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轉眼就到了月末,無極劍派眾弟子迎來了小考的日子。
這日天明,無極殿前的廣場上,聚集了無極劍派的眾多弟子。
這次的小考由齊之順親自主持。當他到來的時候,眾人齊齊拜見,叫道:「師父!」。雖然在場的有一些弟子年紀也只比齊之順小几歲,但江湖的規矩是武無先後,達者為師,以齊之順的武功足以確實足以做他們的師父。
齊之順應了聲,然後坐在前端,在他左右兩側分別坐著數人。這幾人的年紀都在二十上下,是入門較早的弟子,武功也是不差。平時門內很多弟子都是由他們代為教導的。
柳君臨和鄒人俊也在人群中。
無極劍派的眾少年們或獨自演練劍法,或兩人對練,由齊之順等人評論指點。
柳君臨看著很多年紀跟他差不多的少年,都是身懷絕技,武藝不俗,眼眸中充滿艷羨之色,心想:「現在是月末小考,到下月月初也就只有幾天的時間,齊之順就會教我武功了。」但跟著,他又是浮現憂色:「可是,若真是按照人俊所說,齊之順是一個氣量狹小之人,那他還會認真教我武功嗎?」
柳君臨心思沉重,忽然,他的耳邊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叔叔,侄兒聽說人俊師弟近日來武功練得不錯,侄兒想向他請教。」
他抬眼一望,見說話的果然是齊玄。
齊之順面色不愉,他告誡過齊玄很多次,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叫他叔叔,以免眾弟子以為齊玄是他的侄子而有所偏私。當然,事實上,他也確實是偏私了。用一句話講,那就是既要當婊子,又要立貞節牌坊。
無極劍派弟子眾多,齊之順當然不可能人人都知道,但是對鄒人俊,他可謂是記憶深刻,知道鄒人俊的武學天資也是極為出眾,這幾年,要不是他的刻意沒有教鄒人俊武功,否則,鄒人俊的武功早就甩出齊玄幾條街了。他板起面色,對鄒人俊說道:「人俊,為師也想看看你的武功精進如何了。既然齊玄想和你切磋,那你就下場跟他比一比吧。」
很多弟子看到鄒人俊,都是露出憐憫之色。
幾年前,鄒人俊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齊玄打敗,讓他顏面盡失。從那以後,齊之順就沒有再指點過鄒人俊武功,而齊玄得齊之順指點,武功當然每天都在進步。之後的每一次月末小考,齊玄都會指名對戰鄒人俊,其實也只不過是藉此教訓鄒人俊,讓他丟臉而已。
柳君臨面色有怒,他這個師父還真是無恥,暗想:「舅舅也算是所託非人了。」想想也是,他舅舅尹劍軒極少來無極劍派,對齊之順的真面目還真是不了解。
他想上言阻止比武,但卻被身旁的鄒人俊拉了一把。
鄒人俊對柳君臨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說。然後他對齊之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說道:「是,師父。」齊之順都已經點名了,他當然避不過,只能咬咬牙,提劍走了出去。走到廣場中央,與齊玄相聚不過數丈。
齊玄面色帶著笑容,倒懸長劍,拱手說道:「鄒師弟,請指教。」
雖然鄒人俊恨透了齊玄,但基本的禮數也是不可缺,他拱手行了一禮,說道:「齊師兄,請。」
齊玄笑道:「師弟,小心了。」話一落,他手中的長劍一挺,已向鄒人俊的腰間挺直刺去。
鄒人俊知曉自己的劍法比不過齊玄,但他也不會任由齊玄欺凌,長劍挺刺了上去,兩劍相碰,「叮」的一聲,鄒人俊被齊玄劍上傳來的勁道,震得手臂發麻,身子被震退數步。
幾年前,他的武功確實比齊玄要強,只是這幾年,他雖然勤練武功,但並無名師指導修煉,武功幾乎沒有進步。相比起來,齊玄卻有齊之順的悉心教導,兩人的差距一下子就出來了。
齊玄面露冷笑,連續刷刷刷數招快劍,劍鋒上青芒閃爍,可見威力不俗。鄒人俊根本無力招架,才不過幾招,他就已險象環生。
眾弟子見到此場景,也都沒有出聲,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以前每一次月末小考,鄒人俊都是被齊之順打得很慘。
柳君臨一顆心都快提到嗓子上了,心中焦急萬分,忽然,他見到齊玄一劍將鄒人俊的左腿刺傷,緊跟著一腳踹在了鄒人俊的胸口,將他踢傷。柳君臨不由失聲尖叫:「人俊!」人便沖了出去,將倒地的鄒人俊扶起。
鄒人俊叫道:「君臨,小心!」原來,齊玄一腳將鄒人俊踹飛之後,並不罷手,又是一劍向他刺來,而柳君臨恰在此時沖了出來,這一劍就向著他刺去。
齊之順臉色一變,他就算再向著齊玄,但也不會讓齊玄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啊。但還不等他出手,就只見柳君臨慌張之中抽出了長劍,一劍就向齊玄刺去。
齊玄的武功離高手境界當然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但他對劍法的領悟也有一定的火候,收放也能自如,他這一劍,一方面是想在眾多同門的面前炫耀自己的劍技,另一方面也想嚇一嚇柳君臨和鄒人俊。
不過,柳君臨並不知道齊玄的心思,他見齊玄這一劍來勢兇猛,劍氣閃動,只當齊玄想要殺人,神色大驚,慌亂之中,長劍就刺了回去,暗想:「就算死了,也要拉你當墊背。」這一劍並不高明,劍勢也並不凌厲,但卻是打著同歸於盡的心思,直刺齊玄的心窩。
齊玄吃了一驚,暗叫:「這小子想跟我同歸於盡?」他身子向後急縱,極速躲開。他本來是可以用長劍將柳君臨的長劍挑開的,但柳君臨旁邊還有個鄒人俊,要是關鍵時刻,鄒人俊刺他一劍,那他可就危險了,所以,他只能後退才更安全。
柳君臨一擊得手,倘若乘勢追擊,齊玄必難倖免,但他並無對敵經驗,一劍逼退齊玄,已是大喜過望,人呆在原地不動。
齊玄惱羞成怒,喝叫一聲,再次挺劍向柳君臨刺去。
鄒人俊大叫:「君臨,小心!」
柳君臨大驚,急忙揮劍擋了過去。
鄒人俊想提劍相助,但他左腿被利劍所傷,行動不便,只能在旁干著急,目光看向齊之順,帶著乞求,希望他能阻止。
齊之順本想阻止,但見柳君臨劍法雖然雜亂,但卻實實在在是無極劍法,心中十分奇怪:「奇怪,我並未傳授他武功,他是怎麼會使無極劍法?難道是尹劍軒教過他劍法?」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念頭,心想:「可是不對啊,要是尹劍軒教過他劍法,他劍法不會使的這麼凌亂。」
其餘弟子見齊之順不為所動,誰也不敢阻止,只能在旁靜靜觀看。
柳君臨招招兇狠,東刺一劍,西刺一劍,招式凌亂。他這無極劍法也只是看無極劍派弟子練劍,他憑記憶記下的,也沒有經過別人指導,所以,使出來也是雜亂不堪。不過,就因為他不按常理出牌,亂砍亂殺,但當中又夾雜著幾招高明劍法,再加上,齊玄平日裡養尊處優,武功雖學得不差,但始終是少了一份敢打敢拼的血性,而柳君臨卻是敢打敢拼。因此打了齊玄一個措手不及。
齊玄心中羞怒交加,但在接了柳君臨的數劍後,心中也是暗暗吃驚:「這小子不是剛上山沒幾天嗎?還沒有經叔叔正式傳授武功,他怎麼會無極劍法?」他久拿不下柳君臨,反而一度被柳君臨逼的狼狽,他似乎看到了同門師兄弟妹們的嘲諷,他臉上火辣辣的,怒叫一聲,連人帶劍,向柳君臨直撲了過去。
齊之順眉頭一皺,以他的眼力當然能看出齊玄的心已經亂了。心一亂,劍法也跟著亂了。這般下去,齊玄說不定還會敗在柳君臨的手中,口中喝道:「好了,住手!」但見齊玄被憤怒燃燒了理智,他身子上前,一把抓住齊玄的手腕。
齊玄被齊之順手上的力道一震,長劍脫手,不服氣的叫道:「叔叔!」
齊之順冷聲喝道:「閉嘴!」
齊玄挪動嘴巴,但見到齊之順那嚴厲的目光,頓時不語了。
齊之順目光轉向一旁的柳君臨,說道:「君臨,你的劍法是從哪裡學來的?」
柳君臨如實道:「弟子只是見過眾位師兄練劍,胡亂學了幾招。」
無極劍派的弟子皆是譁然,暗叫不可能,柳君臨上山才幾天,只是在旁看了看他們練劍,就學了一些劍法,什麼時候無極劍法這麼好學了。
齊之順也是不信,但除了這個理由,他實在是想不出別的理由,暗道:「他竟然只是看了門內弟子練劍,就能將無極劍法學到一定火候,連玄兒都奈何他不得。世上真有如此武學奇才?」他在一瞬間警惕之心大增,心想:「我現在還沒教他武功,他就已經這般出彩了,倘若真的教了他武功,那還了得。不出幾年,他的武功就會在我之上,到那時,我這個師父還有何顏面可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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