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直接殺人,一刀斃命,但葛震並沒有後怕的感覺,甚至說被看到鮮血噴出時,還覺得挺爽。
放在正常的世界裡,這是變態,可扔進戰場中,這就是快速適應並融入戰場的本性。
「想活想死?」胡海浪咬著牙齒發出聲音。
他右腹的傷口再度崩裂,肩膀血淋淋的,一條手臂軟綿綿的耷拉在一邊,竭力用軍刀支撐地面,嘗試從地上爬起來。
可身體剛剛起來那麼一點點,立刻墜下去。
「看不出你還挺猛的呀,猛人,悠著點。」葛震伸手攙扶對方:「當然想活,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
「那就只能靠你了,殺到他們恐懼。」胡海浪扶著葛震。
「靠我?別鬧了,我就是一個小小的衛生員,跟你這個猛人英雄不一樣。還殺他們……咱們得想辦法逃命。」
葛震連連搖頭,他幾斤幾兩自個比誰都清楚,雖然豁出去了,可跟武裝分子正面幹仗根本不行。
「你天生適應戰場,你的骨子裡充滿殺氣,殺人的手法渾然天成,是我見過所有人當中最狠、最准、最毒的!」
「哎呦……呵呵呵……嘖嘖嘖……這個……哈哈哈……怪不好意思的,哈哈,怪不好意思的,哈哈哈……你看走眼了,肯定看走眼了,哈哈。」
葛震一臉的受用,嘴上卻虛偽的謙虛。
「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只要天亮,政府軍就會發動反擊,那就是我們活下去的唯一機會。」胡海浪強忍著渾身上下的劇痛,咬著牙齒快速說道:「我們需要撐住兩個小時,所以必須得採取有效方法。知道地雷最大的作用是什麼嗎?威懾!」
葛震點點頭,這是個常識,地雷這玩意就是用來威懾的,或者說是嚇人的,戰爭中沒有指望地雷做出大規模殺傷。
踩到地雷之後炸斷雙腿,那慘嚎聲會讓所有的士兵感到恐懼,絕對比毒蛇好使。
「在這兩個小時裡,我們要做的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殺!——」胡海浪殺機勃勃道:「從被動的逃變成主動的殺,殺到武裝分子不敢緊逼,讓他們知道向前一步是死,退後一步是生。為了活著回國,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他們不死不休!——」
這殺氣似乎都引燃了空氣中的氧分子,被葛震吸進肺部之後爆開,讓他有種熱血澎湃的感覺。
胡海浪站直了,拖著重傷的身體站的筆挺筆挺,整個人升起一股強烈的氣勢,咄咄逼人、鋒芒畢露。
「人有兩個部分組成,皮肉跟骨頭。」葛震伸長脖子瞅著胡海浪:「沒有骨頭,就是一堆爛肉,有了骨頭才是完整的人,你是用骨頭在戰鬥,哪怕在死亡的前一秒,依舊勢如猛虎,狂若蛟龍……是這個說法嗎?」
胡海浪笑了:「不是我,是中國軍人。咱們中國軍人要麼是不倒青松,要麼是墳前墓碑。」
葛震輕輕點了下頭,接著又點了下頭,然後頻頻點了好幾次頭,內心消化著中國軍人的信仰。
男兒須保國,保國必殺敵;十步殺一人,步步斬寇賊。
戰場廝殺絕對是每一個熱血男人的渴望,這代表著每一名男人天生的攻擊欲。
戰場,淬鍊出來的要麼是英魂,要麼是鐵血真男人!
「我看啊……咱們還是跟武裝分子躲貓貓吧?反正都是拖延時間。」葛震小聲說道。
「躲貓貓?你覺得能拖到天亮嗎?他們至少有上千人。」胡海浪瞪著葛震:「富貴險中求,想一想你玩命的動機是什麼?現在就差最後一步,必須得跨出去。」
葛震的臉色變了,眉頭皺的緊緊的,他有必須玩命的理由,而且得在這場玩命中活下來回去。
「你知道嗎,你的骨子裡就是個亡命徒,你這種人的快樂只會存在於生死時速。你不安分,你想飛,可是被牽絆住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貪財,但我清楚錢這個東西壓根不是你的最終追求!」
「說那麼多廢話幹嘛?」葛震瞪了胡海浪一眼:「干,今個我就豁出去一次,你說怎麼幹吧,我就知道這筆錢不是這麼好拿的。」
「我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教你如何刺殺,學會的多一點,我們活下去的機會就大一點。」
「來吧!」
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武裝分子隨時會來,所以胡海浪用最短的時間把刺殺的技巧教給葛震。
從偽裝到武器,從呼吸到步伐,從判斷到出手……每一個都是關鍵點,都需要長時間去訓練摸索。
說真的,胡海浪也沒有辦法,他已經無法戰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葛震的身上。
十分鐘,只是十分鐘,讓胡海浪把一輩子的震驚都用完的十分鐘!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被葛震記的清清楚楚,並且做出相應的演示,看到演示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傢伙的學習能力強悍的無以復加,足以讓任何人升出自卑感。
天才!
這個傢伙的身體似乎專門為戰鬥而打造,做出的任何動作,都可以達到骨骼與肌肉的完美契合。
「太傷自尊了……」靠著大樹坐在那裡的胡海浪喃喃自語,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渣。
葛震在做偽裝,他把身上染滿鮮血的衣服脫掉,以潮濕的泥土抹遍全身的每一個角落,搓掉血腥味。
然後又用樹葉在身上搓一遍,把植物的味道染上,最後再用乾燥的泥土輕輕敷上一層。
每一個細節都做的盡善盡美,這是要讓身上的味道跟周圍叢林的味道保持一致。
「葛震,一定要冷靜,我們沒有第二次機會,只要失手一次,我們都得死。」胡海浪發出叮囑。
「死不了,我得活著回去,得帶著錢活著回去。」葛震點點頭,拍著胸膛說道:「相信我,當我開始玩命的時候,我自己都害怕。」
說完這句話,他背對胡海浪擰緊眉頭:這是刺殺技巧?怎麼可能?明明是我老子在我小的時候跟我玩的遊戲。
葛震的內心充滿震撼,他的學習能力快到讓胡海浪自尊心遭受打擊,可壓根不是利用這十分鐘學的。
他記的清清楚楚,小的時候父親就教他了這些,以做遊戲的方式教給他。
還有傷口的縫合手法……
我老子是誰?真是右手連走出來的?
葛震第一次懷疑家裡做礦工的父親,應該不是個簡單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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