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袁重渡倒提我的雙腿,指頭緊扣我的「三陰交」穴,霎時間,自腳底至腰際,劇痛感如電傳來,痛徹心扉!丹田之氣再不能上行,雙腿已然麻,雙臂也不由自主的垂了下來。
「到底是麻衣陳家的人,果然是好本事!我在你這般年紀時,遠不及你!」袁重渡道:「不過可惜了,我比你老子的歲數還大,幾十年的功力可不是白練的!」
我大罵道:「無恥老賊,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
「小畜生,激將法對我是沒有用的。」袁重渡道:「怪就怪你老子太托大了,敢讓你們幾個小輩來尋我們的晦氣!他忘了這是太湖,不是潁水!」
「有種你就殺了我們吧!」明瑤大聲道:「看陳家、曾家和蔣家會不會找你算賬!」
「殺你們是一定的,你抬出陳家、曾家和蔣家也沒用,大不了我一輩子不過江北而已。」袁重渡獰笑一聲,道:「只是現在殺,時候還未到。你剛才把我折騰的好慘,現在換到我了。醜丫頭,你想不想叫這小畜生死?」
明瑤看了我一眼,神色慘澹,轉問袁重渡道:「你要什麼條件?」
「聰明!」袁重渡「嘿嘿」笑道:「你把衣服一件一件脫了吧,我瞧著開心,便可饒這小畜生一命,只廢他的道行,不殺他。」
「老賴種!」
我聽得腦袋嗡響,一股怒氣衝天勃,大罵一聲,也不知道觸及了那條經脈,氣三陰交,震得那袁重渡雙手不由自主的一松,將我丟落。
我雙手在地上一按,翻身便起,張開嘴來,惡狠狠的朝袁重渡撲了上去!
我就算是打不過他,拼死也要咬掉他一塊肉來!
我不明所以震開了袁重渡的手,本就叫他吃了一驚,又豁出了性命咬牙切齒的朝他撲去,更是嚇了他一跳。
或許是剛才「袁明素」咬他的前車之鑑猶在,他竟目露驚恐之色,連連後退。
當此之時,恰阿羅站在袁重渡身後恍惚呆,袁重渡退到她身上,她兀自不覺。
袁重渡回身順手抓住了阿羅的肩膀,使勁朝我擲來,我沖的正急,見是阿羅,急忙收了勢,伸手去接阿羅。
阿羅的身子剛剛被我接入臂懷,驀的腰上「氣海俞穴」一痛,緊接著背後「長強穴」、「腎俞穴」,上身「章門穴」、「肩井穴」都被戳中,氣息凝滯,我登時僵直。
「好小子,叫你兩次衝撞開我拿穴的手,真是小瞧你了!」袁重渡從我身側轉了出來,道:「這次我封你五處大穴,瞧你衝撞不衝撞的開!」
明瑤早有心上前營救,無奈變故生委實太快,等她上前時,阿羅已經被拋出,我也已經被制住。
袁重渡笑嘻嘻的道:「醜丫頭,急什麼?現在脫,也來得及。」
「呸!」明瑤啐了一口,道:「你殺了他吧!我大不了自殺就是了。」
我最怕的就是明瑤為了我而屈從袁重渡,那可真比殺了我還難受,我情願一死,也絕不願明瑤受辱。
而且以袁重渡的為人,即便是明瑤屈從了他,他又豈會真正饒了我們?
所以,聽見明瑤這麼說,我又是悲傷又是高興,高興明瑤有大智大勇,終不會上袁重渡的當,可我又悲傷我們到頭來還是不免要葬身此處。
卻聽袁重渡冷哼一聲,道:「你不聽我的話,那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這小畜生,我會一根一根撅斷他的手指頭,砍斷他的手筋、腳筋,叫他先成一個廢人,卻不殺了他!至於你這醜丫頭,你不是要自殺嗎?好哇,你死吧!你死了以後,我把你練成變屍,仍舊叫你脫衣服,而且要在這小畜生面前脫,叫他眼睜睜的瞧著,哈哈哈哈……」
我聽得渾身纏,真不信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惡人!
明瑤也顫聲道:「你,你是一族之長,相脈大師,怎麼,怎麼能這樣窮凶極惡,下流無恥?」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袁重渡道:「這就算窮凶極惡了?我還沒有說完呢,不但是你,還有這潘清羅,她可是個嬌滴滴的俏丫頭!嘖嘖,雖然是變屍,可卻保留了十**歲的青春美貌,我豈會視而不見,暴殄天物?瞧著!」
袁重渡滿臉淫邪之色,回過手來,一把扯住阿羅的衣裳,使勁一拽,只聽「嗤」的一聲,阿羅胸前的衣服被他扯掉了一大塊,隱隱露出肉來。
我驚怒至極,卻無計可施,拼命的用體內之氣四處衝撞穴道,卻哪裡能衝撞開來?
即便是衝撞開來,又有何用?
可明知是無用,卻仍不免反覆拼命。
眼下的境況,實在已經是走到了絕處!
袁重渡淫笑著,還要上前去扯阿羅的衣服,明瑤卻猛然驚喜的叫道:「好啊,寧楠琴快動手!」
袁重渡嚇了一跳,急忙扭過頭去看,卻見「袁明素」正凝立不動,別說要動手了,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好你個醜丫頭,又來戲弄我!」袁重渡心有餘悸,恨恨的說道:「看來是非要我先把你收拾了,你才安生啊!」
「明瑤你快走!」我大聲叫道。
「逃什麼?」明素把鬼嬰放在角落,轉過身來,不但不逃,更不慌張,反而氣定神閒,面帶笑容的看著袁重渡,道:「你來!」
我不由得一怔,明瑤怎麼突然不怕了?
袁重渡是相脈大師,自然極其善於察言觀色,我已然起疑,更何況於他?
他看見明瑤這樣子,立時驚疑不定的停下了步子,道:「醜丫頭,你又打什麼壞主意呢?」
「有麼?」
「哼,袁家的看人本事未必比陳家的差,我已看得出你面色有詐!你不必在我面前裝神弄鬼了吧?」
「嘻嘻,我這點微末伎倆,即便是在你袁大師面前使詐,又能把你怎麼樣?」
袁重渡心中狐疑,不再往前走了,明瑤嘻嘻笑著,反而朝著他走了過去。
「你站住!」
袁重渡一見明瑤向前,立即變色。
這倒是奇事!
袁重渡的本事遠比明瑤高的多,卻居然怕起明瑤來!
不過略一思索,便即恍然,明瑤的本事固然不高,可聰明卻遠袁重渡,這麼有恃無恐,必定是又想出了什麼厲害的主意來!
袁重渡手段厲害,卻又多疑惜命,剛才因為明瑤的挑撥,已經損了一隻耳朵,此時此刻,見明瑤如此,焉能不心生驚懼?
明瑤卻不理會袁重渡的警告,繼續往前走,袁重渡厲聲道:「你再近前,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說時遲,那時快,明瑤猛然伸手一撒,喝道:「看毒!」
只聽「呼」的一聲,空中窸窸窣窣的,都是細微的破空之音,我只瞧見一大片灰色的粉塵朝著袁重渡裹卷而去!
兩人離得很近,明瑤又出其不意,更兼是毒,袁重渡鬢角有血,粘上一點就是大麻煩,因此驚慌之下,袁重渡一邊揮手去拍散那空中的毒粉,一邊往後飛退。
我卻心中暗暗詫異,明瑤居然也能用毒?怎麼之前不見她使這手段?
可惜明瑤這「漫天花雨」撒藥粉的手法比起潘清源來可是差得遠了,如果把明瑤換成是潘清源,在那麼近的距離內,必定是有幾粒十幾粒的藥粉能撒在袁重渡身上的!
袁重渡退得兩三步,躲過了毒粉,嘴裡罵道:「刁鑽的醜丫頭,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嘶……啊!」
袁重渡猛然倒抽冷氣,慘叫一聲,又急急的低頭往下去看,卻有一道綠影閃掠而起,頃刻間鑽入了明瑤的衣袖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陡然精神一震,心中大喜,脫口而出道:「是綠袖!」
袁重渡慌忙抬起左腳,撩起褲腿,只見他那腳踝三陰交穴處,赫然有一排細孔,正往外滲著黑血!
「你放蛇咬我?!」袁重渡驚怒交加瞪視明瑤。
「是你要踩我的蛇,可不能怪它咬你。」明瑤往後連退幾步,笑吟吟道:「誰曾想你堂堂袁家一族之長,當世相脈大師,卻恁麼膽小!我只不過隨手撒了一把土,你就跑。唉……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強過聞名。」
「你撒的是土?」袁重渡又吃一驚,急忙往地上瞧去,我也跟著瞥看,卻不是土又是什麼?
「妙啊!」我又忍不住叫道:「明瑤你可真聰明!」
明瑤朝我一笑:「多謝弘道哥誇獎。」
原來是明瑤趁著我和袁重渡激鬥的時候,先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又悄悄把綠袖給放了出去,躲藏在黑暗角落中。
而後,袁重渡制住了我,明瑤連番使詐,虛虛實實,趁袁重渡驚疑不定時,撒出手中的土,假說是毒粉——袁重渡的臉曾經被潘清源的毒燒毀了一半,至今心有餘悸,再加上他耳朵處有創口,真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看見粉塵,聽見是毒,也不辨真假,就慌忙躲避,卻正好被暗中窺伺的綠袖給咬中了腳踝!
袁重渡瞧得出明瑤臉上神色有詐,卻不知道這詐的內容究竟是什麼,更料不到這裡除了人之外,還有微不足道,暗中偷襲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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