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變得陰沉,西面還有霞光傾灑,雨雲下方的東京已開始點綴出夜晚的霓虹,光芒交匯,矗立於葉秋原附近的某棟大廈,零星的雨點落下來,打在全景玻璃窗戶上。
「長谷賴川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返程了,陳君手中那塊紅石,終於要安全抵達我們手中,鶴田君,你看這繁華的都市,裡面生活的人啊…..已經腐朽了,沒有了神靈的支撐,他們過便開始墮落,真是可憐啊。」
隔著全景窗戶的老人,望著映入眼帘的霓虹燈光,指尖在有雨點的玻璃上,輕輕擦拭,他身後站的是他心腹,名叫鶴田專緒,曾經是一位著名的外科手術醫生。
「會長,我擔心陳耀祖不會交出來。」
「哼哼,他會的。」
壽名旬微微抬起頭,漆黑帶著雨線的夜空,閃爍燈光的航班從遠方過來,輕聲道:「他是有抱負的人,當然,如果變成你說的那樣,長谷賴川會把他帶回來。」
話語頓了頓,眼皮不自覺的跳了一下,後背猶如螞蟻在爬,晃了晃頭,將這種感覺拋開。
繼續說道:「東京特勤小組一直在盯著我們,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在做創神試驗,所以,上面需要打點,從陳君手中拿來的紅石,儘量別引起他們的注意。」
「哈依!」
站在辦公桌後的身影微躬,重重的點下頭時,頭頂上空,逐漸降低高度的航班帶來轟鳴的噪音掩蓋了兩人接來下的話語。
巨大的客航拂過萬家燈火的城市上空,著黑色長衣的夏亦背負雙手,站在機體上方冷漠的俯瞰著整座東京,冷風夾著雨點扑打過臉頰,衣袂都在風裡獵獵作響,某一刻,目光停留在曾經頗為熟悉的城市一塊區域上。
「就是這裡了…..」
沾著雨水的嘴唇微啟,清冷的聲音里,朝著飛機邊緣過去,向下一躍,整個人如同跳傘一般,直接從上千米的高空,唰的一下划過下面機艙窗戶,一名空姐正給客人服務,取過毛毯,微笑的臉上望著窗外,笑容凝固下來,然後發出尖叫,引起混亂。
不少乘客衝去窗邊想要望去,但視野之間,只有漆黑和落下的雨線,他們目力無法觸及的盡頭,垂直而下的身影,阻擋了鏈接天地的雨簾,夾雜在漫天雨點中,如一道流光飛速墜下,帶起了音障。
下方的城市越發越大,躲避大雨的行人頂著公文包快速跑過街道,無人注意到天空的這一幕,但隨後,耳中嗡的響起顫鳴。
有人停下腳步拍了拍耳朵,下意識的望去附近一棟大廈,大樓內,基本已沒有多少燈光,裡面的也都下班離開,唯有高層辦公室內的老人和心腹還在說話。
「…..一時的隱蔽,不是弱者的變現,等到實驗成功,這座城市的所有人,包括特勤組,都會明白,我壽名旬為這個國家做出大多的貢獻,不過我也不期許他們這些凡人能明白,只需要他們知道,很快神將重新降臨,一個新的時代將要展開!」
嗡——
老人話語聲里,面前的玻璃,乃至左右的全景窗陡然嗡嗡的震響,就在『一個新的世代…..』轉折去『將要展開。』嗡的震動,猛地變成嘩啦啦的動靜,一扇扇落地的全景窗戶瘋狂的在窗框裡搖晃起來。
「怎麼回事…..」
鶴田專緒腳下傳來搖晃的錯覺,一下伸手抓住前面的辦公桌,「地震了?!」
前面的老人身形搖晃,跌跌撞撞中,他抬起頭來的瞬間,巨大的聲響在天空炸開,雨中匆匆歸家的行人駐足,轉頭望去的方向。
一道流光從夜空墜落,轟然砸在大廈最頂端,掀起恐怖的煙塵、碎磚,整座建築劇烈動搖,樓內的壽名旬、鶴田專緒跌倒,目光驚恐的看去穹頂,瞬間迸裂,下一秒轟的破開,一道黑影直接貫穿下來,又接著貫穿兩人腳下的樓層,砸出巨大的坑洞的同時,衝擊波席捲而來,辦公座椅、書櫃、資料隨著破裂的窗戶一起吹飛出去。
「不——」
老人大叫,前面的鶴田專緒被掀飛撞了過來,兩人撞成一團,飛出了大樓,高高拋在了天空。
壽名旬的身體翻騰,又與心腹在半空墜落中分開,劇烈晃動的視線里,大樓一層一層的爆開,無數窗戶破碎的聲音,稀里嘩啦的響成一片,在天空飛濺開來。
頃刻,身體接觸堅硬的地面,骨骼傳出一連串的折斷聲響。
呯——
老人重重摔在地上,些許鮮血緩緩淌過眼睛,側在地面的視線定格了,片刻,永遠昏暗了下去。
「怎麼回事?!」
大量的島國話在四周街道響起,有人從震驚里回過神來,朝那邊出事的大樓奔跑,然而才衝過街道一半,腳下的大地猛地一抖,下一刻,更大的巨響在地底爆發出來。
遠方,在所有人視線里壽命大廈轟然倒塌,以及大樓附近空曠的郊野一起塌陷下去。
瀰漫的塵埃里,夏亦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就那麼四周街道圍觀的島國人視線里,飛縱離開,有人照下了這瞬間的畫面,傳去網絡的同時,接到報警的東京警視廳、特勤小組也在飛速趕往這裡。
「你們永遠不會知道,我會為什麼要做這些。」
某棟大樓樓頂,站在雨幕里的夏亦看著混亂一片的東京街頭,低頭看了眼手中那顆紅石,許許多多的事情,早已預定好了,但現在他要重新打破。
地球是強大的,也是脆弱的,容不得太多野心的人,尤其是他從未來回來,方才知道此事的和平的景象,是那麼彌足珍貴。
「下一個目標,安克雷頓。」
他將紅石放入左臂,化作顆粒融入進去,隨後身形一躍,便消失在了雨夜裡。
不久之後,無限體力狂奔的身形停在東京東北面的松戶市,按照曾經的記憶,來到獨棟公寓的小區,盪起無數漣漪水潭邊,夏亦見到了抓住丈夫出軌的女人,兩人在屋外爭吵,回到房內繼續爭吵,家中的小人兒打開門坐在石階邊,呆呆的看著雨水落下,不久,拖著行李的男人出來,冒著雨水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個女人站在門口擦著眼淚大罵,回頭拉了拉身邊的孩子像是要進屋,但隨後順著孩子的視線,她看到站在雨中的身影,朝著這邊微笑起來。
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有著溫度,從腳底蔓延全身,呆呆的站在那裡。
這是難言的夜晚。
大雨收住,是一連兩天的烈陽,夏亦揣著去往米國的船票,登上遊輪,朝著下方朝她揮手告別的女人,同樣揮起手。
視野遠去,進入一望無際的大海,又是長途的旅程,炎熱的夏季,坐落西海岸的洛杉磯,人來人往,來這裡旅遊的遊客從未斷過,好萊塢、沙漠都是這裡獨有的風景線,這一天裡,無數人見證了安克雷頓公司所在大樓爆炸、倒塌下來,煙塵之中,一個華國人提著雙腿殘疾的男人走出,消失在城市裡。
消息在網絡上瘋傳,有人發現襲擊東京壽名大廈事件中被人拍下的身影與襲擊安克雷頓公司的人,相貌輪廓、身形幾乎相同,這種猜測發出,一時間引爆了全世界。
「這種人太酷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不不不…..是實在太危險了,我覺得我要去店裡買把槍來防身。」
「這個人襲擊了島國名叫壽名財閥,現在又襲擊了安克雷頓,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秘密?天哪,一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我覺得這種人就是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相對於網絡的言論,此時華國通勤局內,呈出嚴肅到極致氛圍,網絡上流傳的畫面,他們已經研究過了,已經確信是夏亦無誤,只是關於對方要做什麼,還是難以理解的。
商討了許久,也沒辦法得出答案,但副局長楊森泰,終究還是下了一個定論。
「不管他要幹什麼,這樣下去只會讓華國被其他國家口誅筆伐。」
虛刀在會議長桌後排點頭附和:「我同意,越是琢磨不透的人,越是危險,何況他的能力已經大大超出能力者的範圍,這種不受控制的人,實在太危險了。」
停頓一下,想起那天機場的一刀,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補充道:「.…..至少,他是我見過,危險程度最高的人,雖然在那邊造成不少破壞,我也很喜歡,但保不准對方突然又殺回來,這對國內,是一個不安定因數,所以我建議與米國那邊合作,先將他控制住。」
不久,這條建議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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