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冬天的夜幕很快降臨了。
夏雨萌跪在外婆的棺材前,一直在燒紙,嘴裡還不停的喃喃自語。
張萬和怕夏雨萌壓力太大,精神失常,便上去將夏雨萌拉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一會,自己幫忙燒點紙。
悲傷的氛圍縈繞在夏雨萌家人的頭頂上,夏雨萌的外婆是個好人,村里來弔唁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深夜,夏雨萌的父母都回去休息了,夏雨萌堅持要留下來,給外婆守夜,張萬和怕夏雨萌悲傷過度,也留下來陪著夏雨萌一起。
冬天的晚上是難熬的,刺骨的寒風肆虐的吹著,將門口搭好的棚子吹的吱嘎作響。
夏雨萌和張萬和坐在一起,夏雨萌向張萬和哭訴著,自己小的時候不懂事,嘴饞,外婆就總是給他一元錢,讓夏雨萌想吃什麼就去買。
那時候夏雨萌放假就喜歡待在外婆家裡,有一次收假回來,外婆給夏雨萌拿了二十塊錢,這對小時候的夏雨萌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還有外婆帶著蹣跚學步的夏雨萌到處去玩,把自己媽媽送去的補品偷偷拿給夏雨萌吃。
也是正因為如此,夏雨萌小時候就發誓,長大以後一定要努力掙錢,讓外婆好好享福,誰想到外婆的時間只有這麼短。
夏雨萌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張萬和只好安慰夏雨萌,自己在外婆面前好歹沒丟份,外婆走的也安心。
夏雨萌搖搖頭。
「不,外婆其實有一個一生之痛,恐怕她看到你就想起來了啊。」
張萬和一頭霧水:看到自己想起來痛處,那為什麼夏雨萌還要請他過來扮演自己的男朋友?
夏雨萌抽泣了幾下,才跟張萬和說道。
「我外婆還有一個女兒,也就是我的小姨,看上了一個男人,也就是我的小姨父」
「我的小姨夫住的地方也窮的很,當時上門說親的時候,我外婆說什麼都不同意。」
「我小姨當時性格也是倔,認定了這輩子非我小姨父不嫁,我外婆說不動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小姨嫁了過去,出嫁的那天,我外婆哭的特別傷心。」
張萬和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自己從小疼愛的女兒要去這麼貧窮的家裡過生活,換誰做母親的都會不同意吧?
夏雨萌搖搖頭。
「如果只是這樣就算了,可是...」
那時候小姨懷孕了,夏雨萌外婆的臉色也算是緩和了一些,天天都盼著小姨回娘家,自己好弄點東西給女兒補補身子。
但是後來,那天晚上下了傾盆大雨,我小姨父的那個村道路全部變成泥巴,正好那一天我小姨的羊水破了,孩子馬上就要出生。
當時急急忙忙的打120,但救護車卻只能開到村口的路上。
我小姨父弄來一個擔架,頂著大雨,把我小姨抬到了大路上,等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一屍兩命...
夏雨萌說到這裡,又啜泣了起來。
張萬和趕緊幫夏雨萌倒了一杯水,讓夏雨萌順一順,又去給夏雨萌抽了兩張紙。
「哎,這也難怪,這種事發生在誰身上也不好受。」
夏雨萌點點頭,接過張萬和送來的紙,肚子突然就叫了起來。
張萬和知道夏雨萌這是餓的,他們一路趕過來,中飯和晚飯都沒吃,那身體承受的住嗎?
張萬和讓夏雨萌等一下,他起身離開了一會,隨後端來一碗溫熱的雞湯,還有兩個蒸熟的番薯。
「給,我專門給你留的。」
夏雨萌接過張萬和的這些食物,心裡有說不上來的感激。
張萬和被夏雨萌的那個眼神打動了,之前他本來都想好了,等夏雨萌的外婆過世了,他們兩個就可以一拍即散,各過各的生活。
但現在看到夏雨萌那楚楚可憐的眼神,張萬和有些於心不忍,他在心裡想到。
「算了,我先陪著她把外婆的事情處理好了再說吧。」
而此時晉陽城那邊,胡良的熱氣球已經飄到了北蠻軍營的上空。
那群北蠻人有所防備,在地上拿著弓箭,站在攻城車上,不斷的朝著胡良他們的熱氣球上放箭。
但北蠻人恐怕太過高估自己射箭的距離,胡良的熱氣球在天上,他們的箭只能飛到一半的距離,接著就全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胡良得意洋洋的看著地面上的北蠻人氣急敗壞的樣子,下令,讓熱氣球中的弓弩手將箭頭沾上汽油,從天上射下去。
無數帶火的箭從天上射了下來,好像下了一場火雨,還有的熱氣球直接用水瓢把汽油從天上澆灌了下來。
火苗從地上,順著傾倒下來的汽油又燒了上去,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道火鏈,壯觀的很。
不少逃竄的北蠻人身上沾上了汽油,緊接著火苗就燒了過來,怎麼在地上打滾就是滅不掉火。
北蠻軍營之中四處起火,取代阿赫花麻位置的哈努立刻下令,趕緊取水來滅火。
但滅火的速度哪裡有放火的速度快?縱使哈努的手下跑斷了腿,累斷了手,火勢依舊沒有衰減的意思。
哈努氣急敗壞,當初自己從晉陽城帶回來的殘兵敗將,恐怕今日全要燒死在這裡了。
哈努正急的抓耳撓腮,突然又有小兵來報。
「哈努大王,咱們的糧草庫也起火了!」
這讓哈努立刻瞪大了雙眼,這一批軍糧要是再被燒,自己就只能灰溜溜的回去,到時候又何面目見可汗?
哈努氣的一腳將那人踢翻。
「不是已經讓你們提前做好防護,挖個地洞,把糧草全部埋進去嗎?怎麼還會被燒?」
那小兵哆哆嗦嗦。
「大王,我們確實照做了,但是,那晉陽城下的火油,直接從開口那裡滲透下去了,火一點就燒過去了啊!」
哈努看著亂作一團打軍營,氣急敗壞。
「快快快,傳令下去,都撤,快撤!」
哈努的命令剛下達出去,南邊就傳來一陣鐵蹄聲,接近著就有人高喊。
「晉陽守軍的騎兵殺進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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