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湖底生白蓮,活水蘊靈韻。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康樂侯爺一句連不學無術的陳無雙都覺得狗屁不通的歪詩,竟將自稱還清了酒錢還有要緊事去辦的太醫令留了下來,許青賢是怕黑鐵山崖眾人在楚鶴卿離去之後捲土重來,扔下一句話就安排手下修士稍作休整立刻回城,如今獨臂修士已經知道那燙手的山芋在司天監嫡傳弟子手裡,應該不會再追到岳陽城死揪著許家不放,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誰願意費勁。
許家在楚州的確有呼風喚雨之能,短時間內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不少馬車,在官道上排成一溜朝岳陽城方向行進,陳無雙跟墨莉坐的還是來時那駕,只不過趕車的人換成了楚鶴卿,黑裙少女自然說什麼不都肯讓醫術、修為都在天下名列前茅的太醫令趕車,但這位前輩持身極正,說男女有別君子不欺暗室,寧可屈尊執鞭也不願意進車廂里去。
回城的路,似乎比來時短了許多,墨莉輕輕嘆了口氣,不自覺拿出那截翠竹在手裡把玩,楚鶴卿若有所覺瞥了一眼,笑而不語。陳無雙知道少女心中所想,柔聲問道「如果有一天我跟孤舟島結了仇,你會不會動手殺我?」
墨莉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說什麼,搖頭道「不會。」陳無雙握住她手,篤定道「那辭雲就一定不會有事,我覺得彩衣在黑鐵山崖的身份或許不低,否則以顧知恆的修為和手段,想攔住她出手救人並不算很難,可他當時沒有任何要阻攔的意思,你沒注意,彩衣使出九幽死氣的時候,那死在楚鶴卿劍下的幽冥惡鬼驚咦了一聲。」
趕車的太醫令不悅地哼道「混賬,才救了你就連聲前輩也不叫了?君子知禮,陳仲平就教會你罵街了?」陳無雙嘿聲一笑,傷口上了藥之後疼痛都輕了不少,慢吞吞湊到車廂最外面,舔著臉恭維道「前輩說哪裡話,我這不是一時嘴上沒個把門的,再說,空相和尚可說過,心裡有佛便可嘴上不必念叨,和尚說話很少這麼有道理。前輩,湖底生白蓮是怎麼回事?」
楚鶴卿無奈嘆了口氣,見車廂里墨莉也起身湊上前來在一旁扶著陳無雙,道「好好一朵鮮花偏偏插在···唔,偏偏生在大湖底下,那白蓮是一味不常見的藥物,往往會長在深水之下,可遇而不可求。陛下被任平生一劍斬去壽數,若能尋到這東西,我就有法子為陛下延壽一年。」
陳無雙這才明白這種緊要關頭,身居太醫令之職的楚鶴卿為何會撇下景禎皇帝不管孤身出京,也瞬間想通了許青賢那一句歪詩的意思,侯爺是隱晦地說,許家府上就有那種白蓮。沉吟片刻,少年還是問道「陛下的龍體?」
按理說為人臣子不得私下談論這些,可這一老一少兩人都不在乎,一個敢問,另一個則敢答「不光陛下,恐怕連···也撐不了許久了。」楚鶴卿沒有說出來的那兩個字陳無雙心知肚明,他的意思是指大周也撐不了許久了,景禎皇帝壽元將至還有藥可以延續,可國運衰退司天監卻沒有法子挽回。
這就是楚鶴卿先棄筆學劍又轉而學醫的初衷所在,天生楚某七尺軀,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頓了一頓,太醫令又道「你對陛下欽點你為探花郎的事,怎麼看?」他年少讀書時,曾實打實地以一卷精彩絕倫的策劃高中過殿試探花,比陳無雙莫名其妙得來的這個名分重得多,雖在放榜之前就出了京尋藥,但這種被天下士子議論紛紛的事情總能聽說。
陳無雙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道「無非是陛下知道我師伯奔赴北境,觀星樓主的位子十有八九得便宜了我,想著先賞我個出身罷了。可觀星樓主又不必上朝參政議事,倒是顯得有些畫蛇添足了,這時候京里那些窮酸腐儒們,說不定正罵我罵得起勁呢,無所謂,反正我眼瞎,回了京再裝一裝耳聾,當個泥塑的就行。」
再聰慧的少年,終究是沒經歷過朝堂上的風波詭譎,對何為帝王心術更是了解不多,在他心裡,從六歲修習抱朴訣那天開始自己就算是個修士,修士要是都跟著摻和朝政,耽誤境界提升不說,還得誤了國事,實在費力不討好,是一樁大大虧本的買賣。
青史留名的修士譬如逢春公,跟同樣青史留名的文臣譬如埋骨拜相山上的前任首輔,壓根名字就不在同一部史書上,兩者雖說不上涇渭分明毫無瓜葛,但實在也沒什麼可比性,天上飛的雄鷹跟滄海里的巨鯨,如何區分孰高孰下?
楚鶴卿卻搖了搖頭,道「兩個原因你都說出來,不過本末倒置了。你未經科考殿試反而高中探花郎,其主要的原因,是陛下想讓天下讀書人都罵你,至於賞你個說得過去的出身,其實可有可無,這裡面的事說起來並不複雜,觀星樓主也好、鎮國公爵也好,可還有人跟你爭?」
白衣少年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只覺窗戶紙被楚鶴卿漫不經心戳破之後幡然大悟,確實,觀星樓主的位子只能傳給陳家人,而他能接手最直接的原因是陳伯庸這一代兄弟四人膝下都無子嗣,總不能交到已經嫁給六皇子的陳佩瑜手裡去當嫁妝,既然如此,那還用得著要什麼出身去堵誰的嘴?
但這個讓他不太重視的探花郎身份則不一樣,多少士子寒窗苦讀就是為了魚躍龍門光宗耀祖,眼見前三甲的位子竟然被一個胸無點墨的紈絝奪了去,怎麼能忍得下這口氣?除了在他之上的狀元跟榜眼兩人之外,但凡覺得飽讀詩胸藏錦繡的,誰肯屈居於陳無雙這等頑劣混賬之下?
楚鶴卿不肯多說,心思敏捷的少年倒轉念就想到了深處,景禎皇帝用一個探花郎的名分,輕而易舉就把他推到了所有讀書人的對立面上,其中緣由不言而明,若是陳伯庸有子嗣,觀星樓主傳下去給後人是名正言順無可厚非的事情,可陳無雙畢竟不是陳家血脈,把如此重要的位置交到他手裡,皇家絕對不放心。
既然你要做鎮國公爺,要做觀星樓主,要穿蟒袍,那便做個結不了黨、營不了私的孤臣,以安皇室李家之心吧。帝王心術最重權衡,借力打力之道堪稱爐火純青吶!
「都這個時候了···」陳無雙無奈苦笑,眼見自家江山都到了大廈將傾的地步,那位高坐龍椅的當朝天子,竟然還有心防備區區一個六品修為、十六七歲的少年,實在讓他一時之間有些難以理解。楚鶴卿眼中頗有嘉許之意,道「到什麼時候,陛下都是陛下,你卻有可能以後不是陳無雙。這些話你心裡有數就好,鎮國公爺去了北境,你師父目前應是在南疆吧?我救你不光是為了還酒錢,也是為了救司天監,救司天監就是救大周,聽明白最好,聽不明白就牢牢記住。」
說完這些,太醫令竟低下頭開始打盹,反正馬車前面還有馬車,老馬識途走不錯路,順著官道一路就能到岳陽城。陳無雙默然回身坐下,良久才喃喃道「我不姓陳,該姓什麼···」墨莉壓根不會去想大周這一堆讓人糟心頭疼的破爛事,南疆凶獸也好、漠北妖族也好,要爭的東西都跟東海萬里之外的孤舟島無關,柔聲低低道「你姓什麼,都是無雙。」
少女心思,管什麼驚濤拍岸濁浪滔天,管什麼爾虞我詐鉤心鬥角,心上人放在心上是人,放在頭頂便是朗朗青天。
陳無雙哀嘆道「可天下讀書人要都指著脊梁骨罵我,我···」
一想起來這種被所有人同仇敵愾唾沫的場景來,少年就禁不住渾身一顫,人言可畏積毀銷骨啊,有時候書生手裡的筆鋒遠比修士手裡的長劍更鋒利,碰上顧知恆大不了是個死,一了百了,但碰上這群有理說不清的讀書人,便是死了也得遺臭萬年。
不一定每個讀書人都讀出了治國的道理,但個個都從聖賢書中學會了如何不帶髒字的罵人祖宗八輩,空相神僧都受不住人罵兩個時辰,何況是向來把臉面看得比命還重些的陳無雙?
墨莉也很是無奈,再怎麼著也不能把罵過少年的人一劍一劍都殺乾淨,只好道「那···我陪你一起裝個聾子。」
陳無雙哀怨地連連嘆氣,唾面自乾這種本事,委實比修成十二品還難,太讓人惆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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