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顯而易見,南疆玄蟒根本沒料到沈辭雲敢頂著它的先天丹毒近身出劍,而且這一劍光華盡斂,等它有所察覺時,高昂起來的碩大頭顱已然避無可避,在那柄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卻邪劍即將砍中蛇首之時,心無旁騖的陳無雙迅速往嘴裡丟了五六顆能加快真氣恢復速度的丹藥,焦骨牡丹清亮劍身上的光芒由青轉黑,一朵直徑三尺有餘的黑色茉莉花憑空綻放,片片花瓣瞬息從收攏到舒展,緩緩開始旋轉。筆神閣 m.bishenge。com
臉色從來平靜的顧知恆神情大變,嘶聲抽了一口涼氣,這兩個早就認識的少年竟讓他莫名有些熟悉的陌生感,一個眉目像極了當年月白長衫仗劍長笑的沈廷越,另一個索性用的就是百花山莊的天香劍訣,只不過雲州的牡丹花開在洞庭湖畔就成了黑色茉莉,「天香劍訣!」
話音未落,卻邪劍刃毫無花哨劈中玄蟒頭顱上鱗片破損的那道傷痕上,沈辭雲手腕猛然下壓,寬約一寸半的劍身完全砍進黑蟒血肉之中,凶獸吃痛猛然一甩頭,青衫少年順勢長劍一抹,順著其傷口抽出劍身仍不後退,平著劍刃朝其左眼削去,與此同時,陳無雙肆意揚聲大笑,那朵茉莉花旋轉速度越來越快,花瓣好似振翅翩翩的蝴蝶一般脫離花萼,片片斜飛,卻斬向黑蟒頸部,迫使它不能縮頭躲避。
所有人都被兩個少年吸引了注意力,岳陽樓頂,胭脂劍出鞘,湛藍劍光層層裹著緋紅色劍身一掠而過,待站在她身旁的康樂侯爺反應過來,孤舟島少女的劍已然越過全副披掛的鄧思勉,清冷劍氣直刺黑衣老婦左胸,矯若驚鴻。
雙瞳凶焰灼灼的南疆玄蟒遇上越秀劍閣陸不器時候都沒有這麼狼狽過,千鈞一髮之際碩大頭顱微微朝後一仰,盤在水中的蛇尾突然倒卷而上,裹挾著無數水花去招架陳無雙劍氣花瓣,剛以為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沈辭雲平削而來的那一劍,卻冷不防那柄劍似乎驟然變長了一截,三寸劍氣,幾乎凝為實質,其尖端堪堪划過黑蟒土黃色左瞳。
腥臭血液如同落雨。
借著劍勢,沈辭雲腰身一擰,虛空邁步右腳重重在蛇頭上一踏縱躍到高處,這一腳對南疆玄蟒而言確實不痛不癢,可頭尾兩端懸空僅靠著一段身軀在水中借力維持身形的凶獸,還是難免在左眼受創的劇痛之下,頭顱被壓得一低。
顧知恆驚訝之下再度甩出三支點燃的線香,卻沒等插進香爐中就被許奉劍氣在空中截斷,眼見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神威如此,活了大半輩子的許奉如何肯甘於人後,在侯府這些年,可沒有這麼暢快淋漓出手的機會,便是明知打不過這獨臂修士又怎麼樣,男兒至死是少年,許某至今也是迎風尚能尿三丈的爺們兒!
被他這一擋,無法及時救援南疆玄蟒的顧知恆算是動了真怒,冷聲道:「不知死活!」空無一物的左袖剎那被真氣鼓盪起來,一身氣勢再無掩飾藏拙的意思,從來都以三足香爐為法寶的獨臂修士右手中,多了一柄單面開刃的筆直狹窄長刀,轟然炸亮白光如日上中天,揮手一刀自下而上斜撩向灰衣許奉。
墨莉露在面紗外的雙眼冷冽好似北風,黑衣老婦措不及防下慌忙要聚起真氣應對,卻被鄧思勉一聲猶如獅吼般的大喝驚得一滯,另一名七品劍修抓住機會,一息之內拼盡全力遞出七八劍,只攻不守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劍劍不離其咽喉、胸前等致命之處,逼得她饒是修為境界高於幾人也不得不疲於應對,黑裙少女眼看掠到近處時胭脂劍突然脫手而出,刺穿被其餘兩人劍氣刀芒消耗得只剩薄薄一層的墨綠色毒霧,妖婦悽厲聲中勉強一聳左肩去躲,長劍勢如破竹般從其肩頭洞穿而過。
一擊命中,黑裙少女前行之勢猶然不減,失去胭脂劍的右手中又多了一柄通體漆黑如墨的長劍,彗星趕月般再刺其心口,就在立時便能將她誅滅當場時,始終站在岳陽樓頂琉璃瓦上的許青賢急促揚聲提醒道:「姑娘小心!」
卻見黑衣老婦身前兩尺處虛無的空間泛起水波一樣的扭曲紋路,一條鏽跡斑斑的鐵鏈憑空出現,瞧著墨莉止不住去勢就要撞在氣息極為陰森的鐵鏈上,那名七品劍修陡然一聲斷喝,電光火石間伸手抓住墨莉腳踝拼盡全力往後一拽,自己卻不可避免地朝前而去,只是被鐵鏈末端掃中前胸,整個人仿佛瞬間臉上就沒了血色,覆蓋上一層寒霜大口噴血朝下墜去。
鐵鏈好像是另一條有生命的南疆玄蟒,靈活一扭即刻探下,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饒是自認為見過不少大世面的鄧思勉都愣住,直到墨莉被那康樂侯府供奉的七品劍修拽回來再度掠過他身側,才看清楚已然重傷的黑衣老婦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個臉上帶著幽冥惡鬼面具的瘦削男子,周身縈繞著的氣息陰寒無比。
陳無雙的劍氣花瓣在神識驅使下似有靈性,雖然半數讓玄蟒長尾拼著血肉模糊擊潰,剩下的那些卻突兀加速,剛好黑蟒頭顱被沈辭雲一腳踏下,凶獸右瞳沒有鱗片覆蓋,如何擋得住天香劍訣如此劍氣?
悽厲嘶吼聲中,凶獸雙目皆亡,十餘丈長短的蛇身劇烈在岸邊湖水中翻騰,深得發紫的腥臭蛇血隨波逐流,在水中暈開好大一片。陳無雙立即持劍橫在胸前身形後退,喘著粗氣縱聲大笑,「可惜公子爺沒能在那龍王廟前弄死這條長了鱗的泥鰍,也罷,報仇不挑地方。」
話音剛落,神識就察覺到墨莉那邊的情況,替少女受了幽冥惡鬼一擊的七品劍修沒等落地,就被後發先至的鐵鏈捲住,咔咔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響中,那修士渾身骨骼全部被勒斷,口鼻中不斷湧出鮮血,張了張嘴,一句話沒說出來就氣絕而亡,求仁得仁。
黑裙少女伸手召回胭脂劍,生怕刺穿妖婦身軀的長劍沾染上毒性不敢再用,收進儲物香囊之後,手執上弦月迅如疾風般接連揮出十餘劍,終於體會到吳北河身死時陳無雙的感受,可連救下她的那名七品劍修叫什麼名字她都不知道,眼圈頓時泛紅,清吒一聲,湛藍劍光毫無畏懼以弱攻強,悍然襲向幽冥惡鬼。
如今沈辭雲一人就可以應付目不能視且吃痛少了一半戰力的凶獸玄蟒,陳無雙剛打算舍下這邊去相助墨莉,神識忽然有所察覺,東邊一望無際的水面上,十餘道修士氣息正疾速朝岳陽樓所在的方向靠近,其中光是四境高手的氣息,就有三四個之多。
白衣少年登時心驚,要是康樂侯府上有這麼多高手,絕不至於束手無策任由顧知恆等人在洞庭湖上橫行霸道這麼長時間,也絕不會在整個許家都有可能步百花山莊後塵而覆滅的威脅面前隱藏真正實力,那些人,定是黑鐵山崖的人!
顧知恆回頭看了一眼,冷笑道:「無雙公子報仇不挑地方,埋骨倒挑了個好地方,岳陽樓外湖光水色,死在這裡不算委屈!」嘴上跟陳無雙說著話,手裡長刀卻清脆一聲將許奉佩劍砍斷,握著半截劍身的八品修士未及反應,又被一道迎面而來的刀芒逼退數步,下意識抬手想要以劍身去擋,倒忘了長劍已斷,刀芒狠狠劈中他右胸處,留下一條深可見骨的二尺多長傷口,灰衣浸血轉而發黑,一刀之下再無餘力,倒飛出數丈勉強止住身形,面色蒼白並指連點胸前幾處穴位止血,卻收效甚微。
那柄筆直長刀單面開刃,其後是一道血槽。
危急時刻顧不得男女之別,仗著甲冑在身鼓盪真氣硬抗了鐵鏈一下仍覺氣血翻湧、寒氣入體的鄧思勉一把扯住墨莉左臂,「退!」沈辭雲連連朝身下巨蟒翻滾不休的身軀劈出數道劍氣,而後迅速拉住陳無雙朝墨莉聚攏,剩餘人也各自分開,一方聚在顧知恆身後,一方搶回那七品劍修屍身,扶著重傷的許奉回到岳陽樓頂。
黑衣老婦咬牙切齒指著墨莉怒罵道:「賤婢,老身···」顧志恆冷冷轉頭,呵斥道:「住口!」有心想要下去看看南疆玄蟒的傷勢,那凶獸吃痛發起瘋來在湖水中打滾,此時敵我不辨,他也不願貿然湊近,摸出一個木製扁身小瓶,朝湖水中灑下一片紅色粉末,不多時,玄蟒竟然漸漸安靜下來,只是潛身在湖水中不露面。
那些從遠處趕來的人到了近處,果然個個黑布蒙面,一言不發站在顧知恆身後,冷然直視著對面樓頂的修士,陳無雙暗暗心焦,自己這一邊是殺了黑鐵山崖兩個三境修士,可那七品修士人死不能復生,修為最高的許奉又受了重傷自身難保,能達到四境修為的除了沈辭雲跟真氣消耗巨大的鄧思勉外僅還有一人,看情況也支撐不了太久。
而反觀黑鐵山崖,就算少了南疆玄蟒跟黑衣老婦參戰,一個確實有五境修為的獨臂修士就足夠難纏了,何況他竟然還是只在傳說中聽聞過的五境刀修,幽冥惡鬼剛現身不久真氣幾乎沒怎麼消耗,另外那些剛剛趕到的更是神完氣足,這便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雙方巨大差距了。
顧知恆沉默片刻,竟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聞聲笑道:「無雙公子,顧某其實挺欣賞你,要不這樣如何,你也知道顧某從來是言而有信的,我不要那柄卻邪劍,你把那銅鏡交出來,黑鐵山崖所屬便自此不與姓許的侯爺為難,三日內,也不殺你。」
這話一出口,墨莉率先臉色一變,這是離間之計,如此一來,康樂侯許家不僅沒了跟陳無雙同仇敵愾的緣由,為保全自家實力興許還會跟少年反目成仇,想到這裡,有意無意手持上弦月靠近心上人站著,生怕許家這些陌生修士有人動了心思。
陳無雙體內真氣僅剩不到半數,不管怎麼樣也得藉機拖延時間多恢復些,正斟酌著這麼開口,卻聽見沈辭雲傲然冷聲一哼,立即明白了他心裡的想法,剛想苦笑,突然想起來不靠譜老頭陳仲平曾說過的一句話。
莫要學我,要學便學崑崙蘇慕仙,從未見他人前低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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