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我讓你召喚我。
你這到底是在想什麼?
還好算是比較近。所以我飛過來了。
她只是輕輕地笑了下:「你知道的。」
說好的大家靜靜等待天命到來,讓上天來裁決。你搞什麼呢?
你看看你現在,身上這麼髒。還戴著手銬。
邊上,一個聲音響起。
那個浪蕩的聲音讓人不大舒服。
戴天揚的聲音:「上蒼院代主,果然名不虛傳。」
不用你誇。
鄙人的能力在你想像之外。
我略略轉身,看著他:「戴大少爺,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
每天晚上我都輾轉反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能不能為我解答一下?
他問:「是什麼?」
那就是,飛蛾撲火的話,自己不燙嗎。
還是等它發覺燙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灰燼。
你父親這樣安排,就是讓你和戴家二少之間毫無瓜葛。
一南一北,靜待天命。
你,過界了。
他曾多次說過,當年聽父母之命和溫家聯姻,就是這輩子最大的錯。
`
好像,大家都很開心。
都在對著笑。
多麼愉悅的下午。
為了慶祝這個開心,我決定:「要不,開始吧?」
他舉起了一隻右手,邊上,是一圈的特種兵,幾十把槍。
而我開了魔法基盤。
黑色與銀色相間的法陣在腳下轉動著。
阿寧被抱在我懷裡的時候,大吃一驚:「瓏姐姐?」
噓。
我一般塑形不開魔法基盤。
而,這個時候是因為
塑不了形。
剛才一頭撞牆上,整個數據鏈出問題了,需要大修。
我一向不喜歡放狠話。
除非不得已。
阿寧,在我懷裡別鬧。
我同時下了代主令和家主令。
私自出動了我們在北岸的諜報系統。這裡潛伏的人都會捨命來救你。
我們不能讓戰士們出事,好嗎?
聽話。
她在我懷裡點了點頭,說出一聲:「好。」
`
我把她抱在懷裡,轉身往出走。
身後,有痛感。
空中的探測點能看到,背後方向射來的子彈密密麻麻。
砰地一聲,我展開了幾道銀色的翼。
金屬骨架,還滿有科技感。翅脊處是銀色與黑色相間的機械組成。
齒輪與黑銀相間的傳動裝置讓它看起來不大像翅膀。
像是長了很多短劍的鐮刀。
金屬刀羽在閃著銀光。
背後,黑色的衣服被打出密密麻麻的銀色彈坑。
刀刃一般的羽毛也散了一地。
落在地上,叮叮噹噹。
不過沒事,可以再長。
銀色液體散開,還可以回收。
至於背後,打不透就行。
那些雲龍狀的火焰與子彈爆裂只是把我們炸得往前推,而已。
戴天揚的攻擊力不如他弟弟。
差很遠。
`
阿寧,這個大廳沒有門。
前面被我剛才撞塌了。
我在這裡擋著,你跑出去。
她都要哭了,淡金色的眼瞳在閃著光:「瓏姐姐?」
我走不動了。
數據鏈失效。身體要僵。
成勢,炎門之守護者。
不行,成型不了。
阿寧,我要被打透了。
胸前剩餘的厚度不到兩公分。
你準備一下,我把你彈出去。
她卻緊緊地抱著我,不放手。
阿寧,不能讓我們在這裡的人暴露。
等等,我探測點能看到,身後,那個發亮的炮口是?
衝力炮。
這種炮我知道,我自己也有裝備。
威力雖大,但衝力
也很大。命中後衝力大於烈度,很容易把目標打飛。
阿寧,雖然我不願意,但是,給我點魔力。
對,就是這樣。
她左手還抓得十分緊,右手一個淡金色的法陣按在我的胸前。
好,還好。
身後,已經被槍炮打得破碎不堪,翅膀零落。
這一瞬間,這一絲的魔力沖入,讓我有了勉強成型的能力。
魔法基盤展開,塑形術完成。
成勢:七重圓環。
七個銀色的環展開,層疊,猶如銀色的蓮花。
`
這一擊是關鍵。
如果我能抗住這發衝力炮,那一定能把我炸得飛出這個大廳。
轟!
成功。
整個的衝力爆彈在我身後爆裂。
那風壓帶著我往前直直飛去,像是被吹飛的風箏。
我已經出了這個和教堂一樣的大廳,到了外沿廣場。
綻開。
左右幾股銀髮往邊上的鋼柱上釘去。
這是緩衝。
繃到最大的時候,銀髮放開。抱著阿寧的身體浮空,靜止。
然後,落下。
探測點看了下,身後一片狼藉。
那幾門炮彈一起爆裂,炸出很大的煙霧,我幾乎看不到大廳里的人。
槍聲已經停了。他們在往出追,槍管在咔咔地響著。冒著白煙。
阿寧。
我們已經出來了。
你招出坐騎飛走吧。
他們拿我沒辦法的。
我就算術式破碎了,也沒太大問題。
化成液體流下去就行了。
好嗎?
她卻抿著嘴,只是不說話。
`
小千,我愛你。
這個淡金魔方來得真是時候。
我的術式散了。但我可以用它的啊。
長發一伸一收,魔方已經到了手裡。
然後,沒有猶豫,我抓起來就從前面按進了自己胸膛里。
嗯。
好多了。
感覺像是打了一針強心劑,稍微能動了。
錚!
身後淡金色的機械翼彈出,展開。
我終於能緩過一點了。
`
巨大的威脅度在後面爆發。
那是一種如果不躲過就會死的感覺。這股勁力,會把我穿透。
氣動平移。
我啪地一聲向左邊移動了兩尺。
這是槍斗術的防護技能。我和麥老師切磋時間長了,還湊合會用。
邊上,一股寒氣破空而出。
右邊的翅膀直接被它刺碎,斷裂的刃羽揮灑了一地的淡金色。落在那裡,叮叮噹噹。
看了下,這是面攻擊。
黑色石面從後到身前幾丈一段段裂開,顯示著它這一擊的威力。
少林棍?
這人來自松山神武堂。
記得都是錚錚鐵骨熱血男兒,什麼時候做了北帝國的走狗?
嘛,想想也正常。
溫家都能舉家反叛,別人多幾個叛徒,不算什麼。
`
他們當然不止後面有人。
前面也有。
空氣,在微微流動。
有人在暗處。
這廣場上本無暗處,但隱匿之人,隨處為暗。
這種靈壓的流動尤其敏感。
堵截的人是劍術高手。
我的身前,淡金魔方的一部分已經展開,在阿寧周圍布置起了一排排鱗盾。
不大,每個大約只有黑板擦那麼大小。
三排,每排十幾個。
魔方被我拿來暫時強化身體了。防護鱗盾就小了太多。
只是,前方的人是拔刀術。
我不得不停下。
因為直覺。
這一劍,魔方的鱗盾擋不住。
`
一個解除隱形,現身。
這人一身東營武士服,只是懶懶散散地站在那裡,還在剔著牙。
神奈寺的人?
這世界,有時候很奇妙。
南朝的保皇派號稱一召雙劍。
西劍點蒼山肖家一直忠心耿耿。怎麼東劍的人,跑來做北狗了。
阿寧在我懷裡扭了下:「瓏姐姐,放我下來啊。」
不能。
槍聲已停。
背後的人在嘩嘩地湧出來,很多在換彈匣。
那位真武堂大師,雙手持棍,站在我正後方。棍上金色氣息盤旋流動。
正前方,就是這個神奈寺浪人。
我,正在腹背受敵。
不過,情況還好。
作為兵器,一個人對付近千人,又不是沒有過。
我並沒有感覺到生死攸關,你們會不會失望?
`
我開始邁步,微笑著往前走。
無法後退,只能前進。
與那東營浪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這個人身型寬大,衣服很懶散。襟口是打開的,露出整個右臂和右肩。
我和他站得已經到了一個最佳距離。
這是拔刀或者一閃的臨界範圍。
再往前,他一招發出,我決不能全身而退。
當然,我不能讓阿寧有危險,所以,站定:「借過。」
他那刀刻一般的臉上略略悠閒:「我要留下一個人。」
嘛,自然知道沒這麼容易。
我有心理準備。
身後,傳來戴天揚的喊聲:「歸一大師,殺了他們。」
神奈寺歸一?
久聞大名,如雷灌耳。
留下一人?
阿寧在我懷裡扭了下:「他是想把我留下。」
那還得看對面的人,敢不敢留你。
現在可是開闊地,天下人都能看見。
他若敢留你,我佩服他。
對面那劍師沉吟了下:「塑形師肖隊長,我留你。」
果然。
歸一大師,你很會做人。
留下了我,阿寧也跑不遠。這樣做,兩不得罪。妙哉。
`
空氣仿佛已經凝結。
留我可以,但,身後四五個大師級人物,又有那麼多槍。阿寧一個人走不了。
所以,我無法退,也無法進。整個場景,所有人仿佛定住了。
打破這寧靜的是一道光。
淡藍色的光。
它如同流星一般從遠方射來,轟地一聲落地,炸起一片的氣浪。
我們終於還是驚動了這個人。
我不知道應該放心,還是頭皮發麻。
那一定是因為我全身已經沒什麼知覺了。
連阿寧緊緊地抓著我,我只略微有點觸感。
不過,這個人來了,那就毫無懸念。
尊位大都是宗主級別。
而他是大宗主,南朝各門各派推舉之人。當年在戰場上,也能如入無人之地。
他總是一身上蒼院的淡清色制服。閒雲野鶴般揮灑。
只是,這次,氣場完全不同。
不同於平時的風輕雲淡,他現在給人的感覺是,盛怒。
明明五官都是俊朗儒雅,但拼在一起卻像是一股壓力撲面而來。
青衣黑髮,無風自動。
他落地時已站立,並沒有蹲身的姿勢。
這個時候,只是淡淡地站在浪人身後。
聲音也不大:「要不,讓本王來領教一下你的高招?」
`
我完了。
一股冷氣從腳底直往上冒。
我現在終於能感覺到頭皮發麻。
我是阿寧的貼身保鏢。
但現在這種情況,我根本沒辦法交代啊。
整個的空間因為他的出現,忽然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被壓得說不出話。
因為這一個冷笑著的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1s 3.669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