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晴繞過屏風,有些許的奇怪,今個兒可真是奇了,以往在花廳里,就能聽到這些個妃嬪熱鬧的恨不能打起來的架勢,今個兒怎麼這麼安生?
南宮晴繞過去,才算是明白怎麼回事兒,寶婕妤以及她的兩個宮女白桑白珍正跪在正殿中央,所有的妃嬪靜靜吃茶,只裝作沒有瞧見一樣。
菲貴妃一樣坐在上首,見到南宮晴出來,率先起身,與南宮晴見了一個平禮,眾妃嬪恭聲請安,這才落了座。
寶婕妤一直等著南宮晴出來呢,這會兒哭的好不傷心道:「還請賢妃娘娘給嬪妾做主。」
「這是怎麼了?」南宮晴不看寶婕妤,反而是將目光落在菲貴妃的身上。
菲貴妃平靜回道:「本妃來的也晚了些,才到了這裡,就瞧見寶婕妤三人跪著,不知道出了何事兒,本妃還以為,是賢妃娘娘發作的呢,因而沒有問詢呢。」
菲貴妃說完這話,才看向寶婕妤問道:「怎麼回事兒?既然賢妃娘娘沒有罰了你,你跪在這裡做什麼?怎麼說本妃都是你的姐姐,若是本妃入殿來,就讓你起身,倒好像是本妃偏袒於你了。」
倒是無形中解釋了什麼,事實上,菲貴妃很明白,南宮晴如今是不會輕易處罰了誰的,在高位的時間久了,便很懂得平衡之道,只要將悅妃她們三個一併放在巧媛宮,就夠折騰的了,南宮晴犯不著出手。
寶婕妤抹了眼淚,指著右邊下首第二位,道:「是悅妃!嬪妾到了晴柔殿,宮女給上了茶,悅妃偏說喜歡嬪妾手裡的青花瓷盞,要跟嬪妾要了去。」
「嬪妾不肯,只說這茶盞的花樣不同,也是賢妃娘娘的一番安排,不能亂了規矩,悅妃便說嬪妾不敬於她,罰了嬪妾跪到現在。」
南宮晴淡淡的掃了金世悅一眼,不愧是南疆巫女的女兒,算的上是明眸善睞的了,五官很是張揚大氣,有幾分美艷逼人。
「悅妃,寶婕妤所言可屬實?」南宮晴一副神情懨懨的,頭疼不已的樣子,淡淡張口。
金世悅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道:「回賢妃娘娘的話,確如寶婕妤所言,不過,妃妾不過是瞧著寶婕妤手裡的茶盞花樣好,新奇沒瞧見過,想要瞧一瞧罷了。」
「妃妾想著,既然是賢妃娘娘的安排,那麼寶婕妤手裡的茶盞,必然是不如妃妾手裡的尊貴,所以便想著,便是瞧一瞧也無妨,卻不想寶婕妤竟然張口閉口的就用娘娘來壓妃妾,所以妃妾不得不教導寶婕妤一二……」
寶婕妤立時挑眉瞪著金世悅,冷冰冰的說道:「若論教導,上有賢妃娘娘,菲貴妃,哪裡就輪得到悅妃來教導嬪妾?難道說,悅妃想要越過賢妃娘娘與菲貴妃去不成?」
南宮晴用手支著小几子,一手執了美人摘梅的團扇輕輕搖動著。
悅妃要報昨個兒的仇,所以等著寶婕妤到了晴柔殿,當著所有妃嬪的面兒,給寶婕妤難堪,而寶婕妤呢,順水推舟的想要借了自己的勢,給悅妃難堪,一個個的都是用了心計的啊。
悅妃恭敬的又一行禮道:「賢妃娘娘,菲貴妃娘娘,妃妾不過是想著,寶婕妤是妃妾巧媛宮的人,妃妾作為巧媛宮的主位,不能瞧著寶婕妤在外失了體統,丟了臉面,因而才會這般。」
寶婕妤不甘示弱的說道:「悅妃便是想要行一宮主位之權,也該在巧媛宮裡頭,在晴柔殿處罰嬪妾,可不就是想要讓賢妃與貴妃娘娘難堪嗎?」
「就是因為這裡是晴柔殿,妃妾才會只是讓寶婕妤跪在這裡,而沒有任何處罰,若是依著宮規,寶婕妤不敬主位,是要罰了月例銀子,打了嘴巴的。」
悅妃不再瞧寶婕妤,只跪地看向上首的南宮晴與菲貴妃道:「若是賢妃娘娘與菲貴妃覺得妃妾失儀,還請賢妃娘娘與菲貴妃責罰,妃妾絕無怨言。」
菲貴妃與南宮晴對視了一眼,顯然,這位至今沒有承寵的南疆悅妃是個妙人兒,比寶婕妤不是聰明了一點兒半點。
繞來繞去的,到底還是將寶婕妤繞了進去,話說到這個地步,南宮晴便是要罰悅妃,也要先將寶婕妤打了嘴巴,罰了月例銀子才成。
南宮晴沒有理會悅妃,反而是看向一旁的寶婕妤,慢條斯理的說道:「本妃聽說,寶婕妤昨個兒責打了巧媛宮的一個宮女?」
寶婕妤刷的一下,後背就出了汗,南宮晴最近都是不怎麼理事兒的,只一心照顧著太子慕容華燁,再過半個月,太子就要學了課業了,最近後宮諸事都是菲貴妃在管著的。
她一直以為,南宮晴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卻不想,南宮晴不但知道,還知道的很清楚,她責打宮女,這多小的事兒,南宮晴竟然也能將這樣芝麻綠豆的事情說出來?
「嬪妾昨個兒不過是氣得狠了,也是想著,不過就是個宮女罷了。」寶婕妤想要將事情大事化小,因而輕飄飄的說道。
南宮晴放下茶盞,輕呵一聲:「呵,不過就是個宮女罷了……」
「那宮女是寶婕妤跟前伺候的?」
「不……不是……」寶婕妤咬著唇瓣,避重就輕的回答著。
南宮晴的聲音卻是突然間如碎裂的冰碴一般,盯著寶婕妤問道:「那是伺候誰的?」
「是……是……」寶婕妤本就是背叛了菲貴妃的人,菲貴妃又是賢妃的人,她也沒指望著賢妃會幫了她,只是想著,賢妃應該是更討厭悅妃的,卻不想,賢妃竟然發作到自己的頭上來。
「是誰?」南宮晴冷聲追問,凌厲的聲音不遜色於當初的李琳兒。
寶婕妤咬著唇瓣不說話,左不過自己今個兒是逃不過了,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分別?
「呵。」南宮晴輕蔑一笑道:「本妃倒是第一回知道,寶婕妤是這樣倔強的人兒,既是如此,不如悅妃來說說。」
被點了名的悅妃眉間不自覺的皺了皺,旋即恭聲回道:「回賢妃娘娘的話,不過是巧媛宮裡的內務,讓娘娘笑話了,不值得一提。」
南宮晴似笑非笑的看向悅妃金世悅,道:「寶婕妤不懂規矩,悅妃要教訓寶婕妤,就不是內務了嗎?」
「同樣是內務,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金世悅想要借著南宮晴的手,給寶婕妤難堪,就該知道,這世上沒有隻利用人的道理,她南宮晴,也不是那等好用的刀劍,想要利用她,那就要做好了被割下一塊肉的準備。
今個兒是悅妃,若是讓她得逞了,日後這後宮妃嬪,還不得一個個都來算計她?
悅妃抬頭,眼裡竟然閃過一絲凌厲,居然這麼快就忍不住了,還以為她有多麼的厲害呢。
「回賢妃娘娘的話,寶婕妤昨日責打的宮女,正是妃妾身邊的大宮女菱惜。不過,妃妾並不是因著這個,才會責罰寶婕妤的。」
悅妃抿了抿唇,這樣可是不一樣的,一樣是寶婕妤不懂規矩,只是一旦牽連了昨個兒的事兒,就是她狹私報復,而不是以正宮規了。
她原是念著,寶婕妤不會傻到要將昨個兒的事情說出來,才會這般,也順便告訴那些個想要欺負她的人,別當她是軟柿子,就算她沒有承寵,一樣也不受侮辱,沒想到……
「行了,本妃都聽明白了。」解釋不解釋的,在座妃嬪也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南宮晴撫著身邊綠油油的玉如意,溫言道:「悅妃與寶婕妤都起來吧。」
悅妃與寶婕妤都弄不明白,南宮晴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因而乖巧起身。
「原本你們各宮裡頭的事兒,本妃是不願意管著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也就過去了,但這不代表本妃就不知道。」
南宮晴神色冰冷的掃過眾妃嬪,聲音漸漸起了寒冰道:「但是你們鬧到了本妃跟前來,那就別怪本妃不客氣了。」
「寶婕妤,不敬自宮主位,罰月例銀子三月,摘綠頭牌三月,掌嘴三十,由悅妃行刑。」南宮晴慢悠悠的說道:「寶婕妤,本妃讓悅妃行刑,是要告訴你,不敬主位的下場,你可明白?」
寶婕妤到了這個時候,還能說些什麼?南宮晴表面上說的是她不敬悅妃,事實上,還不是說她當初不敬菲貴妃嗎?
悅妃上前叩拜道:「妃妾多謝賢妃娘娘做主。」
「悅妃,你也別急,你身為一宮主位,要責罰巧媛宮內的小主,自有規矩,你卻要鬧到本妃這裡來,若說各宮主位都學著你這幅樣子,那本妃還要你們這些主位做什麼?」
南宮晴總覺得,悅妃今日所為不是衝著寶婕妤,而是衝著自己來的,因而也不客氣,反正慕容澈說過,是要將悅妃當個擺設的。
「便罰你三個月的綠頭牌,以作懲戒吧。」
聽到南宮晴的懲罰,新晉妃嬪忍不住彎了唇角,悅妃本來就沒承寵,再晾上三個月,就算她是正二品妃又如何,到時候皇上怕是早已經將她忘記了。
莫說是旁人,就連泰熙宮的雲妃都鬆了一口氣,到底新晉的十一個人里,只有她與悅妃是正二品妃,如今可算是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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