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看清會仙樓外的二皇子腰間無聲多了兩柄刀,三樓上靠窗而立的大寒眉頭一挑,就作勢要一躍而出擋在公子爺前面,剛一提氣就聽見那老道士似笑非笑道:「是老道眼拙還是這後生藏拙了,沒聽說司天監二十四劍侍里,有哪位是四境修為。文師閣 m.wenshige.com」
大寒登時僵在原地,江湖上有個近乎鐵律的說法,踏足五境九品之前,刀修的攻伐手段更勝其他修士,如果那位明顯是四境的殿下果真不懷好意,他衝下去反而會成了陳無雙不得不分心照顧的累贅,這種感覺讓大寒覺得很挫敗也很愧疚,死士總不能死得這麼不值錢。
老道士沒有惡意,輕輕摸著小女孩的頭笑道:「光天化日眾目睽睽,雙方又都是自矜身份的大人物,真要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面動手,也是點到即止,安心看著就是。對了,我剛才聽無雙公子在樓下說,讓咱們不用等旁人,不如招呼店家先上酒菜?」
大寒沒好氣回頭看他一眼,冷哼著離開窗口走到樓梯處,探身朝下叫來夥計,一問才知道辦事妥帖的錢興已經提前點好了菜,沒了用武之地的死士只好悻悻指使著夥計快些上菜,再回到原處時,病懨懨的書生賈康年有說有笑跟那老道士聊得興起,默然聽了幾句,都是些玄之又玄的道家養生術,說什麼心屬火肺屬金之類模稜兩可的話,偏偏公子爺很重視的這位賈兄聽得津津有味。
二皇子殿下脖子上的青筋跳了兩跳,右手索性搭在刀柄上,五指放鬆自然彎曲,顯而易見是還沒下定要動手的決心,深呼口氣緩緩吐出,氣息悠長,陳無雙立刻心有所感,久在涼州練兵的這位殿下一身修為是實打實修出來的。
不像藏在人群之中的太子殿下,有三境修為完全是靠著楚鶴卿的洗髓丹功效神奇,加上太祖皇帝傳下來的功法殊異,才勉強有此成就,哪怕放在蒼山劍派周和淵的眼裡,都是不堪一擊的銀樣鑞槍頭。
天子腳下的百姓都知道看熱鬧的分寸,尤其是白獅坊見慣了高官顯貴的人,看這架勢一邊是司天監的無雙公子另一邊居然是皇子殿下,這種好戲多看一眼興許就要惹上抄家滅門的災禍,各自悄然捂著臉偷偷散去,誰願意捨命陪君子誰就看去吧,沒必要為茶餘飯後多一段談資弄丟了性命,二人僵持的過程中,人群驟然變得稀疏,這麼一來,原本不顯然的太子殿下等人就不免鶴立雞群了。
帶兵的人身上多少都有處變不驚的氣度,不惜多年身居涼州練出六萬精銳騎兵的二皇子殿下更是如此,等人散的差不多了也始終沒有回頭去看自己正位東宮的皇兄一眼,緩緩道:「陳無雙,你到底想要什麼,不妨坦言說出來,或許旁人給不了你的,我能給你。」
這句讓陳無雙始料未及的話雖然很輕,但卻擲地有聲,少年玩味地笑著語調上揚,「哦?殿下此話當真?」
二皇子將右手不著痕跡地從腰間刀柄上挪開,鄭重點了點頭,也許是大周一千餘年之中司天監陳家素來忠心不二的緣故,讓他有了先入為主的看法,雖說陳無雙這次踩著凶威方熾的黑虎回京想要硬闖保和殿朝會,玉龍衛那位胖得找不到腰的副統領昨日又公然以激烈手段侮辱讀書人,但李敬威以及京都很多人,都根本沒想過這譖穿蟒袍的少年有造反謀逆的想法。
李敬威自小就性情乖張孤傲,一直不被景禎皇帝所喜,所以才會任由他出宮去涼州折騰,直到他無中生有,在那種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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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硬生生練出來不可小覷的數萬騎兵,向來自認為最有識人慧眼的景禎皇帝才對他另眼相看,讓這位行事出人意料的皇子領了中州都督的官銜,要知道,大周的京都城可就在中州,其地位足以讓其餘十三州都督望塵莫及。
大周太平得實在太久了,常年駐守京都城左近的天子親衛軍都僅有三萬兵力,因此不久前匆匆回京的二皇子就有了一種衣錦還鄉的自豪感,更有了比皇兄李敬輝更強的信心,太祖皇帝殯天時留下的遺詔祖訓是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有了麾下能踏平京都的六萬騎兵,這個死板僵硬的規矩說不定可以改一改。
兩人的對話,不遠處已經露出行跡的太子殿下聽得清清楚楚,緊皺著眉頭推開身前護衛,臉色很不好看地走上前,距離陳無雙比無動於衷的二皇子還要近了一步,冷笑道:「敬威剛才的話要是傳到父皇或者朝堂諸公的耳中,可就是一樁棘手的麻煩事,人無信而不立,無雙想要的東西,除了父皇之外,沒有人能給他。」
二皇子冷冰冰稱呼少年為敬而遠之的無雙公子,而太子殿下卻直言稱呼無雙。
陳無雙俊朗臉龐上的笑意逐漸綻開,世事難料啊,該來的客人還一個都沒見著,卻意外等來了面和心不和的兄弟二人,嘿,說是天家無情,連七情六慾都摒棄了的,哪還能算是人,於是饒有興趣地問道:「聽這意思,太子殿下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了?」
景禎皇帝的嫡長子揚起下巴端起儲君架子,帶有訓誡意味瞥了同父異母的勇武兄弟一眼,好不容易等來六皇子咎由自取離京就藩,還以為自此就能高枕無憂安穩繼位,從剛才李敬威的話里,他卻感覺到一種比六皇子更甚的威脅。
景禎皇帝的幾位皇子都覺得所謂大周氣數將儘是無稽之談,更對靖南公那一劍是否真正斬去父皇七成壽數半信半疑,他們判斷的根據並不是來源於對修士手段的洞若觀火,而是覺得依照父皇的脾氣,如果真被任平生那聲勢不小的一劍斬斷壽數,即便忌憚他十二品的絕頂修為不敢輕易降罪處置,最少也得下旨褫奪了那二等靖南公的爵位才合理。
從陳無雙回京,養在東宮的那些幕僚謀士就沒放鬆過對他的監視探查,不過是個十七八歲還未及冠且從未涉及過朝堂大事的少年人罷了,縱有些城府又能深沉到什麼程度,修為境界是不低,可惜京都終究不是逞匹夫之勇的地方,所以太子殿下很自信地以為,陳無雙鬧來鬧去,想要的無非就是像司天監歷代觀星樓主一樣,不受皇權干涉的承襲鎮國公爵位、接任觀星樓主執掌周天星盤。
對太子而言,陳無雙只在某種象徵意義上有些價值,有用的還是能替大周攔住漠北妖族的司天監,沉吟片刻回頭掃視一眼,幾名護衛很有眼力勁地驅散了近處所有人群,甚至連會仙樓的門口都站上了冷著臉的東宮扈從,白獅坊最繁華的鬧市街口,居然一反常態的僻靜。
「無雙,你想要名正言順接掌司天監和鎮國公府不難,沉住氣再等一年,本宮···」
太子的話還沒等說完,陳無雙就撇嘴揮手打斷他,坦然道:「別說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我都等得起,可是雍州城牆上司天監守軍等不起,遠在南疆的我師父也等不起,話說到這裡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我接任觀星樓主能名正言順當然最好,可要是有人不願意讓我名正言順的話···」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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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把話頭止住頓了一頓,似乎站的久了有些疲憊,左手攥成拳頭敲打著後腰,語氣隨之變得冷冽起來,「公子爺想穿蟒袍,你們哪個有本事攔著?罷了,說這些沒多大意思,兩位殿下這一現身,我打算請的那幾位客人想來就沒人願意出面了,好好的酒興就這麼掃了,晦氣。」
二皇子聞言,皺眉踏前一步,雙手同時搭在了刀柄上,渾身氣息陡然暴漲,而太子殿下的眼神里則多了三分驚慌失措,作為儲君,他很清楚江湖上那些關於陳無雙的傳言大多都是千真萬確的,洞庭湖上斬玄蟒,北境風沙誅妖族,身兼四種頂尖御劍法門,好像一顆光華刺眼到讓他不敢直視的太陽。
九品之下,同境界中刀修論及殺伐要勝於劍修的原因,就在於刀是大開大闔、中宮直入的百兵之王,刀修蓄勢的速度極快,兩三息功夫就足夠攀上氣勢巔峰,連身周激起來的幾股盤旋而上的旋風都如同渙散的刀芒一般,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太子殿下不得不再次後退數步,有護衛擋在身前才算鬆了一口氣,強忍著怒意盯著場中兩人默然不語。
提著手裡焦骨牡丹的陳無雙卻顯得很是輕鬆愜意,不屑笑道:「二殿下想報流香江畔那一腳之仇的話,儘管來試試,還是那句話糙理不糙的牙磣話,你有兩柄刀而已,我有四柄劍。」
李敬威右腳踏出一步,站成一個身子微側的弓步,從三樓上老道士跟大寒的視野里,正巧看不見他擋在身側緊握住刀柄的左手,他辛苦練成的左手刀出招角度極為刁鑽,可惜這些舉動在雙目皆盲卻有神識的陳無雙看來,很像是脫了褲子放屁。
二皇子身周的風勢由大變小,從未跟人交過手的太子殿下覺著這是氣勢泄了,而他那幾位護衛同時臉色一變,這明顯是出手之前的凝勢,將所有外溢出去的氣機全部壓縮回自身,一旦出手就是摧山開石的迅猛力道,李敬威一字一句回道:「無雙公子記性不好,我有涼州六萬精銳騎兵,而你素來視為倚仗的司天監,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空架子。」
陳無雙遺憾地搖搖頭,喃喃自語道:「看來,光罵街還是不夠。」
二皇子沒聽清楚他在低聲嘀咕什麼,以為是說中了陳無雙的痛處,趁熱打鐵往他傷口上撒鹽道:「等那時候,京都鎮國公府、雲州你新建起來的百花山莊,誰還能擋住我麾下騎兵鐵蹄踐踏?我好心勸你一句,陳無雙,要是識時務的話,不如···」
少年毫無徵兆地動了,手臂一甩,焦骨牡丹的劍鞘就穿過窗口,擦著大寒的額頭甩進了會仙樓三層,厚顏帶著心愛徒兒來蹭飯吃的老道士抬手屈指輕彈,一道勁氣準確擊中呼呼旋轉的劍鞘尾端,慢了一步的大寒腳下適時發力,身子平滑出去一丈有餘接住劍鞘,老道士低頭替眼睛忽閃忽閃的小女孩夾了一筷子鮮嫩魚肉,嘟囔道:「快吃快吃,陳無雙那小子最是個敗家的,好好一桌子足有二十多道菜呢,差點就被他糟蹋了。」
劍脊上筆直一條黑線的三尺劍身迎著正午烈日,驟然亮起迷濛青色光華,猶然不止如此,陳無雙伸手抹過掛在腰間玉帶上的那塊儲物玉佩,接連三聲銳響,頭頂上便突兀多了三柄出鞘的天品長劍並排懸空,嘴角彎起輕聲道:「我有劍氣,三千丈。」
兩聲出鞘並為一聲,二皇子兩柄佩刀,回京以來第一次全部出鞘。
劍拔弩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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