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著岐山草廬的時候,公子清淺等人回來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守衛在草廬外的兵士抬來了酒菜。大家無人說話,悶聲喝酒。
「既然同為皇命,理當勠力同心!若有人在此時糊塗,我定不會包庇!」陳一覺得公子清淺和公子瑾闌二人勢同水火,這一路行來彆扭之至。因而他借酒力出言警示,以免他們為了寶藏而刀劍相向。更何況還有微鴻之人在外虎視眈眈。
誰料公子清淺和公子瑾闌誰都不領他的情。二人依舊一言不發,互不相望。
姚童和楓炎不時互相瞪眼。只有炫飛自顧自地大吃海喝。
柔心走過來給陳一添酒。陳一的氣稍稍順了些。
炫飛喝得有些多了。他倚在公子清淺的身上說著醉話。
陳一坐在中間,靠著樑柱打坐。姚童和楓炎守在門口。
柔心趴在公子瑾闌的腿上睡著了。公子清淺卻難以入睡。
公子瑾闌不時地用手摸摸柔心的髮髻。公子清淺乾脆閉上眼睛不去看。但是他的心裡著實不是滋味。
公子瑾闌早早地喚醒了柔心。楓炎推門走了進來。
「什麼時辰了?」公子瑾闌故意問道。
「寅時剛過!」楓炎的聲音使得公子清淺等人醒來。
「第三十三個洞應該有眉目了吧!」公子瑾闌扶著柔心的肩站了起來。然後他拉起了柔心。
公子清淺不得不掏出密文放到了矮桌之上。他的目光落在了「姜孟良郅」四個字上。
「陳大哥可曾聽說過姜孟良?」
「姜孟良?」正在洗臉的陳一抬起了頭。
「嗯!第一句密文的最後四個字是『姜孟良郅』。」公子清淺看到陳一的反應心中暗喜。看來真的有姜孟良這個人。
「他是我的師叔!擅長奇門之術。只不過他不願意歸順朝廷,所以隱居了起來,想不到他居然匿了寶藏!」陳一擰乾手巾擦著臉。
「他以前是否住在『郅』這個地方?」公子清淺追問。
「嗯!一個美麗的湖畔!」陳一端著水盆走到門口。
「湖畔!」公子清淺已經知曉三十三是哪個洞穴了!
兵士們抬來了早飯。公子清淺吃得很慢。公子瑾闌看出他已經找到了那洞穴。但是他並未點破。
飯後,公子清淺讓大家好好休息,申時再出發尋找寶藏。然後他附耳陳一,讓他置辦一些東西。
陳一走了,公子清淺躺在草廬的草墊子上睡下了。炫飛坐在他的身邊守護著。姚童倚著柱子也睡著了。
楓炎持劍坐在他們的斜對過的牆角睡著。公子瑾闌帶著柔心去草廬四周看風景。
柔心喜歡草木,但她只是瞧著自己喜歡的山花而並不動手。
公子瑾闌掐了一朵粉紅色的花兒插在了柔心的髮髻上。
「花兒也有生命。」柔心弱弱地說了一句。
「遇到懂得欣賞的人是它的榮幸!」公子瑾闌親了一下柔心的額頭。
柔心的心猛然地跳了一下,一抹紅雲使得柔心的臉更加的嫵媚動人。公子瑾闌低頭看著柔心。他的鼻子離柔心的臉很近。柔心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氣息。
柔心有那麼一剎那的衝動,差點就投入到了公子瑾闌的懷抱。但是她卻轉身輕輕地走開了。她從小就被灌輸的禮教和等級觀念使得她放棄了心中所願。
公子瑾闌知道柔心的想法。她也許是對的。自己並不能承諾什麼?她永遠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妻。
士族的子弟只能娶名門望族的女人,愛情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句笑談。
柔心想要的是一世一雙人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此時的公子瑾闌和柔心二人的內心充滿著矛盾和糾結。任公子瑾闌再聰明絕頂也無法打破士族的禁錮。他們的婚姻從來不能自主,只能是利益的結合。這一點公子瑾闌很清楚。
公子瑾闌之所以為二皇子籌謀皇位,也是為了他們家族的利益。公子清淺的所做所為同出一轍。
因此,柔心卑微的地位註定了她不可能與他們之間有任何的果。除非她心甘情願的終身為妾。
妾在當時就是奴婢,生死不由己。他們的主子一旦成親,她們的命運就掌握在了女主人的手中。
一般的奴婢,女主人是不會與之過不去的。而妾一定是要倒霉的。她們當中大部分會被賣入娼門。遇到狠一點的女主子就是死路一條。
男主子不會因為一時之歡而庇護她們。畢竟他們的妻都是大有來頭的。
「你不能放棄……」公子瑾闌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否定了。
「不能!」柔心脫口而出。
「有我護著你,不會有人傷害你的!」公子瑾闌試圖說服柔心。他走到了柔心的身後摟住了她的腰肢。
「你不可能什麼都不顧!」柔心狠心地拉開了公子瑾闌的手臂。
柔心奔到了一處山崗之上任風吹散她的髮髻。那朵粉紅色的花被風吹落到隨後趕來的公子瑾闌的腳下。
公子瑾闌彎腰撿起那朵花重新插入了柔心的髮髻之上。他扳過柔心的身子吻住了她。
柔心在公子瑾闌的懷裡哭了。公子瑾闌摟著柔心認真地說「我的人和心都是你的。」
柔心卻掙脫了他的懷抱跑回了草廬。炫飛看到柔心梨花帶雨的臉詫異地站了起來。
「誰欺負你了?」
「沒有!」柔心抽出手帕擦了擦臉坐在了草墊子上。
公子清淺坐了起來。他的眼睛看向了門口。公子瑾闌神情陰鬱地走了進來。
「你把她怎麼樣了!」炫飛將嘴裡的草根吐了出來。
「她是我的人!」公子瑾闌霸氣地走到柔心的身邊坐下。他拿出手帕替柔心擦了擦眼角。
「你!」炫飛的手抬了起來。
「炫飛!」公子清淺低喝。
「別忘了我說過的話!」陳一走了進來。
炫飛放下手臂,氣嘟嘟地坐了下去。公子清淺看向陳一。陳一衝他點點頭。
公子瑾闌替柔心理了理髮髻。柔心紅著臉,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
公子清淺不信公子瑾闌會在這野外對柔心怎麼樣。但是他的心裡確實是萬般的酸楚和無奈。人是他親手送走的。她成了棋子的那一天,她的一切便不屬於他了,包括她的命!
公子清淺是個情種,這就註定他的心永遠是悲苦的。而公子瑾闌的心卻是一座冰山。冰山偶爾會被融化一點點,甚至是一角,但終究還是會被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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