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跟班似的拎著藥箱跟在林嬌身後的江遠,葉芸微愕,默默和秦錚對視了一眼。
江遠怎麼跟在林嬌後頭?
在葉芸和秦錚詫異時,江遠熟練地把藥箱放在桌上,從裡面取出了紙筆,一一整齊地鋪在桌上,熟練的動作好似做習慣了這種事。
很快林嬌進入問診狀態。
葉芸在旁邊,看到她從容淡定地為荀向斌把脈。
林嬌把完脈,又掀了掀荀向斌的眼皮,之後才扭頭問葉芸:「他這是餓了多久?身體這麼差,臟腑也出了問題,發生了什麼大事?」
可以啊。
這能是一本醫書就能看出來的醫術嗎?
絕對不是。
葉芸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嬌一眼,沒有多問,瞧了眼床上的荀向斌,如實道:「聽見了很傷心的事情,又被關起來了兩三天,大抵是滴水未進,便是至此。」
林嬌點點頭。
她放下荀向斌瘦若枯骨的手腕,起身流利道:「身體上的虛弱還好說,主要是他情緒虧損的厲害,傷到了臟腑,一個人心志被摧毀的話,後續就很難說。」
在她起身後,一旁的江遠立即給她遞上了浸濕的帕子。
林嬌神色複雜地瞥了江遠一眼,但終是接下帕子,不緊不慢地擦了擦觸碰過病人的手。
等她擦完手,江遠動作自然地從她手中拿走了濕帕子。
轉身走到牆邊的臉盆前,高大的身影背對著眾人,默不吭聲地清晰起了帕子。
葉芸不禁驚奇。
仿佛看到了新大陸,她默默看了眼背對著他買的洗帕子的江遠,飽含了好奇與不解的眼神投向了林嬌。
林嬌抽了抽嘴唇。
誰知道江遠這陣子發什麼瘋,說什麼在家閒著沒事幹,非要跟著她出來尋醫問診。
鬼知道她帶著一個曾經的熟人給人看病時有多麼不方便,更何況這個熟人還是她的前夫!
可她打了打了,罵也罵了,就是趕不走這人。
該不會是她給江母送過兩次傷藥,讓這人起了什麼誤會吧?
她只是看著江母冬日一到便腰疼,於心不忍,才給江母送了兩次自己做藥膏。
以前她作惡多端,跟江母動手打架才導致江母閃了腰,落下了病根,冬天潮冷,江母的腰一受寒便會疼痛,她耐不住心中愧疚才送去了藥膏。
她懷疑,是她的那兩瓶藥膏讓江遠對她生了誤會。
林嬌心想著得找時間徹底和江遠說清楚,先寫了藥方,遞給了一旁的秦錚。
只是還不等她開口,江遠便熟練地跟秦錚道:「學校旁邊,就你們糕點鋪那一片有個中藥鋪,那裡的中藥比較實惠,老闆也實在,可以去那裡抓藥。」
秦錚愣了下,心想他什麼時候改行對這方面熟起來了?
葉芸亦是懵逼。
林嬌則是無語,這不是她經常跟病人家屬說的話嗎?
現時代的中藥沒有後世那麼藥性稀薄,短斤缺兩的商人也少見,治病救命的玩意兒,還沒多少人敢作假。
她跟病人推薦學校旁邊的,是因為,那是她親姥爺開的。
只是江遠不知道。
他們結婚多年,江遠跟她沒有感情,除了過年過節會禮貌性地跟她回趟娘家,其他的親戚一概沒關注過。
秦錚把藥方給了老高。
老高騎著侉子就抓藥去了。
留下來的小海趴在炕邊,小臉面無表情,安安靜靜地凝視著炕上昏迷不醒的荀向斌。
林嬌又吩咐了些注意事項。
比如讓荀向斌按時吃藥,一日三餐的營養也要跟上,除此之外也要開導荀向斌,讓他打心底里樂觀起來,心情對病情的恢復有很大影響,總是鬱鬱寡歡終會走上絕路。
葉芸一一點頭。
等荀向斌一醒,她就說出羅秀娟還活著的消息。
林嬌都安排完便打算離開。
不等她開口,江遠便很有眼色地收拾起旁邊的藥箱,安靜地扛在肩上,跟秦錚打了聲招呼便準備跟林嬌離開。
整個過程他一直跟著林嬌。
見到秦錚這個好友,他甚至沒來得及跟秦錚出去抽根煙客氣兩句。
鏡片後的一雙眼睛無比沉寂,冷冷淡淡地站在那,視線卻始終追隨著和葉芸說話的林嬌,仿佛在等他即將下班的妻子。
這個認知令葉芸一個哆嗦。
秦錚同樣難以置信地凝視著江遠,有點懷疑,到底是他的眼睛出了問題,還是他這個兄弟出了問題。
還是葉芸喊住了林嬌。
「林嬌,你等一下。」
林嬌已經踏出門檻的一隻腳收回,扭頭看向葉芸,眼神含著一絲不解,「怎麼了?」
「你過來一下。」
葉芸朝她招了招手,把她喊進了屋裡,進一步說話。
同時秦錚也默契地上前跟江遠道:「好久不見了,出去抽根煙?」
說完把江遠推了出去。
屋裡,葉芸拉住林嬌的手迫切地問道:「你們兩個現在是什麼情況?」
屋外,秦錚遞給江遠一根煙:「你現在跟林嬌是怎麼回事?」
這邊葉芸繼續問道:「江遠怎麼會跟在你身後?你們兩個和好了?」
那邊秦錚緊跟著說:「大林喊你下南方你不去,原來是跟在林嬌的手底下討生活。怎麼?後悔了?想跟她和好了?」
葉芸立即拉著林嬌的手,一臉堅定:「你可不能這麼輕易就回去了,他要是想跟你好,那就八抬大轎,規規矩矩地下聘,以新妻的規格把你娶進門。」
秦錚也道:「兄弟,你別是見色起意,真考慮好了嗎?」
江遠、林嬌:「」
一個屋裡,一個屋外,兩個人被追問著,抬起頭,視線透過微微敞開的窗戶在半空中對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的剎那,各自坦蕩,誰也沒心虛地把視線挪走。
江遠透過窗戶一動不動地凝望著屋子裡的林嬌,鏡片後眼底的情緒令人看不太真切,卻是實打實地鎖住了林嬌。
林嬌的視線比他更坦蕩,白眼一翻,不屑地把視線挪走了。
江遠:「」
「你瞧瞧,人家現在還看不上你了呢。」
秦錚笑了,眼底儘是興味。
江遠被落了面子,也沒氣惱,只是薄唇抿成了一條線,鏡片後的雙眼逐漸變暗,令人更加分辨不出他的神色。
哐當一下窗戶關死。
視線被隔絕,鏡片後江遠的眼神更加深暗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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