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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院裡,一群丫鬟正嘰嘰喳喳地圍在杜堇身邊,蹲在地上,將剛從府外買來的一批蕙蘭植入花盆之中,每個人的手上,腳上,裙裾上都沾滿了泥土,卻妨礙不了她們的歡聲笑語。廊道圍牆那邊匆匆走來的李存孝,也因這充滿朝氣的笑聲而放輕腳步。
杜堇今日只松鬆綁了個麻花辮,衣裙淺素,是蕙蘭那種嫩綠的花色,打扮地比丫鬟們還要簡單樸素,卻令李存孝一望痴迷,遠遠站在拱門邊,忘了走過來。
「夫人,您休息一下吧,剩下不多了,讓她們來吧。」張總管一直在旁邊勸著,樣子看起來有些惶恐:「您的身子才剛好一點,不宜曬太久的太陽啊。」
杜堇不為所動,繼續專心植花:「沒事,我要在使相回來之前弄好,他喜歡蕙蘭。」說著,發現身邊一個丫鬟臉上有泥,攬過她的頭便一吹,直將小丫鬟的臉都吹地通紅。
「可是……」張總管剛要繼續勸說,募然發現一個高大的人正向這邊快步行來,與此同時,圍在杜堇身邊的丫鬟們也發現了那個人,慌忙放下手中的活兒通通站了起來。
杜堇疑惑抬頭,剛聽見他們頷首齊喊了聲:「使相。」身子便一輕,視野顛倒,已被一個微喘著氣的人橫抱了起來。
「堇兒。」李存孝從上俯視杜堇,眼神專注地讓她幾欲招架不住,一時不知該怎麼回應他。他微微蹙眉:「怎麼輕了?」
張總管聞言張唇欲言,被杜堇打斷:「有嗎?我還覺得我胖了呢,剛才還一屁股壓死幾隻螞蟻了。」旁邊的丫鬟們應聲笑起,杜堇旁若無人地向她們眨了眨眼,樣子要多風流有多風流,引得丫鬟們又是一陣臉紅。李存孝臉頓時一黑,二話不說,抱著杜堇向主院走去。
一路上,李存孝只緊緊抱著杜堇沒說話,樣子看起來很嚴肅,讓人感到不對勁。
難道他知道昨晚有人來過?杜堇忐忑地懸起了心。
到了主院門口,杜堇問:「人送走了?」
「王鎔走了。」他掃了眼主院內的侍從丫鬟,他們即低頭躬身退了出去。
「皇上和朱溫呢?」李存孝這次充耳不聞,直向內院寢室走去。
杜堇蹙眉望了望自己的衣衫,草葉泥土糊地到處是,滿身散發著汗臭味。僅是三日不見,就想她想到如此迫不及待了?
「砰」,李存孝腳一勾,房門應聲關上,這一下,杜堇也不禁起了害臊,把臉埋進他胸膛,低聲道:「先讓我……」
「堇兒,我要與皇上朱溫去洺州、磁州,待會兒就啟程。」
杜堇一怔,這時李存孝已將她放在了椅子上,開始解自己的腰帶:「幫我收拾兩套衣袍。」杜堇萬分羞愧,哦一聲起身給他收拾行裝。
「先拿一套給我換。」
杜堇應聲拿出一套,轉身要遞過去,不想映入眼帘的是一具一|絲|不|掛的壯實男體,然後,杜堇就很沒骨氣地倒抽了口氣,低著頭走過去,隔著遠遠的距離將衣服遞過去:「喏。」
李存孝挑眉轉臉,看到正抬頭望著房樑上一塊污跡的杜堇,臉上那兩塊蜜桃似的紅光。他忍俊不禁,大手一伸,將杜堇拉進自己光|裸的臂彎中。
他緊緊攬住杜堇的腰身,讓她與自己緊密相貼,星眸一瞬不瞬地將她深看,讓杜堇又齷齪地開始綺麗幻想,噴在臉上的男性氣息,更令她燥熱窒息。
「這次要走十天半月,堇兒不會不舍吧?」
「怎麼會?男人應以事業為重。」
「當真不會?」
「當真!記得帶特產和手信回來。」
「……沒我在,你的小日子過得挺舒坦?快要建起你的後宮了吧?」
「好說好說,都是使相造的福呀。」
李存孝被杜堇的油腔滑調激笑,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低頭吻了下去,男人氣味瞬間充斥了杜堇所有感官,美妙地讓她的心小小尖叫了一下,興奮地腳趾頭都緊緊捲曲。這三天對他的瘋狂思念,此刻終於得到了緩解,也瞬間衝散了昨夜,那個不速之客所帶給她的恐懼。
杜堇,你就這樣繼續下去吧,很快,你就會死了!這世上,本就不存在杜堇!
你以為自己認命就可以了嗎?不,你會後悔的,你以為你能像凡人那樣平靜地死嗎,你的本體不論如何都會重生,等你甦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便是殺死李存孝!
腦海再次充滿無桑那雙嗜血的碧眸,他那充滿腥氣的呼吸,仿佛又撲面而來。杜堇渾身一顫,勾著李存孝脖子的手更用力地收緊。
李存孝感覺到她的異樣,張眼看到一雙微紅而濕潤的大眼,裡面盈動著滿滿的不舍。
「堇兒,」李存孝憂慮地捧起她的臉:「跟我一起去吧。」
杜堇笑著搖搖頭:「不行,我去了你定會分心,而且我懶了很多,不想跑動跑西。」
李存孝微嘆口氣,將自己的臉埋到她的項窩中:「皇上一走,我定連夜回來。」
「嗯。」杜堇撫著他的背:「敬思,你已決定怎麼做了嗎?」
李存孝點頭:「我回絕了王鎔。」低低地在她耳邊說話:「雖不與王鎔聯軍,但也不能與其結仇。所幸皇上亦不贊成聯軍,不然,我現在就要與王鎔去天長鎮了。」
「李克用要來了?」
「他會見了義武節度使王處存,開始調動軍隊。」
「對李克用,你還是儘量避開的好。」
李存孝埋在她的項窩,沉默了半晌,喃喃道:「若可以休止我與他的恩怨,我願將一切給他,包括自己的一身武藝,帶你遠走高飛。」
杜堇心一顫,極少聽到李存孝說這種明知不可能的喪氣話,說明李克用仍是他心中沉重之極的枷鎖。
吻了吻他的肩頭,柔聲道:「你已做到仁至義盡了,不求盡如人意,但求問心無愧。」
李存孝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濃濃依戀:「真想將你這身花泥氣味藏在袖中帶走。」
看著李存孝策馬揚鞭消失在街道盡頭,站在府門的杜堇一陣暈眩,被小桃及時扶住,「夫人!你怎麼了?」小桃一臉緊張不安:「要不要去將使相叫回來?」
杜堇擺擺手:「沒事,可能剛才曬太陽曬久了,躺一下就好了,不用告訴使相。」她深吸一口氣欲提起一點精神,胸口卻一陣猛烈刺痛,臉色頓時一白,額上浮起了冷汗。
小桃看到她痛苦的樣子,更加著急,趕緊向裡面大喊:「來人啊!快去叫大夫!」
可一切已來不及,杜堇已從門板上滑落在地,布滿汗水的臉蒼白如紙,口中虛弱地喃喃著一句話:「不要告訴使相……不要告訴他……」
當杜堇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她隱約聽見一個聲音渾厚慈祥的老者在和張總管交談。
「不必擔心,夫人只是疲勞過度,無大礙。此藥喝三日,讓夫人多臥床靜養,身子會慢慢好起來。」末了,老者感嘆似的又道:「身體休養休養可恢復,可有些事啊,發生了就再也不能回頭了。萬事三思,萬事三思啊。」
「呃……謝謝大夫。阿四,快帶大夫去領銀子。」
杜堇睜開眼,模糊之中,看到一個體態中庸的背影,想喊住那人,喉嚨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身體也不能動彈,一直候在旁邊的小桃竟也沒有發覺她已醒來。
直到那人走了好一會兒,小桃才發現杜堇已醒,而杜堇四肢也恢復了自如。更奇怪的是,除了有些乏力,之前的暈眩、胸痛一律不再有,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連隱身訣、飛天術都能隨意使出了。
杜堇命人去將那位大夫尋回來,那人卻已離開了邢州,不知去向。
事情太過蹊蹺,第二天杜堇便飛往碧環山的葬蘭冢,見無人,又飛往晉陽,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劉綠嬈。
「我要休息一下,無事不得打擾。」劉綠嬈在圓桌旁緩緩坐下,看著屋子裡的侍從丫鬟一一恭敬退出去,輕輕將門帶上。翻起桌上的兩個杯子,徐徐倒滿,將其中一杯移到了桌子的另一邊,帶著興味的杏目也跟著轉向了那邊:「快給我看看,穿裙子的杜堇是不是像個耍戲的猴子。」
話音剛落,一身絳紅男袍,頭髮整齊束起的杜堇便出現在她眼前,那懶懶支著腦袋,一副不以為意的姿態真和從前分毫不差。
「想看我穿裙子?看你耶耶穿裙子還比較容易。」
「杜堇!真的是杜堇!」劉綠嬈激動萬分,坐過去一把摟住她:「你來真是太好了!看見你這麼好存孝定也很好!你們兩個兔崽子!有了妻子丈夫就不要娘了!害我日夜哭死苦活,害怕你們沒地兒睡覺啊!」
原來自他們離開後,劉綠嬈與白深也起了爭執,許久都不見白深出現,害她整日的胡思亂想,四處打聽他們的事情。而李克用自那之後,脾氣是從未有過的暴躁易怒,連劉綠嬈都數次遭他痛罵,不允許任何人在他面前提李存孝三個字。
「無桑呢,有看到他出現嗎?」杜堇問道。
劉綠嬈搖頭:「聽白深說他身負重傷,應當是去療傷了。」見杜堇臉露疑慮,驚問道:「他來找過你?」
杜堇點頭,遲疑道:「有時我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在幫我,還是在做破壞。」
她們聊了很久,臨近天黑,杜堇才悄悄離開晉陽府。而才剛飛到府外的一片樹林裡,一抹白出現在杜堇眼前。
杜堇收住腳風落在那人面前,鄙夷笑道:「怎麼?又做回老本行了?」
那抹白緩緩轉身,一張熟悉的俊臉出現在她眼前,可那雙眼裡,卻帶有她並不熟悉的憂愁凝重。
「杜堇,趁一切還來得及,你離開李存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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