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裳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昏沉中熟睡過去的,當她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熟悉的臥室和床上。
她騰的一下子就醒了過來,摸摸床邊和枕頭,很吃驚,感覺昨晚就像是做夢一樣。
但她知道,這不是夢。
姚紅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她醒來,鬆了一口氣:「你算是醒了,昨晚沒睡呢?孤男寡女的,都做了什麼?不會折騰到了白天吧?」
她一臉曖昧的樣子。
倪裳想起了昨晚上的事,兩眼低落的眨了眨:「我是怎麼回來的?」
「趙東來送過來的呀。」姚紅道。
「他呢?」倪裳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走了。」姚紅一臉好奇的湊過來道:「說說唄,昨晚都經歷了些什麼?你怎麼穿著他的衣服?他嘴唇又是怎麼回事?另外,他的衣服去哪了?」
倪裳掀開被褥起床去洗手間,姚紅一臉神探的樣子道:「別急著說,讓我來猜。昨晚一定是他先救的你,然後你以身相許乾柴烈火之下,你情不自禁咬破了他的嘴唇,他這些年沒有李慧靈的陪伴下,一定忍得難受,手底下沒有拿捏好,把你衣服裙子給撕了,你兩一夜折騰以後都沒睡好,天亮了才發現你衣服和裙子都沒了,他就把他的衣服拿給你穿?」
倪裳看著洗手間裡面鏡子裡的自己,聽了聽紅姐這些話,她自嘲的笑了笑:「這劇本也許老天爺覺得太狗血了,所以並沒有讓我們這麼上演。」
姚紅兩眼一亮:「難道更勁爆?」
倪裳擠出了牙漿在皓齒邊來回刷動,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說道:「他睡沒睡好我不知道,但我一晚上的確沒睡好,天亮了以後才架不住太疲憊睡過去了。」
「他也沒睡好,我看他掛著那麼大的黑眼圈。」姚紅道。
倪裳手裡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她:「他沒睡好?」
姚紅點點頭:「他抱著你做出租車來的時候,人都是打著瞌睡,我叫幾次都沒反應,肯定沒睡好啊。你別給我轉移話題,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們兩?別告訴我,我一個都沒猜對?」
倪裳漱了漱口後,道:「猜對了兩個。」
姚紅激動不已:「哪兩個?有沒有勁爆的那一個?」
倪裳轉過身來看著她道:「一個是他確實救了我,另一個是我確實沒睡。」
姚紅:「就這樣?那你這衣服和他的嘴巴是怎麼回事?」
倪裳架不住姚紅的盤問,乾脆把事情的所有經過都告訴了她道:「事情就是這樣。」
姚紅尋思著什麼:「他居然質疑你集團也像王家那樣?」
倪裳點點頭:「是啊,我很失望,當他知道我的身份以後,我就猜到他對於社團的人一向沒有好感。」
倪裳呼了一口氣,脫了身上趙東來的衣服後,兩手撫摸了一下,然後還是隨手往一邊扔了,走向了她的衣櫥,一邊苦笑著說道:「這下子我可以死心了,本以為也許自己改頭換面努力做一個成功的女人就配得上他,可是還是沒用,可能我們確實不適合吧。」
她披上了一條披巾以後,看著衣櫥鏡子,自言自語道:「可是為什麼我心會那麼痛?紅姐,你說我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不是喜歡。」紅姐道:「你是愛上他了,從一開始你就愛上他了,至始至終只是你不承認而已,因為你從來沒有喜歡過誰,能讓你改頭換面從頭開始,能讓你這些年堅持要求自己成為如何一個優秀的女人,這一切,你都只是為了和他再見面的時候,能夠讓自信的站在他面前和他搭訕對吧?裳裳,原來這些年你堅持的理由是因為這個,你連我都騙過去了。」
倪裳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撫摸了自己的臉龐道:「你知道嗎?為了讓自己漂漂亮亮的,我不敢熬夜,不敢亂吃東西,堅持運動,堅持早睡早起,從來不參加應酬喝酒讓自己身材走樣,總是把我自己標榜成一個成功人士優秀的女人,其實,確實只是為了再見面的時候,能夠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我錯了。」倪裳苦笑了出來:「我們是再見面了,可哪怕是在他最落魄的時候,他也依舊沒有好好看過我!紅姐,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很差?我到底哪裡不行?這些年的成功,我以為我很優秀了,我不怕任何一個女人,包括張嵐,可是,我輸的不是她們,而是輸給了趙東來!感情,不是你一廂情願就可以的,而是兩個巴掌必須拍響。」
紅姐:「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對她說?說你喜歡他?」
倪裳苦澀的失笑出來:「你知道昨晚他怎麼說的我嗎?問我是不是洗錢了?問我幫助他是不是想利用他?問我和我哥做過哪些違法的事?那時候,他每一個問題,我都很害怕,因為我確實是青帝的妹妹,這個身份,我抹不掉。你覺得這時候,我對他說我喜歡他才這樣幫他,他會信嗎?他是警察,我的前身是社團老大的妹妹,我們曾經隔著難以跨過去的一條楚河漢界,越過了就是你死我活!」
「你總是覺得他或許對你過去有成見,可是你知道嗎?昨天狄郎的電話都是他全程接聽的,錢也是他去找的,當狄郎說,讓他自己去的時候,我只看到趙東來毫不猶豫的走,季先生攔都攔不住。」紅姐想起了昨晚的一幕,她微微一笑:「至少在那一刻,我認為他是真的在乎你,我第一次見到他因為我沒保護好你而責備我,你沒看到他那個眼神,恨不得吞噬了我一樣,他在電話里甚至對狄郎說過,倘若他敢對你動一根毫毛,不管狄郎是誰,他都會讓他死!」
倪裳準備走進浴室的腳步頓了頓。
「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她苦笑一聲:「也許像你說的那樣,他可能對我有感覺,但經過昨晚,當他知道了我身份以後,這一切的好感可能都煙消雲散了,我們之間的那條楚河或許這輩子都踏不過去了。」
說完,她走進了浴室,把門給帶上反鎖了。
她把水龍頭開得特別大,大到外面的人只聽到水聲,卻聽不到她哭泣的聲音。
為什麼再見面的時候,趙東來每一次對她的忽視都可以讓她那麼的難受,只是因為這些年,她為了能夠讓趙東來多看一眼,有多麼努力?可能只有紅姐知道,一個女人,憑自己本事創建公司到如今市值上百億,而且她還只花了四年的時間,就問這個壯舉需要多麼苛刻的能力?
「為什麼王家也好,每次你進去,我都不予餘力的想要把你弄出來,為什麼我會照顧小語,這一切,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倪裳衝著水花,低泣著自言自語道。..
外面,紅姐背靠著浴室的門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見,照你告訴我的,從我的角度來看,他昨晚這麼問你,也許是在乎你,害怕你真的做了什麼違法的事吧?如果他不在乎你,他並不會殺了狄郎替你已絕後患,他是警察,狄郎要自首,他有義務任何罪犯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他沒有權利擅自殺死他,其實他在乎你,才會殺了狄郎,害怕他真的有威脅你的證據,你聽得見嗎?」
說完,紅姐走了。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下來,裡面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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