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020至 第六十章 自我毀滅計劃

    蠻荒星球。喧鬧的民間武器交易市場。

    這裡的環境與科技水平和25世紀的地球有些相似，整個星球除了分為大大小小的幾十個國家外，還有一個聯合的管理機構，負責國際事務的調節和統籌策劃，關於傳說中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攻擊計劃，便由他們所執行。蠻荒星球早在幾十年前，便頒布命令允許特殊的社會成員，配備槍支等小型機械武器，來維護自身安全。這些人包括占有重要政治地位的官員，或在某些領域具有重要地位的社會人士，以及難以保護自己的高危人群。因此民間武器交易市場已經興盛了一段時間，也吸引了越來越多來自全球各地，甚至宇宙各地的商人，前來買賣交易，獲取高額利潤。此時，一組身穿高檔服飾的商人，正在兜售一種新型高級機械武器，它們的製造水平已經遠遠超過了蠻荒星球，這立即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少市民走上前詢價，然而大都是敗興而歸。不是因為他們買不起，而是因為為首商人所提出的條件，他們無法滿足。這批商人賣的這批軍火不需要用貨幣來購買，而是需要通過交換另一種科學產品來獲得。這種科學產品名為dr。顯然，幾乎所有市民都沒有聽說過這種產品，所以只得將高檔機械拱手讓人。但混在人群中的一名市民，在聽到dr的名字後，臉色明顯一變，過了不久，這人走上前去，面對神秘的商人團悄悄耳語了幾句。十五個商人便跟著他離開了熙熙攘攘的民間武器交易市場。

    「歡迎你們來到這裡。」一行十五人跟隨領路人一同登上一條專用輕軌，領路人微笑著對他們說，「千葉星球的朋友。」接著他伸出了一隻手。為首的商人是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身高兩米左右，他用自己厚實的手掌包住了領路人的手，

    「你好，我們這是去尋找買家嗎？」b1沉聲問，不過他現在的身份已經是千葉星球的大皇子銀風了。因此他的容貌，他武器的配備，包括他的性格，也完全複製了銀風。這對具有化形之力的能力強者而言，並不是一件複雜的事情，並且化形之力最大的優點在於不可識破性。幾乎沒有機械可以識別出擁有化形之力者的真正容貌，在蠻荒星球，這種可能性徹底降為零。衛疏蒙一行人以千葉星球的高層人員的身份，來到蠻荒星球施行計劃，一來可以掩藏自己的真實身份，二來以便推進下一步計劃。衛疏蒙的高明之處在於，他沒有安排所有人直接以千葉星球高層的身份，直接與蠻荒星球的外交部門進行協商，而是通過商人販賣高級機械來引起蠻荒星球的注意，這樣一來使他們的行動嚴密性增強，變得更為真實和可靠。他還將三十個人分為兩組，分開行動，保存實力，而自己和陸皓凡、董三川卻隱藏在暗處，暫不露面。

    「沒錯，相信你們來這裡，也是為了要與我們合作。」帶路的人是蠻荒星球聯合管理的機構的一名線人。

    「既然蠻荒星球如此爽快，那我們也不便隱瞞，我們正是來自千葉星球。」這次開口的是c2，他目前的角色是大皇子所帶的一名談判專家。

    「我們的系統已經核實了你們十五人的信息，因此我才帶你們去見真正可以做主的人。」蠻荒星球雖然是低級星球，但科技水平比較一千年前的地球還是高上了幾個階梯，加上地球的前車之鑑，他們行事更加謹慎。這也是衛疏蒙堅持讓每一個人，都擁有一個非常明確的身份的原因。基於千葉星球與青合族的秘密合作關係，衛疏蒙對千葉星球的高層了解細緻入微，裝扮起來不易露出破綻。

    「想必你也十分清楚我們的身份了。」b1淡淡地說，「我們此行就是來談合作的，希望彼此之間能夠坦誠相待，不做些許隱瞞。佳田上校。」對面的人臉色一變，「果然是千葉星球的大皇子，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猜到我的真實身份。」

    b1心裡冷笑，蠻荒星球聯合管理機構人員的資料，他早已爛熟於胸，即使不看對方的樣貌，單憑藉其說話言語的特點，便能得到答案。但表面上他紳士地展露淺淡的微笑，「上校過獎，您雖然很少出現在星球的公共會議中，長期從事地下工作，但身上的氣度不凡，並非常人所及。晚輩推敲一二，自然得到其中隱秘。」佳田上校隸屬保密機構，是以他的照片在信息庫中無法顯示，只有赫赫功勳和早年從學經歷有所提及。

    「大皇子謙虛了。」佳田上校對高級星球一向誤解有加，認為他們雖然科技發達，但是社會交際能力低下，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了。二者交談之間，他們已經抵達輕軌的終點站，也就是蠻荒星球，聯合管理機構的中心基地。「各位請。」十六個人按照一定的順序下了輕軌。

    穿過中心基地的大廳，十五個人來到了會議室，裡面正在等待與他們見面的正是這裡的主事者，歐文力克。只見放在會議室終於的電子屏幕突然打開了，一張歐洲人的臉呈現在上面。

    「倘若蠻荒星球這樣沒誠意，我們要考慮這合作能不能進行了。」c2冷哼一聲。

    「諸位先不用著急，我們只是不知道你們的誠意有多少。事實上，我們也在採集銀河系的相關情報，知道近年來，千葉星球的資源也面臨枯竭，作為高級星球，你們自然是我們一直夢寐以求的合作對象，但我們必須確定你們是與我們合作，還是……另有目的？」佳田已經坐了下來。於是b1也心平氣和地坐在他對面。

    「佳田上校言之有理，只是不知你們想要我們如何證明呢？」b1的舉手投足都像極了千葉星球的銀風，這讓在屏幕前觀看談判過程的衛疏蒙也敬佩不已。果然是征戰沙場多年的老手，自己到目前絲毫觀察不出有任何破綻。

    「既然千葉星球也已經策劃多年，我們能否得知你們有何致勝的法門？又有什麼樣的計劃？」屏幕上的歐文力克開口說話了。正在這時，b1收到了來自衛疏蒙的消息，衛疏蒙已經發來了歐文力克索要的東西。這是b1沒有想到的，原來這個小傢伙早就有所準備。b1將衛疏蒙打包發給他的文件傳輸給歐文力克，歐文力克的眼神隨即變了。這時b1才開始瀏覽材料，這些材料竟然像真的一樣！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環節都沒有落下，而且機密部分也有所隱藏，更加突出了這份材料的真實性。b1隻能說，如果他是歐文力克，此時已經真正相信千葉星球絕對也在策劃一場恐怖襲擊。而衛疏蒙提到的特殊機械武器，b1則是完全沒有聽說過，他開始擔心衛疏蒙要如何圓這個謊言。

    「我們已經將最高機密透露給你們，你們的誠意又在哪裡？」b1藉機向前一步。「我們截獲的情報顯示，你們正在製造能夠襲擊低、中級星球的大規模毀傷破壞效應的武器。」b1的眼睛緊緊盯著歐文力克。歐文力克沉思了一會說，「沒錯。是一種比地球上核武器更為恐怖的一種武器……」

    「對不起，先生，恕我直言，作為一個低級星球，你們確信你們的製造水平能夠達到這種程度？能夠摧毀中級星球大氣的能量保護膜？」d3作為機械專家出現在這一小組裡。

    「你們無需質疑我們的製造能力和水平。」歐文力克顯得自信滿滿。衛疏蒙卻凝起了眉頭，莫非有高級星球暗中相助？

    「我們必須質疑。你們可以看到這一次我們隨著攜帶的這一批武器，製造水平和殺傷力都已經超過了你們的水平。如果我們合作，你們從中獲利是一定的，所以我們要明確我們的付出是否值得。」c2的表演也不留痕跡。

    「你們的意思是……」佳田上校的眉毛打了一個結。

    「我們要親眼見到這種武器的評測結果，或者你們有其他什麼方式，可以向我們證明其特殊性。」b1繼續說。

    「我知道你們作為高級星球，有能力在面對真實武器的時候，複製他們的一切信息，這樣，不需要我們的幫助，你們便可以複製一台一模一樣的恐怖武器。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佳田上校以此為藉口，並不想出手蠻荒星球的秘密武器。

    「如果我們杜絕這種可能，你們是否能把它的性能展示給我們呢？」說話的人是衛疏蒙。他的聲音通過b1手腕上的機械終端播送出來，並不是他自己的真實聲音，而經過了一些聲道的處理和加工，聽上去更為成熟和沉穩，還不等歐文力克反應，衛疏蒙繼續說，「你所說的，並不是作為人類的我們所擁有的能力，而是我們創造的機械所擁有的能力。如果，我們面對這種武器時，解除我們身上所有的裝備，這個方法怎麼樣？」

    這一想法當下不僅是把歐文力克嚇了一跳，也把瑞特里星球的這十五個強者搞得不知所措。衛疏蒙這樣一來，豈不是就算見到恐怖武器，也是毫無所獲了？歐文力克快速評估了一下整件事情，如果千葉星球此行是誠心誠意，自然最好，兩個星球聯手行動勝算提高。提前讓他們見識一下恐怖武器也沒有什麼問題。如果千葉星球是另有所圖，他們被解除裝備後，恐怕攻擊性也不會太大，因為真正人類之間的差別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大，在一定的空間內，自己一方有裝置有配備，對方什麼都沒有，主動權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局勢的急迫性讓歐文力克內心確實產生了與對方合作的念頭，於是決定試一試此法。

    「既然千葉星球誠意如此，我們再拒絕，好像便不識抬舉了。就依千葉星球將軍所言。」歐文力克答應了。衛疏蒙此番所扮演的是千葉星球大將軍一職，所以也不會輕易親自露面。「不過，在下還有一個要求，斗膽希望將軍也能前來一聚。」蠻荒星球已然派出了自己最高的領導者，千葉星球理當做出相應的指派。在千葉星球，將軍的地位略高於皇子，僅次於大權在握的皇室主事者。

    「悉聽尊便。銀風，剩下的事情，你來安排。」衛疏蒙不再說話，他正在思考要如何應對接下來與歐文力克的交涉，他讓冰茫檢索了關於這個人一切的信息。從這個時候開始，衛疏蒙的計劃已經改變了，只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b1很好地延續了衛疏蒙的戰鬥成果，乘勝追擊，和佳田上校安排好了下一次會面的時間和地點。下一次，他們就能看到蠻荒星球誓死守護的那一個神秘武器了，他究竟為什麼那麼可怕？

    「衛疏蒙，時間，地點你已經知道了，你想怎麼做？我們沒有機械設備採集信息，如何能夠完成上級的任務？」崔立信也一直監聽今天的會議，由於人員設置問題，她完全無法打斷衛疏蒙的講話，也就無法阻止他的行為。

    「我自有辦法。」衛疏蒙確實有辦法，因為冰茫和他本為一體，即使解除所有的機械，冰茫依舊可以工作，記錄和複製信息並不困難。「不過你們應該都知道歐文力克這個人疑心很重，他今天也沒有完全信任我們。」

    「沒錯，他會不會與千葉星球取得聯繫，來查證他們的人員是否真的在其他星球訪察？」b1與歐文力克對話的時間最長，所以早已把此人研究一番。

    「沒關係，千葉星球高層的這種活動必然是秘密行為，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他們不在星球，但至於在哪裡，他們不知道也實屬正常。所以只要千葉星球的相關人員說出我們不在千葉星球就夠了。」而真正這些人會去哪兒呢？

    在衛疏蒙的安排下，他們被安排在高雅鐵山星球的青合族結界中參與一些族內會議，並且開有高雅鐵山星球官方的出入境記錄。這樣一來，日後蠻荒星球再找上千葉星球討要說法時，才會發現他們是冒牌貨。但沒有人知道他們從哪裡來，又是哪一個星球的人。b1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衛疏蒙，已經猜到了衛疏蒙的障眼法，沒想到一個年紀這么小的男孩，居然心思縝密到如此地步，達到了恐怖的境界。

    「歐文力克很有可能會在下次見面的時候，對我發起直接的進攻，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們一定不要阻攔他，我也不會出手抵抗。這時，他對我們的信任就會達到巔峰，在這個巔峰，萬事都好安排了。」衛疏蒙深吸了一口氣，趴在桌子上，捧過董三川遞過來的礦物飲料。

    「可是……可是，如果你們發生危險，我們怎麼向袁磊交代。」崔立信有些猶豫。

    「出了事再說吧。有什麼意外情況，先保護自己。」衛疏蒙收到消息，袁磊他們抓到了潛伏在幻城一級實驗室的內奸，dr的損毀和數據丟失，皆是他的裡應外合。只是，衛疏蒙不曉得蠻荒星球潛伏在瑞特里星球的內線有多少，在其他星球又有多少。這種不確定性讓他感到不安。

    「老大，你在想什麼？」衛疏蒙透過房間裡的窗子，便能看到宇宙里的星海。

    「沒什麼，凡哥，如果有什麼意外，你和川川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衛疏蒙也不知道自己的設想是不是存在缺陷，實施中會不會發生偏差，這是一場賭博。陸皓凡沒有說話，因為他在想衛疏蒙在想什麼。

    三天後。千葉星球和蠻荒星球高層人物的特別會議如時召開，衛疏蒙提前變幻了自己的模樣，並幫助董三川和陸皓凡也改變了外貌。

    「老大，這種化形之力是可以變成任意的樣子嗎？」董三川看著鏡子裡陌生的那張臉問。

    「是的，只要你知道自己想變成什麼樣子，就能變成什麼樣子。只是，我幫你們改變的模樣不能一直維持不變。三個小時之後，你們就會變回自己原本的樣子。」

    「也就是說，我們三個小時之內，必須解決所有問題。」陸皓凡幫董三川整理了一下正裝外套。

    「沒錯。」衛疏蒙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失敗怎麼辦？」董三川忍不住問。

    「失敗分為很多種，把無辜的傷亡減到最少就是成功。」衛疏蒙的背影被陽光拉得很長，看上去就像一座尖頂的高塔。

    「歡迎你們。」在中心基地迎接他們的是佳田上校，他一臉笑容，卻不見得有多麼欣喜。在親眼看到恐怖性武器nv之前，十八個人組成的代表團（其他十五個人負責接應和處理應急情況），如約卸除了自己身上的各種機械裝備，現在他們身上能用來保護自己的，就只有自身的能量光環了。董三川和陸皓凡都感到有些不習慣，但他們沒有任何懼色地跟隨衛疏蒙進入了實驗室。實驗室內一片漆黑，連佳田上校也消失在黑暗中。忽然，衛疏蒙只覺面前寒光一閃，果然一把尖銳的刀鋒已經對準了自己的左眼。所有人的下意識都是閃躲，但是衛疏蒙沒有，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閉。站在衛疏蒙斜後面的b1攥緊了拳頭，他還記得衛疏蒙之前做出的提示，於是，他緊繃著身體，沒有做任何阻攔的動作。就在刀鋒離衛疏蒙的眼睛只有一毫米的時候，它停住了。冰茫舒了一口氣，後衛疏蒙的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濕。

    「將軍英雄本色，歐文力克佩服。也更加相信你們的誠意。」歐文力克從黑暗中走出來，實驗室的燈都亮了起來。出現在十八個人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顯示屏，而不是真正的機械武器。「出於安全考慮，我們會把nv的性能逐一介紹給你們，nv還在維修中，暫時不能展示給你們了。」

    衛疏蒙心裡暗暗罵了一句，但臉上綻放著禮儀式的微笑，他開始認為這項任務最好的實施者是穆孝文，因為只有他才能在這種情況下，笑得如此自然和輕鬆，把一切隱藏在柔和的笑容之下。「先生所言有理，那不如先介紹一下nv到底是什麼吧。」

    「nv是核武器和病毒體的複合武器。」歐文力克通過大屏幕展示出nv的內外構造，衛疏蒙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