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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恪差一歲就到四十歲,在國企一直擔任高層,事業有成、春風得意,談吐之間頗有指點江山的意味。反觀和唐恪走在一起的那年紀相仿的男人,則顯得低調很多,白皙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微微點頭卻不肯多說話。
唐雪瑤叫了一聲爸爸,快步走過去,唐恪停下腳步,見到唐雪瑤到了他近前,眼睛裡面噙著慈祥的目光,說道:「小瑤,快點見你葉伯伯。」
「葉伯伯好。」唐雪瑤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從紅唇皓齒之間傳出來,那男人聽完後,面帶慈祥笑容,嘴裡說道:「唐恪,我家小天也這樣大了。」說話間,他忽然輕嘆口氣。
唐恪右手搭在男人肩膀上,嘴裡說道:「我當然記得我們的約定,小瑤也長大了,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讓這兩個孩子見個面......。」
唐雪瑤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自己爸爸到底在說什麼。有心問清楚,但當著外人的面,唐雪瑤又不能開口問,只能把這些憋在心裡,等待機會和自己的爸爸問清楚。
楊旭傲和唐恪很有禮貌地打過招呼後,知趣得離開。唐恪和那男人剛走了兩三步,那男人不經意地掃過門口,一眼看見站在門口正望著他的葉天。
他愣住了,感覺很意外。
唐恪和唐雪瑤也有些意外,唐恪不認識葉天,他遲疑地問道:「小瑤,這年輕人是誰?」
「我的同學葉天,他救了二叔家的小文,二叔這次邀請他來吃飯的。」唐雪瑤心裡還在惦記著之前葉天欺負她的事情,忍不住又加上一句道:「他就是一個猥瑣男。」
「小天,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人這句話一說出來,唐恪和唐雪瑤愣住了。唐恪嘴裡念叨「葉天」名字後,唐恪和唐雪瑤都明白了。要是有條地縫,唐雪瑤恨不得鑽進去,在人家父親面前罵人家兒子為猥瑣男,這事情攤到誰身上都臊得不行。
唐雪瑤臉頰似滲出血來,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白嫩似雪的粉頸紅一片、白一片,白裡透紅、紅里裹白,她感覺臉上發燙,就如痛被人打了一耳光。
唐恪也有些尷尬,自己的寶貝女兒怎麼能當著多年未見葉世叢的面說人家兒子。他和葉世叢多年未見,這次,還不容易通過國內的朋友聯繫上行蹤保密的葉世叢,沒料想,正想好好敘敘舊出現了這樣的尷尬。
葉天站在宴會廳門口,眼前的那男人本應該是他最親近的親人,但他卻沒有表現出親人相見時該有的喜悅。冷漠之中又夾雜著一絲憤恨,聽到葉世叢這話,語氣冷淡地說道:「有朋友邀請我過來,我以為你沒有到這座城市,想不到這樣快就到了。」
「還記得我曾經跟你提到的唐叔叔嗎?」葉世叢問道。
「不記得。」葉天淡淡地說道,「爸爸,我想先回去了,等你辦完事情後,我們再見面,如果你忙得話,也可以不見面的。」
葉天的態度讓唐恪父女倆人驚訝,想不到葉世叢父子倆人說話會如此的冷淡,難道這父子倆人之間有巨大的矛盾。唐雪瑤忽然想起她早就知道葉天在外面打工的事情,以前,她都認為葉天家裡沒錢,卻沒有想到葉天真正打工目的是不想花家裡的人,可想而知這裡面的問題。
唐恪不能任由事情這樣,這時候,應該是他出面了。唐恪打起圓場來,說道:「小天,你這孩子都長的這樣高了,我都認不出來了,咱們也別在外面說,先進去在說。」說話間,唐恪不管葉天是否願意,輕推著葉天的肩膀,向宴會廳那裡推。
葉天這個面子總是要給的,只好又回到宴會廳里。
葉世叢這一出現,本就熱鬧的宴會廳里更熱鬧了,唐學茂還記得葉世叢小時候穿開襠褲的事情,時間在流逝,但過去的事情卻不會就此忘記。那些打下江山的功臣們漸漸離開他們親手打下的這個江山,他們的後代還在為穩定江山而努力,打江山易、守江山難…..。
葉世叢有些拘謹,他習慣面對那些冷冰冰的電子儀器、面對分子元素、面對分子式、面對由元素彼此碰撞迸發出來的能量……,但他卻不知如何面對自己兒子。他的眼神一直都在留意著兒子,只看見兒子坐在桌子前,連看都不看他。
葉世叢暗嘆口氣,就在唐恪敬酒時,葉世叢低聲說道:「唐恪,我真的希望我們倆家可以聯姻。」
「這是當然了,我從不會忘記當年我們的約定。」唐恪舉起酒杯,面對眾人高聲說道:「我想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一下,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和世叢就約定好,雙方的子女會成為夫妻。現在到了宣布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希望小瑤和小天這兩個孩子能彼此珍惜對方……。」
「爸……。」唐雪瑤喊出一個「爸」字時,就看見唐恪正望過來,唐雪瑤心裡的勇氣消失了,她把後面要說的話又收了回去,扭過頭,就看見葉天緊咬著嘴唇,低著頭沒吭聲。
唐恪終於說完,在坐的人鼓掌起來。葉世叢也是老紅軍的後代,葉家的人都低調,葉世叢在國內是頂級的生化專家,卻連他的兒子都不知曉。
葉家和唐家結親倒門當戶對,在唐恪眼裡,錢財不是衡量身份的唯一標準。他完全有能力為葉天在國有大型企業謀得一席之地,曰後,葉天和唐雪瑤的生活也會衣食無憂。
葉世叢想的卻是如何補償兒子,他感覺虧欠兒子太多,假如唐恪真的把女兒許配給兒子,那將來兒子的生活就會無憂起來。
唐雪瑤心裡委屈,這都是什麼年代,父母還要為自己的婚姻做主。最讓她不可接受的就是結婚對象卻是那個猥瑣的男人,什麼初吻都被他奪去了。
唐雪瑤想到此處,內心一陣顫抖,隱約之間感覺這是上天早已經註定的。唐雪瑤雖然沒說話,但那兩行清淚已經從眼眶裡流淌出來,沖花了她臉上施的淡妝。她的媽媽晚上有事,沒能趕來,唐雪瑤最希望她媽媽可以在現場幫她說話。
「我不要嫁給這個猥瑣男。」唐雪瑤內心吶喊著,但她卻沒有敢喊出來,一想到將來某一天,她要被這猥瑣男扒光衣服,沒有遮掩地躺在床上,被那猥瑣男壓住蹂躪時,唐雪瑤感覺胃裡翻騰,要嘔吐起來。
「我不會娶她。」葉天的聲音在宴會廳里響起,聲音不大,但格外得清晰。唐恪和葉世叢都愣了,葉世叢的目光落在葉天身上,目光中充滿著疑惑、不解……。
唐雪瑤那股反胃的感覺消失了,她瞪大了眼睛,淚痕還留在臉上。唐雪瑤不敢相信葉天會這樣說,葉天竟然率先說不娶她,這是什麼世道……,唐雪瑤認為自己一定是聽錯了,猥瑣男會不娶她。
葉天又重複了一句,唐雪瑤這次聽清楚了,葉天確確實實說不娶她,一股比剛才委屈要嚴重數倍的羞辱感涌到心頭上。剛才要和葉天結婚的委屈還可以忍在心頭,但這種羞辱卻讓唐雪瑤難以忍受。
自從到大,都是別人順著她,竟然還有男人不要她,而且還是一個猥瑣的男人。
想起葉天之前種種欺辱她的事情,唐雪瑤的怒氣瞬間迸發出來,不等唐恪說話,唐雪瑤站起身來,不顧淑女形象,指著葉天喊道:「葉天,你太欺負人了,你憑什麼說不娶我就不娶我,只有我甩別人,不能別人甩我,你不娶我,我偏要嫁給你,我要讓你知道,我唐雪瑤不是好欺負的……。」
宴會廳「唰」的一下靜寂無聲起來,只有唐雪瑤一個人的聲音在宴會廳里迴蕩。
葉天也瞪大了眼睛,盯著唐雪瑤。
唐雪瑤將心裡的怨氣發泄出來,感覺好了許多,在她冷靜下來時,她發現自己的父親、二叔、二爺爺等人都在望著自己,唐雪瑤張了張她櫻桃小口,喃喃說道:「我……我剛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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