣候?」
「碧江市要想發展起來,完成我們制定的發展戰略,任何細節,我們都不能夠忽略。這一段時間,我準備好好地將碧江市的各個方面梳理一遍,看還存不存在城客出租車公司的類似的其它問題。」張叫花說道。
「這事不能你一個人去干。碧江市的發展不可能依靠你一個人完成。我們要讓碧江市各級政府全部行動起來。讓碧江市的發展進入到快車道。」王宗賢說道。
過了沒多久,羅四海也被抓了進去。羅四海雖然是碧江市頗有名氣的企業家,但是他的老底也很快被翻了出來。羅四海竟然還牽涉到幾樁命案之中。而楊培雲也沒有逃脫,他充當犯罪分子保護傘,並且在城客出租車公司占股分紅的事情也被翻了出來,另外楊培雲還涉嫌巨額貪污受賄。
碧江市很快以這個案件為契機,展開雷厲風行的打黑打惡專項治理活動。一舉清掃了多個黑惡勢力。一下子讓碧江市形象變得好了。
這一起惡性案件不僅沒有影響到碧江市的城市形象,反而因為碧江市的積極舉動贏得了廣泛好評。
羅四海手下有四大金剛,分別是趙順全、劉明軍、胡宗文、馬京貴。在碧江市嚴打期間,提前聽到了風聲,跑到老家隱匿起來。等到碧江市的專項整治結束之後,才回到碧江市。
「都是這個張教化!我們的一切全完了。四爺也進去了,估計判下來不會輕。四爺沒有交代出我們幾個,那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恩情。這筆賬必須算在張教化身上!」趙順全眼露凶光,指著碧江日報上張教化的照片說道。
「找他算賬!全哥,我有辦法能到噴子。我們找機會把這個人給做了!給四爺報仇!」劉明軍說道。他曾經當過兵,對槍械很熟悉,又認識會仿造槍械的人。
「咱們都受過四爺的恩惠,要是什麼都不干,那就太不是人了!這件事情我幹了!軍子,你想辦法弄幾把噴子回來。我們找個合適的機會把這個張教化給做了,替四爺報仇!」趙順全點點頭。
胡宗文與馬京貴也都摩拳擦掌。胡宗文比較斯文:「我跟律師談過了,四爺這一次進去了,由於牽出了幾樁命案,估計是出不過來了。我們雖然做掉這個張教化,也不能夠把自己搭進去。我好好想想,不僅要把這個人給做了還要能夠逃出去。」
馬京貴點點頭:「就算是在逃不掉,咱們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
趙順全四人等待了好幾天,終於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機會。張叫花將要去參加一個活動。到時候,會有很多市民參加,人員非常複雜,正好適合趙順全等人隱藏其中。
趙順全等人將武器藏在身上,穿上好不容易搞來的衣服混在人群之中。準備在儀式開始之後張叫花上台說話毫無防備的時候,發起突然襲擊。
「下面,有請碧江市市長張教化先生上台致辭。」
張教化走到台上說,開始講話:「……碧江市城市生態論壇與我市的生態城市的戰略不謀而合。可以預見,未來全社會對環境的重視程度會越來越高。一個城市的發展,不能以犧牲環境為代價。因為如果我們這麼去做,將來要承受非常慘重的代價……」
趙順全幾個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他們準備採取行動。
張叫花對台下的情況一無所知,依然將精力集中在演講之中。
趙順全突然暴起,從口袋裡掏出手槍,準備對準張叫花就要開火。但是趙順全身邊突然有人速度更快,在趙順全身上點了一下,就讓趙順全像個木偶一樣站在那裡不動。
一個年輕人從趙順全手中將手槍拿走,然後扶著趙順全退出了會場。劉明軍幾個根本就沒看到這一幕,還道是趙順全放棄了攻擊。
劉明軍狠狠地看了趙順全一眼,牙一咬,也準備掏出手槍,可是往身上一摸,手槍竟然不見了。剛準備往兩邊看,誰知道身體一僵,連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胡宗文與馬京貴看到趙順全與劉明軍兩個,一個不知道什麼原因撤了,一個傻站在那裡不行動。他們兩個有些拿不準了。
「全哥和軍哥這是準備幹什麼呢?怎麼還不行動?」胡宗文問道。
「我怎麼知道?難道他們準備取消行動了麼?」馬京貴也有些疑惑。
「那他們也應該通知我們一聲啊。」胡宗文有些不滿。
「那我們怎麼辦?」馬京貴開始猶豫起來。
「那我們還是撤吧。我現在怎麼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呢?」胡宗文看了看四周。
馬京貴也有些擔心:「那就撤。」
馬京貴與胡宗文才走到外圍,就發現已經沒辦法動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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