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縣丞動作很快,前腳送來十五戶人,後腳就把佃戶也給找好了。
別看桑柴縣不大,人口不多,但是不多的人口也是窮人居多——總有為打官司、治病而賣房賣地變成佃戶的。
還有本就是佃戶,因其租佃的土地換了新主而被攆走的;更有家裡出了不孝子用土地償還賭資的。
可以說,到目前為止,鮑家開辦學堂這件事,受益最大的是黃縣丞,他由此解決了好多麻煩。
蓋校舍的工人,新村長趙金貴直接就用他帶來的十五戶趙姓族人,男的建房,女的做飯。
村西這邊每日熱熱鬧鬧,惹得村里人羨慕嫉妒恨得要死。
正是農忙的時候,他們每天要去地里幹活,根本騰不出人手去鮑家賺幫工的錢,所以就更恨。
就不能等農忙完了再建房嗎?非要現在建?一個房子不當吃不當喝的著什麼急,你家又不是不夠住!
這時候他們根本不去想就算不是農忙,鮑家會不會僱傭他們。
因為蓋房子這種事,你不叫村里人幫忙,從外面請人得多貴啊!
在他們眼裡,那十五戶就是外人。
當他們得知新來的十五戶每人每天三十文工錢,還包兩頓飯時,更是氣得紅眼。
因為農忙時僱工都漲價,可再怎樣漲價,城裡的僱工也才每天三十文!
駱毅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種菜,沒辦法,整個春季都在路上用掉了,現在那一百畝良田也只能種點蔬菜。
駱毅每天去地里要承受村人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的注視,回家還要聽劉菜菜抱怨:「小廢物,原來帝流漿是你招來的?
那你出門怎麼不帶上我呢?這下倒好,我比他們少得了兩次帝流漿!你怎麼賠償我?」
第一次,駱毅笑笑沒理它,以為它是開玩笑,因為正月初一那天劉菜菜「借到光」了,也對她表示過感謝。
第二次又說,駱毅就給它來了個「死亡凝視」,以為它能適可而止,因為沒誰願意被叫做「小廢物」。
第三次,「小廢物」三個字沒等說全,白彙幾根尖刺就把它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黃酉和胡澤胤一個環著它脖子劃開一圈要剝它的皮,一個將尖利爪尖扎進它肚腹要摘它蛇膽。
李蔚珏嚇得一個勁兒在旁邊「勸解」:「哥哥姐姐們息怒,儘量把蛇肉留得完整些,別浪費,夠咱一家吃一頓的呢。」
駱毅是真嚇傻了:「鬧著玩別下死手啊……」
正月初一的帝流漿讓劉菜菜嘗到甜頭,所以它會跟著來到鮑家,而鮑家人對它也算不錯,卻讓它無所適從。
它從出生就面臨戰鬥,從未有誰善待過它,能活到今天是靠爭、靠搶、靠搏命贏來的。
如今剛滿一歲,哪裡懂得交朋友、與別人友好相處?
它只依據本能欺軟怕硬、恃強凌弱,這是獸族的自然生存之道——地盤都是這麼掙來的。
整個鮑家,最弱的就是駱毅和李蔚珏,這兩個人中,尤以駱毅更弱,雌性幼崽嘛,天生就比雄性幼崽力氣小,不是小廢物是什麼?
沒說錯呀。
憑什麼要我的命?
「它可能就是不懂事,不理它就好了。」駱毅求情。
駱毅是個慢熱的性子,也不會主動對誰好,對代曉初算是例外,因為是「老鄉」。
「不成,」李蔚珏說道:「有些人不搭上性命不會懂規矩!」
「懂啦!」劉菜菜一聽,原來是想讓自己懂規矩,那就懂唄:「我懂啦,小廢物,快讓他們放了我!」
駱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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