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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向天真的蔣奶奶:「蔣阿姨,你沒吃吧?」
蔣奶奶點頭:「還沒呢,本來我家蔣究鬧著要吃,我怕不乾淨吃壞肚子,沒讓他吃。」
司念鬆了口氣。
蔣奶奶看出端倪,問:「怎麼了?雖然說看起來不太好,但應該沒壞呀。」
司念搖搖頭,「不是這個意思。」她看向蔣奶奶,嚴肅道:「蔣阿姨,雖然這可能是我懷疑。但是我勸你,這個水果,最好別吃。」
蔣奶奶心裡一咯噔,又聽她道:「我聽說過以前的年代很多投機倒把的人,有人會從墓地里翻死人身上的物品,甚至是衣服出來便宜售賣。售賣出這些東西的人,大多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容易讓人失去警惕。」
蔣奶奶手一抖,差點沒拿穩。
司念道:「這個蘋果應該是放了一段時間了,一些縫隙裡面有些灰塵,但讓我在意的就是這些灰塵,它不是一般灰塵。」
蔣奶奶五彩斑斕的,「那是什麼灰塵?」
「是香灰。」司念道:「你被騙了。」
蔣奶奶立即從袋子裡翻出一個蘋果,抬手一看。
蘋果上下的兩個縫隙里,都積攢了一些很明顯的灰塵。
香灰和普通的灰塵,不一樣。
她臉色頓時鐵青,差點將手中的蘋果丟出去。
「這人,太過分了,我得去找她討個說法。」
蔣奶奶憤怒的提著蘋果轉身。
司念想說什麼,然而暴怒中的女人是聽不進去話的。
她忙跟了上去。
蔣奶奶本來想著對方如果是真的窮的沒辦法,才會去偷人家上供的水果來賣的話,認真道歉她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對方那麼大年紀了,她也不好說的太過分。
結果一過去,她又瞧見了那個說最後一袋的老奶奶,手中又多了一袋子,吆喝著:「最後一袋了,便宜賣了,誰要啊,便宜賣咯~」
蔣奶奶:「!」
司念跟上來就看到這一幕。
她扶額。
果然。
不管在哪個年代,套路都是一樣的。
蔣奶奶跑過去,大聲道:「老人家,你不是說給我的是最後一袋嗎?你手上這是什麼」
老人拔腿就跑。
蔣奶奶:「……氣死我了!」
司念無奈搖了搖頭。
回去的路上。
蔣奶奶找人將水果處理了。
這種上供的東西,她是真不敢吃。
蔣奶奶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念念,還是多虧了你,不然我可就要倒霉了。這種東西吃下去,可是會折壽的。」
要不是碰到司念,她秉著不浪費糧食,肯定都要把這些水果吃完的。
司念搖了搖頭:「客氣了,我也是忽然摸到灰,又聞到一股子隱隱的香灰味,才意識到可能有些不對。」
只是沒想到,都現在了,居然還有人做這種生意。
蔣奶奶一臉疲憊,「這老人跑得這麼快,也不知道多少人被她禍害了。」
司念道:「一般人都不會去買這樣看起來不大好的水果。這些人能賣出去,無非是利用別人的同情心。」
聽到這話,蔣奶奶更氣了。
「不行,不能讓她這麼猖狂!」她冷哼道:「我回去就找人盯著,我不信她還敢來!」
蔣奶奶以為,對方這一次讓自己發現,應當是不敢來了。
結果第二天,對方又來了。
忍無可忍!
蔣奶奶反手就是一個舉報。
很快,幾個警察就過來把人帶走了。
雖然對方的這種行為很過分,但是這個年代,個體戶已經很多了。自己做生意不用躲躲藏藏,老人偷的是人家供奉的水果,頂多就是被教育幾句。
但這邊肯定是不敢來了。
**
傅家。
難得的休息天,傅煬走下樓。
他走進廚房倒了杯水。
打開冰箱。
一股淡淡的甜香味湧入鼻腔。
這股熟悉的味道,他看過去。
卻見裡面放著半盒子糕點。
傅煬皺眉,這個糕點好熟悉。
對了,這不是那天在蔣家,蔣奶奶給他嘗的糕點嗎?
怎麼自己家裡也有。
傅煬下意識的捏了一塊放嘴裡,果然,味道是一模一樣的。
他臉色頓時就黑了。
當時司念對蔣奶奶說,那是她親手做的。
討的蔣奶奶歡心。
即便是妹妹說司念做這些跟自己沒關係,但司念討好蔣家,也是實事!
他臉色難看了幾分。
然而口中香甜的味道,卻叫這個常年對什麼都沒胃口的男人越吃越停不下來了。
他乾脆直接拿出來,一邊吃一邊走出門。
瞧見坐在客廳的鄭女士,還問了一句:「媽,這綠豆糕你在哪裡買的?」
他明天就買幾盒子,送去探望蔣奶奶,狠狠的打司念的臉!
讓她這麼虛偽。
說不定以前給自己送的那些吃食,都是和林思思一樣,請人偷偷做的。
也是,她那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做這些東西。
想到這種可能,傅煬臉色越發難看了。
鄭女士回過頭,看著兒子手上見底的綠豆糕,手上的遙控板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傅煬疑惑的望向她媽:「怎麼了?」
鄭女士張了張嘴,結結巴巴的道:「你、你冰箱裡拿的?」
傅煬點頭。
眉頭皺的更深了:「什麼意思,我不能吃?」
鄭女士吞了吞口水:「這是你妹妹前兒天帶回來的,說是司念送給她的回禮,還說不讓我們吃,特別是你。她怕壞了就放冰箱裡,一天就嘗一小塊,你,你全給吃了?」
傅煬手一抖,盒子啪嗒一下也掉在了地上。
完了——
……
二月十三。
開學只有幾天的時間了。
司父這邊被催的沒辦法。
那邊都要翻臉了,他這才找人查到了司念住的地方。
當即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
對方怕他辦不到事,還親自跟過來了。
兩人到了地方,還有些不敢相信。
「大哥,你家司念現在住這裡?這麼大的房子?夠奢侈啊!」
對方盯著方子艷羨道。
這地方雖然是老地方了,但是常年在這邊的人都知道,這老東街,以前是有錢人才住得起的地方。
雖然說現在很多房子老化,人都往新城區跑。
但是這邊留下的人也是相當不少的。
司念家這房子,更是奢華,三層小樓還帶大院子。
司家這是發了嗎?
司父也沒想到。
他以為周家再有錢,頂多就是租個兩室房住。
沒想到人家租了這麼一棟。
想著養女比自己住的還好,而且還沒告訴她,他這心裡更不舒服了。
他為了找他們,找了多少關係才查到。
然而這會兒在外人面前,他也不好裝什麼都不知道,謙虛的笑道:「還好吧,這都是老房子了,雖然看起來大,但是不值錢。」
對方立即討好的笑:「說的也是。」
司念正在廚房熬粥。
這兩天她吃多了好的,上火了。
打算今兒個吃點清淡的。
幾個孩子也是天天大魚大肉的,對身體不好。
她剛端著粥走出去,就聽到門鈴響了起來。
還以為是蔣家,司念走出去開門。
卻見司父和一個陌生男人站在門口。
司念挑了挑眉。
並不意外。
和司家她肯定是扯不清的,畢竟對方再怎麼樣,也養了她十幾年。
就算是自己不去糾纏這家人,他們也會想方設法的靠近。
無法避免。
他們搬進城裡,早晚這家子會知道。
早來晚來都一樣。
司父到底是給過她不少錢花的大怨種。
司念笑著上前道:「司叔叔,你怎麼來了?」
司父聽到她這生疏的稱呼,有些不滿。
「怎麼,我不能來?」語氣算不上好,「為什麼搬走了都不說一聲,怎麼怕我吃了你們不成?」
「沒有的事。」司念低下頭,低眉順眼的道:「只是我已經回林家了,叔叔趕我走的時候說過,讓我沒事不要回去,所以我也沒好通知你們。」
司父一噎,有些沒面子,「算了,不跟你說這件事,我有點事跟你說,先讓我們進去吧。」
司念想了想,讓了開。
「姓周的不在家?」司父看一眼小樓,又看了看井井有條的院子,饒是剛剛想著是租的,這會兒還是忍不住羨慕。
司念有些不悅:「他叫周越深。」
司父冷哼一聲,雖然知道周越深和李局長認識,但是對方之前的冷漠態度,還是讓他一直十分不喜。
他走進屋子,屋內什麼都有,那些家具,一看就不便宜。
他張了張嘴,「這房子,租了不少錢吧。」
雖然嫌棄那個周越深,但這男人看起來似乎賺了不少錢。
「還好吧,這些東西都是原來就有的。」聽到不是買的,司父鬆了口氣。
又看了看桌上的一鍋粥,皺了皺眉:「你們平時就吃這個?」
他面子有些過不去,畢竟自己還帶著客人呢。
司念故作驚訝:「難道叔叔你們平時不吃這些嗎?」
「哦對了,我離開半年了,我都快忘了,家裡吃的好,不像是我們。」
司父本來張嘴想讓她去弄點好的,聽到這話,也說不出口了。
又聽司念嘆了口氣:「因為上來租房,錢都花光了,沒什麼錢。每天只能吃這些清湯寡水,也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好一點。」
司父聽到這話,又覺得她可憐。
居然都淪落到天天喝粥了。
他還以為她過得很好,才不告訴他的呢。
原來是過得太差了,都不敢跟他說了。
本來過來的一腔怨氣,這會兒也撒不出來了。
他咳嗽了一聲,「行了,不說這個,我們說完事就走。」
司念也知道,這家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問道:「叔叔你有什麼事,難道是思思要出獄了?」
這件事簡直就是在司父胸口捅刀子,他臉色一下就難看了幾分:「沒有的事。」
一旁的男人忙道:「念念,還記得叔叔嗎,我是你三叔啊。」
司念看向對方,司父是獨生子,應當是沒有親兄弟的。
這些頂多是親戚吧?
她收回了目光:「三叔,有啥事?」
對方笑道:「聽你爸說,你出息了,現在在外語小學當老師是不?」
司念眼神閃了閃,原來是這件事?
既然都知道了,她也不隱瞞,點頭道:「是,但是還沒去呢。」
「既然是真的,那就太好了,你堂弟今年也上小學。我聽說你在這裡教書,老師有優先名額,你看看能不能跟你堂弟也要一個?」
司念嘖了一聲。
原來是這個。
她給瑤瑤盛了一份粥,讓她自己端著喝。
樓上做作業的兩個孩子這會兒也下來了。
沒想到家裡有客人。
本來笑嘻嘻的周澤寒一下閉了嘴巴。
司念道:「小東小寒,下來吃飯。」
見她不太想搭理自己,對方杵了杵司父的手。
司父到底是收了東西的,這會兒也是有些不悅道:「念念,那是你堂弟,你現在有出息了,也該幫幫自己家人。」
司念垂下眸道:「叔叔,你不是說我是林家人嗎,我哪裡來的司家堂弟?」
司父臉色驟然難看:「念念!」
「你幹嘛凶我媽媽!」小老二一下跑下樓,瞪著司父。
司父眼神一沉:「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
「行了!」司念打斷他道:「叔叔,這是我兒子。」
兒子和叔叔,這兩個稱呼誰近誰遠很明顯。
她不顧司父難看的臉色,道:「小寒,跟你妹妹去吃飯,這邊不用管。」
周澤寒扁扁嘴,朝著兩人做了個鬼臉,轉身走了。
周澤東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兩人,沒說話,也走了過去。
司父氣得不行,「這孩子一點教養都沒有。」他冷哼一聲:「果然農村來的。」
司念冷笑:「是啊,他農村來的沒教養,叔叔你還這麼跟他一個小孩子計較,你豈不是更沒教養?」
司父氣的拍桌:「你什麼意思!」
司念撇嘴,笑了:「開個玩笑,叔叔你怎麼這么小氣?」
司父瞪著她。
一旁的人生怕兩父女鬧翻了,自己的事兒辦不成,很著急的道:「大哥,你別跟念念吵了,念念也沒說錯,你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麼。」
說完,他討好的看向司念:「念念,你看這件事怎麼商量。」
「有什麼好商量的。」司父冷哼一聲,鼻孔出氣:「她當老師的,一句話的事兒不就能進去了嗎,這件事就這麼說好了,你去給你三叔辦好,知道嗎?」
「好啊。」司念點了點頭,「沒問題,三叔你過幾天把人帶過去吧。」
「真的?」對方立即驚喜的站了起來,沒想到這麼容易。
他還本想著司念被趕走了,心裡對司家或許有些記恨,不會幫他們。
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司念點了點頭,「當然,我家小東小寒都進去了,還能騙你不成,只是需要做個題。」
「做題?什麼意思?」對方疑惑。
「就是做個測試題,看看你兒子有沒有資格進去。」
對方臉色一變:「怎麼還有這種,我以前沒聽說過,不是你說一句就能進去了嗎?」
「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家兩個孩子都是考核才進去的,三叔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問其他人。」
看他狐疑的表情,司念又道:「不過你放心,這題很簡單的,我家小老大啊,三兩下就寫完了,簡單都很。難道你兒子連我家兒子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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