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這個詞,讓雲綰容足足怔了一息。她的痛她自己懂,但齊璟琛究竟有多傷懷,她真的無從不知曉。
他是皇帝,他有過數次孩子,就算當今聖上不貪美色,後宮佳麗依舊滿滿。
他又能分多少情意來悼念她無辜的孩兒?
「當初皇后和賢妃流產,你也是這樣安慰的?」雲綰容倔強地抬著頭,心裡難受。
「不可理喻!」齊璟琛臉色更糟,起伏的胸膛表示他已經十分生氣了,但倘若不是自己照顧不周,眼前之人會這般與他作對?
他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複雜,拼命壓住脾氣後,聲音有些嘶啞。他深吸一口氣:「朕以為你明白,朕待你是不同的。」
「臣妾當然明白,因為只有臣妾願意像猴子一樣在你面前耍寶,賣力討好。」雲綰容道。
他願意跟她說心裡話了,而她便是這般糟蹋他的心意?雲綰容的話終於讓齊璟琛爆發,隱忍的面容已經寒透。
他氣極反笑:「原來在雲貴妃心裡,朕是這樣的人!」
說罷怒氣騰騰地攥住她的手,把人往迴路帶:「你想要的不就是孩子?朕給你!」
「你放開!」雲綰容不從,使勁掰他暴起了青筋的手。
推搡之間,齊璟琛猛地將人拽到胸前,低頭朝她唇瓣咬了下去。
雲綰容頓住,繼而掙扎得更用力了,然而所有的力氣都奈何不了越收越緊將她禁錮的雙臂。
雲綰容好像放棄了,由他為所欲為,慢慢地松下僵硬的身子。<>
齊璟琛感覺到她的順從,強吻之後漸漸鬆開他的手。
卻見眼前之人突然揚掌,「啪」地一聲扇在了他的臉上。
齊璟琛微側著頭,臉上一片火辣。
四周的空氣都如同靜止般。
他閉眼,深呼吸,按捺不下胸腔騰地燃起的怒火,大喝:「來人!」
「皇上是打算拿了臣妾位份,還是打算懲罰禁足?」雲綰容反問。
齊璟琛嘲諷呵笑,眼中醞釀著風暴:「將雲貴妃給朕送回去!」
說罷袖袍一甩,負氣離去。
獨留雲綰容在原地,站了許久。
從熙華宮出來,高德忠心驚膽戰,怕多走一步都是錯。
這是第幾回了?兩人就不能好好處?非得鬧!
他心中哀嚎,臉上卻不能變露半分,垂首哈腰小心翼翼地捧著藥膏送至皇帝跟前。
齊璟琛接過,反手將它摔了。
「皇上息怒。」高德忠跪道。
齊璟琛臉上的掌印並不重,從熙華宮回來,已經消了大半。
只是一想起那位,這心頭火就燒得啪嗒響,怎麼都消不下。<>
「拿奏章來。」齊璟琛道。
高德忠沒勇氣抬頭偷看皇帝臉色,飛地溜去幹活。
之後高德忠捧上摺子,斂息退至一旁。殿內只剩紙張翻閱聲,襯得愈發寂靜。
眼見用膳時分,高德忠想出聲提醒,突然回想到一件差事,心中暗自叫苦。
今兒十五。
這兩人早不吵晚不吵,偏趕上今日,真苦了他叫他如何開口?
高德忠有些坐立難安。
這邊小小動靜,已讓齊璟琛覺察。
「高德忠,有事?」他淡問。
皇帝語氣越平靜,高德忠這心就越慌啊。他眼一閉,赴死般開口稟報:「皇上,今兒十五,您可要去坤和宮?」
齊璟琛手中硃筆停住,想起了雲綰容方才的話,突然覺得累極。
「不去,晚膳擺在乾和宮。」
高德忠應是。
坤和宮內,皇后像往常般備了皇上喜歡的菜色,還沒忙過完,就見採桑匆匆來報。
她小心謹慎地開口:「娘娘,奴婢剛去探過消息,皇上他……今兒恐怕不來了。」
正想進內更衣的皇后不禁看她:「皇上他忙?還是今兒發生過什麼?」
採桑支吾不敢說話,她左右看看,告罪一聲,到皇后耳邊低聲道:「今兒皇上被雲貴妃給打了。<>」
皇后倒吸口涼氣:「怎麼回事?」
「聽說兩人起了爭執,具體的奴婢也不知道。」
怪不得皇上不來,原來心情不好。
可如今皇上除非有要事,到坤和宮的日子也就剩初一十五了。
這關係到皇后的臉面。
皇后執掌後宮,要眾人服管教,威嚴不可少。而這份威嚴,還需皇上給她的體面。
皇后長嘆一聲,覺得該爭取一下:「你親自去請皇上,若皇上不應,你就將左氏的事兒稟告皇上,說本宮有要事相商。」
「那冷宮那裡……」
「你叫人快些,再帶太醫過去診斷一回,畢竟若皇上問起,總不能太難看了。」皇后冷靜道。
原本不想管左妗梅的事兒,如今她拿左氏作筏子,表面功夫要做足。
「對了,順便把許汀蘭請來一趟。」皇后又吩咐道。
採桑這回迷糊了,皇后與皇上用膳,叫上許婕妤是幾個意思?
「怎麼?還有事?」皇后見她不動,問。
採桑回神,趕緊道:「沒有,奴婢這就去辦。」
皇后心有盤算,雲貴妃跟她說皇帝要她對付許汀蘭,她得試探真假,萬不可輕信他人。
不多會功夫,許婕妤求見。
皇后熱情地招呼她來跟前,拉著她的手,道:「太后甍後,不見你出來走動。你整日呆在殿內,不覺煩悶?」
「謝娘娘關心,妾身習慣了。」許汀蘭恭恭敬敬,只是那把聲音還沒好,沙沙啞啞的,毫無女子的嬌美動聽。
皇后默默為她覺得可惜。
她拍拍許汀蘭的手,視線被她的指甲兒奪去,釋然一笑:「妹妹蓄回指甲了?也好,你就是你,本不該模仿他人。如今太后不在了,再無人逼你去學雲貴妃爭寵。」
許汀蘭笑笑,不著痕跡地抽回雙手:「皇后尋妾身過來,有事吩咐?」
「瞧你說的哪門子話,你們本是同宗姐妹,自當多加往來。」皇后坐下,給她賜了座,讓扶桑上茶。
皇后呷口茶後,與她聊起天來。許汀蘭多半靜靜聽著,必要時才嗯聲表示認同。
皇后瞧她那樣,其實早沒了和她說話的興致。
不知為何,就算沒太后施壓,她對這個妹妹還是喜歡不起來。
她沒法忘記,自許汀蘭從冷宮出來後,站在角落暗自觀察、陰森如蛇耐心等候獵物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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