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和夕霧在茶水房聽見隔壁不時傳出歡笑聲,豆蔻感嘆道:「這情形像是又回到了淮安,只要有姐在的地方總是熱熱鬧鬧,那些個表少爺表姐都特別喜歡姐,一有空就往姐的屋子裡鑽,也只有在姐處,他們才不會受到大老爺二老爺和三老爺的約束,整日裡打牌聊天,嗑瓜子喝酒」
「哎陸家二姐三姐跟姐總歸是有血緣至親,本可以好好相處的,可她們偏偏處處跟姐作對算計姐,倒是陳姐她們,跟姐無親無故,卻能如此親密。」
夕霧淡漠道:「姐和望霞居那位有著生死之仇,即便二姐三姐不算計姐,她們最多也就相安無事罷了,永遠不可能這般親密。」
豆蔻頭:「這倒也是,她們就盡力的使壞好了,那樣姐收拾起來,也不用有什麼顧忌。」
夕霧道:「你先去休息吧,今日你累了一天了。」
豆蔻揉了揉酸脹地胳膊:「還真是累了,我這胳膊顛勺顛的都快腫了,只是你一個人行嗎?」
「你只管放心去。」夕霧道。
豆蔻也就不客氣,先去歇下了。
夕霧往爐子裡添了些炭火,又往壺裡加滿了水。
驀然,夕霧抬眼頭望向屋,眉頭一擰,衝出門去,足尖輕,像只燕子一樣飛上屋。
屋上那身著玄色衣裳的男子見行蹤暴露,轉身就飄離,夕霧緊追不放,兩人一前一後飄出了院子。
那人輕功也十分了得,夕霧卯足了勁卻始終就差那麼三丈遠怎麼也追不上。
到了僻靜處,那人卻停了下來。
夕霧穩住氣息沉聲問道:「你是誰?為何夜探莊園鬼鬼祟祟?」
男子轉過身來,夕霧看清那張冷冽清俊地臉,先是一愣,隨即就要下跪行禮。
「不必了,本王來找你家姐有事兒。」皇甫少燁道。
「啊?可是陳姐她們還在姐屋子裡話,不知道何時才會離去,要不要奴婢把姐叫出來?」夕霧問道。
皇甫少燁淡淡道:「不必了,你忙你的去。」
夕霧施禮默默退下。
皇甫少燁長舒了一口氣,這丫頭還真是機敏,他剛尋到那院落,她就出現了。
尾隨殿下而來,躲在遠處的步驚雲搖了搖頭,殿下竟也有被人當賊攆的時候,這是何苦來哉。
只見自家殿下悠哉悠哉地又朝那院子去。
步驚雲飛身上了一株梅樹,抱臂靠在枝椏上,算了,他就在這裡等好了。
皇甫少燁回到那屋,雙臂枕在腦後躺在屋上,聽底下的人閒聊。
「我還真期待明日陸芳華上山後見到秦王世子會是怎樣個光景,她要是問不出口,我倒很樂意幫她問問,哈哈」杜婉幸災樂禍道。
「你呀,就別多事兒了,陸芳華怎麼也是寧的妹妹,她要是出了丑,寧的面上也不好看。」沈心蕊柔聲道。
「她是她我是我,不過你們犯不著去跟她較勁就是了,不值當。」陸寧閒閒道。
「寧的對,咱們不用搭理她,她要真巴上秦王世子,好戲還在後頭呢。」陳思瑤冷笑道。
「眼下是秦王世子和魏王世子選世子妃,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該輪到皇太孫選妃了。」林若雨幽幽道。
「對呀,太孫殿下好像是八月初幾行弱冠禮來著?」杜婉歪著腦袋苦想。
「初六。」林若雨答道。
杜婉嘻嘻一笑:「還是林姐姐記得清楚,林姐姐,你還是很有希望的哦。」
林若雨羞嗔道:「你胡什麼?」作勢要捶她。
陸寧暗訝,難道林若雨喜歡皇太孫?不過,還真是巧呢,皇太孫和她的生日竟是同一天。
「太孫殿下有什麼好的?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對誰都沒好臉色,這種人很難相處的。」陳思瑤道。
屋上的皇甫少燁眼角抽了抽,他在閨秀中的名聲已經如此不濟了嗎?
只聽陸寧的聲音響起,帶著幾絲戲謔玩笑道:「幾位姐姐在外人眼中也是高冷清貴的很吶,只有接觸了才知道沈姐姐最是和氣柔善了,林姐姐溫婉嫻靜,思瑤爽直仗義像個俠女,而婉妹妹是如此的活潑可愛,可見事實常非我們所見,興許皇太孫私下裡會是個很有趣的人呢。」
皇甫少燁的嘴角勾了勾,很有趣,她是這麼覺得嗎?
林若雨道:「此言甚是,太孫殿下自幼沒了雙親,即便性子清冷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若是個好脾氣的,不定早就被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我以前覺得皇太孫很不近人情,很兇,有怕他,現在聽你們這麼一,我倒是有些同情他了。」杜婉道。
「不管怎樣,我總覺得還是不要跟皇家沾上邊才好,皇上年事已高卻遲遲不立太子,以至於人心浮動,這將來的情況誰都不好,咱們能夠遠離這些紛擾便離的遠些,平安度日,閒來姐妹們能聚一番便是最好不過了。」沈心蕊微然道。
這話算是到大家心坎里去了,有些人是削尖腦袋想要名和利,有些人企盼的不過是安淡平和的生活,而她們都屬於後者,只是像她們這樣的出身,安淡平和怕是最難求的。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
半響,陳思瑤問道:「剛才皇太孫的生辰是什麼時候來著?」
「八月初六啊。」杜婉道。
陳思瑤笑道:「那可巧了,寧,你跟皇太孫的生辰是同一天呢。」
「真的嗎?寧,你的生辰也是八月初六?」林若雨問道,情緒莫名變得有些複雜。
陸寧訕笑道:「湊巧而已。」
「也不定是緣分哦。」杜婉捏著怪腔調笑嘻嘻道。
陸寧下意識的留意了下林若雨的神色,林若雨的表情不太自然,看來,林若雨果真是鍾情於皇甫少燁啊,不知皇甫少燁知不知道,林若雨若是成為太孫的妃子倒是不錯,兩人看起來挺般配。
陸寧笑嗔了杜婉一眼,道:「杜婉,你一會兒鼓動林姐姐,這會兒又來調侃我,你老實交代,你是收了太孫殿下什麼好處?還是你自己看上人家了?」
這下輪到杜婉羞了個大紅臉,支吾道:「我我哪有,我只是開玩笑的嘛!」
眾人瞧她那窘迫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皇甫少燁靜靜地望著夜空中的繁星,那星光映在他黑漆深邃的眸,熠熠生輝,恍若黑曜石般閃亮。
原來,她的生辰也在八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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