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陳仲平手持一截筆直的翠竹懶散站在四揚的塵土之中,陳無雙一時間竟然感覺山谷內所有聲響都安靜了下來,耳中能聽見的只有坐在地上扶著他的墨莉不太平穩的呼吸聲。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天上的雲層沒來得及落下一滴雨水就被青冥劍氣擊散,陽光下的駐仙山眾人卻如同置身隆冬大雪一樣,遍體生寒。
程雲逸喉結動了兩動,不說他八品的修為比陳仲平差了十萬八千里之遙,隨身多年的佩劍早就被青冥劍氣斬斷,如今手無寸鐵,想在那根不起眼的翠竹下保全性命連一成把握都沒有,只好服軟道:「程某這點道行,哪裡是···仲平師兄的對手?種種緣由都是因那來歷不明的獨臂修士而起···」
陳仲平眉頭一皺,抬手以三尺翠竹輕輕朝前一點,明明動作輕緩得連一隻蝴蝶都能躲過去,程雲逸身後的趙靈琦卻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慘叫一聲,只覺一股不可匹敵的真氣從心口湧入,頃刻間將她體內經脈連同丹田氣海全部撕裂,隨即七竅中同時流出血跡來,一身修為化為烏有。
「這女子存心歹毒,老夫廢了她修為,省得日後再為駐仙山招惹是非。程雲逸,你若是不敢接我一劍,便自去廢了其餘六人修為,帶著他們滾回燕州。若是應下這一劍來,自此老夫不再為難駐仙山,他日無雙修為有成,自會再上門要個說法。」
常半仙已經壓住傷勢緩過氣來,仰頭灌了一口酒,去附近撿起趙靈琦那柄還沾染著陳無雙血跡的長劍,一步三晃走到程雲逸面前扔過去,笑道:「不用謝我,老夫也是那日在山神爺面前見你用這柄劍還算順手,竟能刺入石壁數寸之深,想來應是駐仙山了不得的利器,說不定能藉此神兵之威就此殺了陳仲平這恃強凌弱的老匹夫。」
程雲逸木然接住那柄劍,悽然回頭看了眼身後一種駐仙山弟子,不禁悲從心來,竟然想到或許是百花山莊這個地方於駐仙山弟子是大凶之地,於他程家兩兄弟更是劫難所在。這個在無數人趨之若鶩的名門正派中身居長老之位的八品修士,苦笑一聲持劍當胸而立,「程某不才,領教仲平師兄青冥劍訣。」
陳仲平點頭道:「倒是條漢子。放心就是,老夫只出一劍,不會再對其餘晚輩動手。」隨即右手陡然發力,轉瞬漾起層層疊疊的迷濛青光,整座山谷仿佛被萬頃碧波所淹沒,除了他手中的那截翠竹竟然在竹節處生出新芽來,舉目望去似乎生機遍絕,荒涼氣息瀰漫籠罩數十里方圓。
沈辭雲瞧著眼前一幕悠然神往,輕聲道:「我怎麼覺得···那根竹子比無雙手裡的驚鴻劍還要鋒銳難當。」常半仙興奮地吐了口唾沫,道:「小子,你且看好了吧,陳老頭的青冥劍氣跟穀雨那丫頭完全不是一回事。不過這老貨好像沒有出全力啊。」
陳無雙勉強以重傷之軀散出神識,牢牢鎖在師父手中竹枝上,對於十一品太虛境的劍修而言,五境之下皆可視為螻蟻,用劍也好、用竹子也好,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就算陳仲平拿著一片柳葉,也能不費吹灰之力斬殺程雲逸。
「公子,那姓程的必將死於二爺劍下,咱們總算出了一口惡氣。」返身走回來的穀雨義憤填膺,這才想起來從香囊取出裝著續骨丹的瓷瓶交給沈辭雲,又摸出幾粒丹藥遞給墨莉,先前她們二人為擋住那妖婦的毒功也受了些內傷。陳無雙喘了口氣,搖頭道:「師父不會殺了他,也不會讓他全身而退···程雲逸的八品修為,多半保不住了。老常啊,老常,別光顧著自己喝···把酒葫蘆扔過來。」?
程雲逸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左手掐了個繁複的指訣從劍身上一抹而過,隨著陳無雙殘留在其上的血跡被抹去,長劍微微一顫發出陣陣嗡鳴,純白色劍光旋即騰起,強行將身周兩尺範圍內的青色劍光逼開,如同蒼茫大海中一處勉強露出水面的小島。
陳仲平沒有去看對面的駐仙山長老,而是低頭盯著那截翠竹上剛剛生出的兩尖新芽,良久才輕咦一聲,聽不出是笑還是嘆息,右手緩緩斜舉至胸前,從左到右平著劃出一劍。原本鋪天蓋地般靜靜懸停的青色劍光陡然回縮,聚在竹枝尖頭形成一道深青近紫的劍氣,斬向程雲逸。
程雲逸雙目精光一閃,吐氣開聲將體內真氣猛然全部灌注進長劍之中,熾烈的白色劍光大盛間幾乎如同手握著一輪太陽,自上而下狠狠斬出。出人意料的是,一紫一白兩道強橫劍氣交匯時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紫色劍氣甚至沒有一絲遲滯,好似烈焰融雪般,在接觸的剎那就將耀眼的白色劍氣消弭於無形之中。
而後,像是三月里洞庭湖上的拂面清風一樣,掠過程雲逸所站的地方,只略微吹動了他額前散落下來的幾縷髮絲,繼而悄然消散。甚至連他身後的年輕修士都沒有任何感覺,這虎頭蛇尾、色厲內荏的一劍就自行散去了。
陳仲平走到徒弟面前,把手裡的那截翠竹遞過去,道:「徒兒啊,楚鶴卿家的竹子果然不凡,快快收起來,這東西到時候拿去提親都夠分量了。」陳無雙苦笑著抬手想接,卻發覺使不上力氣,倒是墨莉不見外地雙手接過來,仔細打量兩眼,塞進少年懷裡去。
常半仙不敢置信地看著不遠處毫髮無傷的程雲逸,訝然道:「這就完了?」這四個字話音很輕,在場的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程雲逸也終於從木然中回過神來,慢慢低下頭看自己的身體,連衣服上都還是很乾淨,沒有破損之處。
陳仲平冷笑一聲,「你這不識貨的叫花子懂個什麼?老夫給徒兒出氣豈會輕饒了他,想要重新修回八品境界,他至少得閉關三年。」程雲逸好像這時才明白髮生了什麼,點頭一笑,突然身子往前一傾,拄著劍單膝跪下,接連大口噴出血來,「程某···多謝仲平師兄手下留情。」
別人不知道,他自己當然清楚,陳仲平那看似雷聲大、雨點小的一劍沒傷及肉體,卻將他體內的經脈斬斷半數,一身八品修為的磅礴真氣已然流失了四成之多,能保住四境就慶幸不已,就算自行療傷修復經脈,日後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只有初入七品的實力了。
陳仲平所說的閉關三年能恢復過來,程雲逸都不敢奢望,依他自己的判斷,沒有五六年潛心靜修的話,也許此生再也無緣八品境界了。他心如死灰地從懷裡摸出丹藥來,顫抖著手送到嘴邊服下,而後踉蹌著站起身來,看向身後七名年輕弟子,頹然道:「帶上趙靈琦,回燕州去吧。劍山···老夫去不成了。」
此時的趙靈琦雙眼空洞沒有一絲靈動,仿佛是一具行屍走肉,被沒有受傷的同門修士扶著站起來走了兩步,突然伸手奪下那人手中佩劍,悽慘叫了聲:「柳師兄,我來陪你!」說罷就抬劍往自己咽喉處抹去,程雲逸想阻攔眼看都要來不及。
陳仲平反手屈指一彈,一道真氣電射而出,叮一聲將趙靈琦手裡那把劍從劍鍔處擊斷,明亮如鏡的劍身垂直墜落,插在她腳下泥土之中,「要自盡回了燕州再動手也不遲,莫要污了此處如畫一樣的景致。老夫廢了你修為,駐仙山也不是沒有辦法醫治,等你修為有成若還是想不明白,再來京都司天監找無雙就是。」
程雲逸長長一嘆,剛要舉步御空帶眾人離去,陳仲平又道:「程雲逸就罷了,其餘年輕人一身修為沒用到正處,妄稱正道修士。眼下雍州情況異常,如果有心做些世人稱頌的事,不如去北境奮勇殺敵,才不負所學。」
程雲逸深深回頭看了他一眼,「受教了。待回燕州跟掌門師兄稟明情況,程某就讓他們幾人奔赴雍州軍中效命,還望···無雙公子高抬貴手,看在駐仙山千年間除魔衛道的份上,自此一笑泯恩仇吧。」
陳無雙淺淺一笑,道:「無雙有傷在身,不能···不能起身恭送程師叔和諸位師兄,日後若是有緣與諸位並肩殺敵,還···請師兄們不要計較先前誤會。」穀雨仍是一臉怒氣,對自家主子說的話不以為然,只是礙於陳仲平在場才沒有再發作。
駐仙山眾人表情各不相同,有恐懼、有慶幸,也有笑意,跟在程雲逸身後御劍而起,數道劍光越過山谷北面的峰頂,一刻不停朝燕州方向而去。他們離去之後,陳仲平立馬換了一副表情,嘿嘿笑了兩聲,朝孤舟島女子劍修墨莉道:「墨侄女,老夫看你應是還未有婚配?這根竹子確實是難得一見的靈物,你要是喜歡儘管拿去,就跟你爹爹說是陳仲平替徒兒下的聘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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