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聊的怎麼樣?」丁豐收站在病床邊笑眯眯地看著丁海杏問道。
丁海杏抬眼看著丁爸,清澈的雙眸眨呀眨的:聊您心目中的好女婿,想要怎麼弄死您閨女。
在鄉下被退了親的女人還有活路嗎?無緣無故被退親,還在背後被人指指點點,別說他在給自己潑髒水,自己還不以死謝罪。
「親家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聊的不錯了。」郝父笑著說道,眼神在丁海杏與郝長鎖之間轉來轉去的,郝長鎖朝他微微點頭,示意事辦成了。
郝父一臉的笑容,如展開的菊花似的,滿臉的褶子。
「你們都聊些什麼?日子定了嗎?」丁豐收迫切地想知道,他怕遲則生變。
「大伯,這個具體的讓海杏跟您說好了。」郝長鎖一臉柔情地看著丁海杏道,目光轉回來看向眾人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今兒誰留在這裡陪床。」
「我留下。」丁豐收和章翠蘭異口同聲地說道。
「她爸,你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會伺候人,還是我留下合適。」章翠蘭立即又遊說道,「而且這床也正好擠得下我們兩人。你留下,也沒地兒睡。」
丁豐收聞言,是這個理,雖然是自個兒的閨女,可男女有別,他留下不方便。
「那你留下好了。」丁豐收看著郝父他們道,「那咱們走吧!讓她們好好的休息,這一天心驚肉跳的。」目光又轉回來道,「那我們走了。」
「我送送你們。」章翠蘭看著他們道。
「行了,送什麼送,我們這麼多人還不認識路啊?」丁豐收擺手道,「外面冷,你還是待在屋裡好了,生病還不得花我的錢,得不償失。」
「我只把你送出門口,插上房門可以嗎?」章翠蘭看著他好笑地說道。
「你說的對,房門是得插嚴了。」丁豐收鄭重地說道。
章翠蘭將他們送到了門口,看著他們消失在走廊盡頭,才回身進了病房,插上房門。
「你爸呀!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擔心我著涼生病,卻非要說花他的錢。」章翠蘭走過來坐在病床上道,「所以你爸很疼你的。」
「呵呵……」丁海杏笑著認真地點頭聲線依然粗粗地道,「我知道。」
「你嗓子沒好,別說話。」章翠蘭趕緊說道,「咱不聊了。」
「醫生的藥很管用,嗓子不疼了。」丁海杏聲音粗嘎地說道。
「真沒事?」章翠蘭狐疑地看著她道。
「沒事,和您聊天沒關係,只是媽別嫌棄我聲音難聽。」丁海杏故意粗聲粗氣地說道。
「怎麼會?你無論變成什麼樣兒,都是媽的閨女。」章翠蘭溫柔地看著她,伸手捋了捋她耳邊的碎發,詫異地看著她說道,「這一回怎麼不反駁我說你爸的好話了。」
「因為媽說的是對的。」丁海杏滿臉笑意地說道。
章翠蘭一雙眼睛在她身上,轉來轉去的,「媽,您看什麼?」丁海杏低頭看看自己道,「我身上沒有什麼不妥啊!」
「總覺的你變的不一樣?」章翠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道。
「哪兒不一樣啊?」丁海杏唇角微翹,長睫輕扇,猶如靈巧的蝶翼振翅。
「聽話了,懂事了。」章翠蘭笑著說道。
「那是因為我長大了唄!」丁海杏面帶笑容,聲音卻清冽而飄忽。
章翠蘭看著她,感覺一時間,女兒離她很遠,拽著她手。
「媽。」回過神兒來的丁海杏看著她道。
「該吃藥了。」章翠蘭起身道,「媽給你倒水。」走到床頭櫃前,拿著暖水瓶,倒了小半茶缸的水。
「吃藥啊?」丁海杏撅起嘴道,「那大藥片子很苦的。」
「說了這麼多的話,嗓子肯定不好受,得吃藥。」章翠蘭轉著手裡的茶缸,做到了病床前,「這麼大了還怕苦啊!」
水晾了一會兒,在章翠蘭的盯視下,丁海杏只好認命的將藥片吞了下去。
吃了藥,母女倆刷牙又倒了熱水洗洗臉,用熱水泡泡腳,這樣被窩才能暖熱,不然一晚上,這被窩都是冷的。
然後才關了燈,兩人便躺下,都瘦溜溜的,並排躺下也不覺得擠,這年頭找出個胖子不容易。
「這帶暖氣的房間就是好,一點兒也不覺的冷。」章翠蘭拍拍身上的棉被道,「難怪削尖腦袋,也要跳出農門。」
「媽,您真以為跳出農門,就萬事大吉了,那哪兒跟哪兒啊?城市貧民,有時不見得比村里好。」丁海杏懶洋洋地說道。
「你這麼一說,這人還得往上爬,到了戰同志那個級別,才能住這病房吧!」章翠蘭好奇地問道,「哎!杏兒,你說那戰同志啥級別的,到地方上能是啥級別的,自己都開著車呢!」聲音中都透著絲絲羨慕。
「媽,這我哪兒知道啊?」丁海杏打哈哈道,淡然地又道,「再說了他啥級別跟咱有啥關係。」
「這倒是,我想說的是,長鎖什麼時候能爬到那個級別。」章翠蘭嘴角掛著笑意憧憬道,「到時候閨女你就享福了。」
「那他慢慢爬吧!」丁海杏眼眸微閃,聲音中冷意盡顯,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機會嗎?
章翠蘭隔著棉被拍著丁海杏道,「你這孩子,什麼叫慢慢爬,應該快點兒爬,這樣你才能跟著享福。」
「呵呵……」丁海杏突然覺的好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聲中滲著凜冽的寒意。
「你笑什麼?」章翠蘭被她給笑的莫名其妙。
「沒什麼?」丁海杏語氣格外平穩道。
「杏兒,我們出去的時候,你跟長鎖說什麼呢?婚期訂下來了沒,我們出來夠久了,得早些回去了。」章翠蘭絮絮叨叨的說道。
等了半天不見丁海杏回應,卻聽見耳邊傳來細碎的呼嚕聲。
「困成這樣。」章翠蘭心疼的看著她,起身給她掖了掖被子,重新躺下,「算了,不問了,明兒再說吧!」閉上了眼睛。
察覺章翠蘭呼吸平穩,丁海杏睜開雙眼,她同意離開,郝長鎖那邊肯定放鬆警惕,得找個機會,扒了他身上那張虛偽的皮。
本以為睡不著的丁海杏,沒想到一會兒就睡著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8s 3.640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