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道桂不敢接張叫花手中的碗,他哪裡敢吃?他要是能夠吃得下,早就正式出師了。
「你,你自己怎麼不吃呢?」郭道桂後退了一步,他竟然被一個只到了胸口位置的屁孩給嚇得連退了幾步。
「我吃?行啊,那我就先吃了。待會輪到你。」張叫花笑道。
一隻筷子差不多二十公分,平均有六七公分。而且,現在筷子的兩頭被削得尖尖的,跟刀子一樣的鋒利。這要是直接吃下去,肯定會傷到消化道的。但這是梅山水師出師的一道門檻。水師的世界,普通人是難以理解的。於是,無論是張有平與劉蕎葉,還是劉家其他人,都驚呆了。
「崽啊,你幹什麼?不許吃!」劉蕎葉第一個大聲說道。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我兒子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我跟你沒完!」張有平猛地往凳子上站起來,他身上看不到有什麼贅肉,但是從他站起來,手上的筋繃緊得像弓弦一般,就知道他的身體裡面充滿了力量。
郭道桂見勢不妙立即退到了院子門口,隨時準備拔腿逃跑,一個劉標就夠他受的,現在來了一個明顯比劉標還要能打的,他哪裡是對手?
「這能怪我麼?沒看到是這小崽子逼我吃筷子麼?剛才怎麼不見你們說話呢?現在你兒子準備吃了,你們就有話說了。師兄啊,這裡有人要對我動手!」郭道桂大聲向院子外面喊道。
原來郭道桂的師兄宋大超也過來了,等在外面沒有進來。因為他們也不確認那個搶香腳的水師沒有在這裡。所以先讓郭道桂進來看看。剛剛聽到張叫花要讓郭道桂吃筷子,宋大超就想闖進來。但是感覺有些不對,那個讓郭道桂吃筷子的並不是大人,而是一個孩子。
現在郭道桂呼救,原本還想繼續觀察的宋大超只好沖了進來。
郭道桂見師兄進來,連忙躲到師兄身後,「師兄,這個人想要對我動手呢!你可來得正好。」
宋大超身材魁梧,一身的橫肉,看一眼就知道非常能打。但是張有平不怕,沒結婚之前,他打的架可一點不少。對上一個比他身材魁梧的,他也並不害怕。
但是張叫花卻看得出來,來人並不簡單,他可不是一般的強壯,在夢裡,老道士手下就有一批能打的。梅山教厲害的可不只有法術,還有武功。雖然不是每個梅山水師都能文能武,但是每個水師都要學一點功夫,否則萬一遇上了什麼難纏的東西,那可不是玩的。
張叫花知道此人厲害,生怕爹吃虧,趕緊放下碗,飛快地跑了過去,擋在了張有平的前面。
「奉請翻壇老祖張五郎,祖本二師下壇場。要問五郎身出處,甲子年間九月十九生下張五郎,一十二歲去拜法,三十六歲轉回鄉……」張叫花大聲唱出這一段,就是要表明身份。對方如果是水師,就不能隨便動手。得先禮後兵。也就是先談判。
「師兄,還跟他囉嗦幹什麼?剛才就是這小子算計我,差點沒讓我給噎死。」郭道桂現在有師兄撐腰,得意得不得了。
「別胡來!」宋大超向張叫花拱了拱手,心中也是驚駭萬分,他沒有想到這小孩子還真是水師。對方一上來就亮明了祖師,宋大超不得不接話,「奉請翻壇張五郎,祖本二師降壇場。丙戌年間九月九,亥時生下張五郎。行從龍虎山前過,望見天師好座場;行從峨眉山前過,望見峨眉天大光。峨眉山上有隻黃樟樹……」
不同的水師,關於祖師的來頭有不同的說法。這咒語一出,就能夠知道對方的門派了。雖然雙方的祖師都是張五郎,但實際上,有很多派別都是假託張五郎的名頭。因為張五郎在梅山水師裡面地位是非常之高的。
張叫花的祖師咒可比宋大超的要古老得多。張叫花一唱出來,宋大超竟然摸不清張叫花的來頭。張叫花對別的派別也了解不多。聽對方唱了《祖師咒》之後,依然是雲裡霧裡。兩方都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是同道中人,為何要仗勢欺人,搶別人的香腳?」宋大超覺得自己站在有理的一方。
張叫花冷哼一聲,「我什麼時候搶了別人的香腳?搶了誰的?」
「我師弟郭道桂是蘭蛇溪的水師,這蘭蛇溪自然是他的香腳。你現在不打招呼橫插進來,是不是有些不講道理?」宋大超問道。
「是麼?你們這一路,沒出師就能夠行香火?來來來,你告訴我,連水師都算不上,哪來的香腳。沒出師就行香火,算不算是坑蒙拐騙?」張叫花質問道。別看張叫花年齡小,在夢裡,出師之前,跟著師父也見過了不少世面。
張叫花這一下把宋大超問住了。大家平時對這個師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多時候都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郭道桂立即強詞奪理,「你憑什麼說你自己已經出師了?」
郭道桂見張叫花才這麼大一點,不可能出師了。
「那我就證明給你看。」張叫花跑回去,端起碗,將三截筷子連水喝了下去。(切勿模仿!)
「別!」張有平、劉蕎葉、劉同茂、羅冬珍、劉標、趙蘭英、甚至還有宋大超全都大聲呼喝,想要阻止張叫花。但是張叫花速度更快,手指在碗上畫了幾個圈子。就仰頭將筷子就著水喝了下去。
張叫花雖然在夢裡曾經通過了出師考核,吃過了筷子,但那畢竟是做夢。現實之中,他可從來沒有吃過筷子。化水之後,那三截筷子進入到張叫花口中,感覺竟然與夢中的完全一樣。兩端極其鋒利又比較堅硬的竹筷子到了口中之後,竟然感覺如同粉絲一樣軟綿綿的,用力一吸允,三截筷子如同粉絲一般非常順當地吃了下去。吃下去之後,沒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
劉蕎葉連忙衝過去,用手摳進找張叫花口中,想要將三截筷子給摳出來,但是張叫花口中已經是空空的了,那三截筷子竟然已經被張叫花真的吃了下去。
「崽崽,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有平!快快,快送醫院去!」劉蕎葉慌了,眼淚像泉水一般汩汩往外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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