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家祁一個柔弱女子,昨天我和老二親眼看見霍軍欺辱她,她也無法反抗,她怎麼能殺得了霍軍?
所以不但老二詫異,我更是難以置信,我凝視吳明,道:「你是猜測的,還是親眼看見的?」
吳明道:「是猜測的,但也算是親眼看見的。」
我道:「這話怎麼講?」
吳明道:「昨天凌晨,天還不亮的時候,我在這附近守夜。我一向睡眠不深,但凡有風吹草動,就肯定能醒過來。昨天也是,我正在睡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低聲說話,我馬上就醒了過來,順著聲音找的時候,現一男一女並肩坐在不遠處,竊竊私語,我不動聲色,靜悄悄的湊的近了些,然後仔細看了看,才現,那兩個人,一人是霍軍,另一人便是倪家祁。」
我和老二對視一眼,均不做聲。
霍軍和倪家祁是在昨日天蒙蒙亮的時候生的衝突,被我和老二撞見,我還以為是霍軍糾纏倪家祁,倪家祁慌不擇路,所以跑到這片危險的千殺之地里來了,原來在那之前,他們兩個就在附近了。
吳明見我和老二都不吭聲,便繼續說道:「因為離得近,我的耳朵也還濟事,就聽見他們說的話了。我聽見霍軍說:『你讓我陷害張元清,我也做了,把你教給我的話全都傳出去了,現在所有的人都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以後只要死人,他就逃不脫干係。。』倪家祁則是『嗯』了一聲,說:『你做的好,我知道。』」
老二失聲道:「不可能!」
我也極為意外,因為昨天我和老二聽見的霍軍和倪家祁的對話中,倪家祁明顯是偏袒張元清的,怎麼現在竟變成了是倪家祁指使霍軍陷害張元清?
我道:「你確定沒有聽錯麼?」
吳明篤定道:「絕不可能!」
老二還要說話,我擺了擺手,制止了他,又問吳明道:「那後來呢?」
吳明道:「後來,那個霍軍說:『你現在能告訴我,你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了吧?』倪家祁說:『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這個?』霍軍說:『我是喜歡你才願意為你做事的,但你總該讓我知道你的心思吧?』倪家祁說:『總之,我讓你說的那些話也不假,有關他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霍軍說:『張元清做人不講情面,非常狠毒,如果讓他知道是咱們兩個背後搗鬼,他肯定要對咱們兩個下手。』倪家祁說:『不是咱們兩個,是你自己,傳出去那些話的人,都是你自己,與我可沒什麼相干。』霍軍愣了一會兒,說:『是你教我的啊。』倪家祁冷笑了一聲,說:『誰知道?』霍軍乾笑兩聲,說:『你,你怎麼笑得這麼嚇人?你別開玩笑啦,咱們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是一對兒。』說到這裡,霍軍伸手去摟倪家祁,卻被倪家祁一把推開,然後倪家祁站起來就走,霍軍便去追她。當時他們去的方向地勢開闊,沒有什麼遮擋物,我怕被他們現,也沒敢跟。」
我和老二面面相覷,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吳明道:「我當時也看見倪家祁對霍軍的冷笑了,那笑真的是異常瘮人!而且倪家祁話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說,如果霍軍死了,就沒有人知道是她背後指使霍軍搗鬼了。所以,我推測,霍軍就是倪家祁殺的。」
老二喃喃道:「這,這跟我和我大哥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啊。」
我和老二所見所聞,分明就是霍軍自己要說張元清的壞話,而倪家祁不願意聽,但吳明所見所聞的竟是倪家祁主使!這……我也覺匪夷所思,但是看吳明的樣子,又全然不像是在撒謊,更何況,他沒事撒這種謊言做什麼?
我默然半天,心裡亂糟糟的,想不明白,便問吳明,道:「那這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張連長?」
吳明道:「因為倪家祁說那些事情,那些話都是真的。所以,我不信任張元清。」
我道:「那你為什麼對我們兄弟倆說,不對王臣威、熊飛、鄧帆、崔勝培他們說?」
吳明道:「我也不信他們。」
我詫異道:「為什麼?」
吳明道:「你沒覺得他們四人都各有私心麼?」
我越詫異,道:「什麼私心?」
吳明道:「先說鄧帆,鄧帆明明很害怕守夜,可他還要守夜,霍軍死了以後,李雲飛也失蹤了,他更害怕,但他卻不走。」
老二道:「對!我明明看著他有要走的意思,到最後又不走了!確實可疑!怕丟了命還不走,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吳明道:「再說熊飛。弘德兄問他的時候,他說不走,但是當弘德兄又問他為什麼不走的時候,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到後面自己還有些惱了,嗆了弘德兄一句,說走不走跟你有什麼關係?!」
「對啊!」老二道:「這個也可疑!不走就不走,你說個緣由啊,說不上來還惱了,我又沒招惹他!所以,他也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吳明道:「還有崔勝培,他別的地方倒是沒什麼可疑的,我只是覺得,他整天嘻嘻哈哈,看上去十分和藹,但細想起來,卻又十分瘮人。」
我想起來崔勝培一團和氣的樣子,道:「哪裡瘮人了?」
吳明道:「他每時每刻都面帶笑意,但是,你們敢想像一下他不笑的樣子麼?」
我愣了一下,繼而腦海中浮現出崔勝培的樣子,他確實每時每刻都面帶微笑,也常常逗貧,模樣看上去憨態可掬,但若是想像一下他不笑的樣子……
老二忽然打了個冷顫,道:「你這麼一說,我再一想,真他娘的瘮人!他是個笑面虎啊!」
吳明道:「對,就是這種感覺,我不知道他心裡藏著什麼事兒,所以無法信他。」
我道:「那王臣威呢?」
吳明道:「我本來覺得王臣威沒有什麼問題,可是霍軍死了以後,我才覺他心機竟如此之深。他給咱們火器,表面上看是好心好意,可是他竟然能單憑一個火器,就能認出來那是李雲飛的,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他在每一個火器之上,都做了暗號!那再想想,他做這個暗號,是為了什麼?」
我也不禁駭然,道:「為了什麼?」
吳明搖了搖頭,道:「我還沒有想明白,但是可以推知,他的城府深不可測。而且,他有些刻意針對你。」
「對!」老二贊同道:「他檢查我們倆的火器,卻不檢查你們的,很明顯,就是他娘的針對我們兄弟!我早就覺得他不是好貨!」
吳明道:「所以,我能說話的人,也只有你們兄弟兩個了。」
「沒看出來啊。」老二拍拍吳明的肩膀,道:「你還挺有眼色的。不過,我也小看你了,原來以為你是個悶葫蘆,沒想到是嘴上不多說話,心裡沒少做事兒啊。」
經吳明這麼一說,我也想起各種詭譎的事情了,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覺得此人若是朋友,那便非常之好,若是敵人,那也太可怕了。
思忖了一番後,我問吳明道:「那依你的意思,咱們要怎麼辦?」
吳明搖了搖頭,道:「現在周圍的人都不可信,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且我想,不能貿然對任何人說這些事情,否則後果難以預料,不定誰是誰的人。」
我頷贊同,深以為然。
吳明又說:「但是,我想和你們兄弟抱成一團,如果有危險的話,我們要互相幫扶。」
我心中暗道:「原來你說這些話是為了這個。」點了點頭,我道:「這個是自然的。」
老二道:「吳明,你既然恁麼害怕,幹嘛不走?非要留在這裡蹚渾水幹啥?」
吳明道:「我之前對你說的就是我的心裡話,我離開這裡,還能去哪裡呢?」
老二道:「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哪兒不能去啊?」
吳明道:「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有家,我沒有,你們父祖留下來的東西很多,我沒有。」
我拍了拍吳明的肩膀,道:「不用說這個,四海之內皆兄弟。」
吳明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實誠人。我也實話對你說了吧,我好不容易能來到這裡,便把這裡當做我的進身之階,我是要往上爬的,不成功,便成仁。」
我道:「你也是屠夫推薦進來的麼?」
吳明點了點頭,道:「咱們應該都是一樣。」
老二好奇道:「那你跟屠夫是咋認識的?」
吳明道:「是有一次,屠夫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我看穿了身份,他就覺得我和一般人有些不大一樣,說有心要抬舉我。前些日子,他果然找到我,問我願不願意參加一支特殊部隊,說可能會很危險,但如果能成事,以後我的前途不可限量。這,我當然是願意的。」
老二越好奇道:「屠夫執行啥任務的時候被你看穿了身份?」
我道:「老二,沒事別總打聽人的**!」
老二嘟囔道:「我就問問,這能有啥稀罕的?」
吳明道:「沒事,屠夫跟你們也很熟悉,這些話可以說。當時,他是在調查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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