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血症?」
聽到趙明秀的結論,向淵微微一愣。
「嗯,死血症。我仔細檢查了這個山匪的全身上下,最後確認這個人就是死於死血症。」
摘下擋在面部的白布,趙明秀道:「死血症是一種很可怕的病症。
患上這種病症的人,全身的血液都會逐漸壞死,然後不再流動。
就像是死人一樣,這種病症的過程十分痛苦。
血液不再流動,就會淤積在身體的各個器官。
疼痛、窒息、抽搐……這些都是死血症會引起的症狀。
我看這個人也是倒霉了,死血症的患病幾率很低,也不傳染。
但是至今都沒有有效的治癒方法,一旦得上就是絕症,只能痛苦的等死。」
「這樣嗎……」暗自點了點頭,又給了趙明秀一錠銀子作為謝禮,向淵在趙明秀一臉諂笑下離開了巡捕房。
走在廣陵的大街上,向淵心中暗自思索。
鄭高飛是明勁武者,要是有什麼死血症,他如何練到這重境界的武功。
看來屍毒的效果就是和這死血症的症狀類似,讓人體內原本鮮血的血液,變成粘稠凝固的死血。
死血不流動,導致血管堵塞,繼而身體各個器官失去活力,然後痛苦死去……
如果真是這樣,那以後和非生死仇敵的人動手,我還得小心留意一些。
也不知這殭屍牙鏈的被動,能不能關閉了……
念頭所致,向淵裝備欄的殭屍牙鏈突然光華一閃,一串信息浮現在了他的眼中。
殭屍牙鏈:被動:攻擊附加百分之五屍毒傷害(已關閉)
面露驚喜,沒想到這裝備的被動效果竟然真的可以關閉,暗自壓下心中的喜意,向淵大步返回了向家。
……
轉眼年華,秋收冬藏
四個年頭流逝
新年開春的第一天,向家卻沒有半分的迎春歡喜之意,反而府內上下皆是一片肅然
其原因就是向家的老家主,嚮慕南已經陷入了彌留之際……
嚮慕南的臥房裡,向文棟三兄弟以及向淵、向川、向明等一眾小輩,還有王沖這些老家僕都齊聚在臥房裡,聆聽著嚮慕南最後的話。
「文棟……」輕聲呼喚來自己的大兒子,雙眼已經渾濁一片皆不能視物的嚮慕南,緊緊抓住了向文棟的手:「文棟,你是長子。我死以後,向家就要你來擔著。
你們兄弟切記和睦,莫要生而事端。
否則,我走也走得不安心啊……」
「爹,您放心。我兄弟三人,一定聽您的話!」跪伏在嚮慕南的床前,向文棟顫聲應道。一旁的向樂山和向北辛也是虎目含淚,輕輕點頭。
「川兒,爺爺沒能給你尋個好親事,你莫要怪爺爺。」心裡始終還惦記著黃若兒那一次的背叛,嚮慕南長嘆一口氣說道。
「爺爺,我怎麼會怪您呢……」身軀顫抖,向川是長孫,和嚮慕南相處的時間最長,感情也十分深厚。
此刻看著床上即將西去的爺爺,簡直心如刀割。
「呃……還有誰,我沒交代來著。
哦,對了。還有淵兒……」意識已經開始混亂,嚮慕南抿了抿嘴:「淵兒今年也有二十了,原本是想等你生日再給你。
不過爺爺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從懷裡摸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向淵:「這是爺爺給你取的字。
淵兒,我向家世代從商學文,學武的就出了你一個。
沒有前人給你探路,日後你可能要多辛苦一些了……」
雖說是穿越而來,但是在向家生活了近二十年,向淵也早已把向家人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面色黯然的接過嚮慕南手裡的紙條,向淵低聲應道:「孫兒明白,孫兒不怕辛苦!」
聽到向淵說完,嚮慕南原本枯黃的臉色突然變得紅潤起來,說話也變得流暢了不少,幾句話便把要交代的事情說完。
看到嚮慕南突然好轉,向家人具是心裡一悲,知道這是老爺子迴光返照了……
果不其然,這陣子精神頭過去後,嚮慕南的氣息一下就微弱到細不可聞,嘴唇翕動了幾下,便撒手人寰……
「爹!」
「爺爺!」
……
向家家主嚮慕南駕鶴西去,喪禮向家足足擺了一個多月。
期間不僅廣陵的各大富戶皆前來悼念,甚至連廣陵縣令孟宏駿也親自過來,為老家主奉了三炷香。
老家主的離去,讓向家在悲痛哀傷中沉寂了許久,直到天氣轉熱,夏季萌發時,這股親人逝去的痛楚才漸漸變淡……
「淵兒,你等一下。」
烈日當頭,早上剛剛練完幾套拳架的向淵,正準備回房洗個澡。
可剛一轉身,就聽到了王沖的聲音。
疑惑的轉過身子,向淵看著大步走來的王沖:「王叔,找我有事?」
望著眼前赤裸著上身,強壯的軀體噴發著灼熱氣息的向淵,王沖眼中幾經猶豫,最後還是從懷裡取出了一封書信和半塊厚實的銅幣。
「這是……」看到王沖取出的兩樣東西,向淵隱約感到,王沖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和自己說。
「淵兒,你今年以是加冠之年,按理說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有些事情王叔要跟你商量一下。」捏著手裡的信封和銅幣,王沖看著向淵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您說。」
「從你六歲提起要和我學武,如今十四個年頭過去了。
你無論是武藝還是體魄都超過了我,我已經沒什麼能教給你的了。
這封信和這半塊銅幣給你。
我和你爹商量了,讓你離開廣陵,去諸陽求學。」將手裡的信封和銅幣遞給了向淵,王沖徐徐說道。
「求學?」接過信封和銅幣,向淵疑惑道:「那這兩樣東西……」
「你到了諸陽後,拿著這封信和這半塊銅幣去找一個叫貫一門的地方,在那裡你可以學到完整的搏虎手以及後續武學。」王沖道。
「完整的搏虎手?後續武學?!」眼眶裡一下子精光四溢,搏虎手向淵練了十四年,早已融會貫通,練成了明勁,成就了明勁武者。
原本向淵以為搏虎手練到這種程度,就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居然並不完整。
「嗯,這搏虎手是當年本就是我師門的武學,你到了貫一門找到一個叫楊靖的人,給他看這封信和這半塊銅幣。
他自然會收你入貫一門,傳你完整的搏虎手和更高深的武學。
淵兒,你的武學天賦極高,體質神異。
往後勢必會在武學一路上走的更遠。
但是即使你走的再遠,還是要聽王叔一句勸,凡事莫要……」
「知道了王叔,我這就回去準備行囊!」聽到能學習更高深的武學,向淵的早就飛向了諸陽。
王沖後面了說什麼,他壓根就沒聽清。
看著興致沖沖大步離去的向淵,王沖無奈的低嘆了一聲,對於向淵他現在已經無法約束。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裡祈禱,小公子能夠把控住自己的欲望,不要落到和他一樣的下場……
……
「爹,孩兒前來辭行。」
收拾好行囊,向淵便來到了向樂山的房間前來和自己的父親告別。
正坐在房間裡捧著一本詞集翻閱的向樂山,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兒子,輕輕點了點頭:「嗯,你年及弱冠,也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妻子去世後,向樂山對於向淵的寵愛便愈加濃烈,幾乎到了向淵要什麼,他就是想盡辦法也要給他弄來的地步。
見父親答應,向淵面露一喜隨即道:「謝謝爹關心,那孩兒就先告退了。」
啪嗒
門板碰撞的聲音讓向樂山身子一震,隨之空蕩的房間裡,響起一陣悠長的嘆息……
……
此次遠去諸陽,向淵為了方便一個僕人都沒有帶,只收拾了一下衣物,帶上了一些銀票,隨後便騎著一匹棗紅駿馬輕裝出行。
駕馬奔馳出廣陵,站在城外的小道上,向淵回首眺望身手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地方,心中一軟,但很快便被眼中的堅毅強壓下去。
如果沒有童年的那次遭遇,如果不是身具神奇的裝備欄。
他或許會和父親叔叔,兄弟們一樣在這片地域,過著富足到老的日子,安穩的做一個富家翁。
但是在見識過那些遠超俗世的存在後,向淵的心早已不甘盤旋在這片小小的池塘里……
「駕!」
生硬的撇過頭,向淵高揚馬鞭,輕喝一聲。
塵土飛揚的馬蹄聲中,背後的廣陵城也變得越來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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