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纓睜開眼看著他,沒有開燈,昏暗的燈光下,看著她的時候也不真切,她擔心的說:「話是這麼說。說起來也簡單,可是,這只是你單方面的想法,你就算脫離了你們家,你家裡的長輩們也不會答應。」
她慢慢的把頭埋到他懷裡,說:「我怕到時候分開我們更痛苦……」
宮言庭笑了一聲,「所以你是打算趁現在分開沒那麼難受,想要分開?」
她覺得他很聰明,一下就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確實是這個意思,要不然纏一塊算怎麼回事?她也不想耽誤他的時間,大不了她再重新尋找合適的人,總不會自己一個人一輩子,既然知道這有錢人家很在意家庭身世之類的,以後就找個沒有那麼多錢的人就行。
宮言庭嘆氣:「我的小女友是只小鴕鳥啊,遇到事情不想著解決,而是縮著腦袋躲起來,這算怎麼回事?」
他伸手把她往自己懷裡又摟了摟,說:「來,我們再來進一步分析一下。」
她問:「分析什麼?」
她對那種人際關係以及稱呼真的一頭霧水,她別的不知道,就知道宮九陽說的關係中,她比宮言庭長了一個輩分,稱呼起來的話,她是宮言庭的姑姑。
宮言庭慢慢的說:「宮九陽找的你,話也都是他說的。那我問你,宮九陽作為兄長,他能給你什麼?」
藍纓想了想,說:「他說給我房和車。」
宮言庭笑了一聲,「宮九陽那個人沒那麼大方,小氣的門都能摳出個洞,所以你別指望他是送給你的,頂多給你免費用。明白嗎?這樣的話,這個兄長認不認也沒什麼關係。」他問:「你說呢?」
藍纓抿著唇:「總歸有個兄長了。」
「認一個兄長,總歸要承擔起兄長的責任,他承擔過嗎?」宮言庭哄她:「所以,第一原則,你不要宮九陽那個兄長,你不認他,也就不存在長一輩還是晚一輩的事。至於宮家的人宮家的事,那就是我的事,你解決你那邊的事,我解決我這邊事,多簡單。」
伸手把她摟到懷裡,說:「我很喜歡藍纓,不想和藍纓分開,我希望藍纓的心意和我相通,不因為這種事跟我分開。我們可以因為沒有感情分手,可以因為厭倦了分手,但是不能因為外界的這種壓力分手。在古代不是很多有表哥表妹還結婚嗎?更何況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你說呢?我不怕,藍纓害怕嗎?」
藍纓搖頭,在黑暗中說:「我不害怕。但是,我怕對你不好,我不想因為我害了你……」
還有一個,她很擔心傅清離對他不利,她甚至懷疑宮言庭的車禍都是傅清離故意製造的,要不然,為什麼那麼多人,他的車偏偏就砸到了宮言庭?
這世上巧合的事很多,但是人和事都巧合了,那少之又少。
這話她不敢說,畢竟是無憑無據的東西,她怕說出來,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言庭。」她開口:「我可能是個不詳的人,跟我在一起,真的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宮言庭低笑一聲,她靠在他懷裡,聽得懂他胸腔的震動,他說:「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封建,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個說法?現在要是電視劇這麼拍,看電視的人都要嘲笑你。還不詳,你說你是招來鬼還是招來魔了?」
「我給你招來不車禍了……」
「胡說!」他說:「開車的人,大大小小的碰撞是常有的事,何況這次我不過皮外傷,真要說倒霉,我覺得隔壁車的那位才是真倒霉,兩條腿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你說他是不是也交了一個不詳的女朋友?」
藍纓不說話,好一會過後才又說了一句:「反正,我很擔心。」
「不要擔心。」他說:「我不是傻子。你的那位前男友也不是傻子,他真要想要殺我,就不該選擇爆胎,最穩妥的辦法是同歸於盡。可是我死了,他也死了。這樣的話,藍纓以後還是會找到其他男士,他依然管不了。所以說,別擔心,我會活的好好的,我只需要藍纓的心意堅定,其他的我來解決,好嗎?」
藍纓抿著唇,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宮言庭的摟著她的那隻手緊了緊,「說話。」
她終於回答:「嗯。」
「不是嗯,是回答。」
藍纓說:「我會心意堅定,只要你不離開,我就不會離開。」
宮言庭笑了一聲,「這才對。記住了,有任何事我們要一起商量,對男女關係而言,坦誠相見比什麼都重要。」
藍纓怔了怔,她點頭:「對,誠實比什麼都重要。」
宮言庭覺得她似乎在走神,身體壓了過去,「在想什麼?」
她搖頭:「沒什麼。」
「撒謊。」他一口拆穿。
她只好說:「我在想,當初柴崢嶸是以什麼樣的心態撒了那麼多的謊?為什麼人和人一點都不一樣?我寧肯沉默不說話,也不願意撒謊,為什麼他要一次有一次的把我當傻子。」
她捲縮了身體,伸出手臂慢慢抱住他的身體,「言庭,你不能騙我,你要是再騙了我,我都不知道這世上是不是還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宮言庭笑了一聲,低頭親吻她的唇:「但凡對別人有所欺騙的人,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和苦衷,我的一切都和小五相聯繫,你知道她的,就等於知道我的,我沒有秘密和苦衷,所以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我這種人活的沒有神秘感,但是卻足夠坦誠,如果藍纓的要求只是不要欺騙你,我想我可以做到最好。」
不等她再開口,他已經壓了進去,用身體帶動她所有的感官,讓她知道他的回答究竟有多誠實。
「我喜歡你,喜歡你的身體,喜歡你長的漂亮,我希望和藍纓有一個好的未來,不因為家庭、身世、門第而分開……」他在黑暗的起伏中清晰的說出這些話來,「我希望和藍纓結婚,生兒育女,組成一個完整的家庭,不走我父親和母親的老路,不辜負我的妻子,不讓我的孩子像我一樣,多年不知道母親是誰,從未感受過母愛的滋味……」
他聽到她的低泣聲,感受到她伸出的胳膊緊緊的摟住自己的脖子,她似哭似笑的應了一聲:「嗯……我以後會當個盡心盡職的好媽媽……我不想我以後的孩子跟我一樣……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母……」
宮言庭摸到她的臉,低頭吻住她的唇,回答:「好!我們都當個合格的爸爸媽媽……前提是,得生個孩子才行……」
夜色漫長,春宵苦短,睜眼天都亮了。
藍纓一直覺得自己作息規律,也是早起的那種人,結果她醒的時候身邊沒人,外面倒是傳來一些動靜,她從床上起來,拿了衣服穿上,出了臥室的門就看到宮言庭在廚房裡忙活。
他似乎很喜歡做美食,平常他對吃的不挑,但是藍纓只要到這裡來,每次起床都會看到他在廚房。
做的說簡單也簡單,但是說簡單又不簡單,早上他力求葷食搭配樣子還要漂亮,紅蘿蔔片一定要配青皮的黃瓜,煎出的荷包蛋還很漂亮,聽到這邊的動靜,宮言庭探頭看了她一眼,「醒了?醒了去刷牙,準備吃飯。」
藍纓看著那個男人,擰了擰眉,「你起這麼早啊?」
宮言庭笑了下,「睡不著就醒了。」
客廳很大,在一角擺放著跑步機,上面的數字顯然他一大早起來跑了步,然後開始做飯。
藍纓去刷牙洗臉,洗簌完出來桌子上也擺滿了漂亮的食物,漂亮的小碟子裡擺放著漂亮的煎蛋和煎培根,麵包片烤的金黃酥脆,另一個小碗裡放著切好的水果,玉米粥小碗裡的勺子都配好了,中間的一個大盤子裡還放著清洗乾淨的生菜葉。
看似簡單,該有的卻都有了。
宮言庭已經坐了下來,打算開吃,看到她在發愣,他笑著說:「不餓?快點吃,剛出來的,脆脆的很香。」
藍纓坐下來點頭:「嗯。」
她拿了面部夾雞蛋和培根,擺好生菜,宮言庭把醬拿過來:「要嗎?」
藍纓接過來,擠了一點在裡面,繼續認真吃著,吃完一個麵包後她才抬頭看著宮言庭,說:「我覺得很好吃。」
宮言庭笑了起來,「也不想想誰做的。你老公我做的,能不能好嗎?」
藍纓的表情因為她的話露出幾分羞澀,瞪他一眼,「你才不是呢。」
宮言庭回答:「遲早是的。現在不跟你吵,讓你兩句。免得你跟我生悶氣。」
藍纓抿著唇,低頭喝粥,說:「我才不跟你生氣呢。」抬頭看他,說:「都給我做飯了。」
宮言庭不是現在才發現,他早就發現藍纓特別容易滿足,他不過是坐了幾頓飯,每次都能把她感動的要死,對他來說,他起的更早,也有時間和精力,起來做頓飯是理所當然的事,結果她就覺得她占了大便宜似得,甚至還有些不安。
他慢條斯理的喝粥,嘴裡說了句:「一個正常的家庭里,男人和女人不管是哪方面都有責任和義務。比如家庭里的家務活,誰有時間誰做,再比如做飯洗碗這些事,沒有規定必須指定什麼人做。包括以後照顧孩子、老人,這些都是一個家庭里妻子和丈夫都應該做的,沒有規定必須要妻子一個人獨立完成。明白嗎?」
藍纓瞪圓了眼看著他,一臉的懷疑,「不是說男人很忙,又要上班又要幹活,很累嗎?」
宮言庭對她笑了下,說:「話是這麼說的,不過,沒有死規定。現在的女人你看誰不忙?又要上班,回家又要帶孩子,弄的跟女超人似得,怎麼變成男人上班累了,回家就不帶孩子了?男人先天的體能條件明明比女人要好,到了女人面前反倒嬌弱了,這不是笑話嗎?」
隔了桌子點點藍纓的腦門,問:「誰給你洗的腦?傻啊?」
藍纓也不知道說什麼,沒有人給她洗腦,只不過是她在和人的相處中自己摸索出來,唯一跟她相處過的男人就是傅清離,後來她接觸到醫生才扭轉了很多認知方面的扭曲,結果現在,宮言庭給她灌輸了一個跟之前完全不同的認知,讓她一時不知道信還是不信。
宮言庭說:「打個比方,女人生了孩子。孩子是誰的?肯定是爸爸和媽媽兩個人的,一個女人生不了孩子,對吧?所以養孩子和照顧孩子的責任就是夫妻兩人的。這才是正常家庭該有的。那些把孩子扔給女人帶,自己完全不管的男人,那就是在推卸責任。僱傭一個保姆還要給人家休息的時間,而媽媽既沒有薪酬,又不能休息,憑什麼?你說呢?」
藍纓呆呆的看著他,手裡還拿著勺子,好一會過後才說:「你這樣說,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宮言庭笑著說:「早該明白。我可是發現了,我家這個姑娘,就是個傻姑娘。」
說她傻藍纓可不認,她雖然不聰明,但是她覺得自己還是不傻的,最起碼比秦小魚要聰明吧?
早飯是在宮言庭的說教中度過的,吃完飯宮言庭打車送她去學校,然後自己再繼續乘車回公司。
一大早到了公司,剛把當天的工作安排下去,那邊秘書過來敲門:「總經理,董事長找您。」
宮言庭應了句:「馬上。」
屁股剛挨著桌椅又站了起來,宮言庭敲了敲宮九陽辦公室的門,「小叔,是我。」
「進來。」宮九陽的聲音在裡面響起,宮言庭推門進去,宮九陽抬頭看他:「胳膊的傷怎麼樣了?」
「沒事了,挺好的。」宮言庭動了動胳膊,「沒什麼大礙。」
「事情解決了?」他又問。
宮言庭點頭:「解決了。」
宮九陽抬抬下巴,示意他坐下:「坐。我找你來有點事跟你說。」
宮言庭坐下來,看著他,「小叔有什麼事直接說。」
宮九陽站起來,說:「行,那我就直說了吧。我知道你跟藍纓的事,還在熱戀期,按理不該這時候提,不過我要是這時候不提,以後說了你們更難辦。你跟藍纓不合適。我不希望你們繼續相處下去。」
說完他看著宮言庭,微微抬著下巴不說話。
宮言庭笑了一下,「小叔找我就是為了這事?」
宮九陽點頭:「對,就是為了這事。你怎麼說?」
「沒什麼好說的,我找個女人還要被人指手劃腳,我不接受,就這樣。」宮言庭說著就要站起來離開。
宮九陽開口:「坐下。她的身份對於宮家來說太尷尬。」
宮言庭開口:「我知道,我爺爺那位年輕貌美的續弦被送到精神病院以後,跟醫院的醫生偷情生的孩子。這樣的身份確實很尷尬。但是對我來收,尷尬的不是針對宮家,而是藍纓的母親那時候是個有夫之婦才讓她生下的孩子也尷尬。」
宮九陽伸手撓了撓腦門:「你這是腦子洗過了?我才說幾句?你這一句沖我十句?」
「這不該是小叔管的事。」宮言庭開口:「我母親都沒有管我,別人更管不了。小叔要是沒事了,我先去做事了。有什麼事只管衝著我來,別找我女人麻煩,她自幼的生活環境不同,對外界很多人情上的事都不懂,對於她來說,外面的人無意中說的話或者做的事,對她都是衝擊。所有的事我希望我來慢慢告訴她,而不是別人自以為是的找她麻煩。還有,我不接受宮家的任何勸解,人是我找的,跟你們沒關係,以後的日子是我跟她過,又不是跟你們過,你們更加無權找她麻煩。」
說完他站起來,轉身朝門口走去。
宮九陽被氣的,「你這小子不聽人說話是不是?這事就算我不介意,你覺得宮家那幫老東西介不介意?別忘了你爸還活著。那個老古董要是知道你娶的是他後媽偷情生的便宜妹妹,他能饒了你?你腦子被狗吃了?怎麼就想不到這點?」
宮言庭站住腳,回頭看向宮九陽:「小叔,你說這麼多,不過就是給我壓力,讓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是沒用,但是小叔,你現在說什麼也都沒用。人我都睡了,我不喜歡她我就不會碰她,現在人我都碰了,說不定肚子裡已經有我孩子了,現在跟我說不行?你覺得我會接受?再說了,你說她是你母親跟別人生的,她認不認你還不一定,別那她是我長輩來說事,在我眼裡,沒這回事。惹我不快,小叔我也不要了,我跟我母親姓去!」
氣沖沖的拉開門,「嘭」一聲撞起來,直接走了。
宮九陽站在窗口,看著被關起來的門,半響撲哧笑了一聲,罵了一句:「混賬東西,白長了一張挺好當臉,脾氣可比誰都拗。」
本質上宮言庭和宮五一個德性,只不過一個內斂,一個外顯,實際上兄妹倆的脾氣跟岳美姣很像,都是那種很拗又有點傲嬌的個性,宮言庭實在自幼生長的環境所致,讓他在環境中收斂鋒芒,幾個哥哥又比他年長不少,為了自保不得不低調行事。
步生的出現就是一個突破口,他給了宮言庭一個機會,讓他完全有機會到另一個世界,順從他原本的心意自由的生長,曾經的壓抑加上順其自然的發展,形成了如今的宮言庭。帶了些小驕傲,又帶著些小低調,還有幾分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善解人意。
宮九陽罵完,臉上的表情堅決沉了下來,要是有那麼容易,就好了。
宮言庭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回到自己辦公室,看了下時間,藍纓應該正在上課的時候,沒打電話,而是發了簡訊:小叔早上找我了,被我打發了。記住,以後不管他找不找你,你都不要搭理他。我覺得他現在是卯足了勁想要破壞我們倆。心術不正的老光棍,自己找不著對象還想拆散我們。
藍纓看到他簡訊的時候差點笑出聲,竟然這麼說宮九陽,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氣死,趁教授沒注意,很快回覆:嗯,我知道了,我會記住的。我們說好的,只要你不放棄我,我就不會放棄你。看到她發的這句話,宮言庭略略放心,總算覺得這是好消息了。
藍纓覺得宮言庭真的是個很體貼的對象,很多事從他嘴裡說過了,就會顯得特別容易,雖然她知道過程肯定不會很容易,但是他很會轉訴並且消化那些內容的,等傳到她耳朵里的時候,一切都不是那麼嚴重了。
一周後,宮言庭的車修好了,對方的賠償款也打到了宮言庭的賬戶,車禍事件算是順利結案完成。
傅清離從修車廠離開的時候,面無表情,他伸手拉開路邊一輛車的車門,坐了進去,「去公司。」
桑弓開車,看了他一眼,「現在怎麼說?」
傅清離勾了勾唇角,臉上帶著一絲冷笑:「還能怎麼說?算他命大!」
桑弓咂嘴:「還是計算偏差,差一點就達成目的了。」眼角餘光看了他一眼,清了下嗓子,問:「我說,你對那個叫藍纓的,到現在還惦記著?我看連續幾天都跟男的住一塊了,這根本就是睡到一塊了,你就……」
「你閉嘴!」
傅清離猛的提高聲音,「閉嘴!她可以放棄,可以不選擇我,但是我不會允許眼睜睜的看著她跟別的男人雙宿雙飛,絕對不可以!」
桑弓瞭然,這就是自己得不到沒關係,但是別人不管是誰得到都不行。
他陰了陰臉,虧他跟了那麼多天傅清離沒發現,要是發現了,說不定他也要對付他了。
桑弓覺得傅清離有點要瘋的節奏,天天跟蹤,在人家樓下能成宿的待,就是為了看燈亮了還是燈滅了,照這樣下去,這人瘋掉是遲早的事。
桑弓認定傅清離瘋了還有一件事,大把大把的鈔票他賺來了不自己花,竟然全捐出去,今天捐給某個孤兒院,明天捐給某個養老院,要不然就捐給小動物愛心之家之類的機構。
那麼多的錢啊,他真的瘋了。
說來也怪,他越捐,生意就越好,人家都說他做慈善,更願意有生意給他做,簡直成了青城新晉的明星人物。
桑弓關於這一點又有點佩服傅清離,做生意的腦子很靈活,說變就變說動就動,說捐就捐說改就改,所以原本一個小小的保鏢工作室,愣是讓他做成了大規模的第一安保公司。
原本是個一個樓層兩三間房子,後來變成了一層樓都是他的訓練基地。這樣一來,桑給那個就更加不願意走了,他在傅清離這裡不需要做什麼事,但是就有大把大把的分紅,到了別的地方不一定有錢就算了,幹活也算了,還要被人吆三喝五,那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桑弓的脾氣哪裡受得了被人訓,抬手就打的,開除是家常便飯。
當然,桑弓有個惡習改也改不了,他好賭,而且和所有賭徒一樣,認定自己肯定會贏,所以一直沒放棄賭,傅清離勸過,結果桑弓完全聽不進去,再加上現在緋紅不在他身邊,更加沒有人管他,空虛無聊的時候,又去賭。
傅清離分給他的錢不少,但是在桑弓手裡留不了多久,很快就輸的一乾二淨。
現在傅清離也懶的管他了,愛怎麼玩怎麼玩,不要影響到他就行。
如果說最初分手的時候,傅清離那簡直是活不下去的狀態,那麼現在,傅清離則完全是被人挖了心,兩年,兩年的時間,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孩兒終於走了出去,轉身投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這讓她怎麼受得了?
傅清離覺得自己要瘋了。很快就要瘋了。
他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他的女孩兒躺在別的男人懷裡的場景,他們曾經做過的每一件事,她都會跟那個男人再做一遍,他不敢想,也不願意相信她會真的忘了他們曾經所有的甜蜜。
他一次次的跟著他們,想要看看是什麼促使她選擇了那個人男人。
從看到宮言庭的第一眼,傅清離就對他抱有敵意,只是那時候兩人似乎沒有關係,可傅清離就是覺得不對,藍纓身邊也會有其他異性,可哪些人引不起傅清離的注意,只有宮言庭是不一樣的。
「你這樣也不是辦法。」桑弓看了他一眼,「要不然就搶過來,要不然就撕破臉,干著急啊,要人命了。」他試探的問:「要不然,我我幫你搶?」
傅清離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說:「回公司。」
桑弓離不開傅清離,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如果沒有傅清離,桑弓要不然變成了犯罪份子,要不然餓死在街頭,偏偏他纏上了傅清離,還有了現在的日子。
住豪宅,吃大餐,三天兩頭賭一把,雖然百賭百輸了,可他每次都能拿出錢來輸,這就沒辦法了。
中午藍纓去食堂吃飯,她打了菜,放到桌子上,手機響了一聲,她拿起了看手機,宮言庭發過來的,她看著簡訊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他發過來的簡訊息她都會忍不住的笑,有時候不好笑她也會笑,這種笑不是高興,而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藍纓覺得人生在世最幸福的事,莫過於跟找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能感覺到內心的平靜和喜悅,這是宮言庭帶給她的最大收穫。
她在機構的時候,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在外面的世界過著最平復普通的生活,現在她覺得這樣的願望就在眼前。
她低頭,一個字一個字的按著簡訊:知道啦,我會吃的飽飽的,你也一樣啊,別弄的好多天沒見似得,我早上剛分開好不好?
發送完成,她把手機放進口袋,繼續認真的用餐。
桌子的前方站了一個人,然後這個人不客氣的在她面前坐了下來,藍纓抬頭,臉上愉悅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她睜著眼看著傅清離,神情嚴肅而冷峻,眼神帶著警惕。
傅清離面無表情的坐在她面前,手裡的餐盤放著稀稀拉拉幾個菜,他問:「這裡沒人吧?」
藍纓握著勺子和筷子的手緊了緊,然後她搖搖頭:「沒有人。」
傅清離坐下後,伸手把一張反抗拍到餐桌上,說:「我在這裡進修,這是我的飯卡。看到熟人,過來打個招呼。」
藍纓先是愣了下,隨後點點頭:「嗯。」
傅清離笑了一聲:「怎麼?話都不想跟我說?」他點點頭,「也對,我這樣的人,不配給你說話。看到你找的那個新男友了,看起來比我有學問。」
藍纓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然後她開口,「你是故意的。」
傅清離笑:「這話怎麼說呢?什麼叫故意,要說故意,那可是故意殺人,這罪名我不敢當。」
藍纓緊緊的握著筷子,她盯著傅清離,再次開口:「你想殺他?」
傅清離依舊笑著說:「冤枉。說話可是講究證據的。」
藍纓深呼吸一口氣,說:「你原本想要殺的人,又或者說你原本想要傷的人是言庭,但是卻誤傷了另外一個無辜的人。傅清離,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的?」
傅清離臉上淡笑的表情逐漸隱去,他說:「我想殺了你,這樣就一了百了。但是我做不到……」
藍纓死死的盯著他,「你想幹什麼?你想要幹什麼?」傅清離回答:「我像你和他分手,我想要你。」
藍纓嗤笑了一聲,「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去嗎?傅清離你醒醒吧,我們早就回不去了……」
「我不介意。」他說:「我不介意你跟他有過肌膚之親,也不介意你跟他感情有多好,我只要你回頭,我曾經所有的錯我都願意改,只要你回頭。我可以拿我的性命起誓我會改,改成你喜歡的樣子,只要你回頭……」
藍纓搖頭:「沒有會相信你……」
她端起餐盤想要離開,傅清離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說:「藍纓!你知道我不會放棄的。」他抬眼看著她:「我不會放棄。第一次他死不了,不代表他以後還有那麼好的運氣,藍纓你知道我的手段,我為了達成我的目的,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你愛他嗎?你愛他就會擔心他的安危是不是?你不分手,我會一點一點的殺了他,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他有幾條命?我可以一條一條切斷……」
藍纓的瞳孔猛的擴大,他盯著傅清離:「你是瘋子!」
「對,我是瘋子!」他說:「在你放棄我的時候我就瘋了,我就是瘋子。我可以忍受你離開我,可以忍受你不愛我,但是我不能接受你愛上別的男人,絕對不行!我是瘋子你早該知道的,畢竟我的父親是個殺人犯,而我是殺人犯的兒子。我也會是個殺人犯,藍纓,你能保護得那個男人幾次?」
藍纓突然抬手,對著他一巴掌扇了過去,傅清離坐著沒動,接下了她打過來的巴掌,這一聲清脆作響,讓周圍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藍纓手裡托著的餐盤灑落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音,她死死的盯著傅清離,「你果然是瘋子!」
「離開他。哪怕不回到我身邊也不會讓任何男人靠近你,我不允許。」他的臉上帶著清晰的指印,坐在原地說:「只要你離開他,我答應你,再也不會對他出手,否則,我絕對不會罷手!絕對不會!」
藍纓的整顆心都在顫抖,她搖頭:「傅清離!」
他抬起頭,睜在發紅的眼睛,「藍纓,離開他!不要讓任何男人靠近你!任何男人都不行!」
藍纓咬緊牙關,咬的死死的,像是發狠的獵人看到掙脫的獵物懊惱氣憤卻又無可奈何,她只是站在原地搖了搖頭,說:「你真是無可救藥!」
傅清離回答:「不!我可以救,只要你回來,我就可以救,你就是我的藥,沒有你,我就是會發瘋。我就是冥頑不化,我只想要你在我身邊,只想要你……哪怕你不回來,也不要允許你身邊有其他男人,我會瘋,我真的會瘋……」
藍纓沒有理他,而是撿起地上的餐具送到回收處,抬腳離開。
「藍纓!」他對藍纓的背影大喊一聲:「我不會放棄,絕不!」
走到外面的時候她的身體都在發抖,手腳也有些發麻,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似乎覺得曾經和柴崢嶸的那四年感情,就像是一個不真實的夢,明明本該美好的,可現在卻因為傅清離變的殘破不堪。
她低聲的抽噎著,像是遇到了最難堪的事。
她心中有恐懼,有害怕,也有一博的衝動,她想要賭傅清離只是嚇唬她,卻又害怕他會真的做出傷害宮言庭的事,她怕自己的自私害了宮言庭,又恨自己如了傅清離的願。
她伸手摸去臉上的眼淚,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不甘心,卻又懼怕傅清離的恐嚇,她真的相信,那是傅清離能做得出來的事。
畢竟,宮言庭已經有了一次遇險,誰知道下一次又會是什麼樣的情況?誰保證下一次宮言庭又能安然的脫險?
她伸手抱著頭,一遍遍的問自己,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偏偏就是她呢?
她不過是想要過著最普通人群的生活,為什麼就是不能如願呢?
眼淚擦了又流出來,就好像擦不干似得,她不知道什麼樣的決定才會不讓自己後悔。
晚上的時候,宮言庭準時出現在校門口,藍纓心事重重的在校園裡徘徊,她不想出去,卻又不能一直躲在裡面,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宮言庭出現在她面前,他笑眯眯的說:「我從剛剛開始就看到一個美麗的姑娘在這裡走來走去,一副出去就天塌下來的表情。我能不能問問,什麼樣的問題會讓我的小女友愁成這樣?」
「言庭?」藍纓嚇了一跳:「你怎麼過來了?」
「我不過來能看到我的小女友愁成這樣嗎?」他笑著問,伸手摟在她的腰,「好了,有什麼事吃飯的時候說,我特地過來找你吃飯,你別告訴我不餓,走,吃飯去。順便給你講講我小叔找我麻煩的事。」
藍纓看了他一眼,依舊心事重重,被他帶著朝前走,兩人沒在外面吃,而是回宮言庭的住所後宮言庭動手做的,藍纓在旁邊打下手,他真的做的像模像樣的,一邊做一邊跟她說話,說宮九陽的壞話。
藍纓沉默的聽著,偶爾附和一兩句,宮言庭明顯覺得她有心事,不過也沒追問,時間大把的有,肯定能問出來。
晚飯很豐盛,兩個人吃絕對有點多,宮言庭笑眯眯的說:「看起來還不錯,我們可以喝點紅酒。」
藍纓抬頭看著他,宮言庭去開紅酒了,不多時拿了回來,說:「來,喝了這杯紅酒,跟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之前可是說好的,我們之間要坦誠相見,誠實是我們最要守護東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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